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國 第四集 陰謀與背叛 第四十九章 突如其來的忠誠
    最後伯多祿主教還是答應了韋林的要求,在他看來,現在的確無法大規模地將傳教士派遣到軍中去。使用苦行僧和教會騎士的話,應該在其他的領主看起來,並不是父神教大舉傳教的證據。

    在一般人的心目中,對於父神教傳教時的印象,也就是在教堂中那些一絲不苟的儀式,還有牧師給窮人送些糧食收買人心。

    某些貴族知曉當初父神教的戰鬥牧師是如何一邊殺人,一邊傳教的。但是現在的苦行僧和教會騎士,也的確不會是一個合格的傳教士。

    伯多祿主教也同意了韋林的看法,他認為現在能夠讓父神教擴大影響力,才是現階段的重要任務。讓士兵們親眼目睹,或者是聽說了父神教的強大,也是有好處的。

    所以兩人達成了協議,伯多祿主教提供一些教會騎士和苦行僧給韋林,同時他還會請求教廷派遣更多的人來。這些人在軍中的時候,不得主動傳教。他們可以保留自己的信仰習慣,比如祈禱之類的,但是不能允許其他士兵加入。

    這個條件看起來相當苛刻,簡直就是父神教免費為韋林出兵了。因為在協議中還規定了,韋林不用為他們承擔軍餉,那些由父神教自己解決。韋林只需要按照正常的情況,提高伙食和宿營方面的待遇就可以了。

    當然了,這個時候裝好人還是很划算的。韋林假惺惺地表示,自己會給那些人一些「合適」的補助。也就是說從理論上講,那些苦行僧和教會騎士可以拿雙份工資了。

    不過這只是空口人情而已,苦行僧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享受的東西。他們甚至還惟恐自己生活得太安逸了,所以不能夠接受太好的東西。

    教會騎士稍微麻煩一點,雖然他們也是生活比較清苦的。但是他們的裝備保養要錢。馬匹飼養要錢。不像是苦行僧一樣,一根鐵鏈就解決問題了。

    這樣算起來。韋林可以得到一批強大地特殊戰士,但是為此付出的,只是本來就該提供給他們地食宿而已。

    但是韋林依舊很警惕,不知道多少國王和領主。都認為自己佔了父神教的便宜。但是到後來,他們越陷越深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才是上當的那個。

    所以韋林一開始地時候,先是假意讓伯多祿主教派遣戰鬥牧師。他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就是等著伯多祿主教拒絕以後,再要求他們派遣苦行僧和教會騎士。

    戰鬥牧師是可怕的戰士和傳教人員,而苦行僧和教會騎士只是可怕的戰士。即使如此,韋林也已經決定好了,讓他們單獨成軍,平時要把他們地營帳和其他士兵的隔離開來。

    堅決不能夠讓他們和士兵混在一起,只是在一些特殊的場合,才將他們派上戰場。平時好吃好喝地供著,戰鬥過後也繼續這樣。

    要把他們始終孤立在普通士兵的群體之外,就像是在營地裡有一群異族的僱傭軍一樣。那些異族還是生吃人肉的那種。當初那些國王將大象作為戰爭兵器投入戰場的時候,似乎也是這樣做的。

    現在在卡耳塔的教會騎士並不多,也就是保護兩位主教的而已。苦行僧更是少。只有韋林這邊地一隊人。這些人簡直隨時都是在待命狀態中的,他們不出門遊玩,不去逛集市買東西。每天除了訓練,就是祈禱。

    所以在伯多祿主教去交代了一聲後,韋林就獲得了他們的指揮權。因為級別地問題。伯多祿主教還需要為他們講解為什麼要這樣做。否則他是指揮不動這些人的。

    但是他們在得知自己的任務是隨同軍隊一起戰鬥,宣揚父神教的威名。立刻就答應下來了。至於不能夠公開傳教的事情,韋林耍了個小花招。他在插嘴地時候,說得就像是有另外地牧師負責這件事情一樣。

