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前世守住你 第一卷 第四十三章 驚為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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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江月昭,俏眉靈動,眸光流轉,粉面瑩潤,上身著淡紫色的紗羅短襦,一襲淡藍色至淡紫色漸變十二間紗羅高腰月華長裙,在腋下系一條水藍色軟紗長飄帶,長長地飄至膝下,在胸前結一蝴蝶結。外披一件銀色素織錦鶴氅,寬袍廣袖,氅上繡有淡青色的寫意紋飾,仔細一瞧,原來是疏疏落落的幾枝梅花。頭上梳如雲翻捲的隨雲髻,發間插一隻鏤空羊脂白玉梅花簪,額上貼一朵梅花鈿。

    朱爾衡心中微動:這哪裡還是松石山上那個渾身是血,面色蒼白的女子?

    再看她身旁的容毓飛,同樣是淡藍色的軟羅長袍,腰繫銀絲線結成的宮絛,在絛結處壓一塊通透的碧玉雕麒麟珮,足踏銀履,髮結銀帶。同樣外披一件鶴氅,與江月昭所披樣式質料竟然相同,唯有氅上的寫意紋飾,不是梅花,而是幾枝淡淡的青竹。

    這兩位並肩往那裡一站,宛然一對璧人,渾身上下不見一絲一縷的金光寶氣,卻散發著灼灼光華,奪人心神。

    朱爾衡錯愕了片刻,便微笑著上前扶住正要下拜的老太君:「老太君別拜了,您老今兒從哪裡請來這兩位仙子仙女給王妃祝壽啊?」

    老太君樂了:「王爺取笑了,有王爺一派王氣貴象立在這裡,哪還有人敢稱仙子仙女?」

    朱爾衡調皮地摸了摸鼻子,道:「若單論我自己,老太君這句王氣貴象倒很受聽。可是有這兩位一比,這四個字倒顯俗氣了。」

    容毓飛與江月昭上前來拜見朱爾衡,朱爾衡忙玩笑道:「罷罷罷!本王也不知你二位是哪路神仙下凡,生受了這一拜,可是折了我的壽了。」說完虛扶了一把。

    「王爺玩笑了!」容毓飛客氣了一句。

    朱爾衡便回身扶住老太君:「老太君請,我送您去園子裡。」

    「不可,折煞老身了。王爺自忙你的去,我有他們倆兒陪著去就行了。」老太君趕忙說道。

    「老太君甭客氣,太上皇曾經教諭過我們,見了容府老太君,要象孝敬他一般對待。我若怠慢了老太君,違了太上皇的旨,怕他老人家回頭治我的罪呢。」說完,笑吟吟地扶著老太君進府,向花園走去。

