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奇英傳之古玉奇緣(飛庫) 正文 第七十六章 天意弄人聚還散(2)
    這時程雄英早已跑到師傅跟前跪下,聆聽教誨。他很想知道日月山上究竟發生何事,卻見師傅滿面茫然之樣,一時著急起來:「徒兒不知道是恩師,一時冒犯,請恩師恕罪!」。卻聽他師傅問道:是何人?」程雄英愕然道:「師傅!我是你的二徒弟程雄英啊!你怎麼不記得徒弟我了?」他師傅茫然說道:「我二徒弟程雄英我又是何人?」程雄英大吃一驚,不由慌道:「師傅?你怎麼了?你便是青海日月門掌門,人稱日月星老啊!究竟本門發生什麼事了?本門弟子為何都無辜慘死了?八師弟現今又身在何處?」

    他師傅喃喃地道:「掌門人日月星老一切一切在我腦內都模糊不清了」程雄英一聽,如受五雷轟頂,一時目瞪口呆了。花再發見狀,上前推醒他,連忙說道:「程大哥,你不是還有一位弟嗎?只要找到尚存的他,便可知道一切了。」程雄英這才頓時醒悟,隨即擁著師傅出了楓林,打算安頓好師傅後便四處找尋八師弟下落。

    三人幾乎找遍山上每一個角落,卻不見有人的蹤影,最後來到一處靜謐茅舍,發覺茅廁中似乎有異常動靜,於是便快步奔上去。

    乍然聞得一把戰抖的聲音在茅廁響起:「師傅!求你不要殺我!我是你徒弟劉余桐啊!」程雄英心頭一突,隨即一喜,沖那茅廁喊道:「八師弟!我是二師哥啊!你出來吧!」劉余桐一聽,登時撞出茅廁,驚魂未定地奔向程雄英跪哭道:「二師兄!你回來就好了!師父他一時哀痛過度,哭不成聲。程雄英扶起他,安慰道:「我知道了!恩師為何會這樣的?其他同門師兄弟究竟為何人所害?」劉余桐哀聲道:「都是師父所殺的」

    程雄英一聽,驚愕失色,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猛然抓緊八師弟雙臂,喝問:「你說什麼?師傅他怎會」劉余桐淚流滿面道:「幾個月前師父閉關修煉武功,誰知今日早晨,師父一出關,瘋了似的見人便殺,料想師父定是練功走火入魔了,四位師兄於是一起阻止,但怎擋得師父神威,最後都喪生於師父掌下。師父對一眾弟子大開殺戒,弟子們莫敢能敵;一些師弟已逃下山去了。我因為害怕,便逃到這茅廁裡躲起來了」

    他見程雄英目瞪心駭的樣子十分可怕,不由抹掉眼角上的淚水,又慢慢說道:「二師兄,你不會怪我貪生怕死,沒有及時出來阻止師父的殺戮吧?」

    程雄英長歎道:「我不會怪你的。師父武功卓絕,即便你當時出手,也不過是枉死而已。想不到我一別五年後再回日月山,竟然與眾師兄弟陰陽相隔了。昔日氣勢如虹的日月山,如今已冷冷清清了,難道難道我青海日月門從此便一蹶不振了?」

    程雄英帶著劉余桐回月娥殿,卻不見師父身影。四處尋找,最後在正廳佛台上找到一封信,拆開一看,不禁當場驚愕。原來是日月星老留書出走,信中有言:掌門之位傳於二弟子程雄英,讓其召回本門弟子,重整本門內務,將青海日月門發揚光大。

    想那日月星老一生孤傲,智力超群,學究天人,武功絕頂。他跟天山金翅宮宮主「天山地煞」本是同門師兄弟,兩人不到而立之年便已學師有成,當時縱橫西域無敵手,震攝中原莫敢惹。後來二人師父撒手西歸,兩人因意見不合,漸生嫌隙;又因在相互傳授武功時各有藏私,未能盡授,雙方一時意氣,分道揚鑣。幾年後二人自立門派,廣受徒弟,不久即成為西域兩大門派,即是如今的青海日月門和天山金翅宮。二人私創門派,兀自明爭暗鬥數十年,驕橫跋扈,殺人如麻,乃至西域各派皆深受其二人爭鬥的牽連,幾乎滅絕殆盡。

    日月星老因修煉武功走火入魔,失卻心性,幸虧莫斌那渾厚一掌,有如當頭棒喝,把他從混沌中救醒過來。他一旦得知自己雙手沾滿了門下弟子的鮮血後,一時悲從中來,心灰意冷;又心知自己再無顏面留在日月山,回想與師弟的一切恩恩怨怨,到頭來不過是一場大夢,此刻可以說是如醉方醒,似夢初覺,大徹大悟。一旦卸下肩膀上執迷了幾十年的重負,不由覺得心情舒暢,無憂無慮。自此雲遊四海,逍遙自在,樂以忘憂。

    轉眼又是陽春三月,其時日月山上百花欲燃,層戀疊翠,流溪潺潺,風清草芳。莫斌在日月山上住了一段日子,幾乎遊遍整個日月山秀麗風景。程雄英忙於處理教務,一時沒有時間陪他遊山玩水;自然也抽不出空來傳授他青海飛魚門武功,加之莫斌無心於武學修煉,自己也不好強迫,是以也沒勸他加入青海日月門。

    花再發拜入程雄英門下,成為程雄英入室弟子。他勤修苦練,天資聰穎,觸類旁通,似乎生出來便是習武的奇才,一旦習練武功,竟然進步神速,常人莫敢與之相比。程雄英稱其為青海日月門的「後起星秀」。

    不知不覺已至初夏。莫斌體內的蟲草異功果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不久前仍是內力渾厚無比的日月山中第一人,這時打回原形,變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了。他自從打退楊氏山賊後,便一直在日月山中生活,未曾真正步入凶險殺戮的江湖生活中,體內那股雄厚內勁一時無用武之地,自然還體現不到有內功的好處了。所以即便蟲草異功如飛絮般在體內凋零消逝,他也不會感到可惜的。

    莫斌對武功不感興趣,留在日月山享樂不免虛度日子,便想回去安興看望孫雨星一家,被程雄英和花再發兩人勸住,他又多住了數天。當夜,程雄英設宴替莫斌送行,三人握手立誓,永不相忘,一宿大醉。在這亂世,人生難料,一旦分別,或成永別。三人是患難之交,一路幾經艱辛,同舟共濟,患難與共,結下深厚的情義,自然是難分難捨了。

    然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各有前程,各奔所向,能否再聚,取自緣分。有云:浮萍今生聚,邂逅前世緣。惟願人長久,相逢話苦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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