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花堪折 正文 第五集【萬綠從中一點紅】063懲罰
    楊庭飛心頭不爽,猛灌了幾杯酒。他想不通,陸欣為什麼要自己守著趙月兒?她既然要自己這麼做,應該有她自己的道理吧?趙月兒又會出什麼事?自己是不是該去看看?

    三年來陸欣算無遺策的能耐讓她在商業如魚得水,也讓她在很多人眼中變得神秘而高深。她堅持的事情,總會讓人忍不住去相信。楊庭飛雖然一直以來總跟她唱反調,但心底仍然對她佩服不已,以至於很多想法總受到她的觀點的影響。

    想來想去,楊庭飛總有些不放心,可把客人丟在這裡似乎也不太好。正左右為難之際,卻聽胡言問道,「哪個張教授?」胡言見他坐立不安,不禁有些疑惑。

    「張恆。」楊庭飛說道。

    「哦,原來是他啊。」胡言和王海燕對視一眼,笑了起來,「以前也是我們的教授呢,要不請他也過來坐坐?」借花獻佛的事情胡言是很樂意做的。

    「嗯,也好。」楊庭飛心下一喜,起身說道,「我去去就來,你們先吃著。」

    「一起去吧,畢竟是恩師啊,要親自去請。」胡言站起來,對這王海燕道,「你在這等著吧,外面挺冷的,我和庭飛去請就好了。」

    王海燕應了一聲,胡言便跟著楊庭飛走了出去。胡言可不是什麼尊師重道的好學生,他是想跟趙月兒說道說道,待會兒別一喝多就胡言亂語,到時候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也說,把一些自己和她的風流事在王海燕面前抖出來就麻煩了。

    走在路上,楊庭飛衝著胡言尷尬一笑,道,「不怕胡哥笑話,這些年我是被陸欣整慘了,也就是偶爾的借酒壯膽發發瘋,平常聽她的話都習慣了。要是……呵呵,她讓我守著月兒。月兒一不在我眼前兒,我這心裡慌得很呢。」

    胡言禮貌性的笑了笑。心裡琢磨著陸欣這不是自己整自己嗎?怎麼有點像自虐?變身後的楊庭飛跟變身前的楊庭飛較量,真是十拿九穩的勝利者了。可憐地楊庭飛還不知道,其實他是被自己給玩兒了。

    走到張恆辦公室外面,楊庭飛敲了敲門,叫道。「張教授?」

    辦公室裡沒有人回話。楊庭飛疑惑道,「沒人?」

    胡言又喊道,「張教授?你學生來看你了。」說著趴到窗口透過窗簾的縫隙往裡張望,一看之下不由大驚。陰暗地辦公室裡,一張椅子上綁著一個女孩兒,女孩兒全身赤裸,繩子陷進肉裡,嘴上塞著布條,細看那張掛滿淚痕的臉,分明就是趙月

    胡言地腦子轟的一聲。在張恆的辦公室裡看到這副情景,這無疑說明就是張恆幹的好事。胡言怎麼也不會想到,一向溫文爾雅的張恆張教授,竟然會幹出這種事情來。神聖地外衣包裹的竟然是一顆骯髒的靈魂。

    胡言拉開楊庭飛,後退幾步,猛的衝上前,一腳踹開了辦公室的門。赤身裸體的張恆慌忙撈起褲子往腿上蹬,臉上駭然,他以為自己只要不說話別人就會以為裡面沒人,卻不知道窗簾沒有拉嚴實,被人看到了室內情景。怨不得別人。只怪自己經驗不足。辦事不利了。

    趙月兒則緊緊的閉上眼睛,搖著頭。似是痛苦萬分。

    楊庭飛先是被胡言的舉動震住,之後又被室內情景震住,雙手忍不住顫抖,此時他對陸欣更加佩服了,能夠未卜先知,真他媽像個穿越者!震撼之餘,楊庭飛握緊拳頭,猛地朝著張恆撲去,一拳砸到了張恆的鼻樑上。他相信,有時候暴力絕對是發洩不滿、教訓該被教訓的人地好手段。

    胡言也氣得不輕,跟在楊庭飛身後一腳踹在了張恆襠部。平時很少打架的胡言出腳有些不知輕重,一腳下去,張恆蜷縮著身子痛苦的嚎了一聲。張恆年逾四十,身體強壯,但一人難敵四手,終究被楊庭飛和胡言摁倒在地,一陣拳打腳踢之後,已是滿臉鮮血,加上天氣嚴寒,身上又沒穿衣服,更是凍得不輕。

    放開張恆,胡言走到趙月兒面前,拿掉她嘴裡的布條,問道,「你沒事吧?」說著開始幫她鬆綁。

    趙月兒雙目無神地流著眼淚,任由胡言笨拙的給自己套上衣服。木然的看著還在對這張恆施暴的楊庭飛和已經奄奄一息的張恆,趙月兒輕聲呢喃,「完了,一切都完了……」雙手竟是顫抖不止。

