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仙魔錄 第三卷:問世間何為無敵? 第二十四回
    「什麼?」一聲怒喝傳來。

    金殿之上,那水晶球藍光猛的一閃,忽然從那空中跌落,『啪』的一聲脆響,摔的粉碎,藍寇兒的身影在空中搖曳了幾下瞬間隱去。

    金帝喘著粗氣,在殿中焦灼的走動了會,而後在一副畫像前停了下來。

    畫中的女子極為美麗,一身戎裝,背後斜挎著一把長弓,這身男兒打扮絲毫無損她的美麗,反而讓她在嬌柔之外更添了幾分英氣,眉目如畫的小臉上笑意昂然,正坐在一小溪旁將一雙渾然天成的玉足伸入小溪中輕輕撥弄著,平靜的小溪上蕩起了陣陣漣漪。

    仔細看去,那女孩滿臉陶醉的樣子之中,微微瞇起的眼睛眼波流轉,似乎有種奇異的光芒射出,極是生動,整個人似乎馬上就要從那畫像中走出來似的。

    這幅畫像好像對金帝也有著不一般的魔力,只是一會,便就恢復了平靜,癡癡的望了幾眼,伸手出去方想撫摸一下,忽然又收了回來,好像擔心打擾了畫中那女子似的。

    過了許久,方才深吸了一口氣,扭頭站到了大殿中央,手指一彈,大殿上方的水晶燈盞立馬閃起了五彩光芒,不多時,那光芒就化做了只只小巧的鳥兒,在空中盤旋一會,悠然飛出,每隻身後都拖著三條長長的火焰般尾翼,竟然和那傳說中的鳳凰極為相像,只是體形小了許多。

    此乃金帝國中用來緊急傳訊所用的鳴弦鳳,可日行千里,乃是靈物,能與人溝通,偏又沒有實體,不怕被敵人所捕,當年金帝立國之時,此鳥立功不少。等到國內安定之後,鳴弦鳳就被供養在這金殿之中,平素從不動用。只要此鳥一出,國內重臣無論身在何方都須在一柱香內趕到,但數年之內,四海昇平,這還是首次動用。

    金殿中央的一柱蜒香方燃到一半之時,金殿之外已經傳來了陣陣悠揚的琴聲,琴聲多變,忽而平和悠長好似大江東去,忽而急促轉折有如泉水叮咚。

    金帝又不由自主的走到了那畫像旁,眼中痛意更深,朵兒王妃生性愛靜,立國之後,對宮廷之中那些大聲呼喝的傳聲法子深惡痛絕,這琴聲就是她設計來通報來人身份的。此時琴聲尚在,芳蹤卻已渺然……

    琴聲再轉,殿門無聲無息的滑了開來,許多身著金色朝服的官員魚貫行了進來,只是其中頗多穿反了鞋子戴歪了帽子刮了一半鬍子的,看來均是著急趕來,儀容都未曾有空整理。

    見金帝正站在那畫像前,聰明的早就感到今日大有不妙,一般只要陛下念及老王妃,心情總不會太好,此時雖曉得金帝使那鳴弦鳳相招必有大事發生,但偏誰都不敢出聲詢問,悄悄走上,轟然一聲,全數跪拜在地。

    金帝也不轉身,依舊站在那畫像前,等人都到齊這才說道:「寶寶公主在大漢疆土之上被一長蛇所化妖怪襲擊,龍珠丟失,還身受重傷,此事頗多蹊蹺,故此才招你們前來商討一二,但都給我記住,都揀著緊的說,屁話卻少說些個!」話音很輕,但偌大的宮殿中每個角落都偏有聲聲迴響。話說完,手捏了個印,往後一揮,一道藍光飛起,在空中幻成『渡心』二字,在那些大臣頭頂繞了繞,方才藍寇兒所報詳情,已是人人得知。

    此時金帝方才走回了龍椅旁,單手一扶扶手,只是輕輕一捏,『卡嚓』一聲,金色龍椅的扶手斷了一截,掉落在地卻是叮噹作響,顯是純金鑄成。

    「公主被襲?」跪拜在地的諸多臣子頓時又都嚇了一跳,偷偷瞟了一眼金帝的臉色,更是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只有當中一個鬚眉皆白的老頭依舊目不斜視,面無表情的整了整衣衫,先端端正正的磕了個頭,隨後站了起來,拱了拱手說道:「陛下,臣有事稟告!」

    看見那老頭站起,諸多人等總算鬆了口氣,這老頭姓灸名衛壺,乃國內有名的智者,平素最得金帝信寵,此時既然願意出頭,自然已有解決之道。

    金帝為人威猛剛毅,很是暴躁,而灸衛壺心細如髮,又是聰明絕頂,金帝在治國方面得他相助確實不少,此時見他說話,點了點頭說道:「衛壺有事就說,不必那般客套。」他從不講究禮節,打江山的時候對這些屬下往往就是直呼其名,當了皇帝之後仍是如此。

