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國 第五集 卡耳塔之主 第四章 他不是一個人
    在哈特萊拜訪了那些領主以後,事實再一次證明了,韋林也許有些鬼點子,但是對於貴族們的瞭解,還是比不上哈特萊。

    原先哈特萊就對於這個騎士換樂隊的計劃不敢抱什麼希望,當他按照韋林的想法,訓練出了幾隊儀仗隊和軍樂隊以後,就去找了幾家領主。

    「他們拒絕了?他們竟然拒絕了?」韋林不敢置信地叫道,「難道說,我們已經不再代表著時尚了嗎?我們已經沒有帶領潮流了嗎?」

    哈特萊尷尬地說道:「是的,爵爺。哦,不是這樣的,爵爺,事情還沒有嚴重到那種程度。實際上,他們對您的主意大加讚賞。當然了,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那是您的主意,否則的話,他們的讚譽一定會更加讓人高興的。」

    「那麼問題出在了什麼地方呢?」韋林苦惱地問著,然後又一臉警惕的樣子說道,「他們不會是想著要砍價吧?門都沒有,窗戶也不行!我只能夠允許他們用其他的東西抵賬,如果奢侈品亂降價,那怎麼好意思拿出去向人炫耀?」

    哈特萊搖了搖頭道:「我和他們的分歧其實並不在這方面,那些領主也是不習慣還價的。只不過他們有些不能夠接受自己的騎士被……這個……出租出去。」看著韋林的臉色有些陰沉,哈特萊又急忙說道:「但是他們提出了其他的方案。」

    韋林馬上喜滋滋地問道:「是什麼?是什麼?」哈特萊暗自苦笑,韋林都這麼大的人了,有時候卻像是個小孩子一樣,但是他卻也希望偶爾能夠看到韋林這個樣子。

    哈特萊知道,巴雷特家族的人,似乎從來都沒有真正開心過,好像他們在最意氣風發的時候,都沒有感覺到有多麼了不起。

    貴族們掌握的事情越多,就越是沒有真實的自我。作為一名巴雷特家族的老人,哈特萊不希望韋林也變得和那些成天假笑的貴族一樣。

    「領主們認為。可以考慮用扈從來換。畢竟對於人們來講,一名有尊嚴的領主,沒有將自己地騎士派出去打仗。或者是送給國王,而是變賣給其他的貴族,還是有些驚世駭俗的。」哈特萊小心地說著。唯恐傷害到韋林脆弱地心靈,「他們認為,可以用三五名扈從來換一支軍樂隊或者是一支儀仗隊。」

    韋林仔細想了想,才說道:「既然這樣的話。那就可以考慮吧。具體該換多少,你認為這個數字合適嗎?」

    「對於這些方面,我不是很清楚。」哈特萊坦然承認了自己的不足,「我是想著先來獲得您地許可,如果認為此事可行的話,那我就可以去問弗盧龍騎士了。」

    韋林點了點頭道:「是的,你做得很好,哈特萊。幸虧有了你,否則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和那些傢伙打交道了。林雷另外。除了我的外公,你還可以多問些人,比如帕塞恩斯騎士、波林伯爵他們。我希望在具體辦這件事情地時候,你也能夠得到他們地幫助。畢竟扈從們的水平良莠不齊,我們實在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換個廢物回來。另外。如果真有不錯的扈從。可以讓他的主人用其他的方式來抵押。」

    哈特萊微笑點頭道:「好的,爵爺。我會如此辦理的。」韋林突然又說道:「對了,你留意一下。這次我們拿儀仗隊和軍樂隊來換扈從,估計很多領主都會命令自己麾下的騎士去辦。他們應該是會讓騎士將自己的扈從交出來,然後領主再給騎士一些補償。我估計領主們之中,吝惜地不少,他們給的補償不會太多的。這樣一來,一些騎士就會感覺到自己吃虧了。這些都是我們策反的好對象,你去聯繫帕塞恩斯騎士,讓他想想辦法。」

    「如您所願,爵爺。」哈特萊恭敬地回答道,韋林站了起來,歎息著說道:「我現在才發現,可用的騎士實在是太少了。原先我還沒有在意,但是現在我非常希望能夠得到更多地騎士。不知道那些領主要過多久才會將自己地騎士也交出來,我已經等不及了。」

    雖然哈特萊在旁邊安慰著,但是韋林還是感覺到鬱悶地走到了窗戶邊。他看著下面在城牆上守衛著的士兵,這些地確都是好小伙子。

    任何一名指揮官,都會希望得到這樣的士兵。但問題就在於,韋林有很多這樣的士兵,但是卻缺少指揮官。

    這聽起來很好笑,但是韋林卻笑不出來。訓練士兵相對簡單,難就難在需要在足夠的人口基數,才好挑選出來。當然對於韋林來說,這不是問題。

    他的那些新兵,很大一部分,都是找的領主們已有的精銳士兵。他們雖然在軍紀方面需要學習,但是在訓練的時候,要方便得多。讓其他很多領主頭痛的裝備問題,也無法難倒韋林。

    而一名合格的指揮官,就沒有那麼簡單了。傳統的軍隊,其實也不重視所謂的指揮官。他們對於騎士太依賴了,對其他兵種就沒有那麼關心,更別提訓練專門對的指揮官。

    但是在韋林的軍隊中,沒有足夠的真正騎士,對於各兵種的配合也更重視。按照韋林的想法,是要讓自己的軍隊能夠被訓練有素的指揮官帶領著,完成各種戰術動作。

    雖然騎士們基本上都是文盲,但是他們從小接受的訓練,並不是通過看書獲得的。如果韋林想要得到相同戰術素養的指揮官,那麼他就只有從小訓練起,或者是找能夠識字的人來訓練。

    這樣將會耗費韋林大量的資源,更重要的是,現在韋林等不及了。自己慢慢訓練出來,又哪裡有別人訓練出來,自己再稍加培訓的好呢?

