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歌傳 昨日之日不可留 牢獄之禍
    白墨雲無奈的撇了撇嘴,起身往樓下走去。他只是無聊,突然想見見她罷了,誰規定一定要有事才可以找她的?輕歌被吵醒了瞌睡,一時間睡意頓消,也只得跟隨他走下樓去,裝腔作勢的去樓下監督。

    陣陣悲慟的哭聲隱隱傳來,大街上一片騷動,大概是哪家有親人過世,出殯經過吧,輕歌淡然的想著。誰料哭聲漸漸清晰,騷動也愈來愈明顯,最後竟有一群身穿白色孝服的人堵在了茶樓門口,不再離去。茶樓內外的騷動更加明顯,誰也料不到這些人來此的原由。

    輕歌也一時愣住了,沒發覺走在前面的白墨雲已經停下,整個人撞在他的背上,險些摔交。看著面前一群哭得撕聲裂肺的人,輕歌有些莫名其妙。那些人中有老小,有婦孺,她不明白自己是如何招惹上這些人的。但,很快她便清楚了,當著孝衣的人群分開,一具沒有蓋上的棺材就被人抬了進來,棺材裡躺著的赫然就是那日來茶樓裡鬧事的為首的男子,是魏相府裡的家丁。那人的臉只隱約可從輪廓中看出一點原來的相貌,離面目全非只差一指之距,渾身上下不見有利器的傷口,顯然是被人活活打死的。

    「誰是這裡的掌櫃?」一個看起來略顯強壯的中年婦人撲到棺材邊上,一邊大哭邊大喊。

    被堵在茶樓裡的人開始議論紛紛,大多一致朝輕歌看去,各種各樣的眼神,有猜忌的,有擔心的,有幸災樂禍的,有等著看好心的,也有自歎倒霉的,想喝個茶也能沾到死人的晦氣!

    「我是!」輕歌微微皺眉,從容的從白墨雲身後走出,淡淡的掃了一眼從進來開始就沒停止過大哭的人群。

    那婦人見到輕歌,竟然迎頭朝她撞過去,「你這個惡毒的女人,還我相公命來!」

    輕歌閃身躲開,婦人撲了個空踉蹌著摔倒在地上,又開始捶地大聲哭號,「可憐我家相公,就這麼被人活活打死,讓我帶著一家老小可要怎麼活!還有沒有天理了!」

    「這位大嬸,你搞錯了吧?」輕歌冷眼看著她,道,「你相公的死,與我何干?你怎麼就認為是我打死你家相公的呢?」

    樓上的魏青青和尹子修聽到動靜,連忙衝出來,一看這仗陣,立刻傻了眼。

    「與你無關?那麼多人看到你把我家相公打到吐血,可憐他回到家中就一直昏迷不醒,請遍了名醫都救不過來!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啊?!殺人償命,你還我相公命來!」婦人說著爬起來,又朝輕歌衝過去。

    白墨雲一把拉過輕歌,放在身後,自己擋著她身前,寒氣一凜,週身散發的氣勢竟讓那婦人渾身一顫,半路直直的定住,然後又癱坐在地上開始哭罵。

    整個「莫遲歸」裡裡外外一團糟,一時間人聲沸鼎,附近的人群幾乎全部集中過來,伸長了脖子往裡看。

    「是你相公先來我這裡鬧事,我不過是稍加教訓一下而已!」輕歌撥開白墨雲毫不慌張的說,「況且現在離那天已經有了十多日,你相公若是要死,早該死了,又怎麼會拖到現在?!」

    地上的婦人怔了怔,下一秒哭聲卻更加悲慘,「天理何在啊!有人竟然咒人早死,蛇蠍也沒有這樣的心腸啊!」

    哭聲撞人耳膜,聞者皆變色,許多人紛紛捂上耳朵。這聲音也太難聽了,有人小聲嘀咕。

    杜康不知從哪裡出來,走到棺材跟前,仔細的看了看裡面死去的人,然後抬頭,清冷的目光看著婦人,「你說你相公是昏迷十幾天然後死了?」

    「是」,婦人對上杜康清逸的臉龐又有些微愣,沒來由的心虛,頓生出一股退縮之意。

    「是嗎?」杜康笑了笑,「可是你相公的身上很多新傷,似乎就是在這兩天左右留下的,還有,致命的一擊應該是在腦後。請杵作來鑒定一下就可以知道你相公的死因了,只是這兇手之名,無論如何也算不到我家掌櫃身上吧?」

    聽到杜康這一番話,一旁就有不少人附和,「對,讓法醫看看,是兇手還是被陷害交給官府不就好了!」

    門外又是一陣湧動,有人喊道,「官差來了!」「這次官府的速度還真快!」

    圍觀的人群分出一條道,一隊身著官服,挎著官刀的人,大搖大擺的進來。

    「誰在鬧事?」官差一進來便大聲喝問。

    地上正啞口無言的婦人見勢連忙撲過去,一番言過其實的哭訴,讓官差們的「正義感」油然而生。

    「跟我衙門裡走一趟!」官差走到輕歌面前,還算是客氣的說。

    「憑什麼?!」魏青青氣勢凶凶的衝過來,她總算是弄清楚整件事的原委了,不用仔細猜,肯定又是爹爹讓人搞的鬼!「已經有證據說明這人的死與我姐姐無關!明顯是有人陷害,難不成你們的眼睛是瞎的?!」

    官差聽魏青青這麼一說,暴怒著道,「公差辦案,閒雜人等一律讓開!」

    「就不讓!」魏青青雙手叉著腰,一副潑婦的模樣,「你們憑什麼抓人?!不關我姐姐的事!」

    「別給自己找不自在!」有一個官差凶神惡煞就要拔刀相向,被為首的一把攔住,使了個眼色,那人便恨恨的住了手。

    「有沒有關我說了不算!」為首的官差好脾氣的說,「要經過仔細的調查才能確定,這期間只有委屈姑娘了!」

    「你們是說要輕歌坐牢?不可以!」尹子修也衝過來,儒雅的臉上滿是憤恨,他一把緊緊的拽住輕歌的衣袖,怒視著那些人。

    「難道姑娘要拒捕不成?」那官差的臉沉了下來,手放在刀把上,準備隨時出擊,「請姑娘別讓我們為難!」

    「拒捕又如何?」白墨雲冰冷的聲音響起,這幾個小小的官差,他還不放在眼裡。

    「嗖」白墨雲的一句話,惹來一連串兵器出鞘的聲音,圍觀了人倒吸一口氣,連忙後退,誤傷到自己就不好了!

    「我跟你們走!」輕歌歎了口氣,扯了扯白墨雲的衣裳,示意他別胡鬧。

    「姐姐!」

    「輕歌!」

    魏青青跟尹子修二人同時制止,尤其尹子修更是拽緊了她的衣袖不肯放手!

    「我不會有事的!」輕歌微笑著掰開子修的手,打趣道,「這些年,我哪裡都去過,就是沒去過牢房,現在有機會去見識見識也不錯!」

    不理會眾人驚訝或擔心的眼神,輕歌上前一步,道,「走吧!」

    「請!」那官差收刀回鞘,然後客客氣氣的說著。

    在人們的注視下走出茶樓,那為首的官差緩緩的噓了口氣。自己的任務總算完成了,只是這個女人就要遭殃了,不管她是不是兇手,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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