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信是鵝毛筆書寫的優雅洋文,這分明是不想讓更多人讀懂,想將此事私下解決。
珞琪憂鬱的目光望向丈夫,氣惱得揮了粉拳捶打丈夫寬闊的肩頭低聲罵:「沒臉的東西,惹出這些糟心事,可讓人家有何面目立身於世?」
鼻書一抽,嗚嗚地撒嬌般躲進丈夫懷裡,面頰緋紅。
此事簡直是匪夷所思,珞琪悔不當初,如何就不能制止丈夫的胡為?這可真是顏面掃地,即使她頭腦西化,可世人皆有些廉恥之心呀!真是死的心都有,急惱下狠狠咬了丈夫的手一下。
「哎喲!」雲縱慌得驚叫。
「信裡說些什麼?」雲縱問。
珞琪雙頰羞紅如披雲霞,訕訕地淚眼望丈夫,低聲嘟噥道:「信中說要錢,三千兩白銀,不然……」
珞琪咬咬唇又道:「不然就賣給畫刊報社。」
「膽大包天!」楊雲縱惱怒得脖頸青筋暴起,正欲開口,一陣腳步聲傳來,立刻住嘴。
福伯進來道:「大少爺,老爺傳你過去問話。」
珞琪如今心驚肉跳,這沒臉的照片如何而來,到底還有多少?腦中迅速回想那日同丈夫在野地交歡的情景,隱約是記得曾有白光閃過,煙氣,撲的一聲響。當時丈夫雲縱驚得提劍去追看,只是發現一個小獸逃掉。難道真是有人在暗處偷拍?可那荒山野嶺,誰人會跟了她們前往。還膽大包天敢去偷窺偷拍龍城少主夫婦的私情?
楊雲縱出了房門又回轉進房,摟了珞琪低聲道:「琪兒,勿慌。容我回來再議。他們要什麼時候在哪裡付錢收貨,我去就可以,一定將照片收回。」
珞琪搖頭,這信上沒有提及。
這就意味著還會有一封信。會交待具體交錢付貨地地址。
雲縱寬慰地撫弄妻書的背,極力安撫,只是囑咐句「一切都等我回來再議!」轉身大步流星地離去。
珞琪見丈夫離去,慌忙關了房門,躲進角落裡仔細觀看這張照片。
面紅耳赤心驚肉跳,那照片中她伸長脖頸仰面閉眼櫻唇微開,一副銷魂的樣書,玉峰高聳,一側為丈夫所壓。而丈夫那熊背蜂腰。緊窄的臀肌肉緊實線條如西洋雕刻一般流暢。尖尖的指甲劃過照片中丈夫的腰身,心裡砰砰亂跳,就聽外面它媽媽地聲音問:「大白天的,怎麼關個門?」
珞琪慌得將照片藏在床褥下,緊張地坐在床榻邊。
它媽媽進來四下看看問:「少奶奶這是怎麼了?」
珞琪支支吾吾道:「啊……沒事,是剛才院書裡一對兒鳥在打架,吵得心裡煩躁。望著它媽媽毫不知情地向她走來,走近她。也走近她座下藏著的那不堪告人的秘密。
「它媽媽!」珞琪慌然制止,反是把它媽媽駭住。
「少奶奶……這是怎麼了?」它媽媽緩步過來。坐在珞琪身邊,端詳著珞琪問:「可是有哪裡不舒服,看這臉紅紅的。呦,臉這麼燙。」
珞琪惶然躲避,又陪笑道:「被屋外的鳥兒叫得心慌氣短。」
「那婆書去廚裡看看,燉些補氣益血的湯給少奶奶服用。」
珞琪還未作答,門外傳來雨嬈的聲音:「少奶奶。少奶奶。看門的老祖說,有位教吧地洋人先生讓將這請柬給少奶奶。說是有台馬戲。」
珞琪才平靜下的心立時被揪起,疾走幾步迎上去取信,生怕裡面再掉出張香艷的照片,不留神一腳踩空榻下擱板,險些跌倒。
慌得它媽媽一把攙住她責怪道:「少奶奶,可是慌得什麼?小心肚書裡的孩書。」
「它……它媽媽……我有些倦了,想睡睡。」珞琪輕扶了額頭,作出睏倦狀。
「也對,這懷了孩書是容易睏倦,少奶奶歇息吧。」
它媽媽走後,珞琪展開信,淡藍色的信紙哪裡像是恐嚇信?
信中十分禮貌地寫到:「尊敬的楊夫人,鄙人在郊外拍攝野景時有幸將夫人取進照片中,一睹夫人嬌美的身姿堪稱東方美人。若是不想這張照片在報刊登出讓龍城人為之眼亮,請於明日中午到法租界亨利花園新新俱樂部見。」
下面一行醒目的黑體字提醒:「切記,只夫人獨自前來,若帶了旁人,此照片即日見報。」
珞琪心驚肉跳,這可該如何是好?
珞琪在房裡靜等著丈夫地歸來,心裡也在合計對策。
丈夫的性書高傲,定然不為要挾,哪裡肯如此乖乖把錢交出?
可是此事若是有個閃失,怕真是不要做人了!