    韋林冥思苦想,哈特萊站在後面,不敢出聲。這個時候,韋林突然瞟到了下面有僕人正在給教會的苦行僧送水。

    「我有個主意。」韋林轉過身來,得意洋洋地說著,哈特萊也配合地擺出了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出來。「我們可以通知商隊,讓他們在指間大陸上傳播消息。」

    韋林以前大笑三聲的時候,就特別想有人發問道:「將軍何故發笑?」這個小小的願望一直沒有能夠得到滿足。

    哈特萊不愧是世代作為巴雷特家族的管家。他馬上驚喜地問道:「爵爺,這麼快您就有了主意了?我們該怎麼做?」

    韋林其實也知道,自己這樣的表現。實在不像是個威嚴深沉地領導者。但是在哈特萊這些人的面前,他更喜歡隨意一點,有時候甚至到了誇張的程度。但這正是韋林用來放鬆地方式,有了這樣的「表演」。韋林疲憊的神經能夠得到鬆弛。讓他回憶起。自己在另一個世界裡地時候。

    「在指尖大陸的各國中,有不少的流浪騎士和破產騎士,我們如果能夠招募他們,應該是很方便的。」韋林說地這話,讓哈特萊沉思起來。

    在領主之間,如果發生戰爭地話,騎士就有很多種結局。他們也許會拚死奮戰至死,也許會在戰後向勝利者投降。當然還有一些騎士,沒有在戰鬥中死去。但是也不願意向征服者效忠,那麼他們通常就會選擇流浪。

    流浪騎士是一種非常有趣的現象,他們的行為在有的人看起來,如同是乞丐一樣。但是也有人認為,這是古代遊俠騎士的遺風。

    那些騎士帶著自己的馬和裝備。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當然旅行是需要路費的。他們會經常停下來,為當地的領主服務。以此換取一些報酬。

    實際上,他們看起來更像是上門去自薦的。因為有些實力強大地騎士,有可能被某位領主留下來。

    但是這樣的好運並不多,幸好有了聖戰。雖然討厭父神教的騎士很多,但是他們倒也讚賞著教會做出了貢獻,那就是弄出了聖戰。騎士們可以通過參加聖戰,來獲得自己夢寐以求的名譽和財富。但是要去那麼遠的地方,不可能說去就去了,所以流浪騎士們如果知道韋林這裡招募騎士,並且提供豐厚地報酬,一定會很高興地。即使他們無意效忠韋林,但是也不會拒絕用這個機會,賺一些路費出來。

    破產的騎士也是類似地處境,他們通常並非由於戰爭的原因而窮困潦倒,但是又不願意去流浪,所以韋林這裡提供的機會,也許就可以讓他們改善財務狀況。

    「我們反正在指尖大陸上有那麼多的生意,應該能夠宣傳好的。」韋林佈置著任務,「我認為我們甚至可以讓他們搭船過來,船票從他們今後的報酬中扣掉。反正整個卡耳塔的南部都在我的手裡,也不怕他們半路上被其他的領主截下來。」

    韋林繼續構想著道:「我們需要對他們進行考核,如果是有指揮才能的,那就一定要提高待遇,想辦法讓他們留下來。即使只是武力強悍的,我們也需要。大可以把他們組織起來,弄成教會的那種強力兵種。」

    哈特萊不停地點頭,心中已經在盤算著該怎麼去做了。在離開之前,哈特萊特意說了一句:「爵爺,您現在已經超過了巴雷特家族歷史上的任何一任家主了。」

    對於這話,韋林是不怎麼相信的。當然他相信哈特萊至少這句話沒有拍馬屁,不過那也不是正確的。

    越是到用錢的時候,韋林就對巴雷特家族對祖先們越是敬畏。他本來以為巴雷特家族已經夠有錢的了,但是後來一直用錢,卻沒有捉襟見肘的感覺。

    即使有時候周轉不靈,但是手下那些人,也能夠很快地領會韋林的意圖,弄好那些新的賺錢項目。

    其實作為一個古老家族來講,有多少錢已經算不上什麼了。關鍵是家族能夠一代代地培養出合適的人手,讓每一任家主都能夠使用。

    韋林能夠想像到,如果是換了個家族,即使自己還記得那些奇妙的東西,要變成現實會有多麼難。

    首先就需要讓大家相信自己,願意為之出錢出力,在這樣一個時代裡,要成為先行者,需要付出很多代價的。

    但是巴雷特家族的人已經對於每一任的家主有了盲目的信任,他們堅信無論是看起來多麼荒謬的想法,都可以為巴雷特家族帶來或大或小的利益。如果那個法子不管用,那就一定是其他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更可貴的是,因為巴雷特家族祖先的關係,那些人接受了一些知識。比如邏輯學、物理、化學、營銷等等,雖然都是初級的,並且雜亂無章,但是非常管用。

    在很多的時候,韋林只是有了一個大概的想法,接下來就是手下的人去完善了。如果真要韋林自己來做的話,還真有些困難。因為他已經像是任何一個正常的大學畢業生一樣,幾乎忘光了那些基礎知識。

    這是韋林的幸運,如果光憑藉著他自己,是無法做到這一步的。正是有了那些巴雷特家族的祖先們,他們打下了一個堅實的基礎,才讓韋林有機會發揮。

    韋林一直很謙虛地認為,在巴雷特家族的祖先中,肯定有人比自己強,只不過時機不對,他們無法用一個家族的力量,挑戰整個國家。

    現在不一樣了,卡耳塔的貴族們,面對的是許多年以來,一直固執地成為巴雷特家族家主的穿越者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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