問情道 鋒芒畢露 第二百二十一節
    靦腆的兩個小孩淡淡說道「其實要解決掉那個玩意兒,只需要一股不大不小的風。」

    瞬間『明悟』的雲楓大笑起來說道「我明白了,這些紙結其實是活結,由於紙輕,很容易就被風吹拉,微風之力推紙帶輕柔至極,解一個小結就可以解掉千結,怪不得她的身邊會有風,手指未及而結已經解掉,真是一個高明的騙術啊,老姑婆這一次還不讓我給氣死,看她那一副囂張的樣子就很不爽,自以為很聰明,那麼簡單的東西都拿來考我。」

    「啪」的一聲,頭痛的雲楓捂著傷處罵道「是哪個王八蛋竟然敢那東西來扔本公子,看我不煎她的皮拆他的骨,」從後走近的西門醉一葫蘆敲在雲楓的頭上後說道「若不是那兩個小子給你提示,你能那麼快想出來,得到一點兒甜頭就目中無人,和我當年差不多。真不明白我這麼優秀那麼謙虛的人為什麼會收到你這種自高自傲的人當徒弟。」

    「哼,你也謙虛?,當年你和他那麼大的時候一天之內釣到三條魚就像我姐姐自誇了好幾天,不要臉的男人,兩個都一樣,不做師徒真是可惜了,對了,剛才是誰在說我的壞話啊,說我是老姑婆?給我站出來」步心語按劍冷冷地說道。

    惡寒的兩人齊齊退步而指對方,「哦,原來兩個人都有份,很好,假如那小子解不開,你們兩個就別想可以把舌頭安全地帶出星月門」步心語冷哼了一聲後握著劍笑道。

    臉色暗了下來的西門醉狠狠地瞪了雲楓一眼,被瞪的雲楓裝作沒有看見四處張望,逕直走到紙結門前,笑道「看我的吧,一會兒就搞定。」

    往兩紙條綁起的結一吹,紙結沒有半絲動靜,再吹,還是沒有動靜,額冒冷汗的雲楓回頭一望後趕忙把頭轉了過來,那紙結就像是一把鍘刀放在雲楓的上方,喉頭嚥下口水,再一吹,那紙結似乎有裂紋在上面。

    心驚不已的雲楓腦子裡一片混亂,忽然想起步心語的舞姿,那手指似乎總有奇怪的一點,中指微壓,那紙結便開始變平,手至之時那結就自動平直了。

    明悟過來的雲楓以手聚以天地靈氣,扇風兒時陰勁,紙結逐漸脫,一個兩個……一千個,「哇哈哈哈哈,都說本公子聰明的啦,這怎麼難得到本公子。」

    氣青了臉的步心語一劍揮向牆壁,一條長長的劍痕深而大地顯現出來,「心語,把虛滅草拿來吧,你該不會食言而肥吧,如果這樣我也沒有辦法,隨你便了。」

    「哼,算你你小子走運,我可不會像某個人,已經第四百一十九次破壞自己許下的諾言了,那個人還好意思說食言而肥,這麼多年都沒有見到他肥起來,一條乾柴模樣,遇火即燃。」

    被點穿的西門醉裝作沒有看見,轉過身就想拿酒葫蘆,劍一挑葫蘆就飛了起來,玉手一抓,貼著那傲人的山峰,轉身而看的西門醉想要伸手卻又不敢伸手。

    「小子你跟我來,至於那一個不守諾言的酒鬼就不要來了,不然,哼哼,我就把這個又破又舊的葫蘆給毀了,哼」面如寒霜的步心語恨恨說道,支吾了好久的西門醉來回走了兩步後就乾脆倚著牆壁睡覺了,這反而使得步心語更為氣惱,將那就葫蘆一扔,走出洞外。

