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國 第三集 朋友和敵人 第十九章 圍困
    林伯爵來到了巴雷特家族主堡裡,被自己軍隊佔領的上面。他仰著頭看了看塔樓,問旁邊的扈從道:「上面怎麼了?我們還沒有佔領塔樓?」那扈從無奈地說道:「他們在逃跑前把上面的通道封住了,那木門是在頭頂上,我們不好使力。」

    「你確定上面不會有他們的伏兵?」波林伯爵狐疑地問道,那扈從遲疑地回答道:「應該不會吧,現在他們把自己的繩索橋都燒掉了,即使上面有伏兵,也得不到補給。」

    波林伯爵搖了搖頭道:「他們可以先儲存一些糧食的。」他在說了以後才猛然想起,不會有任何一個守城方會在塔樓上儲存糧食,可是萬一真有人這樣做了,那就是有預謀的了。

    難道這又是韋林的一個詭計?波林伯爵一直都不以為然地忽視了自己的對手,現在才重視起來,自己面對的,是一個自己根本不瞭解的年輕人。

    關於韋林的一些傳聞,波林伯爵覺得自己已經聽得夠多的了,但是這其中到底有多少是真實的,那還是個問題。

    特別是他們吹噓的,說是韋林一個人就斬殺了北方蠻族人的國王和大批酋長。波林伯爵是完全不相信的,他不相信巴雷特家族的後裔能夠成為勇猛的騎士,那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在上層貴族間流傳的版本,說的是韋林用了些詭計,自己當時還不在乎。現在想起那在湖上突然碎裂的冰面。還有自己瞬間消失地三個劍士大隊,波林伯爵又有些疑神疑鬼起來。

    「無論如何,即使是用火慢慢燒,也要把塔樓完全佔領。」波林伯爵嚴厲地下達了命令,他不想提心吊膽地過日子。

    這時候,另外一名扈從趕了過來,他躬身說道:「大人,我剛才聽到一些士兵在說,他們看到了在當時。塔樓上有士兵順著繩索爬了下來,然後放火燒掉了繩索。」

    既然士兵已經下來了,那上面就應該不會再有人了,波林伯爵點了點頭,但是沒有取消自己的前一個命令,塔樓還是必須完全佔領的才放心。

    現在可以看到在城堡那邊大火依然沒有熄滅,呼喊的聲音,和火焰燃燒木頭時的聲音。即使隔了這麼遠,也可以清晰地聽到。

    波林伯爵之所以這麼迫切地希望完全佔領塔樓,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也是想去看看城堡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由於這城堡的幾道城牆是一道比一道高,自己站在最外面的城牆上,當然看不到裡面。但是塔樓要比城牆高多了,在塔樓的頂上,就可以親眼看到裡面地情況。

    「把營地遷過來。現在就去。」雖然晚上移動營地非常危險,但是波林伯爵知道韋林是找不到什麼援軍的,現在又被堵在裡面出不來。所以可以放心地下這樣的命令。

    現在是鞏固戰果的時候,波林伯爵命令將那些完好的巨盾車推過來,再將上面的木板拆下來,豎立在城牆的內側,當成雉堞使用。

    弓箭手們雖然比敵人的位置更低。但是勝在數量多,所以可以躲在木板後面與其對峙。還有那些登城時搭在城牆上地梯子,也就沒有移動。而是就放在那裡,以有利於增援。

    被堵住的城門正在被打開,現在沒有埋伏的敵人了,但是地上的那些痕跡還是讓士兵們不寒而慄。

    士兵們點起了火把,連夜移動營地,一個個叫苦連天。他們重新劃定了邊界,壘起圍牆,豎起柵欄,挖出壕溝,搭起帳篷。

    直到天亮的時候,新的營地才勉強成形。但是波林伯爵關心的不是這個,他晚上就睡在了城牆上,當扈從來叫他的時候,還以為是韋林終於忍不住了想突圍。

    「弄開了?」波林伯爵驚訝地問道,在得到了肯定地答覆以後,就帶著扈從們向塔樓走去。既然扈從能夠如此輕鬆地來匯報,那麼伏兵之類的東西,也應該是沒有的。

    在沿著階梯向上以後,波林伯爵看到了那個木門地殘骸。這門設計得頗為有趣,就在人的頭頂上,拉下來後就是一個斜坡,可以很方便地上去。但是一旦被拉了上去,下面的人就要很費勁才能打開了。

    從痕跡上看,估計是士兵們又燒又砍地弄了半晚才把門破壞掉,他們堆了幾個口袋在下面當成梯子。波林伯爵翻了上去,發現上面已經有幾名扈從帶著盾牌等在那裡了。

    塔樓上面應該本來是安裝了投石機的,因為上面還有一堆殘骸。看起來應該是在當自己的軍隊完全佔領城牆以前,那些逃走地士兵燒掉了這些器械。

    至於韋林在當時守城的時候為什麼沒有動用這些投石機,波林伯爵倒是一點也不奇怪。由於受過教育的人太少太少,即使操作這些不怎麼複雜地器械也是需要事先練習的。

    波林伯爵知道韋林的士兵有很多被分散到了村莊裡,其中說不定就有不少是這樣的技師吧。聽說東方的某些君王,自己過著奢侈的生活,卻把責任轉嫁到老百姓頭上。他們命令那些平民幾戶人聯合供養一名士兵,也許韋林就是學的這一套吧。