    這樣的方式,現在是很常見地。在卡耳塔這邊傳教比較麻煩,不能夠大張旗鼓。苦行僧和教會騎士,都不是傳教人員,他們也沒有去打聽,那些傳教方面的事情具體是需要怎麼做。

    韋林沒有把他們馬上就弄到前線去,這麼一點人,還是留在自己身邊好了,到時候可以一起到前線去。韋林可以利用這段時間,仔細考慮一下他們的用處。

    這只是個美好的願望而已,因為在韋林和伯多祿主教商議完了沒有多久,就得到了新的消息,北方發生了新的狀況。

    狄德羅公爵出兵了,一支軍隊突然從赫爾姆霍茨家族的領地出發,他們的方向,正是京城塞克斯。這個消息讓卡耳塔的領主們很是混亂了一陣子,其中有高興的,當然也有惶恐不安的。

    但是在大家準備著加入大戰的時候,新的消息又來了。據說這支軍隊根本就沒有掩飾自己的行蹤,他們聲稱是來支援費爾巴哈陛下的。

    這可是一個重量級的消息,當初在費爾巴哈陛下回國前,面對著攝政王戈爾茨和拉尼德絲公主之間的戰爭,赫爾姆霍茨家族保持了奇特的沉默。

    本來按照他們的實力和影響力,只要表態的話,肯定能夠對戰局產生重大影響。但是他們卻什麼也沒有說,雖然他們的領地,和孔狄亞克男爵領很近。但是看起來,赫爾姆霍茨家族正一門心思地防衛著北面的哈伯爾尼亞人。

    這樣的事情讓一些人失望了,但是更多的人還是慶幸。這麼多年來,赫爾姆霍茨家族一直為卡耳塔守衛著北部的邊境。如果他們介入內戰的話,那將是所有人的災難。

    赫爾姆霍茨家族擺出來的態度,更像是一副完全不管內戰的樣子。但是在費爾巴哈陛下回國以後,他們還是沒有表示對國王小組,那就很奇怪了。

    無論攝政王戈爾茨和拉尼德絲公主之中,誰會被宣佈為叛逆,都無法否認費爾巴哈陛下的地位。他才是正統地、被承認的國王。

    這樣一來,赫爾姆霍茨家族地曖昧態度。就更是引人注目。費爾巴哈陛下似乎明智地選擇了裝傻,他沒有去刻意理會這件事情,而是專心地對付攝政王戈爾茨。

    而現在,當京城塞克斯被圍困了這麼久。戰局顯得相當沉悶的時候。赫爾姆霍茨家族的出兵加入圍城軍隊,就是表明了他們效忠國王的態度了。

    雖然這個表態來得遲了點,但是總比沒有好。費爾巴哈陛下志得意滿地等著赫爾姆霍茨家族地軍隊前來,心裡正盤算著到底應該是先叱責他們一番。然後再安慰一下。或者是先誇獎一番,然後再提醒一下他們來晚了點。

    現在看起來,卡耳塔的局勢越來越趨於穩定了。雖然京城塞克斯還處於包圍中,但是各地正在戰爭中的領主,有許多都主動撤了回去。

    國王的身邊,就已經聚集起了一大批忠於他地領主了,現在再加上了赫爾姆霍茨家族,想來卡耳塔的局勢會很快被他們穩定下來。

    那些惶恐不安,認為自己很快就要撐不過敵人進攻的領主,頓時覺得自己有了靠山。簡直是如同援軍已經在路上了一樣。

    而那些正在進攻別人的領主,則是分成了兩種極端。有的人立刻撤退了,想要用這種方式。來表明自己雖然一時糊塗,但是好在知錯能改,希望國王能夠因此不要太嚴厲地對待他們。

    另外一些,則是加緊了進攻,想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戰鬥。他們都計劃著。等到國王派人來的時候。大不了讓出一些利益。但是眼前的世仇,是一定要先消滅掉的。

    但是總是來說。赫爾姆霍茨家族一出兵,卡耳塔立刻顯得平靜了不少。韋林卻知道,事情必然不會那麼簡單。

    他是早就知道了狄德羅公爵的野心,這麼一個準備充分,挑起了大戰,卻沒有被人發覺地情況下,怎麼可能毫無預兆地放棄掉?他原來是認為,狄德羅公爵準備在費爾巴哈陛下攻下了京城塞克斯以後,正在忙著整頓的時候,突然發兵的。