    出了洞,雲楓反而感覺到冷了,回首一望「玄機洞」的刻石已經被冰霜所掛。

    「不用看了,天氣又要突變了,雨在不久後就會降下,到那時你們這些俗世中人又有一場大戰了,財富與榮譽又有多少人能夠真正放得下,正如那黑與白又有誰能夠說得清。」

    一炷香之後,星月門九星殿裡,「這就是虛滅草,只要將它與水一塊兒放入陰陽壺,那世間萬毒可解,對吧,臭酒鬼,你不用躲了,我就知道你會跟著來,快出來」步心語冷冷喝道,一股酒香從後飄來,雲楓回頭而望,正抱著葫蘆的西門醉滾落向地,不滿的步心語一劍刺之,劍被西門醉緊緊地夾在兩指之間動彈不得。

    淡笑的西門醉從懷中拿出陰陽壺,右手做捏花狀往後一扯,虛滅草飛至其手中,揭蓋放入,再在空中一劃,一條小冰柱落入陰陽壺中,合蓋之後西門醉將其放在地上,七色交錯玉壺中,爆聲從內裡傳來,陰陽壺不斷顫動搖擺,一旁的磚地產生了強大的氣爆,爆足八十一次之後沉默了幾秒,正當雲楓想要上前取壺之時受到了西門醉的警告,頭上起了一個腫包。

    半炷香過去了,那個玉壺一個屁都沒有放出來,靜靜地,看著心煩的步心語,緩行而上,就在她快要揭蓋的一瞬間西門醉將她推飛,一條青色的小龍穿過了西門醉的肩膀-她原來的脖子處,金黃的血絲和著鮮紅之血噴出,西門醉立即點穴,向雲楓身手,一歎後雲楓從空間腕環中拿出療傷型噴霧噴在西門醉的傷口上,血很快就停止了流出的趨勢,肉開始癒合。

    跌倒在地的步心語瞬間站了起來,抱著西門醉的手臂看了又看,雙眼竟然冒出了淚珠,苦笑的西門醉無奈地看著這一切,而雲楓則在給玉瓊灌著玉壺中的液體,那手臂上的黑線緩緩變淡,最後消失不見了,久之,再沒有見到玉瓊醒過來跡象的雲楓焦急起來,打破那二人溫馨氣氛問道「師傅,為什麼她喝了壺中的藥液還醒不過來。」

    清醒過來的步心語馬上鬆開西門醉的手,跳到距離他很遠的地方警戒地看著,眉頭鎖結的西門醉替玉瓊探起脈來,眉頭微皺,過了好一會兒後才搖搖頭歎出一口氣,苦笑道「徒弟啊,看來老天是不肯讓你快活了,徒媳的毒雖然解了,但是五臟六腑都讓那毒侵蝕得七七八八了,真是沒有想到這世間還有那麼厲害的毒,竟然連天地靈氣也壓制不住它,神醫來了也回天乏力,除非她的五臟六腑都能恢復到從前的樣子,不然只能是活死人一個。」

    如遭雷劈的雲楓無力地癱坐在地上,腦子裡一片空白,無論他如何地努力最後還是不能夠保護到他所愛的人,一個是這樣,兩個是這樣,三個還是這樣,好像是所有與他有關係的女人都會受到各式各樣的傷害,就想為他承受了殺戮的罪過,彷彿他就是一個被上天詛咒的混混,不配得到幸福不單只,還要掠去別人的幸福,當她們感到極大幸福的時候就是她們香消玉殞之日。

    感受著雲楓那死寂的傷悲,心境修為極高的西門醉都不禁回想起那一天,那正是他們料想中爭取幸福的日子,他西門醉與空英在天涯海角決鬥,這一戰只為了她,相對於她,友情之鏈破碎了,心中只想打倒對方得到抉擇不了的她,幾招之下便使得一座小島永遠地沉入了海底,百多米高的小山被成了凹洞,海水灌入成了湖,無數的樹木在一劍之下失去了生機,飛逃的海鳥被氣爆的餘威掃落,與地上的走獸一塊兒成為海水的戰利品。一根根擎天巨柱被劍氣爆擠而起。天空上烏雲籠罩,劍氣所指之處烏雲盡散,當最終一劍即將合起之時,她,一個被他們稱為「愛哭鬼」的她竟出現在兩劍鋒芒處,使出那一生人僅能用一次的斗轉星移,將劍威合一擊上天,天空放晴了,淒冷的月光撒下,柔弱的身軀無聲地倒在地上,慘白而嬌美的臉上泛著微笑,合上他與他的手。

