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國 第五集 卡耳塔之主 第八十六章 一城之敵
    在領主們逃回京城塞克斯後,女王陛下無限悲痛地知道了指揮官陣亡的消息。按照領主們所說,他是在韋林的軍隊殺過來的時候,毅然帶領他們前往攔截。

    可惜的是,敵人勢大。在此情況下,指揮官為了給京城塞克斯留下更多的士兵來守衛,便讓那些普通士兵先撤退,自己和領主們,已經扈從在後阻截。

    最後,因為寡不敵眾,指揮官壯烈犧牲,但是他也成功地掩護了領主們的撤退。雖然講起來最偉大的應該是指揮官,但是因為領主們和他一起並肩戰鬥,所以大家也是僅次於他的偉大。

    為了宣揚自己,那麼大家就必須先確定指揮官是一個了不起的人。這沒有多大難度,領主之中是是不會有人唱反調的。而拉尼德絲女王陛下也許有所瞭解,但是現在揭發這些卑劣的領主,對她沒有任何好處。

    是的,這就是女王陛下現在的悲哀之處了。她沒有足夠的力量去壓制他們,所以也就不能夠採用太激烈的手段。即使她知道了這些領主都是逃兵,但是如果現在就懲罰他們的話,說不定其中就要人去向韋林投誠了。

    所以不但不能夠懲罰,還要大加獎勵。指揮官的事情已經定性了,那就是按照領主們所說的,他是率軍阻截敵軍時,英勇犧牲了。

    女王陛下許諾了一些東西,是給指揮官的,也有給領主們的。不過指揮官的人似乎都戰死了,沒有一個逃回京城塞克斯,所以這獎勵要等等再說。而給領主的獎勵大家也沒有怎麼真的指望,所以當女王陛下說要等到戰後才兌現,大家也就認了。

    無論如何。在這樣的慘敗後,大家還是相對地保留了一些實力,各兵種都還沒有被打殘。守城地時候,顯然是需要大量的弓弩手。王室軍雖然損失了一些,但是還沒有到捉襟見肘的地步。

    並且作為京城,倉庫中的儲備不少,箭矢糧食都是足夠消耗地。城市也不同於城堡,在城中還有不少的居民,也是可以被臨時徵召的。他們雖然不是士兵,但是運送物資、往下面扔石頭之類的事情,還是可以做的。

    在城中的貴族宅邸中,也有不少的護衛可以直接作為戰士去戰鬥。不過一般貴族們不會願意將自己的護衛交出去。他們更在意的是自己地安全。通常貴族們拒絕的理由就是城市被圍困後,必然會有很多人趁火打劫。若是府中護衛被抽調,那麼就沒有足夠的力量防衛自己的宅邸了。該如何搾出這些傢伙身上的價值,這個時候就要看城市主人的執政水平了。

    騎士雖然在守城的時候作用不大,但是城中有騎兵,本來就是一種威懾。為了防備守軍的騎兵,一般來說攻城者都不敢離城太近。他們必須留下足夠地空間來佈置防禦,否則守軍的騎兵可以很輕易地毀掉攻城器械。這樣一來。因為攻城器械不得不挪遠些,城市受到的威脅也要小些了。

    王室軍的騎士受到的損失還不至於讓他們無法戰鬥,並且許多的騎士也可以下馬戰鬥。在防禦京城塞克斯這樣的大城市時,城牆上站立著的下馬騎士可以發揮出不小地作用。

    自從領主們跑回去以後,京城塞克斯一直就在忙這樣的事情。現在他們還信心十足地認為可以在野戰中擊潰韋林的軍隊,所以還沒有怎麼認真做城防工作,現在他們知道錯了。

    幸好韋林的軍隊現在也精疲力竭,還需要忙著搬家的事情。實在是無力進攻。所以在這一天剩下來的時間裡,大家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

    韋林是現在沒有足夠的兵力去進攻,他的戰鬥兵需要休息才能夠投入戰鬥。而王室軍是不敢進攻,他們擔心韋林有什麼埋伏。並且王室軍地優勢在於,他們認為自己很快就會有大量的援軍到來,自己只需要堅守城市就是了。

    相對於韋林軍營中的沉默而有條不紊,在京城塞克斯裡面的準備工作就顯得有些亂了。許多的貴族拒絕交出自己的護衛,他們在一開始就聲明了這一點,所以女王陛下也沒有自找沒趣了。

    同時。那些貴族的僕人、控制地商店等等,也都受到了他們地保護,可以不用被徵召。被臨時拉走的,到最後還是只有那些平民而已。

    貴族區因為大家都沒有離開,所以看起來與平時一點區別都沒有。該逛街地逛街,該買東西的買東西,如果要說有什麼變化的話。那就是商品的價格上漲了一些。

    平民區就顯得很糟糕了。大量的健壯男子被編到一起,他們將要協助戰鬥。在城市的倉庫中有不少兵器。所以基本上大家都得到了一柄長矛。其他的兵器也有,但是不會有人同意給這些人寬刃劍什麼的,那會把他們自己和同伴傷到的。

    護甲什麼的就別指望了,這些人的唯一使命就是等在城牆後面,在敵人進攻的時候通過樓梯馬上上城牆。然後用自己的身體阻攔住敵人,等待精銳的士兵趕到。

    雖然他們有武器,但是那作用並不大。躲在雉堞後面刺正在爬梯子的敵人,就是他們能夠做到的最勇敢的事情了。如果城市裡有足夠的石頭,他們也可以幫著往下面砸。但是一般除非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否則是沒有人願意給這些平民安排太複雜的任務。