    那個時候國王一定會試圖恢復自己地宮廷,還有這麼大一件事情,是屬於階段性的勝利。那麼一些獎勵和懲罰,都是免不了的。

    這就足夠讓人費神了,並且那個時候,各地的領主應該還有很多不服氣的。再加上前段時間就開始流傳地關於王室地秘聞,可以讓領主對國王至少沒那麼尊敬了。

    如果狄德羅公爵在那個時候突然發兵,反而會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費爾巴哈陛下多半捨不得離開京城塞克斯,但是那個時候,城市應該是剛剛因為糧草消耗完畢而被破。

    新地糧食一時半會兒還運不進去,如果突然遭到了再次圍困,那麼肯定撐不了多久。各地的領主應該也不會有很多願意去救援的。狄德羅公爵就可以用很小的代價,很少的時間攻下京城塞克斯。然後再收拾各地一盤散沙的領主,就容易多了。

    即使國王跑掉了,也會威信大失,然後不過是堂堂正正地交手而已。狄德羅公爵的勝率,還是很大的。

    這就是韋林的想法,只是他計劃著,在狄德羅公爵沒有能力進攻南方的時候。多撈地盤,然後或是割據,或是決戰,都要比現在大氣多了。

    而現在狄德羅公爵向費爾巴哈陛下表示服從的舉動,就讓韋林感覺到絕對沒有看上去的那樣簡單。

    在這段時間來,又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足夠大幅度改變雙方實力對比的。赫爾姆霍茨家族的舉動,在韋林看來,就顯得格外沒有誠意。

    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那這支軍隊就有很多種解釋了。比如說,他們可能是用來迷惑費爾巴哈陛下的,給他一個錯誤的樣本來估計赫爾姆霍茨家族的戰鬥力。

    或者只是單純地讓費爾巴哈陛下開心,認為自己的王霸之氣已經外溢到如此遙遠的地方了。

    甚至也有可能是狄德羅公爵認為攝政王戈爾茨快要撐不住了,所以趁這個機會過來插一手,想找個機會把攝政王放跑,那樣就可以讓費爾巴哈陛下更加頭疼了。

    但是現在,沒有其他的辦法了,所有的領主也只是能夠猜測而已,有條件的領主則是派出了更多的探子。

    韋林迅速地處理好了手中的事情,把本來該自己處理的東西扔給了留守人員,然後就出發到前線指揮部去了。

    看起來現在似乎是一個轉折點了,無論是狄德羅公爵準備真心臣服於費爾巴哈陛下,還是他另有什麼陰謀,都會對當前的卡耳塔局勢產生巨大的影響。

    這樣重大的時刻,還是到前線去,身後就是連綿不斷的軍營,這樣讓人感覺到更安心一點。韋林當然帶走了那些苦行僧和教會騎士,在他到到前線後,等待新的消息時,也拿出一些時間來,專門為了這些特殊人員設計新的戰術。

    但是後續的情況更加讓人摸不著頭腦,狄德羅公爵的軍隊到達以後,老老實實地加入到了圍城的軍隊中,沒有要求任何的特權。他們看上去相當有戰鬥力,但是對於國王的態度卻非常謙卑。

    這支軍隊人數不少,費爾巴哈陛下當然不敢將他們打散。那是相當明顯的不信任行為,對任何一名領主來講,都是侮辱。所以赫爾姆霍茨家族的軍隊是擁有了自己的一段防線,他們必須防守一個城門。

    到目前為止,費爾巴哈陛下的軍隊都不夠將京城塞克斯圍得水洩不通。瑞恩斯坦公爵離開的時候,帶走了他的軍隊。後來又有些領主加入了進來,但都是一些小領主,往往是許多支軍隊聯合防守一段面對著城門的防線。在城門之間的地區,是用柵欄和壕溝,加上少量的部隊,主要是防止敵人偷運糧食進去。

    然後赫爾姆霍茨家族的軍隊忙碌了起來,他們非常本分地加固柵欄,挖寬壕溝。一副深刻領會了國王的思想,準備圍困到世界末日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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