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決者 卷五、傷情之道 第二三一章、法則誕生
    大祭司腳踏祥雲,緩緩的朝山下飛馳而去,似緩實快,只短短的一瞬間就往下突了幾十里路程,降落在忘塵群山之上,遠遠望去,只見這裡連綿數十里都是雲霧瀰漫,高鋒秀出,破雲直立在高處,

    如果劍仙李白在的話,恐怕又來一句感歎了——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其實這是李白盜用劍聖杜甫的句子。)

    可惜,如今李白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高人自有歸處去,自當不在凡人間,

    這片奇山正巧在芬洛帝國和鐵騎楉帝國以及南疆山林的交界處,就像是一個三叉路口,聯合了三個地方,這裡,如今已是鐵騎楉帝國境內唯一的寧靜之土了,其他的地方,已經找不到半個活人,有的,也是魔獸的影蹤……

    在所有的忘塵山群裡,中心有一座山峰扶搖直上,比其他的山峰都要高出數千丈,是為——忘塵鋒,因為這座山太高了,遠離人間凡俗世塵,所以說——忘塵,也有不知情的人稱之為最高鋒,

    忘塵鋒的最高處並不是忘塵山群的最高點,在祭祀壇的正中上空十里的地方,還懸浮著一座大山,這裡才是忘塵山群的最高處,也是人間的最高處,更是大祭司的修行之地——祭祀壇。

    世人一直都很奇怪,像祭祀壇這麼大的山怎麼可能懸浮在天中……

    大祭司身體猶如一束流星,從祭祀壇上劃過天空,轉瞬便來到了忘塵鋒山腳,望著眼前的這個人,她足足的愣了五秒鐘,然後尖銳的喊了一聲,「大師哥,是你嗎?」

    希爾淡淡笑了笑,張開手,兩個人來個大擁抱,久久才分開,「虧你喊我一聲大師哥,瞧你那麼大的架子,非得讓我說見馨兒才肯出面,這可沒什麼城意哦,」

    大祭司身體微微抽搐著,海德裡意外的發現,大祭司的眼角似乎還帶著一絲眼淚,多少年了,他跟了師傅足有數萬年,從來沒有看過她像今天這麼失態過,不過海德裡驚異的看著希爾,

    眼前的這個看似很平和的男人竟然是大祭司的大師哥,真的假的?要知道,大祭司當年可是青帝的弟子啊,或許當初在青帝門下她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弟子,但是如今十八萬年過去了,她早已能獨擋天下了,連他都喊一聲大師哥的人,太可怕了……

    無意間,海德裡的心忽然狠狠的抽了一下,

    大祭司笑了笑,「師哥說哪裡的話,上次見到你還只在程風的靈魂之內,沒想到這麼快就重生了,似乎你這個人永遠都是個迷,天生就是一個奇跡的締造者,」

    希爾仔細的打量著大祭司,好一會才道,「不錯,不錯,真不錯,十八萬年了,你不但沒有老去,反而還越來越年輕漂亮了,哈哈,我在黑暗裡面煎熬了十八萬年,你倒好,一個人在這裡享了十八萬年的福啊,哈哈,走,帶我進去看看。」

    大祭司微微道,「好了,別說那麼些事了,來,師哥裡邊請,」她還刻意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在海德裡眼裡,大祭司這是平生第一次對人如此客氣,

    「海德,你去準備酒席,最好的酒席,我們好像已經有很多年沒有開席了吧,今天好好準備一下,我們要慶祝一翻。」大祭司囑咐道,「還有,今天把忘塵山的所有內門弟子都請到忘塵鋒頂來,我要大設慶宴。」

    隨後,大祭司引路,一路帶著希爾介紹起了周圍的景色,忘塵山群的景色不能用美麗的形容,如果非要用語言來形容的話,就只有一個字——奇!

    這裡的景色,在大陸上的任何一個地方都看不到的,並不美麗,只是奇,奇中奇,奇外奇……

    最後,二人一起來到祭祀壇,中間是一座巨湖,而湖水中心是一個高出水面的石柱,站在湖邊,大祭司很欣賞的道,「師哥,你看這裡的湖,湖裡的水,還有湖裡的石柱,還有周圍的風,」

    希爾依言看過去,這裡的湖水很奇特,本來,水是液體,應該是應物隨形的,可是這裡的水卻像沙粒一樣,一顆一顆,全然不按照平常的水規則形成,甚至湖面也並不平坦,像一堆沙子,中間高高的突起……

    而湖中心的那塊石頭,也是相當的不簡單,首先,這不是一塊普通的石頭,這塊石頭一共分了三個部分,最上面的那個部分是真實的石頭,而中間的部分是黃土,底下的部分是一片虛無,什麼都沒有……