    這些人沒有資格住在城市裡的軍營裡,也沒有資格佔用塔樓下面的空間遮風擋雨。像京城塞克斯這樣的大城市,在被圍城的時候,會在城牆下面靠裡的位置,搭上一排矮棚。

    那東西做起來很簡單,就是在距離城牆幾步遠的地方插下木樁,然後在上面橫著搭木條。木條一頭釘在木樁上,另一頭固定在城牆上。這樣屋頂就有了。上面再鋪上乾草,捆紮結實,那就不算是露宿了。

    條件當然很簡陋,但是這樣才能夠保證在敵人襲擊的時候。守軍能夠快速反應。這種矮棚可以讓士兵們在堅守城牆的時候,有個安心休息地地方。

    士兵們晚上就在這裡休息,而被臨時徵調的平民,連住進這種矮棚的機會都沒有。他們要在稍遠一點的地方,裹著自己地衣服入睡。通常是許多人共用一個篝火堆,大家都睡在地上。可以想像到的是,那樣一定是冷的冷死,熱的熱死。

    至於健壯一點的女人,也要被徵用的。她們雖然不用上城牆作戰。但是也可以承擔運輸任務。比如是箭矢、石頭等等消耗品,在戰鬥中是要不停地運上城牆的。戰鬥的兵員不可能騰出手來做這樣的事情,就連輔助兵也是要比一般地平民強,他們也要投入戰鬥,所以這些小事就要平民來幹。

    當然了,這個工作也不是安全的,如果在戰鬥的時候搬運物資而被流矢射中,那似乎也是和正常的情況。

    此外還有可以動彈的老人和能夠動彈的小孩。他們不必上城牆戰鬥,也不用在戰鬥的時候搬運物資。但是當一個城市被圍困的時候,所有人都要為之犧牲——嗯,至少是所有地平民。

    他們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做飯。廚師可無法供應這麼多人的伙食,所以必需要些助手來幫忙,這些不能夠上戰場的人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這樣一來,整個城市都動了起來。除非是躺在床上快要死了的人,基本上每個人都要為守城而努力。守軍可以得到這麼多的人手來輔助守城,自己的壓力會減少很多。

    這樣做還有一個好處,就是讓城市中地局面與進攻者進入勢不兩立的狀態。若是居民們都躲進家裡,那麼在城市被破時,只要不太過分地劫掠,那麼他們對於換了個統治者,幾乎沒有什麼感覺。

    若是在戰鬥中有平民受傷死亡——這是很容易發生的事情,那麼他的家人朋友就更有理由和進攻者死戰到底了。城堡防守和城市防守各有各的特點。城堡要的是保護最重要的那些人,並且儲備有限,所以他們不會將周圍的平民也保護進來。而城市雖然要承擔更多的糧食等方面地壓力,但是可以將幾乎滿城的平民變成助力。

    嗯,如果女王夠強勢的話,還可以徵用一大批貴族們的護衛,但是現在她還做不到這一點。所以這場戰鬥讓平民們捲了進來。而貴族卻彷彿置身事外。

    平民們要付出的東西還遠不止這些。在距離城牆比較近的地方,已經在開始做準備了。主要是那些茅草屋。因為太容易起火,所以上面必須要覆蓋濕泥。

    其中一些房屋,更是被直接徵用了,作為防守部隊的一些人使用。那基本上是身份稍微高一點地,他們雖然沒有資格在這個時候住在城中地貴族區。但是為自己爭取一個房屋還是沒有問題的,茅草屋雖然破爛,但是總比住在棚子裡好。

    本來還有一些房屋要被拆掉地,那可以提供大量的石頭來作為彈藥。但是還好,住在這些地方的,還是是茅草屋居多,拆了以後也是泥土。他們還不知道韋林的投石機曾經使用過泥彈,或者是知道了也不重視,所以這些茅草屋都得以保留。

    不過這樣的情況對於那些茅草屋的前主人來說,也算不上是什麼好消息。因為他們的房屋除了被徵用的以為,還有許多是被直接拆掉了屋頂。

    那是因為士兵們想著那茅草屋頂反正也容易起火,比起來塗濕泥,顯然直接拆掉更方便,還能夠提供不少的燃料呢。所以一些茅草屋雖然沒有被徵用,但是在被拆掉屋頂後,顯然也不適合居住了。

    當然有些房屋是石頭的,即使是在平民區也有。但是那些房屋的主人如果不是和某貴族有那麼一點點的關係,那就是捨得賄賂,結果反而沒有什麼事情。當前的情況,正是該拆的不拆,不該拆的卻拆了不少。

    不過這只是當前的情況而已,隨著戰事的進行,可以預料到的是,守軍如果真的彈藥不足,那麼就算是收了賄賂,也會拆掉一些石頭房子的。

    當然了,現在大家都沒有想那樣遠。平民們雖然被逼著捲入這戰爭,但是還沒有到斬殺守軍,然後向韋林投降的地步。

    他們想的,也就是大家和和氣氣地收場而已。至於如何才能夠收場,那是老爺們的事情。不過根據市井間的說法,那就是王室軍的援軍到了,韋林的軍隊自然就要撤走而已。

    那個時候,至少是京城塞克斯的一切就恢復到了原來的樣子。大家雖然被貴族欺壓,但是還可以活下去。偶爾聽說什麼地方的貴族馬車撞死人了,或者是某人的老婆被貴族看上了之類的事情,只要不落到自己的頭上,那也最多是悄悄地嘀咕幾句而已。

    生活總要繼續,在和平的狀態下,只要不是到了沒辦法活下去的程度,怎麼也比打仗強。平民們都是這樣想的,所以在被強行徵召的時候雖然不滿,雖然也會偷懶,但是大家心中也希望著城外的叛軍早早退去,他們不管誰打死誰,和平民都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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