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國 第五集 卡耳塔之主 第五集 卡耳塔之主 第一百一十九章 誘敵深入
    陰森的古堡,搖曳的燭光,躲在角落裡的人在竊竊私語。這正是許多人想像中的策劃陰謀的場面,當然有韋林在的地方,看上去休閒的意味要濃一些,現場就不是那麼陰暗的了。

    實際上,韋林很討厭黑燈瞎火的地方,只不過他要做出表率,不得濫用蠟燭。現在許多貴族也不過是用的油燈而已,用蠟燭的只要不是在什麼喜慶場合,都會被指為奢侈。

    韋林以前作為紈褲子弟的時候,可以肆無忌憚地奢侈,卻沒有人會指責他,大家會認為那樣才是真正的貴族派頭。不過韋林現在作為一名領導者,就必須小心翼翼地在表現出自己威嚴的同時,展現出一些「明主」的特徵。

    勤儉節約當然是極其可貴的品質,特別是在韋林完全有資格不這樣做的情況下,更是讓人讚歎。韋林在產業的投入、軍隊的供給等方面很捨得花錢,但是如果他始終保持著更高級的享受,那麼作為普通人很有可能覺得就是韋林財大氣粗而已。

    當然這樣想也可以,那種高人一等的驕傲,顯然是可以增強榮譽感。不過韋林更希望大家覺得應該是他自己省吃儉用,才能有那麼多的資金投入到普通人身上去。這樣想也許是有些小家子氣,但是韋林堅持認為,那才更容易讓人感動。否則他大筆花錢,那更像是冤大頭。

    所以雖然韋林喜歡光線充足的地方,現在也不得不只用了兩個燭台。當然韋林還用了一點小發明,就是在燭台的一面加上了銅鏡,通過反光來起到類似燈罩的作用。效果沒有想像中的那樣好,但是也明亮些了。

    「現在看起來,瑞恩斯坦公爵一直在前進了?」韋林用帶著小旗的針在地圖上作了幾個標記道,「他根本就是跟著我們不放啊。」

    帕塞恩斯騎士掃興地說道:「爵爺,分明就是您故意一直在他前面的。前段時間甚至還不惜派出大量斥候,引起他們的注意。」

    韋林有些喪氣地說道:「我現在也想這樣做啊。就是他們不上當了。」在瑞恩斯坦公爵發起攻勢以來,就在堅定不移地對著巴雷特的主堡前進。那裡對於韋林地陣營來講,就相當於是京城塞克斯了。

    在一開始的時候,為了防止自己的補給線被切斷。所以瑞恩斯坦公爵就是為自己保留出了一個比較寬闊的通道。在他地補給線上。任意一點附近都有兩三個城堡可以隨時支援地樣子。

    這樣就導致了他地前進速度變慢了。同時因為被攻下地城堡數量更多。韋林自己也覺得臉上無光。雖然對於當前的戰局,韋林有了全盤計劃。但是看著瑞恩斯坦公爵一個接一個地打下了那麼多的城堡,旁觀者就真的認為是韋林節節敗退了。

    後來為了讓瑞恩斯坦公爵快速前進,韋林不得不冒險親自帶隊,就是在瑞恩斯坦公爵前方一兩天路程的地方晃悠,同時故意留下了許多痕跡來證明這一點。

    如果是按照瑞恩斯坦公爵自己的意思。一定是會更加謹慎地。因為在他看來,按照韋林那樣貪生怕死的性格,應該是萬萬不會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的。

    可是瑞恩斯坦公爵也不是能夠絕對滴控制軍隊,在他的後方,那些領主們組成的衛戍部隊都已經到達了,他卻還在穩步前進。現在明明敵人就在前方,但是瑞恩斯坦公爵卻沒有勇敢地殺上前去。而是浪費力氣地保護自己的補給線。

