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國 第五集 卡耳塔之主 第六十四章 錯位
    雖然擔心瑞恩斯坦公爵返回後,使得王室軍變得更加難對付了。但是韋林也只能夠先派出信使,通知其他方向的指揮官,提醒他們當心偷襲。

    在拉多吉爾堡的前面,韋林下令加快壘土山的速度,但是現在關鍵的不是快速接近,而是擴大平台,韋林已經有了個主意。

    與此同時,韋林下令截斷護城河。這沒有什麼難的,其實這件事情早就該做了,只是當時韋林看著離城牆還有那麼遠,所以就不慌。

    這拉多吉爾堡的護城河並不是地下水冒出來的,而是一條小河留過,被人引了過來,一分為二地繞過了城堡。

    這樣的半天然護城河顯然要比死水好得多,卻也幸好流量不大,所以要截斷的話,問題不大。

    原本韋林準備築堤而不成,是因為周圍地勢平坦,水積蓄不起來。但是如果只是要讓護城河不成為障礙,那還是有辦法的。

    因為這河是被一分為二的,所以韋林命人截斷了其中一條支流就是了。這次甚至都不用巨盾掩護,因為那河流分支的地方,是在城堡裡面的弓箭射程外。

    附近的石頭被運了過來,雖然韋林恨不得有塊巨石可以一下子就堵住河道,但是顯然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們使用的石頭,最大的也只不過是四五人就能夠抬起來的那種。但是他們還砍伐了一些樹木,再加上裝滿了泥土的口袋,都扔了下去。

    因為水流較為平緩,所以石頭直接就沉底了,而不是向下游沖走。原木則是卡在了石頭的縫隙中間,當然還有些一扔下去就漂走了。不過韋林的人等在不遠處的下游,在河面上橫著拉了幾條繩子,又把那些木頭送了回來。

    只有那些沙袋沒有什麼用,在扔下去以後。因為口袋是乾草編成的。基本上有一大半就是被水一泡就散開,然後裡面的泥土也就自然被水流沖走了。

    韋林看了一陣,就命令別扔沙袋了,只是用石頭和和原木。士兵們分成幾列不停歇地工作著,那河流中的水流受阻,就向周圍流去。

    很自然的,它們就流向了另外地那條河道。讓那邊地水位漲高了些。原來韋林的士兵們搭在河上方便往來的木橋,都被淹在了水下,現在需要重新做出橋來。

    當然這都是小事,關鍵是韋林大營正對著的這邊。水位在降低了。韋林這才讓人把沙袋也混合著扔下去,因為水少了,所以許多縫隙都被堵上,河床慢慢乾涸了。

    裡面還有些沒有能夠隨著水流向下游而去的魚蝦,被困在了還有一點點水的凹坑裡面。當然最多的,還是泥漿了。那河床底部不知道多少年堆積下來地淤泥,看起來就讓人望而生畏,很難是擔心一腳踩下去的話,就會陷得連人都沒有了。

    此時因為截斷河流不是很完全,所以還有些水在流下來。但是可以肯定,這邊算是斷流了。韋林還讓人繼續往堤壩後面扔石頭沙袋。要加固得至少能夠撐過好幾天。

    拉多吉爾堡四面環水,現在其中一面只剩下了深壕。雖然這也限制死了韋林的進攻方向,但是他並不在意。

    把水引開只是讓士兵們方便些而已,他也沒有想過要在幾個方向上同時攻城的。現在只壘起了一座土山,若是其他方向也學樣子地話,勞力就不夠了。

    在防禦設施中,同樣深度的壕溝與護城河是完全不一樣的。壕溝再深。也不會掉下去就被摔死。除非是往裡面插上尖木樁什麼的。但是那東西也只能夠殺傷一些人,算是可被消耗的。也許會被掉下來的人砸歪。並且上面就算能夠一連串上幾個人,那也是無法無限制地串下去。

    護城河就不一樣了,特別是有水流動著的那種。攻城的士兵為了防禦弓箭,一般都不會是輕甲的。

    用偷懶的辦法要越過壕溝,通常是用事先做好地長木板。若是下面有水,也可以用梯子之類的搭到對面,人可以借助水地浮力游過去。

    身上有鎧甲的,用雙手扶著東西還好。若是突然被射中了,或者是梯子被石頭砸斷之類的,一下子掉到河裡面去,那就是沉到底了。

    就算是往裡面扔沙袋,壕溝的扔下去也就是了。但是護城河的就會像韋林剛才遇到的情況一樣,口袋一被泡開了,泥土就被衝到下游去。

    拉多吉爾堡裡面的守軍想必也是知道這一點地,在這面前地河流被截斷後,他們築牆的速度又快上了幾分。

    同時韋林在望遠鏡中看到了他們聚集起了大量地弓箭手,想必是準備在韋林派人去填壕溝的時候,就給予迎頭痛擊。

    但是韋林當然沒有那樣做,他只是讓士兵們在不斷地加寬平台而已。大家都認為這是可以使得下一階段的堆積土山更方便,更安全,所以也是幹勁十足。

    不過兩天過去了,韋林還是沒有讓他們向前推進,而只是不斷地加寬已有的平台而已。並且如今他還讓人在夯實泥土,工具也很簡單,一下子就做了很多。

    就是弄來一塊長方形的石頭,將稍寬的一面向下,然後在靠上面的一邊,綁上兩根短棍。使用的時候,兩個人面對面地站好,雙手握住短棍,用力抬起後再砸下去。下面的泥土就會被砸得很結實,否則的話,就只是浮土而已。

