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女也難追 正文 第二章 陌生的老朋友
    九月的天氣已不會像七八月那般讓人感到酷熱了難耐了,隨著秋天的腳步越來越近,此時的氣候可以算得上是舒暢的。

    南院的學子們似乎感受到了時節的變化,一張張原本有氣無力的臉此刻顯得精神十足。

    南院不同於別家學校這是無人不曉的,不僅僅因為它是名校,而最讓人想入南院的原因是因為這裡是不用穿制服的。南院專門設計了一種具有代表性的校徽代替了拙拙的制服,讓學生們可以無拘無束地穿出自己的性格來。

    方欣然今日穿著一件黑色真絲連衣裙,裙擺至膝下五公分左右,在風的作用下顯得飄逸非凡。而她白淨的肌膚在黑衣的印襯下亦加顯得似雪,原本就清麗脫俗的臉龐更加顯出了她沉靜優雅的氣質。一頭烏黑如絲綢般順滑的長髮隨意地在腦後束成馬尾,原本一六八的身高卻因為她的纖瘦而愈加顯得修長了。

    她是喜歡黑色的,她的衣櫃中有大半衣物都是黑色的,可以說她喜歡黑色猶如喜歡音樂般。她喜歡黑色的沉著,黑色的優雅,當然,喜歡黑色並不代表她的性格是冰冷的,她只是淡,如雲似水,跟她母親一般。常年掛在嘴角那抹若有似無的微笑和她那不經意間散發出的獨特的淡雅氣質往往讓人很難抗拒地想同她親近,因此她一入南院便是受歡迎得很。

    「方同學,你真的日本轉學來的嗎?你的國語說得比某些土生土長的本地人還標準咧!」安晴稀奇地打量著這個剛轉學來不久的新同學。

    方欣然停下寫字的手,微笑著看向她:「我是在這裡出生的,國語應該也算是我的母語。」

    雖然當時離開時她只有六歲,但回日本後父親一直親自教她國語,而且一家人在家時也多會選擇用國語交談,所以她的漢語有今天的成績,應該也不算是奇跡吧。

    日本的課程和這裡是不同的,但父親特地幫她請了家教按國內的教程在教她。兩國的課程她都是在學的,雖然比較辛苦但卻學得飛快,兩面都有不錯的成績,因此此時的她大可不必擔心自己的課程會跟不上去。讓人跌破眼鏡的是,她甚至在一星期前的摸底測試中擠入了全年級組的前十名內,位列第三,這可讓不少學子們狠狠漢言了一把哩。

    「方同學,林院長似乎很喜歡你呢!也難怪,你真得很出色呢!」安晴由衷地歎道。

    方欣然輕笑,那個林伯伯還是老樣子。她第一天入校就被他拉到校長室她聊個沒完,之後還硬拉著她到們家吃便餐,她說拉是客氣話,事實上用綁架還差不多。林伯母還是老樣子,看到她也歡喜得不得了,拉著她的手就捨不得放下了。

    她知道他們一直都是很喜歡她的,也是真的會關心她,所以父母才會如此放心的讓她獨自回來。只是不知道他……會不會也一樣歡迎她的歸來呢……

    ……

    「鈴……」

    上課鈴響了,暫時打斷了她的雜亂的思緒。

    接下來是理論課,在原本就讓人昏昏欲睡的午後安排上一堂乏味的理論課,正是考驗學子意志力的時候,果不其然,課還沒上幾分鐘就有人趴在桌上睡覺睡到流口水了。

    其實這些課她的家庭教師早二年就全部講解完畢了,她也以不錯的成績回報人家諄諄教導,而現在的時間她只好想法子給他消遣掉了。

    她被安排在臨窗的座位,陽光充足,光線相當很好。

    這個城市的天氣似乎一直都是不錯的,至少從她八月份踏入這裡至今這段時間裡都沒有下過雨,連多雲天氣也是相當少的,陽光也是少見的溫和,所有一切拼湊成一幅是和諧、唯美的畫面。

    她的視線落在窗外的某一處。隔著一條碎石路是另一座教學樓,聽林伯伯介紹是高她兩屆的學生的教室,有相當出色的才子,當然也少不了有那麼幾個讓人頭痛的「問題」學生存在。這是很正常的現象,一個學校若沒有那麼幾個「問題」類學生的存在,又怎能突出那些所謂的才子、才女們的優秀呢。

    想她在這裡也才不過一個半月就被公選為文學系的系花,不只因為她出眾的氣質,更因她還寫得一手文筆了得的好文章哩。

    對此她只是淡然一笑,沒放在心上。她暗地裡好笑地想:若是讓他們知道她對音樂的天賦,怕不又得多一個「音樂天才」之類的稱號了。想到這裡她忍不住笑著輕搖了下頭,真是活躍的學院吶。

    林伯伯告訴她,打算讓她在十月六日校慶大典時演出。她原本想拒絕的,拒絕的理由很多,比方說她到這裡的時間太短了,她對這裡的環境不太熟悉了,她的新曲子還沒寫成了什麼的,但是最後卻敵不過林伯伯的軟磨硬泡,更甚至是死纏爛打只好同意了下來。這個林伯伯吶,真是一點都沒有變,纏人一功夫比起以往有過之而無不及哩!

