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這是我從國外帶回來的咖啡，嘗嘗味道如何。」在樓下客廳裡，我端著一個盤子，上面擺著剛親手煮好的四杯咖啡，一一放在他們面前，並笑著指著咖啡說道。
「不錯！又香又濃，這可比外面買的味道強太多了。」楊廠長端起咖啡聞了一下，然後輕輕的品了一口，點頭讚道。
「現在廠裡情況真的很糟糕嘛？」我摸出煙來遞了一根給他，關切問道。
「很糟糕、非常糟糕！」楊廠長接過煙，並沒有馬上點上。他一手捏著煙，皺著眉頭，搖頭歎氣。
「廠裡已經沒資金了，原先積累多年的底子現在已經被花得一乾二淨，從下個月開始，只有依靠銷售部分的回籠資金才能生產了。可是，銷售情況也不容樂觀，自從調整銷售公司來，已經八我們原有的銷售模式給全盤推翻了。現在他們採用的是無差別銷售，就是無論客戶大笑、渠道紫苑、物流能力的極大消費，還加大的貨款的回收風險。再加上上這幾個月的盲目擴大生產，追求產量而不注重質量，使得產品質量急劇下降。同時，還有價格調整的問題，使得零售、批發價格在五個月裡上漲了三次，總漲價復幅度為27％，前幾天我出差的時候，已經有客戶和消費者向我直接放映了，他們現在對我們的產品意見很大，以為或不浮名。價高物次，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發生退貨的情況。」楊廠長憂心忡忡的對我說道。
「老領導所講的退貨情況其實已經發生了，上周起，我們銷售公司已經開始陸續地接到客戶投訴電話，都是對產品提出退貨要求，這周已經在開始進行處理這類情況了。真不敢想像，我們的產品一直是供不應求的東西。以前只有拿不到貨的，問題發生，而現在居然出現了客戶退貨。」黃萍是直接管理銷售的，其它方面她雖然不清楚。可自己管的一攤子是新最明白不過了，見楊廠長說完後，她也忍不住的在旁插了一句。
「我看主要還是質量地問題，資金短缺想節省原料，就造成投料不符合標準。盲目擴大生產，而護士生產工藝時間。」張德用是搞科技術出身的，一言就說出了其中的弊端。
「當初在廠部會議上，我強烈反對搞這一套，還為了改動生產工藝地事和他們爭執明確表態只要自己還負責這一塊工作，就堅決反對執行這種自毀長城的事。可是胳膊畢竟擰不過大腿啊！沒幾天就通知我工作調整，把我的職位給撤了。另外弄了個人來坐我的位置。我一走，他們就在廠裡到處瞎折騰！這些官僚就知道紙上談兵，崽賣爺田心不痛，全是一群王八蛋！」楊廠長深深吸了摳煙。有些不甘心地罵了一句。
「哎！」我再也一旁長吁短歎著，雖然其中很多東西當年都是自己親身經歷過的，可是畢竟時間過去很長了，記憶也漸漸模糊了起來。但今天，歷史又在我的面前重新演繹了一次，而且情況從他們的話中聽起來，甚至比當年更為嚴重。我回想起當年的那一幕幕變化，彷彿又見到我們廠子再一次從輝煌走向衰敗，先是因為資金短缺而結構調整，然後是人員大批下崗，最後苦苦掙扎，從一流大廠變為三流小廠，再是停產、整頓、逐漸走向死亡。
「小李……」楊廠長欲言而止地叫了我一聲，可只起了個頭，就再也沒把話說下去，神情有些猶豫不決的坐在一旁似乎在想著什麼。
「老領導，您有話想說？」我等了幾分鐘都不見他開口，試探般的問了一句。
他默默地點點頭，這才開口問道「小李……你……你現在有多少錢？」他表情有些尷尬，也許是覺得這麼問我恨不禮貌，但猶豫了半天後終於開了口。
「您需要多少？」我依稀猜出他地想法，非但沒有和他繞圈子，反而直截了當的問道。