    辦公室外,很快就聚集了很多人。眾人看到渾身赤裸的張恆和看似精神失常的趙月兒,心中早已勾畫了無數偽善教授強暴女學生,兩癡情男為心上人大打出手的鏡頭。中國人一向不缺乏想像力,尤其是對他們感興趣地話題。

    楊庭飛打夠了,也累了。掏出手機先報了警,之後撥通了陸欣地手機,「月兒出事了。」

    陸欣趕到Z市公安局的時候,趙月兒和胡言剛剛做完筆錄從裡面出來,楊庭飛由於打人地原因,還在裡面蹲著。見到精神萎靡的趙月兒,陸欣忍不住落淚,「你該早點告訴我。」

    趙月兒慘然一笑,看著陸欣悲傷的臉龐,輕輕搖頭,「這是我的命運,是我該受到的懲罰,你不該讓楊庭飛……」

    「去***命運!」陸欣突然怒吼起來,惡狠狠的揮出巴掌,重重的打在趙月兒臉上,「老子從來不信命!」

    胡言吃了一驚,趕緊把趙月兒攔在身後,用同樣憤怒的口氣對著陸欣吼道,「你發什麼神經啊?」一夜夫妻百日恩,胡言潛意識裡早把趙月兒當成自己的女人了,見到自己的女人剛差點被強暴現在又被打,心中憤怒自是更甚。

    陸欣沒有理會胡言,慘笑著朝公安局走去,她還要把楊庭飛保釋出來。走出不遠,陸欣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捂著嘴角的趙月兒,眼神裡沒有一絲憐憫和悔意,沉聲道。「沒有人可以左右你我的命運!一切已經開始改變,勢不可擋。」說罷繼續朝公安局走去。嬌小的背景卻讓人明顯的感覺到一種堅強與不屈,縱大雪紛飛。積雪過膝,依然無法阻止她前進的腳步。

    王海燕走過來,拍了拍仍然憤怒不已的胡言的肩膀,說道,「先上車吧。」

    攙著趙月兒鑽進王海燕地車裡。胡言抖掉頭髮上的雪花,氣岔岔地低聲嘀咕了一句,「穿越者就了不起啊?我女兒也是,我奶奶還是修真者呢。」

    「你說什麼?」王海燕疑惑的問道。

    胡言咧咧嘴,道,「我說我想開個火鍋店,你看這天氣冷地,開火鍋店的都發了。」

    王海燕笑著搖頭道,「天氣太古怪了,說不準哪天又熱了呢?你還是老實點吧。胡言應了一聲。心下不爽。怎麼自己幹什麼事都沒人呢?難道自己眼光就那麼差?就算天氣轉熱,可這麼厚的積雪,怎麼也得十天半個月的不能化完吧?等化完了天氣也涼了,可見這時候開火鍋店是很不錯的。

    轉頭看看還捂著臉頰地趙月兒。胡言心中不忍,輕輕的抱住她,柔聲道,「沒事,都過去了。」

    王海燕透過倒視鏡,看了胡言一眼,眉頭微微一皺,沒有說話。

    陸欣領著楊庭飛出來的時候。楊庭飛還是滿臉的憤慨。上了陸欣的車,兩輛車一同朝著Z大開去。

    天色已晚。夜路難行。眾人在Z大附近的旅館開了房間休息。

    第二天天一亮,王海燕就開著車回了S市,她跟胡言說公司裡很忙,得趕回去。胡言也沒在意,和陸欣一起送楊庭飛和趙月兒去上學。

    走到校門口的時候,一些進進出出的學生看到趙月兒俱是指指點點議論紛紛。陸欣臉上有些難堪,強忍著怒意沒有說話。楊庭飛和胡言俱是臉皮超厚的傢伙,對旁人言語渾然不在意。趙月兒慘笑著不言不語,來到一個賣早餐的小攤前,買了些包子。賣包子地是個年紀輕輕的女孩,上身一件破舊棉襖,下身牛仔褲已經洗的發白,左腿膝蓋上還有個破洞,很像非主流的乞丐服。臉上不施粉黛,容顏依然靚麗。自從一年前她在這賣包子,每個早上,趙月兒總會來光顧她地小攤。

    女孩把裝好的包子遞到趙月兒手上,眼神中不無關切,低聲說道,「好好生活。」

    趙月兒慘然一笑,「也許將來的某一天,我會像你一樣。」

    回S市的路上,陸欣告訴胡言,「那個女孩是我的同類。」

    胡言臉上的疑惑瞬間閃過,心下明瞭——又一個變身穿越者。

    陸欣又道,「當年的她和我一樣不認命,後來家破人亡,她也失蹤了,一年前才在Z大門口擺起了小攤賣些早飯維生,一些吃飯不給錢的小混混,一些整日巡邏地城管,黑地白的,都夠她受地。」

