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國 第五集 卡耳塔之主 第九十七章 土匪
    韋林在返回巴雷特的路上還是比較平靜的,他所選擇的路線,正是在自己已經開拓出來的安全路線的中間,周圍都是自己的控制區。而在更遠一點的地方,雖然是忠於王室的領主們,雖然他們很有可能沒有受到現在雙方已經和談的消息。但是那些人並不敢出來作戰,先前韋林在路過的時候就已經威逼利誘地,把那些領主弄得只敢躲在城堡裡。

    韋林帶的又只是騎兵,沒有任何累贅。大家休息的時候,也只是找個開闊的地方,將放在馬鞍後面的毯子一裹,圍著篝火就睡。大家一視同仁,就算是韋林也不例外。那些留在了京城塞克斯的大帳篷,以及多餘的輔助兵等等,都會在隨後自己返回巴雷特。按照現在與王室的關係,他們應該不會襲擊這些人了。

    但是在第三天,韋林就看到了在路邊有被推倒一旁的輜重車。一共有五輛,算是一個小型的輜重隊。上面的東西都不見了,附近也沒有看到屍體,應該是被收走了。

    「怎麼回事?」韋林詫異地問扈從道,「我記得附近應該是沒有成建制的王室軍啊,他們都被打散了。游擊戰需要堅強的意志,都到了現在的地步,那些傢伙是為什麼而戰的?為了那些領主能夠在今後更好地壓迫他們?還是為了女王的榮耀?」

    周圍的扈從面面相覷,卻沒有人能夠回答。韋林皺了皺眉頭道:「我們去最近的城堡,找衛戍官談談。

    按照計劃,大家要快速回到巴雷特的話,就不能夠耽擱時間。只是在乾糧和水快要用完的時候,才到附近的城堡去補給,其他時候都要用來趕路。

    現在大家的補給還沒有用完,但是既然發現了輜重隊被襲擊的事情,還是問一問的好。這並不困難,只是需要在前面拐下大路。直接進入城堡就是了。

    路上不時地有輕騎兵小隊經過,在看到了他們這麼大一群人以後,都是派一個人前來詢問並且檢查身份,其他的人就留在原地,並且擺出一副隨時都可以逃跑的樣子出來。

    雖然這浪費了些時間,但是這個程序卻是不可缺少地。就韋林本人而言。他很反感這樣做。但是他也很清楚。如果不這樣認真的話,敵人的軍隊稍加偽裝,就可以在自己的地盤上長驅直入了。所以韋林不但不能夠生氣,還要微笑著讚揚他們的恪盡職守。

    終於。他們在看到了城堡的城堡地時間,只是中午剛過而已。韋林命令騎兵們原地休息並且進餐。自己就帶著扈從向城堡而去。

    城堡裡面是容納不下這麼多騎兵地。過去也沒有用。並且這麼多的人去了,肯定會引得守軍雞飛狗跳,那就沒意思了。

    在經過查驗過後,城堡的衛戍官跑到大門口迎接韋林。大家在大廳裡坐下,喝了幾口葡萄酒,韋林就把在路上看到事情問了。

    那衛戍官立刻說道:「爵爺,這的確是王室軍干地,但是現在他們應該算是土匪了。前段時間王室軍被打散以後。就有些人成為土匪了。他們基本上都是在家鄉沒有什麼牽掛的。感覺回去也只是繼續種地而已,所以就在周圍劫掠。」