他見我這麼問，向我望來，仔細的看著我的眼睛，似乎察覺到我眼中流露出來的真摯和熱情，這才釋然的一笑，對我說道「廠子搞成現在這個樣子，我的心真是不好受。按理講我應該在廠裡呆著，幫助廠子重新振作起來，可惜，現在卻是妖魔當道，我這退居二線的廠長已經是無能為力了！思前想後，既然不能阻止他們敗家，(手機得把產品工藝給留下來吧？何況現在的情況看下去，大批量的人員下崗失業已經是迫在眉睫了。所以我想趁著現在技術力量還未散去的情況，先拉一批人員出來，自己搞個小廠，大伙湊點錢出來，自己幹。」
「您是說自己帶人除去，開個廠子？」黃萍敏銳的問道。
「是的。」楊廠長點點頭。
「好！其實我也早這麼想了！老領導，如果您真相這麼搞的話，我第一個報名參見！」黃萍毫不遲疑的對他說道。就連張德用也在一旁點著腦袋。
「我明白了！」我含笑著對楊廠長點年點頭說道「其實吃飯的時候我早想這麼提議了，可就怕您對廠子感情太深，不肯這麼幹。現在您既然自己有了這想法，那我一定會您。」
「嘻嘻，李清波，你準備拿多少錢來老領導呢？」黃萍開著玩笑在一旁插口說道。
「這還得具體計算下，不過既然是湊份子，需要的資金肯定沒有任何問題，我保證讓你們滿意。」我笑了起來，大方的說道。
「不過……老領導，我有個問題問您一下。」我轉身看著楊廠長，開口問道。
「什麼問題？」
「如果廠子再來一次調整，我是說，如果我要把廠子收購下來交給您管理的話，您看還有起死回生的希望嗎？」我微笑著問道。
「什麼！您想收購廠子？這估計不大可能吧！」楊廠長萬萬沒想到我居然有這麼個想法，大吃一驚的說道。
「為什麼不可能呢？」我反問道。
「廠子的情況你也清楚，雖然現在資金短缺，可是底子雄厚，別的先不說，光就固定資金就好幾千萬，再加上品牌、工藝的折算等等，所要動用的資金太龐大了。何況我們廠子還是國營大廠，按政策規定是不允許輕易被收購的。」楊廠長不清楚我現在的實力，好心的勸說道。
「是啊，李清波，收購的風險太大了，何況那些老爺們現在佔著金山混吃混喝的，哪裡輕易吧廠子出讓呢？」黃萍和張德用在一旁勸道。
「小黃和小張說的有道理，要知道，這裡面不僅僅只是一些經濟方面，還有政治關係，何況我前面所說的自己拉隊干只不過是搞個初有規模的小長子而已，所需要的資金並不是很大。我們這些人大家湊點份子，你在我們一把，完全可以搞得起來。可收購廠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實在風險太大了，一不小心就是全軍覆沒，先不說你的資金問題，就算你有這能力也沒有必要這麼去做，結果太不可測了。」楊廠長好心好意的解釋道。
我明白的點點頭，也說出了我的想法「其實我只不過是一種設想，你們說的這些我都明白。雖說我現在已經自立門戶了，可畢竟我也是從廠裡出來餓人，對廠子還是有感情的，現在看著廠子這麼爛掉、死掉，心裡也不好受啊！」
見我這麼一說，他們也都理解的點點頭。楊廠長想了想，說道「如果按你這麼假設餓話，如果廠再來次改制、調整，弄好了，起死回生的機會還是很大的。畢竟老底子還在，整體還沒全部垮掉，只要對症下藥，調整得當，應該沒有多大問題。」
得到他答覆的我，滿意的笑了。雖然楊廠長最後還囑咐我一句，收購原來的廠子改組，這只不過是個形式的討論而已，千萬別把他的話當真。但我心裡卻不以為然，只是在口頭上說了句「假設」，卻早已經打定主意，準備明天開始著手收購的事宜。
「小李，這麼大的屋子就你一個人在住？」正事談完，大家都放鬆了下來，喝著咖啡，聊著天，楊廠長抬頭看了看我的大屋，好奇的問了一句。
「我父母出國去了，所以現在就我住這裡。」我點頭說道。
「你今年也不小了吧？二十五還是二十六了？到現在還沒結婚嗎？」他算著我的年齡，笑著問道。
「是啊，今年二十六了。」我笑著答道。
「沒結婚？」
「沒呢。」我遙遙頭。
「女朋友呢？現在事業成功應該考慮家庭了啊！我想你這麼大的時候，兒子也會叫爸爸了。」楊廠長關心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