    還有周圍的風,可以清晰的看見水粒蒸發,然後產生了風,

    虛無——黃土——石頭,

    水粒——蒸發——流動——風,

    元素——顆粒——水……

    這一切的一切都似乎代表一種物體的形成過程,隱隱的,希爾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他轉過頭,看著大祭司,「馨兒,這,這,這難道就是你以前說過的那個地方?」

    大祭司點點頭,「師哥你應該也發現了,祭祀壇懸浮在忘塵鋒的上方十里處,其實這不是人為的,這是自然形成的,我當初來到這裡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了,你也猜到了,這個地方就是了,」

    希爾迎風而立,然後默然不語,大祭司道,「你說的沒錯,這裡就是傳說中——法則的誕生地,這裡就是他參悟世間平衡之道的地方,這裡,就是——法則的發源地!」

    希爾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湖面,靜靜的感受著輕風拂面,「這,這裡就是法則的誕生地?」

    大祭司說道,「嗯,這裡就是人間自然法則的誕生地,一切人間自然法則都是在這裡誕生的,風系,水系,地系,火系,雷系,黑暗系與光明系都在這裡誕生的,人間一切一切的自然法則都誕生於這裡,」

    希爾沉默了,「太神奇了,太神奇了,你當初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大祭司臉上閃過一絲痛苦,一閃既逝,「當年在通天之路裡那場浩劫過後,父親和你為了保護我……,我僥倖逃脫,然後一路北上,巧合之下就來到這裡了,當初只是想找個地方避難,可沒想到這個地方竟然就是人間法則的誕生地,」

    希爾點點頭,「太珍貴了,大陸上地域就不知道多少面積,外加上三大山林,還有周圍海域,海域之外又有多少面積,這些都是無法想像的,沒想到人間法則的誕生地竟然會在這裡,真是上天眷顧啊,」

    大祭司雙眼微紅,重重的點頭,「是啊,真是上天眷顧,讓人類遭遇了浩劫,卻把這個法則誕生地給了人類,」

    希爾激動了好一會兒,和大祭司的反應一樣,他的眼裡,同樣閃爍著激動的眼淚,

    人間法則的誕生地,這是多麼珍貴的禮物啊!!

    他笑了笑,把眼淚擦去,然後指著那塊石頭,「這是地系法則的誕生處?」

    大祭司笑道,「嗯,我參悟了十八萬年,最近總算感覺要突破了,還有,你看這裡的水,這就是水系法則的誕生處,還有風,這是風系的誕生,」

    大祭司指向周圍的雲層,「還有這裡的雲層,這是雷系法則的誕生,還有水下的熔岩,湖底下其實是一個火山口,每一次火山噴發,這裡的水粒就會全部蒸發乾淨,而時間一久,這些水粒又會重新形成,這正好體現了五行裡面的水火相剋,那裡,是火系法則的誕生,還有上面的藍天,那是光明法則,而腳下的暗夜,那是黑暗系法則之誕生處,」

    希爾聽完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裡小小的一座山,竟然融合了整個世界的法則,風系,水系,火系,雷系,黑暗系,光明系,地系七大法則的所有內容……

    這七個領域裡面的每一個領域都足以讓整個世界為只震顫,讓一代代人類苦苦求索無終……

    希爾的手指有些在顫抖,在這些法則上面一一指過去,「馨兒,你,你把七系法則都領悟到極限了?」

    大祭司笑了笑,「這裡是法則的誕生地,雖然我不知道法則裡面的所有內容,但是法則的誕生原理卻明著寫出來了,這對修行有著極大的好處,更為重要的是,悟透法則的誕生原理,就等於悟透了世界的平衡之道,悟透徹了世界的誕生之理,有了這個地利優勢,突破幻魔就成為了可能,」

    希爾贊同的點頭,

    確實如此,參悟世界法則的誕生之道,對於突破人間法則的極限——幻魔極限有著不可估量的促進作用,這一條不可跨越的的溝壑——由法則極限到法則之上的溝壑,由幻魔到涅磐的溝壑,由人間到人間之上的溝壑,這是一條無可跨越的溝壑……

    如今,看起來似乎成了可能,

    大祭司淡淡說道,「你是知道的,以前我是個風系魔法師,而且在十八萬年前的那場浩劫中,我的修為僅才初入幻魔,在那個時代是不算什麼的,後來我到了這裡,發現了這裡的奧妙後,我突然生出了一個令我自己也不敢相信的想法,」