    然後軍中就出現了謠言。「公爵大人行軍速度緩慢,就是想要讓韋林的軍隊有時間趕過來。」

    「那有什麼好處?難道我們不是一起地嗎?」

    「你傻啊?我們地軍隊吸引韋林的人進攻。不管我們死了多少他也不心疼。然後他就可以再發起進攻了,又是他地人得到最多的戰利品。我們因為是守備軍隊,說不定還會被打散了,到時候也許什麼都得不到了。」「那個……會不會是兩個公爵勾結在一起了?」

    「你這個傻瓜,瑞恩斯坦公爵自己就是領導者,他還能夠出賣誰?誰會問這樣的白癡問題?再好生想想,一定要把大家可能產生疑惑的問題想好。這樣我們在傳播出去的時候,才不會引起懷疑。大人交待過了,這次事情做好了,大家都有重賞。」

    其實那些拙劣的謠言大家心中根本就沒有相信,但是領主們卻在悄悄地推波助瀾。那是因為他們現在渴求著更多的戰利品,不過那是要跟著瑞恩斯坦公爵後面,才有機會得到的。

    按照現在瑞恩斯坦公爵的策略,大量的領主軍隊會被固定在城堡中。雖然這樣還是可以從管理地方中得到好處,但是顯然沒有跟在主力軍隊後面實惠。

    並且最重要的是,領主的收入是來自於領民的。而目前韋林已經撤走了他們面前的所有人,那些居民們甚至比軍隊還要撤退得更快。

    當然有些人並沒有跑遠,但是瑞恩斯坦公爵又禁止領主們去把人抓回來。因為那樣就會導致城堡空虛,說不定會遭到突襲。而瑞恩斯坦公爵自己的軍隊又要專注於自己的事情,當然不可能為領主們去把人抓回來。要讓這些土地上產生收益,在戰爭結束以前,是沒有指望的了,所以領主們才如此失望。

    他們聯合起來向瑞恩斯坦公爵施加壓力,要求軍隊加快前進的速度,而不是斤斤計較於打造更安全的補給線。同時他們還串通了瑞恩斯坦公爵軍中一些激進的騎士,好同時施加影響。

    當然他們用的理由也很正大光明,明明敵人的首領就在前面,為什麼不殺過去?雖然瑞恩斯坦公爵自己不願意冒進,但是面對這如此強大的利益聯盟,他還是妥協了。

    之所以這樣做,也許是因為在瑞恩斯坦公爵內心深處,也覺得更安全的補給線當然是好東西,但是如果實在沒有的話。似乎他也能夠對付。

    所以瑞恩斯坦公爵的軍隊不再執著於保持一個足夠寬大的通道,而是迅速地沿著韋林留下地痕跡追趕而去。對此決定,領主們和騎士們是發出了歡呼聲的。

    而韋林就比較鬱悶了,他問道:「我們使用的毒藥怎麼一點效果都沒有?上次你報告說他們好像有所察覺。到底調查得怎麼樣了?」

    帕塞恩斯騎士把頭從地圖上方抬起來。想了想回答道:「哦。是那件事情啊。最後的結果還沒有查出來。但是我手下有人分析說,很有可能是當時使用地藥物因為緩釋技術不是很理想,結果一下子大量釋放,結果被發現了。他們也做了試驗,證明了那種緩釋地藥劑有一定幾率會迅速溶解掉,那樣地話。味道就太明顯了。」

    「那可是林德伯格牧師和煉金術士浮士德地聯合作品啊,怎麼也成假藥了?」韋林對這個結果很傷心,「我們當時做的試驗,結果還是不錯的啊,當時沒有發現問題呢。」

    雖然這個問題不需要帕塞恩斯騎士回答,但是他依舊說道:「我想是因為當時製造出來的時候,是兩位大師自己親手做的。所以質量相當高。無論是原料的質量。還是製作地水準,都是無可挑剔的。但是在確定了配方以後。再大量生產的就只是些煉金術士學徒了。也有可能是原料方面的問題,結果導致了後來的意外。」