    感傷的步心語搖搖頭走到雲楓的面前說道「罷了,罷了,看在你如此癡情的份上我可以救她,但是就看你捨不捨得了,如果你捨得,我就救她,免得徒生變化。」

    聽之激動的雲楓說道「只要能夠救得了她,我什麼都捨得,就是要了我的命也無所謂,請你快點兒救她吧,只要她能夠活下來,即使是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我也無所謂。」

    醒過來的西門醉按著雲楓的肩膀慘笑道「你可要好好想清楚,這個代價比要你付出生命的代價還要痛苦,我勸你還是想清楚再說吧,免得後悔一生。」

    「我想的很清楚了,永遠都不後悔,索取總需要還,更何況我欠她的是一顆永恆的心,即使是壓上我十世的性命也難以還得那心的一絲眷戀,步門主有什麼要求儘管說,我一定會滿足你所有的要求,只要你能夠讓她重新回到這個世界。」

    「你真的已經下定了決心?那好,我就成全你的願望吧,但願你以後真的能夠做到不後悔今天的決定,跟我來吧,是她要向你索取醒來的代價」步心語歎氣說道。

    彈指間便過去了半個時辰,在斷了堂前的雲楓緊緊地盯著裡面,人影逐漸顯現,身穿一套樸素道姑袍子的步心語捧著有兩個杯子的木托盤走出。

    「怎麼樣,究竟要怎麼樣才能夠救得醒瓊兒,麻煩你告訴我」雲楓焦急地問道,步心語幽幽看了西門醉一眼後說道「只要她拜我為師學我們派內的內功心法便可,至於我要怎樣教她武功,你就不用問了,現在有兩杯酒,用小刀割開你們的手指各在杯子裡滴上一滴血服下其中一杯酒便可讓她跟我學我的武功了,否則我也沒有辦法。」

    輕輕舒出一口氣後雲楓笑道「僅此而已?我還以為有什麼呢,不就是一滴血嗎,用得著露出那麼嚴肅的表情,嚇我一大跳的,喝酒流血家常便飯。」

    「徒弟,你以為那兩杯酒真的有那麼好喝?龍杯內為恨龍酒,鳳杯內為怨鳳酒,如果你選擇飲恨龍酒,夜夜思念,愧疚痛苦一生,如果你選擇飲怨鳳酒,就會忘記與徒媳的一切記憶,日日咒怨,以追殺她為一生的目標,這兩種選擇都比死還要難受吧,因而有許多的人寧願死也不願意喝這兩杯酒活命,就是喝了,也沒有什麼好結果,一人死另一個也不能夠獨生,就像你與另一名徒媳所服下的冰蟾丹一樣,具我所觀察你服下的應該是主丹,倘若你一死,另一名徒媳也活不了,如今你還想要喝嗎,一杯酒下肚子,你們三個人的性命可就算是糾纏在一起了,徒弟啊我還是勸你多做考慮,情多已累美人,何苦再陷深一點。」

    歎了一口氣後雲楓取下小刀在自己與玉瓊的手指上各劃了一小道口子,血滴入酒裡,酒立即化為紅色,就像是那斷腸的毒藥,沒有遲疑,雲楓抓起龍杯一口喝光,然後才慢慢喂灌玉瓊以鳳杯之酒,見之訝異的步心語問道「為什麼你不選擇鳳杯,從來沒有男子會選擇喝龍杯的酒,他們都曾信誓旦旦地說過不會傷害心中的她,但是最後……」

    「如果讓我再選擇一千次,我仍會選擇龍杯,我沒能夠守護住她,因而唯有讓她快樂一點,記憶的空白也許會讓她苦惱一段時間,你們可以替她製造虛假記憶填補,盡量把我的形象改壞一點,那她就不會因為要殺我而迷惘了,那樣她應該會比較快樂,所有的痛苦就讓我來承擔吧,沒有比被心愛之人所忘記更痛苦的,也許我只是一個沒有用的痞子,承受對她的心痛是我這一生唯一回報,情多累美人,情多累美人啊,情日思開無盡,情夜怨絕有期。」