    土匪這個行業。從來都是沒有斷絕過地。只要國王或者是領主對於地方地控制不夠,那麼土匪的出現幾乎是必然的。

    如果是在和平年代,當然他們要去搶劫商人。但是現在戰亂之中,根本就沒有多少旅行者來供他們搶劫的。

    韋林愕然問道:「這樣來說的話,他們應該是搶了我們不少輜重了吧。否則的話,怎麼可能養活他們。」

    「不不不,大人,其實沒有那麼多的。」那衛戍官急忙說著,「他們同時也在搶劫周圍的一些農民,這些土匪地要求並不高,所以活下來也不難。根據我們抓住地俘虜供述,他們也在挖掘塊莖,採集漿果、捕食野獸飛禽為食,森林中的一些水潭與溪流中也有魚可以撈上來。據說他們已經在考慮開荒地事情了,到時候可能會在某個地方耕作。這些人只有在真的缺少食物的時候才會襲擊我們的輜重隊,他們作戰的時候極其瘋狂,又只襲擊人手少的輜重隊。所以我們一直對他們無法造成重創,我們曾經用士兵藏在輜重車裡,但是沒有什麼用。因為他們自己也不知道該在什麼時候襲擊,就是在東西要吃光了就出來拼一次。」

    聽起來這些土匪混得很慘的樣子,都落草為寇了還要繼續種地。但是韋林可以理解,畢竟在這裡種地的話,是沒有稅收的。

    不過這也是麻煩的地方,他們原先雖然是王室軍,但是正因為不想要受到領主的繼續剝削才成為土匪。那麼這樣一來的話,自己就不能夠用雙方已經和談的理由,讓他們自己走出森林。因為現在他們根本就不服從原來的領主命令,和談對他們毫無意義。

    韋林問道:「那麼他們的活動範圍呢?是只在我們的控制區,還是在附近的領主那裡也有的?」

    衛戍官答道:「實際上他們是在我們控制區的邊緣地帶,現在附近的領主都躲在了城堡裡面,無法保護周圍的農村,所以他們基本上都在那邊活動。但是那邊實在沒有什麼可以搶的,所以他們有時候又會到我們這邊來襲擊輜重隊。」

    「這些傢伙倒是聰明,知道利用我們雙方的矛盾。」韋林對著衛戍官笑道,「但是現在我們已經和談了,新的命令會下來的。等那些領主也得到了這個消息,大家就可以聯合清剿了。如果不管的話,那些土匪擾亂治安,即使和平了,也使得商人不敢往他們的領地過去,就會讓領地遭受極大的影響,所以他們一定會很樂意聯合出兵的。」

    衛戍官連連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們只要在最近一段時間加強護衛工作就是了。大人您說已經和談了,那麼我是不是可以把更多的士兵用來保護輜重隊,而不是防備王室軍?」

    韋林想了想答道:「保留騎兵監視吧。讓更多的步兵保護過境的輜重隊。關於這一點,我會給這條路上的所有城堡下令的。雖然我知道王室地那些傢伙現在不會主動挑釁,但是我們也不能夠看起來就全無防備。」

    「請放心好了,大人,我們完全可以同時對付兩個方向,只是如果有更多的士兵就好了。」衛戍官信誓旦旦地說著。

    韋林笑道:「更多的士兵?會有的。但是後面來的基本上都是新兵了。我們的戰士要去給瑞恩斯坦公爵最後一擊。然後就輕鬆了。並且目前來講,你這裡不需要太多地士兵,王室現在安靜得很……等等,我有個新地主意了。」

    衛戍官不敢說話。只是眼巴巴地看著韋林,希望他一下子就給自己更多的士兵很補給。對於任何一名指揮官來說。都是希望自己能夠指揮更多的人。可以調配更多的物資。

    「你現在還是按照我剛才說地去辦吧,直到你得到新的命令為止。」韋林說著,就站了起來,「我們要繼續趕路了,為我守衛好這片土地吧。」

    那衛戍官雖然莫名其妙,但還是追在韋林身後,熱情挽留韋林再次過一晚,而不是在野地裡露宿。

    在韋林堅決地拒絕了以後。衛戍官又及其貼心地將幾壺葡萄酒塞給了韋林地扈從。那是裝在籐制地雙層保護罩裡面。又用繩索捆好的。適合塞在馬鞍後面的毯子裡或者是鞍袋中,經得起旅途顛簸的。對於這個。韋林倒是沒有拒絕了,他對著衛戍官讚賞地點了點頭,就離開城堡了。

