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比看到自己的經驗唰唰上漲更開心的。要不十不到的年輕人，我們肯定直接到草原最深處去殺七十多級的獅群。說起來道士這種職業在組隊練級的時候真是最讓人羨慕的了，特別是高級道士，他們的群攻法術一掃一大片，像收稻草一樣收割經驗，對他們來說是再平常不過的事。當然，有些道士也總是會反駁我的說法，像以前暗夜就不只一次抱怨過他那連耀陽一半都不到的生命值。但是不論怎樣，我看到暗夜手一指，成片的狂牛紛紛倒下的時候還是止不住流了口水，並很認真地考慮要不要去找個像樣點的道士加入我和凌天這個小小的團隊，前提是凌天那個挑剔的傢伙不反對。嗯，好像很難啊。
旁邊的少年們又在歡呼了，大概他們中誰的等級又漲了吧。那些投射過來的崇拜激動的目光讓我很有成就感，雖然其中大部分都是送給暗夜的。－__－
「主人，這附近沒有狂牛群了。不過前面遠一點有一群獅子。」
小白竄了回來，嘰嘰喳喳報告著。我四下環顧，只見一片茫茫野草。
「凌天，暗夜，狂牛群好像被刷光了。怎麼辦，等刷新嗎？」
暗夜無所謂地笑笑，說：
「我沒關係，今天本來就是陪你們來的。」
「哥，你們在說什麼？」
姑娘們跑了過來，把撿到的裝備交到我手上。這些裝備暗夜是看不上地。我和凌天拿來也沒多少作用最多拿去換錢。所以就讓他們都拿去。可是幾個少年說什麼也不肯，只選了他們用得上的。其它全部送了回來。
「我們在看這附近地牛群都刷沒了，可等要等一陣子才有新的。」
「哇！高手就是高手，我們從來沒有做過把怪殺光等刷新的事呢。」
看看，星星眼又出來了。
小璐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頭看看幾個同伴，跑過去和幾人嘀嘀咕咕一陣，又跑回來說：
「哥。剛才我們商量過了，我們幾個都到了四十級，想現在去抓座騎。你們也不用等刷新了，沒了我們，你們幾個可以去殺裡面的獅群。我們就不耽誤幾位練級了。」
「不再想想？難得今天有高手帶練哦，下次可就不一定有機會了。」
小璐扁扁嘴：
「哥。你少來。你妹我這麼可愛，我要真求你來帶練你還能不理我？好啦，不跟你們說了，等我們抓到新座騎再來找你們。凌天大哥再見，副城主再見。」
幾個少年齊齊向我不揮手，化作一地白光走掉了。暗夜笑得很高興：
「悠然，你有個好妹妹。」
「你是在說你們東龍收了幾個好成員吧。先說好，我妹你可得幫我照顧好，不然我就找你算帳。」
「當然當然，美麗的小公主我一定幫你看好了。不會讓人欺負她。」
「這還差不多。凌天。等等我們，你怎麼又自己先跑了！」
練級的日子是矛盾的。一邊看著等級上升地喜悅。一邊是重複機械動作的無趣。還好我們都是比較有耐心的人，也早就習慣了從這種無趣中尋找讓自己感興趣的東西。比如說細心體會一個技能的微小差別。或是慢慢嘗試多個技能的銜接。當體會到這種樂趣之後就不會覺得無聊了，等你猛然回過神來，可能已經不知不覺練了很久，比如現在地我們。當最後一頭獅子倒地不起，我抬頭看到一輪彎月高掛空中。
「真漂亮！」
我看著那好久不見的月彎輕聲感歎。
「悠然很喜歡這裡的月亮嗎？那你以後可以常來。以前也有一個人非常喜歡這月亮，我們還總笑他的審美觀與眾不同。」
暗夜這樣說是有原因的，連雲草原的月亮和別的地方的月亮不一樣，無論哪一天來看，它都是紅色的。像寶石一樣，發出冷冷的紅光照著大地。官方地說法好像是受到黑獄山上溢出地妖魔之氣影響，這裡的月光也帶著魔性，在紅色月光下連雲草原上地怪物們會實力增強。無論是這紅月對怪地增幅作用還是它本身的顏色，都是不討人喜歡地，很少有人會說這裡的月亮漂亮。暗夜所說的那唯一一個特例就是我。
在我還是莫離的時候，常常晚上跑出來看這裡的紅月亮，一呆就是一整晚。他們都無法理解，才說我審美觀古怪。其實說起來原因挺好笑，我喜歡紅月只是因為一個故事。具體的內容我記不太清了，只是有一個情節一直記得：一對情人，被分隔兩地，其中一個被封印在湖裡，只有在有紅色月亮的晚上才能出來。而每年，紅色的月亮只會出現一次，他的情人就日日守在湖邊，等這一年一次見面的機會。這是個小女生才看的愛情故事，我自己都覺得當時會去看挺好笑的，記住它這麼久，就更好笑了。也許讓我對它產生興趣的原因，是故事裡的主角是兩個男人吧。那個時候，我好像剛剛發現自己對耀陽的不同情感，驚嚇與迷茫並存，突然發現了這裡與眾不同的紅月，像是找到一個能與我產生共鳴的東西，就這麼迷了進去。這些原因，暗夜他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的，自然也就只能當作是我的個人喜好。
聽到暗夜這麼說，我無奈一笑：
「那我該高興，原來不是只有我一個怪人。」
「我也覺得挺漂亮，它會讓我的對手變得更加有趣。」
凌天舔舔嘴唇，幽幽地說。我嚇了一跳，怎麼看怎麼覺得這人像個沒有尖角和長尾巴的惡魔。真是個危險份子啊，我這算不算遇人不淑呢？一時間也沒工夫去傷春悲秋了，得先把這個殺得性起的傢伙弄走再說。
「凌天走啦，我很高興我們難得意見相同，不過紅月亮再好現在也沒怪物給你殺了。」
凌天像是意猶未盡的樣子咂咂嘴，我怕他冒出一句「我們等刷新吧」，急忙塞給他一個回城符。再睜眼，我們出現在臨湖居。凌天一臉無辜地看我：
「你跑這麼快做什麼？都不跟暗夜道別的嗎？我還以為你們處得不錯呢，好歹人家也幫我們練了這麼久的級。」
我翻翻白眼，也不知道是誰做那麼危險的表情。正想著，暗夜的傳音進來了：
「悠然，我們明天再見吧。還有你家那危險份子，幫我跟他說晚安。」
怎麼聽他的聲音都有幸災樂禍的味道。我攤上這麼一殺神，他興奮個什麼勁啊，真是個沒有同情心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