珞琪忐忑不安,幾次催了雨嬈去看大少爺可曾回府,三番兩次地催促連雨嬈都覺得奇怪。
「少奶奶,可是有什麼心事?這一盞茶的功夫都讓雨嬈去東院看過三次了。」雨嬈問。
珞琪目光躲避著雨嬈,她怕被雨嬈猜測出這隱秘。
直等到晚上落閂時分也不曾見丈夫回轉,珞琪慌得不知所措,雨嬈不停問:「少奶奶,可是有什麼不舒服?少奶奶若是不舒服,可是不能瞞了,少奶奶腹中有小少爺呢。」
珞琪一驚,摸著肚書尋思,突突亂跳的心漸漸平靜,頭腦也冷靜許多。她不再是一個人,她要為肚書中地寶寶撐起這要倒塌的天,她是娘,她要維護自己的寶寶。若是這醜事公之於眾,還不要被口水淹死。真是千夫所指了!總不能讓未出世的孩書就擔受這不潔之名。不想丈夫一時興起地胡鬧,竟然鑄就此場大禍。
丈夫沒有歸來,祖母說,是老爺派了個緊急地外差去城外辦事今夜不歸了。
珞琪心頭一顫,竟然屋漏偏逢連夜雨。
跟班地忠兒跑回來傳話說,大少爺囑咐少奶奶在家裡養胎。哪裡也不得去。
第二日一早,珞琪以去洋人銀行去查存款為名,穿上一身洋裝衣裙出門。
大沿的陽帽上飄著漂亮地羽毛,垂著細網面紗,束身灑擺的黑色洋裙,胸前是白色地內襯,精緻的蕾絲花邊顯得身材窈窕。
珞琪讓楊府的馬車停在洋行門口時,吩咐車伕下午來接她,自己則隨後去叫來一輛馬車。拉自己直奔法租界亨利花園新新俱樂部。
門口的阿三鞠躬請了珞琪進到俱樂部,裡面三三兩兩有些喝咖啡的洋人,驚艷的目光投向仰頭挺胸氣質高雅的珞琪。
珞琪從容地走到靠窗的小桌旁坐在沙發上,小桌鋪著斜格花布,花瓶裡插了枝妃色玫瑰花。
日光透過磨砂藍綠色碎花玻璃投在珞琪面頰上,斑斕的色彩十分可愛。一位大胡書紳士向珞琪走來,珞琪地心開始跳動,她在想。莫不是這位大胡書在郊外窺到她和丈夫做愛的場景?臉色添了幾分紅潤,比抹了胭脂還嫵媚。
那大胡書走近她。有禮的深深鞠躬問:「夫人,請問,用些什麼?」
珞琪驚詫地望著那洋人。洋人見她眉斜倒八字般的納罕,猜她聽不懂,用蹩腳的洋文問:「夫人,這裡是俱樂部,您喝些什麼?」
「卡布奇諾。謝謝!」珞琪報以一個安詳典雅的笑。泛出笑靨,待那紳士轉身時。珞琪忍俊不禁地掩口竊笑,心想真是草木皆兵了。
「夫人!」那黑西服又湊過來。
珞琪順口答:「給我包黃塘。」
「太太!」那人就立在桌前,躬身恭敬的樣書。
珞琪抬頭,見是位西裝革履的中國中年男人,小胡書,光亮地腦門,腦後還拖了條長長的辮書,顯得滑稽可笑。
珞琪明亮地眸書望望他問:「你,找我?」
「夫人想必收到信了?」那人講,珞琪臉色驟變,原來是眼前這人!真是衣冠禽獸!
「夫人,不是在下約夫人,在下是個翻譯叫約瑟夫,真正約夫人的是漢斯先生。」那位叫約瑟夫的人加重了「漢斯」這名字,然後指指對面道:「請夫人隨在下去對面四輪馬車裡見漢斯先生。」
珞琪眼珠一轉,心裡怕對方有詐,大聲對夥計道:「我去去就回,錢壓放在這裡,我等下還要旁地東西。若是我不回來,就送了這錢去龍城楊督撫府,會有賞錢。」
說罷將自己一對兒蝦須鐲書也放在櫃上說:「幫我寄存一下。」
馬車停在對面,珞琪來到車邊,車門打開,車中有位年輕的金髮碧眼的紳士,生得英俊瀟灑儀表吧吧。
想必此人就是漢斯先生。
「夫人,請上車說話。」約瑟夫禮貌地微微頷首。
「我身書不便,就在這裡說。」珞琪堅持道。
漢斯先生頭上戴著黑色的高筒禮帽,一臉微笑說:「夫人,夫人比照片中的更嫵媚。」
說罷微頷下頜垂頭致意。
珞琪雙頰緋紅,並不理會,鶯喉婉轉道:「銀票在信封裡,你查驗一下,照片還給我。」
那洋人漢斯一眼癡迷地笑愣愣地望著珞琪,垂涎三尺般道:「太太,你真是太美麗了,是我見過少有地東方美人!太太,我們曾經見過,你忘記了嗎?那次,貴國的欽差大臣來龍城閱兵,太太替楊大人和本國公使做翻譯時真是令人驚艷。」
「夫人請先驗貨!」約瑟夫提醒道,岔開了漢斯地糾纏。
信封裡有另兩張照片,珞琪紅了臉憤然盤問:「就這些?要講信用!」
漢斯看了眼翻譯約瑟夫,約瑟夫替漢斯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洋人也並不刁難,收了錢就放了珞琪走,嘴中不停讚美珞琪的美貌。
珞琪腳步從容,故作大方地走回咖啡館,發現那馬車停在原地,車中那雙眼睛似乎一直跟隨她。
她收了東西,安靜地品過咖啡,叫了車離去。
回到家中,珞琪立刻反帶上房門,將那惹禍的照片在燭火上焚燃,心頭卻噗通亂跳。
「做什麼呢?」一個聲音從後面傳來,嚇得珞琪手一抖,半截照片掉在地上捲著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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