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了去做個女俠 網友上傳章節 第100章 別思
    寧遠的書房中充滿了乾燥的書香,他坐在桌前正寫著什麼,沒有招呼我。我將房門關緊,把孩子們依依呀呀的聲音閉在了外面。誰曉得這看似平凡的戲班子裡藏了什麼秘密,又有誰能想到那看似親切討喜的年輕班主是多麼鐵石心腸。

    我走到寧遠身邊,瞄了一眼他的信。由於速度太快,除開頭的「子鸞吾兄」外沒看到任何有價值的內容。他的字跡綿軟但筆觸有力,乍看起來是女子的娟秀,然而細瞧之下又不失男子的瀟灑。他用蠟將信封好,放在一旁,「請坐。」

    一早聽說他要見我,嚇得我差點當場抽過去,一骨碌躺回床上,哼哼唧唧地對來報信的男孩說道,「回去轉告你們班主,就說奴家病入膏肓,恕難從命啊!咳咳」我臨了還惦記著咳嗽兩聲來增加氣氛。當然事後證明這純屬畫蛇添足,腦震盪再震也不至於把人蕩出肺結核來,也就是說我這一磕之下應該成為阿斗而不是茶花女。這個傻子都明白的事實只有慌亂中的我不明白。

    那個靈巧可愛的小弟弟也不急於戳穿我,而是做出一副無限惋惜的模樣告訴我,寧遠吩咐了,如果我的身體還不舒服就帶回去讓他親自照顧。小朋友說完還滿臉天真地補充道,寧遠最喜歡照顧別人了,尤其是我這種妙齡女青年,只不過奇怪的是那些被他悉心照顧過的人,無一例外都沒了蹤影……

    為了不成為失蹤人口,不給戶部的哥哥、叔叔、爺爺們添麻煩,我毅然上了寧先生為我準備的轎子,最後進了他的「閻王殿」。院子裡地孩子們仍在唱著「攜手向花間。暫把幽懷閒散……」大概是年紀小不懂事,總也找不到李楊二人恩愛的感覺,打我進來就在唱這句。唱到這會還沒過。一小段《長生殿》真有這麼難嗎?我覺得我都快聽會了——,電腦站更新最快.

    「明珠小姐。」

    聽到寧遠叫我,忙坐直身子。把心思從門外拉了進來。

    「都怪我行事魯莽,傷了小姐的千金之體。」寧遠表情凝重地起身向我道歉,可我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地確如此,我總覺得他好像在笑。

    不管怎樣,反正我的回答都是一樣。「寧公子言重了。」我陪著笑臉拍著馬屁,「看看這街上地大姑娘、小媳婦、老太太,上至六十下到十六,哪個不想親近您寧公子?能被您這樣風華絕代、玉樹蘭芝、超然出塵的大美人推一跟頭,那是我上上上輩子修來的福份。」

    說來真是夠搞笑的,在那個明媚而憂傷的夜晚,他優哉悠哉地站在一旁,看著雲清狼狽不堪地護著我步步後退,直到認為再不出手我們倆就要蒙上帝寵召地時候。終於如救世主般從天而降。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礙事的我先扒拉到一邊去。據肇事者本人交代,他當時只不過用小手指弱柳扶風般地那麼碰了我一小下下罷了。隨後我便裊裊娜娜地撲倒在地並發出轟然巨響,再往後我就成了血染的風采……照他這麼形容。要擱在球場上。裁判非判我假摔不可。

    即便我確實對他把我推了個頭破血流充滿怨恨,但本著欺軟怕硬的處世準則總免不了要說些昧良心的話。「公子不顧個人(主要還是我的)安危。一心為表哥分憂,當真是一個高尚的人,一個純粹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地人!」我獻媚地幫他把茶杯加滿,順便趁機打量他。

    房間的窗子很小,陽光和陰影在他年輕而富有光澤的臉龐上交錯。多麼鮮活地生命,正充滿這個年紀應有的活力。他和我說了些無關痛癢地客套話,無非就是讓我注意休息一類。儘管他地臉上洋溢著生動的表情,但從他地眼中我卻看不出絲毫感情。

    「你是不是有話想問我?」寧遠收起了空洞的笑容,問道,「你想問子鸞兄為什麼信任我?」

    被他看穿心思的我尷尬地點了點頭,「你……」「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你是想問這個吧?」寧遠微笑著搖搖頭,「你那點小心思全寫在臉上了。」

    我心裡不由地咯登一下,完蛋了,我對他心懷叵測的那點少女情懷估計也都被看出來了。這傢伙這會指不定在心裡怎麼笑話我花癡呢,真丟臉。

    「其實也沒有什麼太複雜的緣故,他曾經救過我,待我情同手足,如今他需我相助,我當然義不容辭。」他平靜得好像不是在說一件以性命相托的大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撿了別人掉落的錢包。寧遠推開房門,讓金燦燦的陽光伴著孩子們學戲的聲音一齊傾灑進來。

    「嗯,我知道。他說這個人不僅知道的事情很多,而且心思縝密。」我試探地問道,「我想這種人應該沒幾個,要不你猜猜是誰?」

    「他都猜不出,我又從何知曉?」寧遠苦笑道,「與其徒增煩惱,不如靜下心來想想自己該如何應對。」他指指外面的孩子,「他們跟我也有些年頭了,每個人的心性脾氣我都清楚,將來能堪大用的人才定然出自其中!」寧遠的語氣充滿自信和驕傲。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一定要選擇這個行當作為掩護呢?」戲子這三教九流中最下等的職業,不知要受多少委屈,但不管心裡再苦臉上總得笑著,什麼人都開罪不得。要遇到什麼有財有勢並缺德著的客人,可不只是被摸摸大腿就能完事的……那無德之徒要長得我這般嬌艷動人,狎暱一下倒也無妨,萬一遇到個長得跟毛毛蟲似的那得多噁心。唉,服務行業不好幹啊。「你……」他稍微轉了下身子,不好意思地低頭笑了一陣,「你想的那個……不會的。」

    我渾身的汗毛都立起來了。天啊,他又明白我在想什麼了嗎?他真的明白嗎?難道我又沒管住自己的視線?我只是想了想小菊花,好像還沒看呢吧……我好後悔沒把扇子拿來,否則還能遮遮臉,估計這會我的臉已經成油燜大蝦了。

    他猛然伸手撩起我額前的頭髮,給我嚇了一跳。「還疼嗎?」他輕輕摸了摸我結痂的傷口,「別怪我那晚狠心……」

    「有點。我早不生氣了,不讓雲清掛點彩,你也不好處置那些人,這樣就成了你情急之下不得已才下殺手,別人也就不好多說什麼。」我小聲問道,「聽說,他們也是受人利用,真的有必要這樣嗎?」

    「信不過的人留著也是禍患……」

    「是啊,也是禍患……」我喃喃地重複道。想起凌霄曾向我提過莫言來歷不明,希望我不要和他在一起,那是不是說明他也被看成禍患了呢?

    「你剛剛問我為什麼要選擇這個行當作為掩護,」寧遠爽朗地笑了,「我帶著這麼一群半大的小子,還能做什麼別的行當?」他告訴我,他就喜歡吹拉彈唱,他還告訴我,他的笛子吹得很好。

    分別的那天,他以一曲《陽關三疊》為我們送行,那嗚咽惆悵的笛聲撩動著每個人的憂思,大家的表情都很沉重。直到走出好遠好遠,我似乎還能聽到他的笛聲在耳邊繚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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