    一陣沉默之後雲楓將玉瓊放到了地上,只是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就已經感到無比心痛,取下那裙旁的綠玉鎮音尺,一扳開成了兩半,一半放回玉瓊的香囊內,一半吊入瓏玲石的繩子上,慘然一笑起身轉,擺擺手,急行「不用送了,記得把我編得兇惡一點,免得她下不了決心學武來殺我。」

    「唉,這孩子,心語,我先走了,不用來送我,再見」西門醉甩著葫蘆笑道,轉身走。

    「滾吧,誰稀罕你來了,你最好就不要再來了,不守承諾的臭男人,下次你敢再來我非砸爛你那只破葫蘆」步心語歇斯底里地喊道,回應的是一陣大笑聲。

    淚水從眼眸子流出滴散在地上,一臉傷悲的步心語抱起了玉瓊說道「你真是幸運,有一個對你如此好的男人,就是死也值得了,只可惜我的他卻對我……」

    從後趕上的西門醉淡笑遞出葫蘆說道「痛就哭出來吧,屈在心裡更不好受,來,喝一口酒,什麼都可以消除,然後就可以像我這樣快快樂樂地生活了。」

    慘笑的雲楓架開葫蘆說道「酒入愁腸愁更愁,喝了無淚神水的我根本就不會醉,喝它只會使我自己更痛苦罷了,心中的傷口也許只有時間才能癒合,也許一輩子都癒合不了吧。」

    「想不到你這小子比我想得更清,是啊,酒入愁腸愁更愁,舉杯消愁徒增悲傷而已,四百年了,我仍是忘不了她,時間與空間又怎能隔斷我對她的思念,追憶她的點點。」

    「師傅,麻煩你送我回南宮莊吧,不用停留,也許身體的勞累痛苦能夠掩蓋心中的痛也不一定,時間會讓她重新得到快樂,那我的痛也算值得了,走,離開這一片帶來痛苦的土地。」

    與此同時,梁州城內,太守府,「死了嗎,千萬別留下手尾,遺書有沒有放好,印綬如何,」「放心,這點事屬下還是會做的,一切都按計劃進行,只是不知道木州、光州那邊順不順利,如果順利的話那就等天京城一破了,天下大亂,我們少主即可席捲天下屆時我們就可以重見光明了,以天下人之力剷除那天道宗。」

    「省作,這你就少牽掛了,那兩州雖然是閻羅道修羅路所控制,但是閻羅道可以擺出位的人都給那個特別幸運的絆腳石給壓死了,修羅路的人沒有那一本修羅止殺根本就是一群垃圾,不足為患,現在我們最大的敵人就是時間,一定要快。」

    金鳳城刺史府內,「柔兒,天就快要變了,不知道我能否以我之力替這天下換一片天」段學仰天望歎,水柔只是倚坐在他的腿上呆呆地看著他,嘴角泛出哀笑的弧度。

    「沖兒,好好保重自己,替我向你南宮伯伯問好,一路順風啊」仇滅對著漸遠的一家馬車再次喊道,被史瑞珍擁抱在懷內的仇沖拭去眼角的淚水露出堅毅的神色。

    紡紗機最後一塊零件被拆下,站在培淑賢身邊的丁傳文長長一歎,道「這東西為什麼還要收拾,就讓它靜靜地呆在這兒不好嗎,等到天下安定了的時候我們再回來生活之時還要用。」

    那數以萬計的糧車聚集在增城的城前,全部都是從南宮莊的大地窖裡取出的,若以定世之價賣出可值如今南宮家流通銀兩的百分之一,以龍凝香封存的糧食終於要用上了,雖然這次計劃只是打算派出五十萬人一年的口糧,不足以救助天下那麼多百姓,但是應該可以為南宮家增添不少的善名。

    鏡頭一轉,安州青蓮鄉內,「乾娘,就讓我們多住幾天嘛,才剛剛重逢又要分別了,娘你真是殘忍,傷了小武的心了」修武捂著臉假裝啼哭,一臉不捨得羅裳歎道「乾娘也不想這麼快就讓你們離開,可是現今周圍一片兵荒馬亂的,正需要有人出力平定天下,給老百姓一個安樂的世道,既然你們有能力就應該去做一番大事,為娘不想耽誤你們的前程啊,大丈夫當以事業為重,去吧,去幫你們的師傅,他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

