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前世守住你 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章 首當其衝
    朱爾玲在新房中一通折騰後,撲到床上大哭。哭著哭著她就睡著了,吉服都未換下來,發間尚還掛著兩支金釵。

    兩位宮侍將一屋的狼籍收拾停當,再回頭看到公主睡著了,也不敢上去擾醒她,只得拿了一床錦被,搭在她的身上。

    朱爾玲就這樣窩在那裡,睡了一宿。

    第二日辰時三刻,她仍未醒來,蜷在那裡,皺著眉頭睡得極不安穩的樣子。

    兩位宮侍從外面走進來,看她仍然睡著,一臉的為難。

    「要不要叫醒她?」

    「你不知道公主的脾氣嗎?現在叫醒她,你我可有好果子吃?」

    「可是…老太君和容夫人都在外間等著呢。怎麼說也是長輩,讓她們等太久怕是不好。」

    「要叫你叫,我可不敢惹…」

    兩人正小聲地商議著,就聽到朱爾玲迷迷糊糊的聲音傳來:「你們不要吵本宮睡覺。」

    兩人見她醒了,面上一喜,趕緊上前跪下:「公主殿下,該起床了,老太君和容夫人率家眷請安來了,正在外間候著呢。」

    「本宮還沒睡夠呢,讓她們先候著吧。」朱爾玲極不耐煩地嘟囔了一句,翻了一個身,裹緊被子就要接著睡。

    「公主…」其中一個壯起膽子,上前說道,「老太君和容夫人終究是長輩,不宜讓她們等太久。再說…她們都是駙馬的家人啊…」

    最後這一句話果然奏效,朱爾玲立即掀被起來。斥兩個人道:「怎麼不早跟我說?快給我洗梳更衣!」

    兩位宮侍偷著扁了一下嘴,上前來伺候她起了床,梳洗穿戴停當。

    此時在步瑤宮的主廳中,老太君和容夫人領著一眾家眷,已經等了半個時辰了。按禮儀國法。公主與容家人之間有君臣之儀,君臣之禮為先,家禮為後……16K手機站可是老太君也是有封號地誥命夫人,又在太上皇心中地位不同,即便是當朝太子見了她老人家,都是恭敬有加。更何況,老太君和容夫人怎麼說也是容家的長輩,居然枯坐半個時辰。就為了給這位剛進門的媳婦兒請安。

    老太君臉色冷冷地,容夫人面上也不太好看。

    就在這時,步瑤宮的宮婢報道:「公主殿下到了!」

    只見幾位宮侍簇擁著一位光鮮耀眼的嬌小女子,走進廳裡來。她一身暗紅地織金鳳紋羅曲裾禮服,高高地飛仙髻,發間一側是一對累絲翔鳳銜寶金釵,另一側則戴一朵壓鬢金絲絹制牡丹,微腫著一雙杏目,抬著尖尖的小下巴,直奔主位而去。

    老太君見過這位小公主一面。對她的驕橫傲慢早有見識。其他人卻沒見過如此飛揚跋扈的女子,都暗自吃驚。不過大家還是都隨著老太君站了起來,行至地中央。

    「老身攜容家女眷,給公主問安了。」老太君說罷。率先跪了下去。身後的一眾女眷,趕緊跟著老太君,一起跪下,口中道:「公主萬福!」

    朱爾玲身邊的貼身宮侍,輕咳了兩聲,欲給她一個暗示——雖是君臣之禮,但這種場合,別人跪就跪了。老太君和容夫人,意思一下就可以了,哪裡能讓她們真跪?

    可是朱爾玲對身邊人的提示卻充耳不聞,端坐在那裡,心安理得地受了禮,才慢聲說道:「都起來吧。」

    大家起了身。趕緊搶著將老太君扶了起來。心中對這位小公主的厭煩情緒又增加幾分——在這個家裡,所有人都只有跪拜老太君地道理。何曾見過老太君跪拜過誰?如今這位小公主尋死覓活非要嫁進容家,卻要老太君給她行跪拜禮,怎麼能不讓她們腹誹?

    老太君和容夫人面上還算沉靜,沒有什麼表情,回到各自座位上,落了座。1^6^K^小^說^

    朱爾玲拿眼掃了一圈下面眾人,問道:「怎麼還少一個人?」

    眾人先是一愣,容夫人瞬間反應過來,起身回道:「回公主的話,小昭尚在月子裡,不好出來吹風。待她出了月子,我定帶她來給公主問安。」

    「怎麼淑德夫人竟比本宮嬌貴不成?聽說她也快滿月了,這該有的禮節居然也敢怠慢,是不把本宮放在眼裡嗎?」

    「公主。」老太君此時臉色已經不太好看了,「女人在月子裡,是最嬌氣的,否則落下個什麼月子病,一生都要受罪。如果公主因此事怪罪,就降罪於老身吧,是老身我讓小昭免了這個禮的。」

    朱爾玲聽聞老太君出言護著江月昭,心中不快。她剛欲再說什麼,一旁的宮侍扯了扯她的衣服,使勁衝她眨眨眼。她這才想起來——這位是飛哥哥的祖母哦,得罪了她,飛哥哥要是不高興了,以後更不會搭理自己了。