    老太君雖然心中歎息,但此時也不好再拒絕,便由著他了。容毓飛夫婦只好在後頭隨著。

    剛入花園門裡,便聽一聲唱報:「游氏貞勇郡太君到!」

    眾人轉頭望去,就見朱爾衡扶著一位老太太,一件栗色萬世如意錦團花對襟襖,一條栗色地妝花紗蟒裙,裙襴處繡著海水江崖紋飾,頭上只插一支桃木嵌玉簪,一臉貴氣地走了進來。

    再往老太太身後望,眾人都不禁吸了一口氣。在一園子的堆珠疊寶、金刺翠繡之中,容毓飛與江月昭更顯得高潔雅致,渺渺然如不食人間煙火。

    「那就是容大公子和他家大少奶奶?」

    「是呢,都傳他家大少奶奶是仙物下凡,瞧這樣子,確是個有靈氣的。」

    「他倆兒這衣裳……穿得可真別緻,像是兩個人搭配好了的……」

    「京城哪家衣坊有賣這身衣服的?改天咱也瞧瞧去…」

    在眾人的議論聲中,容家三位已經被朱爾衡引著,到了主位右手邊第二席上。

    老太君趕緊辭座:「不可如此,這樣不合規制。」

    「老太君坐吧,今日是家宴,不論規制。您是長輩,理應如此。」慶親王示意老太君坐下。

    老太君無奈,只得謝了座,坐了下來。容毓飛夫婦,便跟老太君沾了光,坐在了這個顯眼的位置上。

    江月昭坐下來後,貼著容毓飛的耳朵問:「那邊那位大美女是誰?」

    容毓飛放眼望去,就在他們這一側再往右,發現了錢炳坤,他便料定旁邊那位美人兒應是蔣清圓,於是向江月昭說明了。

    江月昭看著蔣清圓花團錦簇、儀態萬方地坐在那裡,一臉冷傲的神情,便感歎了一句:「果然是美人!」

    「美則美矣,不過氣質上可就遜了我們小昭不知幾等了。」容毓飛得意地捧自己的老婆。

    江月昭一皺眉:「聽你這話,我是不及她美,只能拿氣質跟她比比嘍?」

    「……」容毓飛心想,我這馬屁,可是拍到馬腿上了。

    老太君聽了二人的話,笑了:「我們家小昭,整個月朝都難找出第二個相似的來,哪是她那種世俗凡人比得上的?」

    江月昭向容毓飛一抬下巴:「聽吧?還是老太君比較實事求是。」

    容毓飛抿嘴一樂:「臉皮可夠厚的,這話也能當真。」

    他們一家三人說笑著,卻沒留意有兩撥人特別地關注著他們這邊。

    一撥就是坐在主位上的裕平公主朱爾玲。從容毓飛進園來,她就不錯眼地一直盯著。她生在宮中長在宮中,見過的男人不是他父皇與皇兄們那樣龍袍蟒衫,一身貴氣,就是百官們那樣朱服官帽,恭謹貼順。她哪裡見過這樣輕逸出塵的男子?見他英眉如墨畫,朗目如星點,面如秋月,鬢如刀裁,一身藍袍銀氅,走起路來龍行虎步。裕平公主朱爾玲一顆心就如揣了把小撥浪鼓般,被對面這個男人撥動的「咚咚」作響。

    還有一撥,就是錢家了。錢家是近幾年崛起的大商戶,可能是生意拓展地太順利,手不知不覺得就想向容家壟斷的行業伸。怎奈容家是世代積累下來的財富與人脈,又與皇室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斷不是錢家收買幾個官員就能扳得動的。那錢江浦對容尚天,面子上客客氣氣,稱兄道弟,暗地裡早就較上勁了。

    今日他便特意帶了這個小兒媳婦來,無非是想向眾人暗示,京城第一大美女可是在他們錢家,也只有他們錢家,才娶得起這位大美人兒。

    他們雖聽過容府大少***名聲,也只當她有點兒歪才,能寫點兒江湖故事。誰料容毓飛夫婦在園子裡一亮相,便搶走了蔣大美人兒的風頭,偏他倆兒還一副淡淡地樣子,好像渾不在意,讓蔣家幾位心裡大舒服。

    錢江浦瞧了一會兒,見容家幾位也沒瞧這邊,想了想,便攜夫人和兒子媳婦走了過來。

    「錢江浦給老太君請安了!」他抱拳向老君行禮,錢夫人與兒子兒媳也向老太君行了禮。

    「世侄快免禮,什麼時候到的?我這老眼昏花竟沒瞧見。」老太君客氣地說。

    容毓飛夫婦趕緊起身見禮。

    那蔣清圓,就在此時,拿眼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江月昭。江月昭大方回視,笑瞇瞇地道:「這位可是錢家少奶奶嘍?早就聽聞少奶奶東州第一大美人的稱號,今兒一見,果然美艷不可方物。」

    「哪裡哪裡。」錢炳坤說道,聽著倒不像是客氣,「錢某不及容兄有福,既有嫂夫人這般仙人之姿的妻室,又有趙靈兒那般嬌艷如花的妾室,真正是享盡齊人之福。」

    容毓飛當時迷趙靈兒,傳得東州城盡知。錢炳坤這就是要拿此事排暄他了。容毓飛臉色一滯,剛想張嘴,就聽江月昭仍是笑瞇瞇地說:「錢公子何必謙虛,我們容府小門小戶,也只能娶個蒲柳之妻,納個把妾室來充充門面。怎及錢府豪門闊氣,那樣大手筆地娶到京城第一美人兒。」

    蔣清圓一聽這話,臉上有了慍色。她未出閣時,因為生得美,上門提親的人踩破了門檻兒,她娘是個愛財的,一見女兒如此受歡迎,便深以為養了一棵搖錢樹,她放出話去,沒有萬兩白銀,珠寶綢緞若干,就甭想娶走她的女兒,登時就嚇退了一眾求親者,害得她很長時間無人問津。最後錢府上門提親,聘禮送了一大堆金銀財寶,才娶得美人歸。

    所以東州城都傳,這蔣清圓可是錢府花大價錢買來的。

    妻室只能是娶,只有妾室才是買。因此這種傳聞,讓蔣清圓覺得大大地受辱了。

    此時江月昭再提這事,她便有點兒惱了,不過她張口說的卻是:「容少奶奶不知道嗎?要得到美好的東西,總要付出點兒代價的。」

    她這話一說,江月昭就意識到這是個沒什麼腦子的傲慢美人兒,便「撲哧」一樂,回道:「錢少奶奶所言極是,像錢少奶奶這等姿容,就是讓錢公子付出再大的代價,恐怕他也是樂意的。」一句話坐實了錢府買妻的傳聞。

    錢江浦那邊還在跟老太君客氣著,一聽這邊容大少奶奶一人開口,他兒子兒媳便都落了下風,趕緊瞪這小兩口。兩人本想佔點兒口舌便宜,憑白讓江月昭損了這幾句,本來氣哼哼地。見父親瞪他們,便不敢吭氣兒了。

    錢江浦客氣完,帶著家人回了座位。

    這邊容毓飛坐下,握了握江月昭的手,意思是:謝謝你。

    江月昭狠狠掐了他手心一把,意思是:讓你在外面拈花惹草!給我找麻煩!

    兩個人正在手語交流,就在這時,聽有人唱報:「八王殿下與八王妃殿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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