    「好了嗎,大師兄今天就帶你們去成就一番屬於我們的功業,做出屬於工匠的功業」天工派大弟子喊道,廣闊的演器場響起了一片「好了」的聲音,大弟子身後的炫藍風陰陰笑道「大師兄果然厲害,一下子就將師兄師弟們給拉下水了,愁雨愁雨,名字就是好,這會兒等我爹回來,心裡不下愁雨才怪,我們天工派是該好好威風一下了,免得讓那些隱門輕視,老是想要抓我們為他們工作,一戰成名後看誰還敢輕視我們。」

    「藍風,你別說得那麼偉大,其實你是受不了望月那丫頭的嘮叨才要去幫她的姐夫雲楓吧,不過沒所謂,只要是對我們天工派發展有利的事我都你,天下第二、三的商團聯合起來財力足可以讓我們無憂無慮地做發明,材料什麼的以後都不用省了,挑一塊扔一塊,兩條油條吃一條扔一條,兩碗魚翅喝一碗倒一碗……」

    「爽吧,吹夜風的感覺如何,如果你說不爽的話一定是騙人的,我可是感覺到很爽。」

    「不爽,心好痛,好像有一把尖刀在心口鑽來鑽去,心裡頭儘是關於她的記憶,很不舒服,頭被忽然冒出來的記憶給擠爆了」黯然的雲楓長歎道,彷彿一點事都沒發生。

    「那就對了,恨龍酒最能折磨人的就是這一點,此恨綿綿無絕期,用不用下去休息一下先啊,你不累我都累了」西門醉看著那一個下午都沒有動過的酒葫蘆說道。

    兩人同時感覺到了危險,西門醉一把推開雲楓,可憐的雲楓被推飛到好遠,在兩人臨近消失之前雲楓看得不是很清楚那個人,那臉容好像是白飲悅,但身上覆滿了鱗片,頭上還長著一對尖角。

    「他不是被賀蘭進打得重傷而逃的嗎,怎麼會那麼快就沒有事呢?而且還變得那麼厲害了,就像那賽亞人一樣,受一次重傷不死就會變得更為厲害,難不成他真的是賽亞人托世?不管了,一定要宰了他,要不是他,阿雯也不會那樣」暗想於心的雲楓產生出無窮的恨意,那更為深刻的頭痛折磨起雲楓,直墜向地的雲楓展開了紫翼。

    只是一瞬間紫翼便消失了,不過雲楓的下墜速度也降到了十分之一,從數百米高空摔下,即使是消去了十分之九的速度,那所承載之力也不是雲楓這副身體所可以承受的,噴出一口鮮血後的雲楓腦海裡一片空白,瞬間就讓恨龍酒的效果造成的傷痛回憶所佔,心痛得渾身抽搐的雲楓漸漸變得狂暴起來。

    一棵棵的樹,一塊塊的大石,一條條的生命,在雲楓的左拳下消失,森林混亂起來,成片的圖案被畫出了一條白線,依然不能夠從痛苦中脫出的雲楓用頭撞起東西來,被龍紋覆蓋的額頭就像是一隻巨大的錘子一樣製造粉碎的一幕。

    幾聲清脆的鳥鳴從窗外傳入,柔和的太陽光擠過竹縫罩在雲楓的身上粗眉微動,睜開眼睛,頭還有點兒痛的雲楓直起了身體,察看,周圍的東西都是竹製品,彷彿又回到了當初與趙雅芝一塊兒生活的幸福時光,就在這時那從腦中冒出的劇痛再現。

    打滾在地上的雲楓一不想趙雅芝,那頭痛便瞬間消失,來無影去無蹤。

    舒出一口氣後雲楓抖抖肩頭從地上爬起來苦笑道「想不到我也有今天,連思念都不能,恨龍啊恨龍,連龍都恨你啊」步出竹屋一看,雲楓整個人都呆了。劇痛再次衝擊頭部,但這絲毫動搖不了雲楓向前走去的腳步,緩緩前行,激動使得雲楓整個身體都微微顫抖起來,「」雅芝,你怎麼會在這兒,我是不是發夢中啊雲楓望著那正端著一個木碗微笑而來的女子說道。