    於是她笑著說:「這件事就算了吧…老太君我是識得的,我沒猜錯的話,這位應該是太太吧…其他人…」

    被她點到地其他人們,趕緊站了起來,容夫人挨個給她介紹了一遍。

    介紹兩位姨娘時,朱爾玲尚還微笑著點頭。待介紹容毓飛的三位姨太太,她面色就陰沉下來。容夫人介紹完畢,各人落了座後,半晌這位小公主都沒有說話。

    她不知道這三位姨太太此時已形同虛設,在心裡核計著:一個江月昭就夠對付的了,這裡竟然還有三位。要動江月昭,恐怕要等時機,動些心思。這三位可沒那個根基,不妨拿她們先樹個威。

    她拿眼睛掃過這三位姨太太——趙靈兒懷著容家的孩子,暫時動不得;周福珠為容家育有長女,而且人看起來憨厚老實。一時之間應該沒什麼威脅。

    她最後把目光落在了杜小翠身上,沉吟半晌,出聲說道:「二姨太太進府幾年了?」

    杜小翠被點了名,趕緊起身回道:「回公主地話,小翠十一歲入府。伺候老太君,到如今已經有十年時間了。」

    「噢,也算是容府地老人兒了,」朱爾玲嘴上應著,心裡卻在算計——原來是下人出身的丫頭,那就更沒有問題了。

    「二姨太太之前侍奉老太君有功,後又服侍駙馬有勞,本宮欲獎賞於你。」她微笑著說道。

    杜小翠趕緊起身跪下:「都是小翠份內的事。不敢討賞。」

    「二姨太太莫要客氣,該賞還是要賞的…二姨太太在外間,可有可心的人?」朱爾玲仍是笑著,說出地話卻突然尖利起來。

    眾人聞聽此言,大吃一驚。杜小翠更是一個激靈,惶恐地跪伏在地:「小翠一心忠於容家,忠於大少爺,絕無這等不貞的心思,請公主明察。」

    「呵呵…」朱爾玲脆聲笑了起來,「二姨太太忠心可嘉。更應該賞。父皇給我陪嫁地莊頭中,有一位叫韓富奎的,去年死了老婆,我聽說正要找個合適的人續絃呢。就把二姨太太配了給他吧。嫁過去後自己當一個家,也算不辜負二姨太太這些年對容家的功勞。」

    屋內所有人都震驚萬分,連她的兩個宮侍都莫名地望著她們的公主。

    杜小翠更是被驚得魂飛魄散,只會磕頭求饒:「公主饒命!公主饒命!」

    「公主,」老太君起身一點龍頭枴杖,說道:「請問二姨太太有何不是?要將她送出府去配了那個小子?」

    朱爾玲皺了一下眉——在宮裡,連皇后都要讓她三分,還沒有人敢這樣出聲質問她為什麼。話她已經說出去了。如要再收回來,那她以後在容家就甭想再說話了。

    於是她一抬下巴,回老太君道:「二姨太太侍奉駙馬,也有些年頭了。如今看來,於家事無益,與子嗣無功。我既是本朝公主。如今又是這家地當家主母。處理一個下人,這個權力應該還是有地吧?」

    說完。她不待別人再說話,轉頭吩咐她的宮侍:「輝娘,宛娘,你們兩個親自將二姨太太送到韓富奎屋裡,回來向我覆命。」

    杜小翠此刻如聞五雷轟頂,她急急地爬到老太君面前,哭喊著求道:「老太君救我!小翠在容家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算有苦勞,老太君看在我伺候多年地份兒上,救救我吧!」

    又慌張地爬到容夫人面前:「太太救我!太太救我!」

    老太君低頭看杜小翠,滿臉的驚嚇,哭得涕淚橫流,心中不忍,她抬起頭來:「公主,可否給老身一個面子…」

    「宛娘!輝娘!」朱爾玲未等老太君說完,就喝她兩個宮侍道,「怎麼換了地方?手腳也變慢了嗎?」

    宛娘和輝娘聞言,趕緊上前去,架起杜小翠向門外走去。

    杜小翠此時已經歇斯底里了,她一邊掙扎著,一邊嘶啞著嗓子哭喊道:「老太君救我!我不去!我要見大少爺!」

    可惜那兩位宮侍都是練家子,豈是她能掙得開的?片刻功夫,她的哭聲就消失在門外,再也聽不到了。

    屋裡,老太君和容夫人面色陰沉——公主的命令,她們兩個不得不從。可是她還是容家媳婦兒呢,剛進門,就下這樣的狠手來,以後容府恐怕再難有太平日子過了。

    還有另外兩個人,看著杜小翠被拖了出去,心中顫驚——周福珠和趙靈兒!她們倆兒心裡都清楚,為什麼先遭殃的是杜小翠。

    尤其趙靈兒,看著朱爾玲霸道刁頑地神情,不由自主地伸手摀住自己的肚子,面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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