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在你我皆男兒 第一卷、灰色的童年時代 第十四章 離鄉愁
    晚上鄭老頭回來了,飯桌上,鄭娘子把下午孔凌來的事,仔仔細細的都說與他聽,說完了,鄭老頭也沒說什麼,只是埋頭苦吃,累了一天了,都餓壞了。一碗、二碗、三碗米飯下肚,一大碗湯,老鄭頭心滿意足的下了飯桌,摸到一旁的椅子上,扒了鞋和襪子一屁股的坐了下去。

    看到這個樣子,唐晴風和鄭娘子也只得加快速度,草草的填飽了肚子。吃完了,唐晴風幫著鄭娘子收拾碗筷時,老鄭頭說了「晴風呀,去你村長爺爺那看一下,若他吃完了,把他請過來。沒吃完,你就等他一會。」唐晴風哎了一聲,就去了。

    請來老村長,把那事情如此這樣又說了一遍,老村長摸著雪白的鬍子,來回好幾遍之後,下了最後結論。去!跟去京都。預期高一點的話,也許能娶個老婆,再賺點銀子回來。若什麼也沒有,那也是開過眼界的,總比一輩子縮在這個小地方好。

    「如今小晴風的父母都不在了,我們就是他最親厚的人,明天一早就準備一下,該準備的就準備一下。難得的機會不要錯過了。」老村長說話落地有聲。

    鄭娘子從得到這個消息起,那眼淚就沒斷過,可算是從小在身邊長大的,一下子去那麼遠的地方,心裡總是放心不下的。但當家的話還是要聽的。所以,一個晚上,她也沒怎麼睡,翻過來翻過去的,總睡不香。鄭老頭這一夜也沒能睡好,心裡也是捨不得的。

    第二天,忙開了其他事,鄭娘子就開始準備東西了。現在是秋天,等到了京都差不多就是冬天了,聽人說那兒的天氣冷,她就恨不得把所有的棉衣都給唐晴風帶上。但左看右看都不中意,這件太舊了,那件太小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麼是好,就一個人愣愣的坐在床沿上,眼淚就像不要錢似的直掉,一大會的功夫,拿在手上的棉衣就濕了一大塊了。

    唐晴風一早就被老村長叫了去,陪他一起去私塾找孔先生。到了私塾才發現,大門口很是熱鬧。寒竹正在門口攔著眾人不讓他們進去。

    唐晴風一看這勢頭,便帶著老村長走小門進了私塾。進了大廳就看到秦方和孔凌正坐在那兒說話呢。看到他們兩個來了,孔凌他們便站了起來。

    「老村長來了,請坐!晴風,去泡杯茶來。」前半句是招呼老村長的,後半句是對小晴風說的。

    「哎」,唐晴風麻利的泡了茶送來,也給孔凌和秦方也倒了杯茶。

    「孔先生真的要走麼?」老村長也不多繞彎子了,

    「是的,古人云父母在,不遠遊。我離開二年多了,是該回去看看,以盡孝道了。」說這話的時候,孔凌一臉的落寞。

    「剛才從門口經過的時候,看到很多人都圍在那兒,先生要不要去看看?」老村長也不說什麼,只說剛才見到的。

    「嗯,孔某剛才已經去見過了。都是學堂裡學子的雙親,孔某也知道一時之間離開的太急了,只是這歸心似箭,恨不得日夜兼程飛回去。還請老村長替孔某在眾位相親們面前說句好話,也好讓孔某安心歸去。」

    看著孔凌一臉的無奈,還有那言詞之間對回家的激動的心情。老村長也只能歎了一口氣。「先生,昨天您提議想讓小晴風跟您回京都。這個提議我和鄭家的都商量過了,好是好,只是還有些問題問過先生後,方能作答。」

    「老村長不用客氣,有事只管問就是了。」

    「敢問先生,小晴風是以何等身份跟隨您去京都?」

    「我也是喜歡他才想帶他走的,自然是不會虧待他的。願意做我的書僮還是做我的弟子都由他選。只是有言在先,做我的書僮,只要幫著準備書房事務即可,若做我的弟子,則要苦得多,教不嚴,師之惰。晴風,你可明白?」說最後一句的時候,孔凌很嚴肅認真的看著唐晴風。

    「明白的,先生。只是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晴風願意拜先生為師。」說罷納頭便拜,

    老村長也不攔,雖然孔凌在村子裡的時間不長,但是從他平時的接人待物,為人處事還是可以看得出一些東西的。老村長自認,以他這雙看人看了幾十年的毒辣眼光判斷,孔凌是個可以相信和托付的人。

    秦方笑嘻嘻的看著唐晴風,又看了看孔凌。「小凌,恭喜你收得一位好弟子。」

    「好苗子到是的,但是不是好弟子,還得看他自己的表現才能說呢。」孔凌也是滿心的歡喜。

    就這樣,唐晴風拜得師傅,又和師傅商量好何時出放,便又跟著老村長回去了。從這裡到京都,路上快一點也要近一個月,若是走得慢了,二個月也是有可能的。所以,一切東西都是少不得的。

    回到家就看到鄭娘子在幫著收拾東西了,唐晴風默默的接了過來,其他唐晴風也沒什麼東西好準備的了。幾件衣服一收拾完就差不多了。金銀珠寶他是沒有的,唯一值點錢的就是那棟老房子的房契了。不過,一人出門在外的,沒必要帶那麼貴重的東西,要是落在什麼地方了,找不回來了那才叫麻煩呢。

    拿著房契,給了鄭娘子。「鄭嬸,這一次跟著師傅去京都,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呢,這房契您先幫我收著,我人小,不懂事,若是給我亂丟亂放,到時找不著了,或是給蟲鼠咬壞了,那就不好了。」

    鄭娘子本來沒想要收下的,只是一聽唐晴風那話,想想也對,一個七歲的娃娃,身上放這麼貴重的東西真的不大好。「哎,鄭嬸幫你收著,你什麼時候回來了,嬸子就什麼時候給你。」

    「謝謝鄭嬸了,平時不忙的時候,也麻煩嬸子幫我去打掃一下我爹娘的靈位,別讓那灰落太厚了。」唐晴風又說道。

    「哎,鄭嬸知道的,你放心,逢年過節、清明七月半、初一十五的,我都會過去上個香掃個灰的。」說著說著,鄭娘子的眼淚就下來了。

    「鄭嬸,不哭的,我這次跟師傅去京都是好事。漲了見識,學了本領,到時就能回來接您和鄭叔去享福了。」其實唐晴風自己的眼淚也在眼眶裡打轉了。

    「哎,不哭的,是好事的。小晴風呀,是去學本事的。」鄭娘子伸手拍了拍唐晴風的肩膀,突然想起他還沒有全身的棉衣呢,三下二下抹了眼睛,找來了尺,拉過唐晴風就量尺寸。

    「晴風呀,到外面了,沒事多聽少說,有什麼不明白的,等沒人了再找師傅問問。」

    「哎。」

    「晴風呀,在外面財不露白,雖然咱沒什麼大錢,但這小錢也是要放好的。」

    「哎。」

    「晴風呀,師傅教你書的時候,你可得聽仔細了,切不可三心二意的胡弄過去。」

    「哎。」

    「…………」

    「哎」

    一個晚上,就這麼過去了,臨睡著,唐晴風還在回味著鄭娘子的叮囑,這就是親人的味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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