    用粗一點的木頭也可以,但是損耗比較大。用著用著,往往就裂開了。這種平整場地的方法,就讓士兵們疑惑不解了。

    這土山上面每天人來人往的,早就被踩得結實了。雖然還達不到正常地面的程度,但是也不至於讓人踩一腳就陷下去。韋林的命令讓他們有了不少猜測,但是軍中號令,是不准交頭接耳,胡亂猜測的。

    這樣的異常舉動一定也讓拉多吉爾堡的守軍非常迷惑吧,但是他們依舊堅定地在修築城牆,一直沒有停過。

    其實現在雙方已經離得相當近了。只是兩邊都沒有什麼太過於衝動的事情。才沒有發生對射。

    韋林這邊地土山,是被拉多吉爾堡地人們所熟悉的了。他們這幾天來只是看到那土山在加寬而已,卻沒有像前段時間一樣向城牆方向推進。所以他們沒有很在意,平台在擴大的時候,不可避免地向前有一點擴張,也被他們忽略了。

    這是因為視覺上的原因,守軍只是看到了土山在變寬。就很容易忽略縱向上的變化。並且按照正常的速度推算,如果韋林那邊是在向前填土的話,現在應該已經填上一半護城河了,所以他們就很自然地認為那土山沒有向前推移。

    當然這個向前推移地距離是有限的。一個很好的參照物,就是那條已經干了的護城河。不管怎麼樣,韋林地土山都沒有到護城河的邊上。

    在拉多吉爾堡的新城牆完工以後,守軍已經在繼續加高加厚了,韋林的一支援軍終於到來了。

    韋林的援軍當然還有些在路上,但是現在加入營地的這指隊伍,看起來有些奇怪。他們擁有少量的輕騎兵,加上大量的弓弩手,還有重裝步兵。另外,他們的輜重車有幾輛看起來防範得很嚴密。即使進入了軍營。也沒有解開馬匹後拉到一邊去,而是一直都有人在旁邊站著的。

    當天韋林就下令所有部隊要休息好。廚師又忙著加餐了。那些悄悄摸摸擴張土山地行動也停下了,只有那些在土山上面夯土的人還在工作。

    大家都知道,明天就要進攻了。但是這樣子看起來古怪得很,無論如何,要攻城,是一定要填壕地。若是不準備填的話,就要有木板。或者是巴雷特家族用的那種架橋車。

    但是接近城牆只是第一步而已。他們還必須面對居高臨下的敵人。本來土山是個不錯的工具,但是敵人有了相應的措施後。這邊也沒有繼續推進了。

    那麼大家在越過護城河以後,憑什麼進入城堡裡面?當然爬牆的話,有梯子就夠了。只是敵人自然不會站在那裡等人爬。所以最後又回到了一個問題上,那就是韋林準備如何壓制敵人。

    原先韋林這邊使用地方法一直都是扔燃燒彈,現在敵人開發出了應對地辦法後,就只有想想其他的主意了。士兵躲在自己地帳篷裡面,小聲猜測著,是不是有什麼秘密武器。

    在戰爭之中,士兵們很喜歡傳一些謠言。有的是吹噓自己這邊有什麼可以一下子就毀城滅國的武器,馬上就要運到前線來使用了。對於這樣的謠言,主將一般都是會小心地控制。不能夠完全壓制,也不能夠讓他們吹得太離譜了。

    還有一種,就是膽子小的士兵顫抖著說敵人有什麼武器,可以讓所有人死得苦不堪言。那可以是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也有可能是說敵人在所有的兵器上都使用了什麼毒藥,只要擦破一點皮,就可以讓人腸翻肚爛的。對於這種謠言,就要堅決打擊了。

    所以巡邏的軍官們有時候會偷偷地在帳篷外面竊聽,只要大家沒有說什麼擾亂軍心的話,一般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這天晚上,老兵們很早就入睡,他們知道明天會有一場大戰。新兵們因為良好的伙食,和傳說中神秘的武器而興奮得睡不著覺。

    天亮了以後,韋林在自己的大帳篷裡面吃著早飯,今天除了騎士們以往,還有幾個新面孔。有經驗的軍人一看他們比較柔和的臉龐,以及手掌上的老繭,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樣的人在軍中,一般都是操作大型器械的技師。

    他們的地位雖然超然,但是一般還沒有能夠達到在戰前與主將一起吃飯的榮耀。不過騎士們都狡猾地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吃著自己面前的那份早餐。不時地他們會和旁邊的人低聲說是天氣什麼的,偶爾也用眼角的餘光看看韋林有沒有和那些技師說話。

    但是在整個過程中,韋林都顯得很淡然。當然在地位低一些的人看來,這就是上位者的威嚴了。

    到了最後,韋林親自為那幾名技師斟酒道:「今天的事情,就全部拜託你們了。雖然家族有很好的撫恤制度,但是我並不希望各位用得上。」

    幾名離得近的騎士面面相覷,聽這意思,像是在送敢死隊去執行什麼九死一生的任務時,才會說的話。

    但是面前的這幾位,也許操作機械是行家裡手,但是那都是在離敵人遠遠的地方操作,又沒有什麼危險性。無論如何,也不會有這樣悲壯的時候吧。如果連攻城武器技師都加入敢死隊,那這支軍隊的人恐怕也死得差不多了。

    那幾名技師也是在一臉的悲壯中,顯得有些安慰,又有些榮耀的樣子。好像真的要馬上衝向如林的長矛陣,或者是要以一己之力,阻擋敵人的千軍萬馬一樣。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韋林下令軍隊開始集結,做好攻城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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