    希爾動容道,「什麼想法?」

    大祭司道,「就是放棄風系元素海洋,放棄魔心,從此歸於一個凡人,重新開始修煉,當初萌生這個想法的時候,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不過後來我還是照著做了,我廢除了自己的自己的一切修為,連魔心也被我捏碎了,那一夜,一夜之間我便成了一個凡人,第二天,我開始重新走上修行之道,路走的很難很難,師哥,你知道嗎,我走的路,真的很難,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折磨和險阻,才終於走到今天。」

    希爾深深呼吸,「我知道,師哥深深的體會得到,因為我們都是一類人,背著包袱的倖存者,你廢除修行的第二天,就開始修行七系魔法了,對不對?」

    大祭司深深點頭,「嗯,當初我自己都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可笑,同時修煉七系魔法?開什麼玩笑?結果我還是這麼做了,擁有了法則的誕生地,我想我應該感到有些責任,所以就這麼做了。」

    能夠同時修煉兩系已經是很牛逼了,同時修煉七系,其中需要的毅力和其中的艱辛,希爾想都不敢去想,「馨兒,你,你,我說你的頭髮怎麼白了,原來……哎……」

    大祭司扯了扯嘴,「沒辦法,這都是被當時世道逼出來的,當時爹爹和你們都葬死在通天之路上,而我,作為為數不多的逃生著,在世人眼裡,我們是苟且偷生的存在,那種感覺,生不如死,要不是因為爹爹臨去前的囑托,我早就頭撞死在牆上了,當初僥倖得到這塊法則的誕生地,因為我不想人類再一次面臨以前的這種慘狀,所以我才下定決心廢除了一身幻魔修為,然後重新開始修行七系魔法,一開始的時候,好難,真的好難,我都記不清楚多少次在死亡邊緣徘徊了,能走到今天,我都是靠著一股勁挺過來的,」

    說到這裡,大祭司赫然轉過身,看著希爾,真心的笑出了聲,「大師哥,你對我就像父親一樣,從小的時候慣著我,寵著我,我以後以後都不會看到你了,沒想到上一次竟然發現你的靈魂寄縮在程風的靈魂之內,自那之後,我便對手下的人下了死命令,不管怎樣,都不能讓程風死,因為我的大師哥還在他體內呢,現在,現在好了,師哥已經回來了,我,我真的好高興,」

    希爾沒有說話,只聽大祭司繼續說道,「有了你,至少不用讓我一個人挑起保護整個人類的重擔,呵,當年師哥你可是爹爹門下最厲害的弟子哦,爹爹還曾多次四私下裡說——你是最後潛力突破法則的人,而且我一直也是這麼認為的,」

    希爾枯澀的笑了,「今時不同往日,我魂魄被人分離,在黑暗裡煎熬了十八萬年,早已不是當年的那個希爾了,這不能比的,」

    他忽然轉過頭來,看向大祭司,道,「倒是馨兒你,真令人刮目相看,十八萬年的時間,你已經修成了七系魔法,而且每一系都到了這等可怕的高度,古往今來,只怕你是第一個,」

    大祭司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淡淡的看著眼前的這片土地,這個傳說中法則的誕生地,「師哥說笑了,聽說你新收了一個徒弟,叫做程風?」

    一說到程風,希爾笑了出來,「是的,這小子潛力很不錯,我正打算讓他投到你門下來,呵,你可要傾囊相授哦,可不能吝嗇了,」

    大祭司道,「師哥看中的人,定然不是一般人,程風這個人,我看過他一次,第一感覺不砸地,不過他已是師哥的弟子,怎麼著我也應該好好見見他,師哥放心了,他以前同修三系,結果被斥了一頓,後來就獨修風繫了,」

    希爾點頭道,「是的,他可沒有你這樣的天資,自然比不了你,如果同修三系的話,只怕他現在連聖途都還沒有突破,」

    大祭司笑了,「師哥,你應該也知道,程風上面的那位吧,我很好奇,為什麼到現在那位還沒有絲毫動靜,以他的修為,那些封印應該效果不大才是啊,試哥怎麼看,」

    希爾歎息一聲,道,「世道變化太大,誰也不知道他心裡想的什麼,想當初師傅請他三次都請不動,面對人類的那場浩劫,他竟然連一點表示也沒有,他這個人,誰知道打得什麼注意,」

    這時候,一道流星破空而上,海德裡來到大祭司二人身邊,「師傅,還有這位,我稱呼一聲師伯,應該沒錯吧,」

    希爾道,「隨便,」

    大祭司道,「怎麼了,他是我師哥,有什麼直說就好了,」

    海德裡道,「有幾逃難的人被魔獸追著進入了忘塵山群,師傅你看……」

    大祭司頓時大怒,「好一個血蝠,滅了我的帝國還不知足,非逼我動手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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