    左手快要觸摸到女子身體之時雲楓醒悟了過來,眼前之人絕不是他的雅芝,因為趙雅芝的眼神和這個女子的很不同,尷尬中帶些憂傷的雲楓紅著臉說道「對不起,冒犯了。」

    「不用介懷,看你的眼神我便可以清楚地看出你剛才不是故意想要佔我便宜的,來,喝粥,昨夜你狂性大發毀壞了很多樹木,我家夫君不忍森林受創加深因而出手,最後還是傷了你,真是萬分抱歉」女子淡淡說道,一瞬間又陷入對趙雅芝思念的雲楓蹲下身體抱著頭咆哮起來,一陣琴聲從遠而至,心痛欲裂的感覺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回頭望去,一個帥得可以和劍無血相比的男子正抱著琴一邊彈一邊走近,身後還背著一把方天畫戟,如果說劍無血是一塊寒冰,那他就是一團暖火,溫暖人卻不會灼傷人。

    「你喝了恨龍酒就別胡思亂想,不然這毒會越來越深,到那個時候不但害了你自己,更害了別人,好好記住,否則一不小心你就會後悔終生」男子嚴肅地說道。

    抱拳一拜後雲楓說道「在下雲楓,請問恩人高姓大名」男子擺擺手說道「山野村夫,什麼高姓什麼大名,要是不嫌棄就叫一聲阿天,內子名叫張含筠,這你就不用再多問一句了」笑了笑後雲楓的肚子裡傳出打雷般的聲音,張含筠捂著嘴笑了起來,搔了搔頭後雲楓接過了那一碗稀粥,三兩下就喝了進肚子。

    正當雲楓對阿天同情眼光不解之時,一種要拉的感覺從下傳上,好像被人用特賤的『毒龍鑽』來了一下,阿天一指那遠方的小竹屋說道「快去那裡,免得拉到褲子裡,我這可沒有多餘的衣物給你替換,這回算你倒霉,慢慢享受吧。」

    這茅房從被雲楓開了又關到再開的時間,足足過去了一個時辰,拉得手軟腳軟而又面青口唇白的雲楓屈著身體緩慢前行,歎道「不僅連樣貌一樣,就連那廚藝也是同樣恐怖的。」

    並不愉快的一日很快就過去了,「不用送了,有空我會回來看你們的,回去吧」雲楓揮手向阿天和張含筠道別,感然的張含筠大聲喊道「下次你來的時候我再請你喝粥,」聽到的雲楓立時倒在地上。

    攀上樹而看的雲楓順利地看到了有炊煙升起的地方,儘管那看來不像是一個小村子,但是雲楓還是決定了去闖一闖看看,畢竟一個上午沒有吃東西,他的肚子都向他發出抗議的聲音了,如同長臂猿般在林間飛來蕩去的雲楓很快就到了那有人煙的地方。

    一看那些武器雲楓便恨得牙癢癢的,那不是拜火教的人是誰,那些衣服以及那一些特殊的武器就是最好的證據,正當雲楓想要下去殺人奪貨之時一股頗為強大的氣勢從遠而來,心中疑惑的雲楓連忙趴下以樹葉來遮蔽自己的身影。

    像只野貓一樣潛伏在樹幹上的雲楓屏起氣息,將自己融入自然當中,心境立時沉入無我之境,傾聽起場中的一切。

    「打聽好了嗎,準確時間是什麼時候,隨行人員有多少人」戴面具之人喝問道,眾喇嘛支吾不語,心中火氣大盛的面具人隔空一掌一棵樹爆裂而倒,見身旁之樹倒的雲楓額頭冒出了汗珠。

    三秒後從另一方向又有一股頗強的氣勢迅速移來,面具人側過頭去,脫下面具,雲楓十分地詫異但還是屏住了氣息,心想「他們倆怎麼會?」

    「風使,用得著發那麼大的脾氣嗎,那麼芝麻綠豆的事都能引你發火,看來你的心境修為越練越回去了,你不是想知道那些事嗎,我就免費告訴你好了,日子定在四月初八,隨行的人除了上官破冰之外就只是一些普通官兵而已,成功已經是必然的了,但是為了不出任何差錯,還是請風使你去當一回送嫁之人吧,你已經和她結成金蘭姐妹,就是去送她也不會引人注目的,加上你的那個身份,邊彈琴邊送行也不為過,正好當發信人。」