    那些在原地休息的騎兵們,看到韋林來了,紛紛起身收拾好東西。他們喝的只是清水而已,韋林突然有一種衝動,想要把自己的葡萄酒與他們分享。

    但是這顯然是不可能的,或者應該倒在水潭裡,然後大家一起去喝?對於這樣做地效果,韋林還是很懷疑地。

    平等並不是在任何時候都適用的,如果掌握不好,說不定就會引起士兵們地輕慢。幸好這個時代的底層人民已經習慣了等級的差異,韋林只需要做些很少的事情,就能夠得到很好的效果。韋林和他們一起露宿,那是戰鬥的需要。如果還把享受的東西都一樣了,那似乎也太寬厚了些。

    在大家重新上路以後,韋林就騎在馬上考慮著這些土匪的問題。在戰爭中的士兵落草為寇,這幾乎是不可避免的。任何一名勝利者,都需要在勝利後面對這些人。

    當然了,還沒有聽說過哪個勝利者在完全消滅了敵人軍隊後,卻被土匪消滅了。那些土匪被剿滅是必然的事情,只看時間長短而已。

    韋林本來是想按部就班地等到領主們接受了和談的結果,就和他們一起聯合出兵,消滅這些隱患。但是這個「聯合出兵」提醒了韋林,那些領主並不是自己人。

    現在至少在京城塞克斯的周圍,可以算是和平的了。那麼以往有可能發生的殺害俘虜的事情,就更是不能夠發生了。在特殊情況下,因為口糧不夠,或者是監看的人手不足,會發生屠殺俘虜的事情。不過對著一群土匪也這樣,會引起領主們不滿的因為領主們需要人來種地,既然現在和平降臨,那麼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恢復生產了。各領主都有大量的健壯勞動力消耗在了戰爭中,現在簡直都恨不得去抓奴隸了。

    對於這些土匪,除了在戰鬥中正常的傷亡外,大家是說捨不得殺掉的,這些人都是可以弄回去種地的。

    只要是聯合出兵,那麼領主們就有權利要求戰利品,最重要的,當然就是俘虜了。他們既然已經成為了土匪,當然就不再屬於原來的主人了。

    即使是再囂張的國王,也不敢完全侵吞領主們的戰利品,韋林也不想現在就鬧翻。所以一旦韋林和領主們聯合出兵剿匪,那麼領主們就必然可以得到一些人手去種地了。

    這並不是韋林希望的結果,當前因為韋林可以依靠進口糧食來支撐,所以他才是唯一的沒有糧食危機的領主。其他人一旦恢復了生產,那麼說話的底氣也就足了。

    韋林還想著利用那些領主缺糧,逼迫他們交出一些利益呢。所以聯合出兵剿匪的事情,是萬萬不可的。

    不但如此,韋林還準備派人去將那些土匪組織起來,並且隱秘地給予一些物資,讓他們可以繼續騷擾領主們。甚至都可以擴大範圍,讓領主們的和平變得更加脆弱。當初在南方防禦同盟成立不久的時候,瑞恩斯坦公爵帶兵攻打。韋林明明可以早早地堵截上去,但卻就是追而不打,任憑瑞恩斯坦公爵在境內肆虐,隨後幾乎是將他禮送出境的。

    那一次的結果,除了讓瑞恩斯坦公爵有牛可吹以外。就是讓不少反對韋林的領主幾乎是家破人亡,他的軍隊隨後就迅速地控制住了整個聯盟。如果當時沒有瑞恩斯坦公爵的破壞,韋林還真不好明目張膽地下手。

    現在的情況也差不多,表明上大家還是處於和平狀態的,可惜他們並不是真正聽話。韋林明知道他們心懷不軌,但是又不可能去出兵攻打。

    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各地都被土匪騷擾得民不聊生。領主去圍剿,土匪們卻又逃入了韋林的控制區。這樣一來,領主就不得不更多地依靠韋林了。在那以後,使點手段將領地掌握在自己手中,就要容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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