    現在可不能明目張膽

    ,波林伯爵彎下腰,來到了雉堞旁邊,從盾牌的縫隙城堡裡的情況盡收眼底。

    雖然城堡很大,但是現在可以看到,在城堡裡面有一大片地方都是黑忽忽的,上面堆滿了被燒得焦黑的木頭,看起來確實是有房子被燒掉了。

    現在城堡裡的一些士兵正在城牆上守衛,還有一些女人和孩子在將那些燃燒後的殘骸搬開。他們從那些東西下面拖出來一個口袋,然後就欣喜地大叫大嚷。

    更多地人跑了過來。像是保護著珍寶一樣把那口袋護送到了廚房。應該是廚房吧,波林伯爵看到了那高高的煙開始冒出炊煙,就耐心地等待著。那邊還是有些人在廢墟裡翻找著,但是什麼也沒有找到。

    不知道過了多久,城堡裡面的人開始排著隊等在廚房外面,然後又端著盤子出來。有些人隨意走動著,來到了這邊的城牆邊上。

    波林伯爵清清楚楚地看到,那盤子裡面裝的是熬成白色的米湯。那些人用勺子撈到一些米粒,就欣喜地一口吞下。然後徒勞地想要得到更多。

    看起來城堡裡面是真的被火燒了糧倉了,波林伯爵心滿意足地歎了口氣。眼前的一切讓他不得不相信,城堡裡面終於遇到了糧食危機了。

    本來在攻城戰中,守城的一方要過很久才會被困到缺乏糧食地程度。但是這次意外的火災,顯然幫了波林伯爵的大忙。

    他早就聽說了巴雷特家族的奢侈,如果說這些人早上就喝點米湯,那簡直是滑稽。還有那些人辛苦地在廢墟中尋找糧食,不但說明了他們極度缺乏糧食。還說明了他們確實沒有更多的人手。現在只能讓女人和小孩幹這樣的事情。

    波林伯爵一聲不吭地又離開了塔樓,然後他命令道:「告訴我們在塔樓上面的人,都安靜點,只需要觀察城堡裡面發生的事情,防止他們有什麼花招。但是不要主動挑釁,即使敵人射擊,用盾牌擋住就是了。」

    自己佔領地塔樓雖然比敵人的城牆高,但是也就那麼點地方。無法派很多人上去。本來就只是安裝投石機或巨弩的,如果想要利用塔樓來壓制敵人城牆上的士兵,並不是那麼容易的。

    並且第二道城牆上面的塔樓。理所當然地比自己這第一道城牆上的塔樓高,到時候一開始射擊,那就是無謂的消耗了。

    雖然波林伯爵地士兵很多,也不在乎會消耗掉一些。但是現在他看到了城堡裡面被大火燒過的慘狀,就更加珍惜起自己的士兵了。

    「從現在開始。圍城吧,我們可以慢慢等待,用不了多久了。」波林伯爵滿意地說道。既然可以只耗費上一點很少地時間,就可以達到目的,那麼波林伯爵還是很樂意的。

    旁邊有扈從擔心地問道:「大人,我們的補給不夠了。」波林伯爵毫不在意地說道:「沒關係的,在我出發前安排好地那支補給隊,應該再過幾天就要到了。當時我是計劃快速攻下城堡後,等待補給隊到來,就可以回家了。現在雖然要圍城,但是敵人的糧食更少,我估計最多過十天左右,他們就撐不住了。」

    「即使到時候我的糧食不夠回去用地,但是我們已經得到了巴雷特家族的財寶,也可以向附近的領主買糧食。所以這計劃看起來冒險,其實很穩妥。」波林伯爵心情很好,得意洋洋地解釋著,「這也是我不願意繼續攻城的原因,如果我們損失太大,得到了財寶也守不住。但是現在可以省下我們很多力氣了,我們的兵力應該也不會有太大的損失了。」

    大家都沒有再說話了,波林伯爵放聲大笑道:「可憐的小老鼠,我就要抓到你了。」然後他就放下了心事,決定去補個覺了。

    的確,現在他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城堡已經被圍困,敵人無法出來,要是他們想要得到補給……

    波林伯爵猛地轉身對著扈從說道:「命令他們砍伐附近的樹木,做成木以後再連接起來。讓弓箭手們在木筏上輪流守衛,防止他們用小船來運輸糧食。」

    自己竟然差點忘記了,巴雷特家族是可以用漁船來運輸的。既然他們當時可以用船把那些士兵運走,現在當然也可以把糧食用船運進來。

    這可是個大漏洞,要是巴雷特家族的人可以通過水路源源不斷地運糧食進來,那所謂的圍困就成了一個大笑話。

    「讓他們的木筏離城堡遠一點,防止敵人用投石機和巨弩攻擊,我們不是要和他們對射,只是要擋住那些小船而已。」波林伯爵思維清晰地繼續命令道,「現在他們也許還沒有想到這個,所以我們要快一點了,把城堡完全圍困後就可以放鬆下來了。」

    波林伯爵想了想,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就對那扈從道:「去吧,現在就讓他們去吧。」說著,看向那巍峨的城堡,咕噥道:「所以我討厭修得這麼複雜的城堡,攻個城還需要造木筏。再這樣下去,我就需要要成立水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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