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荒 網友上傳章節 卷四《嗜血花》10、巨變
    司空煜這次一下江南便是月餘,辦好皇兄交代的幾件小事之後,他就逃脫了本地官員們的阿諛奉承,獨自微服遊歷許多風景秀麗之地。

    江南風景雖好,孤身一人遊玩卻未免無聊,每一見到與京城大相逕庭的風俗人情,他總想著回去後好好說給那人聽。

    冥靈自從化人以來,所提最多的便是想要與他一起出門遊玩,他唯一陪著對方遊歷過的地方,只是京城城郊的幾處林子。

    他往日唯恐冥靈見多了人會鬧出麻煩,刻意只把對方帶到人跡罕至之地,冥靈幾乎從未出過門,根本無處比較,只要見到開闊的景色便已十分高興。

    他此前總是厭惡對方,處處只記得對方的不好,如今身邊缺了那人的笑聲與陪伴,卻又念起對方每一個單純可愛之處。

    縱使眼前風光再好,他的心中越來越寂寞,想到到全是他曾經待那人的不好,而那人又是如何全心全意的順服於他。

    若不是他得到了那顆種子,又被那老者挑動邪心,那花苞中根本不會生出一隻嗜血的妖。

    冥靈本非人類,怎能以人間的正邪善惡之念來評判,殺害自身同類來餵養對方的是他司空煜,從來不是冥靈。

    他越是想得清楚明白,就越是深覺自己錯待了冥靈,若自己不用那邪法催開對方的花期,八百年後的冥靈未免不能成為花仙。

    到了回程的路上,他腦中所思已漸漸清明——冥靈由他而生,被他所害,他也應擔起責任來好好照顧對方.,電腦站更新最快.

    那單純的花妖被他騙了太久。騙得太多,此後他要從頭彌補自身地過錯。無論皇兄怎麼說,他都要把冥靈接回自己身邊。再向皇兄告別請辭。

    他應承先皇的事已然辦到了一半,剩下那一半他實在捨不得。若要摘了那棵果實。他便再也見不到那個少年,就連折損對方的枝葉也會讓他心痛。

    什麼千秋萬歲、永興不亡,就算真讓皇兄得了長生之體又能如何?朝代更替本乃自然而然,上位向來都是有能者居之,並非長生不死便能永久為王。

    他如此想過之後。心情漸趨平穩安樂,做好準備見過皇兄便帶著冥靈功成身退,離朝遁世賞遍天下美景。

    對於那個王爺地稱謂,他從來就沒有什麼眷戀,若非如此,他當初又怎會無心皇位?

    他只是放不下先皇的遺詔和體弱地皇兄,才一直守在京城不走。其實他也知王爺長留京城,未免惹人猜忌,幸得皇兄與他從小親近。從不聽信旁人讒言,還一心要把皇位傳了給他。

    不過現下皇兄病情已癒,他也算稍稍放了心。終於可以抽身而退,尋得海闊天空的自由。

    他獨身一人輕裝返京。半個隨從也不願帶。只花費重金買了一匹快馬。一路上歸心似箭、日夜兼程,終在半個多月後踏上熟悉的街頭。

    他身體雖然疲累。精神卻好得很,本想府也不回,立刻奔往宮中,轉念一想又覺自己一身風塵太過憔悴,還是回府沐浴休息後再進宮去見那兩人。

    待到他回府之後,府中管家急急迎了上來,他看對方面色有異,其他事暫且拋至腦後,只沉聲詢問道「何事如此慌張?慢慢說罷。」

    他言語已帶了幾分苛責之意,管家卻仍是一臉焦急,拉過他長吁短歎,「王爺啊,您總算回來了!天都要變了啊!」

    這句話實在太過,司空煜聽得勃然大怒,「住嘴!什麼天要變了!你在天子腳下,竟敢口出妄言,不怕掉腦袋麼!莫再胡說,到底出了什麼事?」

    管家面上僵了一僵,思慮片刻才又開口講道「王爺請息怒,老奴實在是亂了陣腳,又盼了您這麼久,才這般失態……唉,我長話短說罷。第一件事,皇上他下旨把您親手種在院中的那棵大樹遷進了宮。」

    僅此一句話便讓司空煜面色大變,忍不住「啊」了一聲,緊抓住管家的手臂,「你為何不速報於我?」

    管家苦著臉道「我也想速報於您,可是寄去地書信猶如泥牛入海。您帶著的人都已先回京來了,說您執意微服獨行……」

    司空煜皺眉打斷他道「好了,接著說罷,第二件呢?」

    「唉……第二件,皇上最近不知為何脾氣大漲,屢次斬首朝中重臣,滿京城都在傳言,宮裡有妄禍國啊!」聽到這番石破天驚的話,司空煜當場腦中眩暈、動彈不得,只想是管家在說胡話,可這老管家跟了他許多年,向來忠心耿耿,大小事都從沒騙過他。

    「不會的……皇兄絕不會做出那等事,冥靈也不會胡來,定是有小人散播謠言!」

    管家重重歎了口氣,「王爺,您還請醒醒吧。皇上上月殺了七八人,這月殺了十幾人,朝中功高的老臣都已殺得差不多了,年輕些的官兒全都去巴結那位冥靈少爺……可是說起來更讓人害怕,有許多年輕臣子莫名其妙地不見了!京中這幾日又有新的傳言,說那冥靈少爺是個修煉多年的狐狸精,專吃年輕人的血肉魂魄!」

    司空煜身子搖晃,捏緊地雙拳爆出青筋,勉強穩著聲音繼續問道「還有第三件嗎?」管家搖了搖頭,「這兩件還不夠啊?王爺……您還是先沐浴休息吧,明日再進宮查實消息……只是老奴斗膽要勸您兩句,如今的皇上已不是原先的皇上了,您入宮時還請萬事小

    司空煜怔怔看了管家一眼,面上露出慘然地苦笑,「我等不得了,即刻就要入宮。我倒要親眼看看,皇兄變成了什麼樣子。」他此時再回想當日接到的聖旨,心中湧起莫大地疑竇。皇兄派遣自己出京之事恐怕大有文章,如此一想簡直不寒而慄。

    若是那時皇兄就已計劃好要把自己支開,到底出於冥靈地授意還是皇兄的主張?遷樹之事也是亦然,他一定要當面問個清楚。

    他又獨自一人出了府,騎馬疾奔宮門所在地方向,只是此刻的心情與先前想要入宮時已是天地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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