    帕塞恩斯騎士猶豫了一下又說道:「並且我記得在一開始做試驗的時候,並沒有幾個成品。說不定當時只是因為做試驗的藥劑太少,所以沒有發現問題。」

    這話基本上就是在懷疑配方很有可能有問題了,而那兩位當事人地地位超然。如果是當面說地話,那就面子上過不去了。

    幸好這裡沒有外人,韋林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帕塞恩斯騎士道:「我們自己培養的那些煉金術士怎麼樣了?」帕塞恩斯騎士苦笑著搖頭道:「還是有些進展,但是他們地經驗畢竟太少了。」

    韋林沉默片刻後道:「那就繼續下去吧,現在沒有更好的辦法可想。在卡耳塔恢復和平以後,也許我們可以成立一所學校,將煉金術士和有志成為煉金術士的人放進去。如果我們可以讓他們得到系統的教育,應該會省心很多的。」

    「爵爺,教會……」帕塞恩斯騎士提醒道,「在指尖大陸上,他們一直都不喜歡煉金術士的。如果我們公然將煉金術士集中起來,他們一定會採取什麼行動的。」

    韋林輕蔑地說道:「放心好了,我們隔著海洋呢。到了那個時候,更大逆不道的事情都做出來了,也不在乎這一點了。」

    不過韋林話風一轉道:「當然了,我們也沒有必要那樣直接地挑釁他們。有很多事情,不過是改個名義就是了。我們可以不叫煉金術士,而是直接叫化學家什麼的就是了。學校就建在巴雷特,啊,我有個主意,我們就在明鏡湖畔,大教堂的附近修這學校好了。」

    對於韋林的惡趣味,帕塞恩斯騎士有些無語。在指間大陸上,父神教會是壓制著煉金術士的。即使有些國王處於個人的興趣愛好,要養著煉金術士,也不敢明目張膽地炫耀。現在韋林卻要公然把這兩個冤家做為鄰居,想必到時候的場面一定會很有趣。

    不過帕塞恩斯騎士又有些懷疑,以前的事實已經證明了,有時候巴雷特家族的人做些看似荒唐的事情,最後卻證明是極其英明的決策。

    當然看起來荒唐,最後的結果證明缺確實是荒唐的事情也不少。讓大家糾結的是,憑他們自己是在一開始分不出來的。所以大家已經習慣了,如果巴雷特家族的家主有什麼奇奇怪怪的命令,最好還是執行。

    如果是好事,那最後的結果一定會讓大家驚喜。如果證明是鬧劇,那也沒有關係,哪個貴族沒有荒唐的事情?雖然巴雷特家族的趣事是多了點,但是大家習慣了就好。

    帕塞恩斯騎士這個時候就在想著,也許韋林就是要用這樣的方式,來削弱教會的權威。當越來越多的人不再對神盲目敬畏,那世俗的權力就會相應提高。

    韋林並不排斥神權,只是他對於指間大陸上那種神權大於王權的事情極其警惕。他不反對傳教,但是一定要尊重王權的意志,畢竟自己的腦袋上還有人壓著一頭的感覺並不好。

    父神教的勢力太大了,韋林不得不防患於未然。更過分的是,世上沒有千年不滅的帝國,但是教會卻可以一代代傳下去。在民智未開的時候,一不小心,教會的勢力就會凌駕於國王之上。

    當然這都是需要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來貫徹執行的事情,甚至在今後的繼任者中出了一兩個白癡,把韋林打下的基礎全部毀掉,那也是有可能的。

    而在當前的事情,就是如何使得瑞恩斯坦公爵老老實實地前進。韋林痛苦地呻吟道:「真是煩惱啊,我們如果想要消耗掉瑞恩斯坦公爵的兵力,那就需要引誘他多攻城。但是如果他攻下的城堡多了,我這邊又會後方不穩。在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了,這種兩選一的選擇題,才是最折磨人的。」

    帕塞恩斯騎士奇怪地看了眼韋林,說道:「爵爺,您不是已經決定了要誘敵深入,並且我們正在這樣做嗎?」韋林回答道:「沒什麼,我發發牢騷而已,別管我。我只是不習慣離有威脅的敵人這麼近而已,好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明天還要繼續趕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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