    「不是吧?穿越者也混得這麼慘?」

    「穿越者又怎麼樣?心死了,一切財富都是過眼雲煙。你要想穿越我倒是可以幫你。」

    胡言計算了一下以變成女人的代價換來穿越是不是划算,最後他覺得自己無法接受每個月都要失血過多的慣例以及被男人壓在身下或者只能猥褻不能實戰的百合行為(女同),才道,「算了吧。」

    望著窗外依然沒有停止的大雪,胡言心頭一震,忽然問道,「你是變身的,那個女孩也是變身的,月兒……不會吧?」

    陸欣玩味的看著胡言,問道,「如果是呢?如果現在的趙月兒其實就是張恆呢?」

    胡言的腦袋嗡的一聲,滿眼的星星。想起張恆的充滿男人味兒的尊容和由於抽煙過多而發黑的牙齒,胡言胃裡一陣翻騰。忽又想起當初問趙紫薇的話來。「你說要是哪個男人跟一個女人上了床,後來才知道這女人是男人變的,你說他會不會噁心死?」胡言現在可以以自身的臨床實驗為依據,很明確的回答自己當初的問話。「人,是不可能被噁心死的,頂多吐的稀里嘩啦。」

    「借我十萬。」胡言拿紙巾抹了抹嘴角,為了壓抑心中的噁心,趕緊轉移話題。

    陸欣笑笑,也沒問他要錢幹什麼,隨手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了胡言。胡言忍不住感歎,「到底是財大氣粗啊。」他的母親因得知愛子鋃鐺入獄而心臟病突發去世。好心的鄰居把張母火化了,又在公墓的角落裡買了個略微便宜的人生終點站。

    趙月兒站在碑前,任由紛飛的雪花落在身上。看著張母遺像,撲通跪倒,緩緩伏下身子,大聲嚎哭,聲嘶力竭。

    「媽!兒不孝啊……」同一時間。

    李天豪因幫陸欣走路子行賄被人告發,又查出其偷稅漏稅數百萬。李家家道中落,李鴻雁輟學打工持家。

    陸欣在一家破敗不堪的工廠裡找到了正在忙碌的李鴻雁,「對不起。」車間裡噪雜的聲音淹沒了陸欣道歉的話語。

    李鴻雁抬起頭,衝著陸欣慘然一笑,跟組長請了假,陪著陸欣走在雪裡。

    「對不起。」陸欣停下來,抓住李鴻雁滿是凍瘡的手,遲疑了一下,又道:「都是我的錯。」

    李鴻雁抽回手,臉上擠出一絲笑容,看著自己慘不忍睹的雙手,說道,「做慣了富家子弟,受不得一點苦。呵呵……失敗啊。」

    陸欣黯然傷神,眼裡蓄滿淚花,「我……我可以照顧你。」

    「我有能力照顧自己。」李鴻雁搖搖頭,想要摸摸陸欣的臉,看看自己滿手的油污,又無力的捶下手,看看時間,道,「我得回去了,廠裡挺忙的。」說著轉身欲走。

    陸欣忽然從後面緊緊的抱住他,眼淚終於悄然落下,「娶我吧。」

    李鴻雁鼻子一酸,久不能語。三年了,自己深愛的女孩兒終於肯嫁了嗎?「你……」

    「我願意嫁給你。」管他什麼男人女人,如果感情真的是神聖並且不因肉體而左右的,那是男人女人又有什麼關係呢?

    柏拉圖說愛情是純精神的戀愛,他是個雙性戀者嗎?

    陸欣笑了,心裡忍不住自責,「就喜歡胡思亂想,這種時候哪適合研究古人呢!」

    陸欣轉過李鴻雁的身子,與他緊緊相擁……

    同一城市。

    胡言的火鍋店草草的裝修一通,開心獸醫院變成了開心火鍋店。胡言心情大好,開始禱告上蒼,「但願一直這麼冷下去吧。」

    同一星系。

    瘋子忽然高聲大笑起來,「看,銀河系!」

    眾修真者俱是喜極而泣,長途跋涉了這麼長時間,犧牲了那麼多同胞,終於要到達目的地了。一切,都該結束了吧?

    飄逸回頭看了看仍然緊追不捨的烈焰,沉沉的出了口氣,「烈焰!你要為你所做的付出代價!」

    同一空間。

    黑翼羽人趁著羽人星大遷移而造反,羽人星星主領白翼羽人鎮壓叛亂。太空,百餘戰艦炮火轟鳴,天昏地暗。災難到達之前,仍然擋不住為了權利的自相殘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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