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在你我皆男兒 第一卷、灰色的童年時代 第十五章 人生何處不相逢
    進牢房的時候,正好是中午派飯的時候,四人還在打量牢房的時候,衙差也就過來了,看那衙差提了一桶東西,一手拿了一個長柄的勺子,每走到一間牢房門前,就用那長柄的勺子敲打著那拳頭般粗細的門柱。一聽到這個聲音,裡頭關押的人就用風一般的速度撲了過來。唐晴風看到這一幕時感覺到很不可思意,因為很多犯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傷口,用帶傷的身份做出如此超出常人速度的奔跑,撲上前用手接過勺子倒出來的一點食物。然後帶著一臉滿足的笑容爬回剛才窩的角落。

    這讓唐晴風很好奇,這裡的伙食很好麼?不然,那些犯人怎麼會有如此滿足的笑容。等輪到他們時,唐晴風仔細一看,一大桶的湯湯水水,看得出,有點菜葉子,還有一點點的米粒,伸出手接了一點,送到鼻前聞了一下,有一種餿水的味道,再小小的舔了一口。唐晴風呸的一聲全吐了出來!這真的是餿的食物。

    秦方、孔凌、寒竹也發現這裡的食物基本就不能吃,就算能吃,也吃不飽的。便順手找了個地方將手中的餿食蹭掉,唐晴風也找了一把地上鋪的草用來擦手,這時他感覺到有一種可怕的眼神在看著他。抬頭一看,只見隔壁牢房關押著的四人全以一種餓狼撲食一般的眼神看著他,若不是隔著鐵欄杆,相信他們一定撲了過來。

    陰暗的大牢裡唯一的陽光就是通風孔那裡一抹溫暖,秦方無力的又咳嗽了好幾聲,藉著那抹陽光打量了一下秦方的臉色。

    原來就蒼白的臉色,這時更是白中帶青,原本粉色的唇現在已經是白白的,梳得整整齊齊的頭髮,因為一上午的忙碌幾根不聽話的頭髮從裡頭偷偷跑出來,伏在臉上,因為咳嗽的厲害,臉上到是范起一抹紅潮。這樣的搭配給唐晴風一種不好的預感。

    不知道從哪裡吹來的風,帶來一絲陰冷,秦方狠狠的打了一下寒顫,唐晴風左右看了一下,只有一張光光的木板橫在那兒,扶秦方上前坐好,脫了自己的外袍就給他披了上去,可是,秦方還是感覺很冷,孔凌一直關注著他們的情況,也將自己的衣袍脫了下來,遞了過來。秦方披上衣服後,勉強對著孔凌笑了笑,就睡在木板上縮成一團閉目養神。

    唐晴風坐在秦方身旁,努力的想讓秦方睡得舒服一點,但是秦方的情況還是不好,雖然身上多了二件衣服,但到底還是不夠的,只是捲著身子混身無力的發抖。

    因為擔心秦方的情況孔凌依著牢房的圍欄坐了下來,看到秦方的模樣,孔凌將自己身上能脫下來的衣服全脫給他蓋,只期盼他能好一點。

    沒感覺時間怎麼過,派飯的衙差又一次出現了。一樣的食物,一樣的無法下嚥,再一次的餓肚子。唐晴風他們從心底裡對這大牢產生了一種憎恨的感情。

    到了晚上,秦方開始發燒了,本來就弱的身子,二餐沒有吃東西,還在這陰冷的地方呆了這麼長的時間。終是無法負荷。

    「有沒有人呀,有沒有人呀!」唐晴風抓著圍欄大聲的叫著,原本靠在圍欄上依睡非睡的孔凌聽到聲音也站了聲來。

    「晴風,怎麼了?」半天沒喝水了,孔凌的聲音有點暗啞。

    「秦少爺發燒了,額頭燙得厲害。」唐晴風急切的回答。

    一聽到這個消息,孔凌也跟著大喊起來。「有沒有人呀!有沒有人呀!我要找大夫!我要找大夫!」

    「吼什麼吼,叫什麼叫,半夜三更的,哪來什麼大夫?」叫了好半天,才出一個睡得迷迷糊糊的衙差,頭上的帽子斜斜的戴著,腰間的刀也只是輕輕的掛著。若是換身衣裳,跟那街邊的地痞流氓沒兩樣!

    但在唐晴風和孔凌的眼中,那就是救命的稻草,也顧不得他輕慢的語氣。連珠炮似的叫道「差大哥,幫幫忙,我家公子病了,勞煩給找個大夫來看一下好麼?」

    衙差彷彿聽笑話一般,從左看到右,從唐晴風看到孔凌,被他看到的時候,唐晴風努力的笑得很甜,試著能讓他動動側隱之心,為秦方請個大夫來。可惜這是個錯誤的想法。

    「請大夫?進了我們這裡的,要麼自己爬出去,要麼就橫著出去。請大夫。有大夫願意來這種地方麼?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人!」

    「你……你不要欺人太堪!」氣急了的孔凌一時之間反而找不出罵人的詞。一張臉漲的通紅,連眼睛也是紅的。

    「欺人太堪,欺的就是你們這種人!哼哼,別說我沒告訴你,進來了,想出去,至少也得這個數!」那個惡狠狠的衙差用手比了一個手勢,是數字四的表示方式。

    「看到沒有。至少得這個數,少了,你們就自己想辦法吧。」說著,那衙差就走了。

    衙差走了,唐晴風回去摸了摸秦方的額頭,還是燙手的很,整個人一直在發抖,喊著「凌,我冷!」

    似是聽到了秦方那微弱的喊聲,孔凌慢慢的鬆開了緊握著的拳頭,拖著無力的腳步,又坐回了原來的那個位置。

    「孔少爺,您別坐那兒了,我家少爺已經病了,您若再病了,我們可怎麼辦!」寒竹想扶他起來,坐到木板上去。可是孔凌若失了魂魄一般,任他怎麼推拉也沒有反應。

    就這樣,一對有情,一個在木板上發著高燒,另一個,努力的在離他最近的地方坐了一夜。唐晴風和寒竹看著這一對,都從心底裡感覺到自己的弱小。也為他們自己的無能為力而感覺到無奈。

    只知道派飯的衙差又飯來了。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這四個人就像被人施了魔法被凍住了一般。默默的等待著自己的命運。

    門從外面一道道的被打開了,只聽見開鎖時鐵鏈子叮噹作響的聲音,還有那門打開時吱呀的聲音。門開了,來了好幾個衙差一個勁的催促,「快點,動作快點,老爺在等著呢!」說話間還推推搡搡,有人見秦方還睡在床板上,便罵罵咧咧的上前將他拎了起來。「起來!都什麼時候了,還能睡?!」說著,就啪啪的連抽了秦方好幾個嘴巴子!

    唐晴風連忙上前解釋「這位差爺,他病了,從昨兒個起就一直病到現在,不是他不起呀。」

    「病了?就是死了,也得活過來讓爺抬到公堂上去過堂了再死!起來。」說著,就又要動作了。孔凌他們已經出了牢房了,看到秦方被人打,幾個飛步就衝了進來。將秦方搶了下來,藏於身後,喝道「你幹什麼!」

    衙差見到孔凌這麼橫,一怒之下,便又要動作,在一旁等著的其他的衙差不耐凡的喊了句「老爺在等著呢,你快點。」說到這話後,衙差這才收了手,將他們如趕鴨子一般趕出了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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