    「雨使,想不到你在現在的場合也會對我用個請字,好,我就當這麼一回送嫁之人好了,陪一下那個蠢得像豬的女人上路吧,這一去可就沒有回頭的機會了,誰讓她是上官林的女兒,基於任何一點她都要死,只要計劃成功,這漢國與匈寇的和親不單只被破除,而且上官家與匈寇之間的仇恨也會隨之增加,他們打得越是激烈對我們裘班就越是有利。」

    「好吧,風使,你去吧,這裡的事我會替你解決得了,你只要緊密地盯著上官家的一舉一動而做出相應的調整就是了,這次的計劃絕對萬無一失,你就安心地去完成你自己的任務吧。」

    雨使緩緩走入喇嘛圈,風使轉身飛掠入林,然而他們嘴角的冷笑卻被雲楓真切地看在眼裡,這時輪到雲楓疑惑了,這丁州除了上官雪那家族外沒有哪家同樣姓上官的並且值得這些人動手的,但是具上官雪說她家族裡就只有她一個女系後代,其餘的都是男丁,全部都去參軍了,如今上官家要嫁人,那女人從哪裡來,不管三七二十一,他都要去探個究竟,順便去提個親,見見他的未來岳父,將那個離開南宮莊的寶貝抱回家。

    悄悄地來悄悄地去,沒有留下半點痕跡,也沒有讓拜火教的人所發現。

    飛奔的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一個下午,再一跳躍的雲楓掠至十餘米遠,踩枝,枯枝斷了,那頭痛恰時又來,就好像有千萬隻大木槌在對他的大腦施暴,一下兩下三下……下,痛苦倒地的雲楓滾來滾去,一滾就滾到了河邊,再一轉,毫無懸念雲楓落入水裡,頭一泡河水劇痛立時消失,整個人精神的不得了,享受這一切的雲楓閉上了眼睛,心靈開了對大自然的探求,身外每一花每一草的動靜全在雲楓的腦海中浮現,昆蟲的每一次嘶鳴都讓雲楓聽得清清楚楚,忽然間雲楓聽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聲音,越來越大,雖千軍萬馬之震撼不及其一。

    瀑布的輪廓初現在雲楓的腦海中,嚇得雲楓立即想要脫出現時的狀態,但是這狀態就像是一個本來沒有瓶塞的玻璃瓶,等到雲楓一進去,那塞子便塞上,困住了雲楓,到了瀑布水下墜之時雲楓突然又可以回到身體了,與此同時劇痛也再一次侵襲大腦,飽受折磨的雲楓可不像白白地在這裡掛了,在臨落水之時他趕忙用上一招梯雲縱,小命再一次保住了,落水,一浸頭,頓時無比舒服,把頭縮入水裡的雲楓看到了瀑布裡有東西在發出閃光藍紫藍紫的,雖然微弱但在這夜水裡卻也顯得,順水摸底而過,在受過瀑布的強烈水沖之後,雲楓進入了瀑布裡。

    一看,雲楓再次被這大自然的魅力所吸引佈滿了水晶,閃閃發光的水晶配上一旁發光的夜明珠,讓雲楓以為來到水晶宮,懷著好奇心的雲楓走入了有紫蘭色之光的黑暗洞穴,一步接著一步,雲楓瞪直了雙眼,在來到一扇門前之時。

    「你他媽的,這裡該不會就是那孫猴子的家吧,水簾洞?好,本公子就來會會你這孫猴子有多麼厲害,奮力而推石門,石門開了,一股香味從裡飄出,肚子餓的呱呱叫的雲楓四處尋找起食物來,那什麼孫猴子早就讓他拋到九天之外了,民以食為天嘛,這是人性。」