    林伯伯還告訴她,林哲志可能會提早回來,他還從英國寄來一支精緻的長笛讓林伯伯轉贈給她,說是一次意外所得來的,聽說她喜愛音樂便寄來給她了。

    長笛很精緻,她很中意,雖然同樣音階的長笛她家中已有七八支左右了。這代表他還是記得她的,不是嗎。

    她在林家看過他成長的相片。正如她所料,現在的他已成長為一個出色的人中之龍了,單是外貌就已能讓人印象深刻了。

    相片中的他一頭長及耳後的黑髮,懶散坐躺在辦公椅上,一雙修長的腿不正經的架在辦公桌上,斯文俊俏的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一臉的陽光燦爛,眼鏡被隨意擱置在桌角,眼看隨時會掉下去的樣子;另一張看上去則有些狼狽,襯衣被拉開了好幾顆扣子,領帶鬆鬆垮垮地掛在脖子上,表情嚴肅地盯著電腦的顯示器,一手翻著資料,一手卻放在鍵盤上飛馳著,雖然帶著眼鏡,但透過鏡片那銳利的目光是無法讓人忽視掉的。不難發現,這是一張被偷拍的相片。林伯伯偷偷告訴她,這張相片是他的好友夏宇偉冒著生命危險偷拍得來的,天知道,林哲志有多麼討厭自己在工作時被打擾到。

    他是成功的,她知道。

    輕歎了聲,她發現自己最近似乎老是走神。轉過頭望向窗外,試圖甩掉心中那莫名其妙的煩躁,目光卻不經意於對樓教室中那一道銳利的視線接觸到了一起,對方似乎很專注地在看她,不知已經多久了。

    那人是在看她吧?目前她只能這樣認為了,今天她沒帶隱形眼鏡,所以照她那近00度的近視程度卻依然能感覺對方目光的銳利,相信她猜測得沒錯了。

    她別開眼將目光移回到攤開在手邊的手記上,把心收至那將會在校慶那天用來演奏的,但目前還尚未譜完的曲子上,希望能在九月底把它趕寫出來。

    還有,她不喜歡那人的目光……放學的鈴聲響起還不到一分鐘教室裡的人就已撤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幾個向來慢半拍的還在整理東西,另外就剩下那二個值日的學生在空曠的教室裡晃來晃去的。

    方欣然鎖好課桌拿起手記走出教室。林校長特許了她不用留下來值日,原本她是不想同意的,但林老校長卻振振有辭地說是受了她父親所托,原因是為了可以讓她回家練琴而特意拜託他的,既然如此,她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她喜歡步行,一方面可以呼吸南院內新鮮的空氣,另一方面就當是鍛煉身體用了,況且她住的地方繼南院也才不過十分鐘的路程,不過走出南院卻也要用上十幾分鐘左右,可想而知,南院有多麼「寬敞」了。

    這時放在衣袋裡的手機振動了一下,是短信。

    她打開手機,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欣然,我是哲志,我托我爸轉送給你的長笛收到了吧,還喜歡嗎?)

    是林哲志!

    她有一絲驚訝,但更多的似乎是驚喜。

    (是的,很感謝。)她回道。

    眼前又浮現出他用那雙溫暖的小手牽著她走路的情景。

    一分鐘後手機又振動了:

    (有打擾到你嗎?我擔心你在上課才沒敢打電話給你。)

    (剛下課了,正要回去。)她回道。

    又一分鐘後手機再次振動了,不過這次是電話。她按下了接聽鍵。

    「喂?」低沉和男聲在耳邊響起。

    「你好,我是方欣然。」她回應他。

    「我知道。」他在那頭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還習慣這裡的生活嗎?」

    「還好。」她若有所思地回答道。

    真是奇怪的開場白,明明該算是兩個默生的人,卻似乎用著根本不像是陌生人該的有方式在交談,他們有十幾年未見過面了不是嗎?!

    「是嗎……」他有些遲疑的喃喃道。

    方欣然輕笑出聲:「我一切都很好。你的父母很照顧我,什麼都不用我擔心。」

    哲志在電話那邊摸不清頭腦的應聲。

    「哲志?……我可以這麼叫你嗎?」她頓了頓後詢問他。

    「當然。」他的聲音聽起來似乎相當開心,「我曾以為我們不會有機會再見面了,看來我們還是有緣的。」他愉悅地說道。

    「世事難料,不能掌握的事沒能有把握料想得到。你歡迎我嗎?」她問道。

    「你能回來我很歡迎,真的。」他由衷的道。

    幼時的記憶可能所盛無幾,但對於她卻仍是有著相當深刻的印象,那個喜歡安靜的坐在一旁看著他的小女娃總能勾起他的回憶。她長長的頭髮綁成兩條小辮規規矩矩地放在胸前,總是一身潔白的連身長裙,一雙清澈的大眼睛眨吧眨吧的好不可愛,像一個脆弱的水晶娃娃般總讓人想捧在手心裡呵護著。

    ……

    如今十九歲的她一定出落得亭亭玉立了吧……

    「我會打擾你一段時間,不會給你帶來困擾吧?」方欣問得小心。

    「困擾?」他會有什麼困擾?

    「是的,如果真是如此,我便不上門打擾了。」也許他已有適合她的女子了吧,那麼她如果再去打擾他的話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我哪來什麼困擾?」開玩笑,他一向是樂天的,極少有事情可能造成他的困擾。

    「希望如此。」看來他不懂她在暗示些什麼。

    「我想我這回真的有困擾了!」他疑惑地說,「因為我實在弄不明白你說的我應該有的『困擾』是指哪方面的?」

    一串串輕笑溢出她的唇角。

    「好了,我會盡快處理完這邊的事情趕回來的。」他聽到她的笑聲也情不自禁的笑出了聲。

    「不用急。」她委婉地說道,和他聊天還是會同幼時般讓人感到舒適。

    「我會盡快回來的,這幾日如果有事可以隨時打電話給我O?」

    許會有些問題,但相信她自己可以解決的吧,更何況他目前身在異地,又怎能幫得到她。

    收起電話,她已出了南院的大門了。馬路上一如既往的擁擠,但此刻心情卻明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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