    只見那灸衛壺又施了個禮而後才慢條斯理的說道:「陛下,宮內工事司的一干首領看來是要替換了,竟然做個龍椅都如此不牢靠,枉費我們每年給他們偌高俸祿,他們卻不曉得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著實可恨!」說的一本正經,神色之間痛心疾首之極。

    金帝怔了一怔,怎也想不到他竟然會說出如此毫不相干的話來,但曉得這灸衛壺平素說話就喜歡拐彎抹角,說不定有什麼下文,故此只是輕輕『恩』了一聲,也不多說。

    果然那灸衛壺擼了擼長鬚又道:「所以說攮外必先安內,原本我以為陛下為人仁厚,御下寬慈,身邊這些人自然也對陛下忠心耿耿,但瞧這些工事司的卻連一些本分之內的事情都未用心做好,所以看來也未必如是。據此看來,那公主去漢土之事,除了陛下身邊之人無人知曉,連我們這些外臣也是不知,如若此事不是巧合的話,想來必然是陛下身邊有細。」

    此話一出,大殿之上人人面面相窺,頓時連呼吸聲都小了許多。

    灸衛壺卻仍是夷然不懼,依舊一句一句慢慢的說著:「自我們出雲開國以來,國內所有的百姓都是在當地所化,陛下宮中也大多都是一幫老兄弟,如若要查就要從那些後來者身上查起,衛壺不才,但也願為陛下分憂,此事可交給我來辦理,定能給陛下一個交代。」說罷抬起頭來,滿臉懇切之色。

    金帝緩緩的在那龍椅前來回走動了會,低頭坐了下來,灸衛壺踏上一步又說道:「陛下,雖然我們出雲十餘年來一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但只要那仙山帝江亡我之心一日不死,我們便絕不可掉以輕心。此次公主出事,我想其中定然有鬼,除了咱們之外,究竟還有誰能指揮得動那已近化龍期的長蛇?如果說是巧合,長蛇原居極北之地,怎又會在中原出現?又恰好遇上公主?憑陛下之聰明,也不用我多說,只要細細一想便知答案。陛下身邊之人中,如若說最有嫌疑,那只有來自仙山的殷……」

    話未說完,金帝猛然站了起來,大喝一聲:「放肆,殷王妃性命乃是我所救,怎會是帝江派來的奸細,你如此造謠惑眾,是否仗著自己九尾九命,嫌我治不了你?」手一拍,那金色龍椅頓時『轟然』一聲碎裂了開來,化做片片殘片飛濺出去,金帝面色赤紅,眼中似乎要噴出火來,顯是怒極。

    灸衛壺心底暗歎一聲,知曉今日又踢到了鐵板,金帝脾氣極剛,認準之事絕不回頭,原本想借公主之事除一隱患,但此時看來也只能作罷。見金帝動怒,連忙跪了下去,說道:「陛下息怒,臣也是想為陛下分憂,可能是想的多了些。但殷王妃至今不願捨靈心修玄珠,於理於法均為不合,臣民之中謠言甚多,此事陛下也應早些決斷以安民心。」

    帝怒火頓時減了幾分,他原本也是仙山之人,而帝江乃仙山之主,據說由佛主點化,仙山眾妖修的均是靈心,講究的是忘情。

    而金帝以神龍之身,在漢土偶遇花朵兒之後,一縷情絲竟然被這一凡間女子牢牢牽住,如何能修那佛道密法?加之偶然發現那佛界之人別有企圖,這才反出仙山,自創了這出雲之國。

    其中的艱難險阻自不消說,經人點化所創由用情再入道的有情之法也和那仙山所修大不相同,這玄珠便是修那有情之法中最重要的環節。

    由於二途截然不同,故此仙山和出雲之間爭端頗多,十餘年前一役,出雲大敗,遁至這寒荒之地才又安頓下來,從此二國之間仇恨日深,在出雲一國之內,修煉靈心被視做叛逆。

    殷殷原是仙山花妖,有一次被一群小腰(蜂妖)所圍之時,恰好被金帝救了性命,感恩之下,這才跟隨金帝至今,但原本所修靈心卻怎也不肯放棄,故此灸衛壺如此一說,金帝頗有些無言以對。

    長歎了一口氣後,金帝說道:「殷殷王妃本就體弱,我擔心她挨不過廢靈心修玄珠中的風險,故此才拖延至今,原本就是想等到找到那七彩玄玉之後再行落手,但公孫查他們至今還未有消息,此事再等等吧,如若還是不成,也只能冒險一試了。但面前寶寶之事卻是急事,無論有何緣由在內,那龍珠絕不可丟。那長蛇既然已經化龍又吞了龍珠,已不是你們所能對付的了,我看我還是要親自走一躺了。」

    藍寇兒等人走的早,卻也不知以後的變化,那倒霉長蛇背了這一黑鍋,但那周道兒中獎之後卻也並未享福,也算是報應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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