    循著香味找了兩分鐘後雲楓來到了一棵極為醜陋的的樹下,香味正是從那樹上的果實發出的,才剛伸出手雲楓就懷疑了,那麼多次的得寶經驗使得他深深地懷疑起武俠小說中所說的這種寶是不是真貨,嘗了那麼多次天材地寶,但是結果都是自己遭殃。

    在乾糧與鮮果的選擇中雲楓毅然選擇了鮮果,有那麼香的東西放在眼前不嘗一嘗豈不是很對不起自己的肚子,人為吃掛,鳥為食亡,手伸了出去,剝了皮,那晶瑩剔透的果肉在誘惑著雲楓,閉上了眼睛,果肉被牙齒咀嚼,那似荔枝又像龍眼,味道卻比之濃上幾倍的汁液在雲楓一臉滿足的神情下流入肚子裡。

    這一嘗,雲楓就忍不住了,飛速搜刮起樹上的鮮果,吃了一顆又一顆,那扁平的肚子開始鼓了起來,最後雲楓終於吃不下了,那肚子也快要漲成孕婦之樣。

    靜下心來的雲楓一邊用牙籤清理牙齒一邊觀看洞裡的一切,看著看著,眼光停在了身旁那棵樹上已經不大清晰的三個字上,手中的牙籤掉到地上,一張口長得老大,一雙眼睛盡瞪了出來,三十秒後雲楓總算清醒了過來,立即衝到瀑布之外脫下褲子,蹲下,慘笑道「人家吃仙果,我吃痛瀉果,這回死定了。」

    這一拉就是半個晚上,手腳無力的雲楓沿著邊緣緩緩爬回了水簾洞,頭又痛,屁股又痛,差不多昏睡過去之時那把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在雲楓的大腦裡「小子,先別睡先,這一睡可能就醒不過來了,快點振作起精神來,右邊那兒有一棵青花樹,只要吃了上面的果實,那就不會再頭痛了,而且還有特別的功效。」

    半醒的雲楓爬啊爬,爬啊爬,爬了不知道多長時間後才到達那棵所謂的青花樹旁,眼花的抓摸了好久才抓到了一個果子,放入口中,一咬,什麼精神都回來了,狂嘔起來,那果實比之黃蓮還要苦上數百倍,再加上那澀味,分明就是整人的最佳武器,任誰嘗到都不會好過,除非他本人是沒有味覺的,但在喉嚨裡的那種有火灼燒的感覺就不可避免了,掙扎了許久之後青花果效果消退了,開始時的那兩種感覺又爬了上來,無奈之下的雲楓唯有再咬一口。

    十分可惜,經過千辛萬苦才啃下一點的果肉在雲楓的一吐之下又出了來,「你是不是想要死啊,那麼一點點苦頭都吃不了,看來還是要我來幫你一把,等一會兒我封閉了你的味覺和觸覺以及感覺,你就趁著那一段時間把它給吃下去吧。」

    再咬一口,果真沒有味道,三兩下就將青花果給報銷了的雲楓唯恐效果不夠,又取下了三個放入嘴裡,咀嚼了一會兒之後吞下,正當雲楓高興之時,一股前所未有的苦澀感覺從肚子裡蔓延而上,這時的雲楓才發覺自己上當了,什麼封閉了味覺分明就是將它延遲了,欲哭無淚的雲楓吐又吐不出,暈也暈不了,只能夠忍了。

    清早,雲楓再一次睜開眼睛,發覺這洞裡就像是被一夥強盜掃掛過了一般,一片的狼藉,那些樹全部折了,至少那花被壓扁了,那些草更是慘,被分屍了不知道多少段,不是這裡斷就是那裡斷,沒有一處地方可以稱之為完好的。

    甩了甩頭,那灰塵就像是上了潤滑油一樣紛紛被甩出,竟也因此在雲楓的身邊布上了一層土霧,一震身體,雷力伴同痛楚而出,粉塵立即被震飛。

    在心裡詛咒了那把聲音許多次之後的雲楓順著洞口而入,想要看看洞裡深處究竟藏了什麼,越進越深入,越深入越進,沒有半點特別之處,就像是普通的巖洞,正當雲楓想要轉過身回去之時,身後傳來一聲「還我頭來,還我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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