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萬里醉清風 網友上傳章節 第八部 十三 隱疾
    每年春季會舉行的這個親耕儀式由於戰火的關係,辦的格外隆重,軒轅誠顯然是希望通過這個隆重的儀式來提升士氣、鼓舞全體民眾共同抗敵。為了表示重視,還破格允許普通百姓在圍場外面觀看整個過程。

    沈醉和習清很早就到了圍場,尋了一處高大的樹木,藏身於樹冠上,清晨,隨著一隊隊手執刀戟和鋤頭的士兵的出現,親耕儀式正式開始了。圍場外面,到處是人頭攢動,圍場裡面則守衛嚴密、秩序井然。不多時,乘坐八架驂車而來的軒轅曇在眾人的簇擁下出現在圍場中央,原本習清是想來看軒轅誠的,但是當軒轅曇的面容映入習清的眼簾時,習清不由得驚呼一聲。

    「怎麼了?」沈醉忙問道,「有何不妥?」

    習清苦笑,「沒什麼,外界傳聞軒轅曇名為在宮中養病,實則已是廢帝,看來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軒轅誠在江南早就一手遮天了,天下皆知。」沈醉點頭。

    「雖是天下皆知,但軒轅曇這臉色,只怕……」習清忍不住流露出同情的神色,「面色虛浮、雙目無光,蠟黃之氣聚於眉間,雙頰凹陷如同脫水一般,只怕……時日無多。」

    被習清這麼一說,沈醉再仔細看那遠處的軒轅曇,果然衰的不是一星半點,雖說沈醉既不認識軒轅曇,對他也沒什麼好感,但他好歹是軒轅涼的嫡親子嗣。想當年軒轅涼在皇都何等威嚴,所出之令,天下莫敢不從,沒想到這二兒子全無半點乃父的風采,被人軟禁不算。如今眼看小命也要不保。

    「真是報應。」沈醉其實有點鬱悶,說這話地時候聲音悶悶的。

    「你不高興?」習清忍笑。「你不是最痛恨軒轅涼了嗎?說他把你們這些前朝遺孤都囚禁在石場簡直是泯滅人性,你恨不得啖其肉食其骨。」

    「習清你現在越來越像司徒風那個狐狸了。總取笑我。」沈醉嘟囔,「我縱是深恨軒轅涼,那也只是想殺個痛快而已,我看這軒轅曇名為帝王,實際卻像個行屍走肉。連我都為他覺得悲涼。」

    習清不取笑沈醉了,有點惻然的道,「你看他腳下也沒有根基,行路都很蹣跚,若無旁邊的太監宮女扶著,今日這個親耕大典怕都無法完成。」

    沈醉想起他們的初衷來了,立刻道,「我們今日可不是來看軒轅曇地,你看軒轅誠如何?」

    習清失笑。「我差點忘了。」凝神再看軒轅誠時。不禁大吃一驚,「咦——?」

    「如何?看出什麼端倪沒有?」

    「這……」習清揉了揉眼睛。再次往前看去,有點愕然地道,「氣色好的驚人。」

    「是挺精神地,」沈醉點頭,「到底是春風得意的茂王爺。」

    習清地臉色有些變了,「冬震子師伯的藥果然有問題。」

    「這不挺好的嗎,」沈醉不解,「你看他臉色紅潤,雙目放光的樣子。」

    習清連連搖頭,「不對,難道你不覺得王爺太過亢奮了?面色紅潤可以是氣血兩旺的結果,也可以是盛極而衰地前兆。王爺以前的氣色從來沒有如此紅亮,我記得王爺一向面帶黃氣,醫書上通常認為這是年輕時聲色犬馬過度所致。師父也說過,物有常情,人有常態,如果莫名發生改變,不是什麼吉兆,反而事有大凶。」

    沈醉想了想,「或許軒轅誠進補過度?」習清輕喟一聲,「若能近前把脈,或可知曉詳情。」沈醉駭道,「算了吧!你別忘了,江南和川東正在交戰。今時不同往日,你一番好意對他,他可未必領情,以你我與司徒的淵源,軒轅誠絕不會再放過我們的。」習清苦笑,「我明白。」遂不再說話,沈醉見他憂思之情溢於眉梢,心中老大不忍,「習清你聽我一言,這真的都是因果報應循環不爽,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你看那軒轅曇才多大的年齡,連我這個門外漢都能看出他面有死氣、為時不久了,還不是被軒轅誠這個親叔叔給害的?軒轅誠既不是什麼善類,你就隨他由命去吧。」

    習清沉思半晌,而後用緩慢但堅定的口吻道,「軒轅王爺縱有罪過,醫者之心仍是不忍見死不救,眼看他亂用藥石,更何況有可能是本門地藥石。我方才回想昨夜所盜之藥渣,已明白了兩三分。陽補陰洩,雙管齊下,正是為藥地虎狼之道,猛力用藥之下,能讓人精神煥發,誤以為得效。可實際上,這是預支體能,時日一久,必現惡果。」沈醉無奈,「好吧,你明白了又如何,去給軒轅誠把脈診治然後為他所擒?」習清拉了拉沈醉的衣角,「沈醉,我知道你地擔憂,你放心,我不會真的去給軒轅誠把脈。我只是不能視而不見。不如這樣,我們給軒轅誠留下一個口信,囑咐他用藥需得謹慎,聽不聽由他。」

    「呃——,這還成。」沈醉長出一口氣,他真是怕習清太過仁慈反遭人所害,「不過,要怎麼給這位位高權重的王爺帶這種口信?」

    沈醉把目光投向圍場,此時親耕大典已經開始,宮人吹響牛角大號,武士擊鼓,軒轅曇在眾人的前呼後擁之下,跟在一頭雙角掛著彩飾的黃牛後面,單手扶犁,以示皇帝親自耕作,昭示天下農家開春勤耕,以期五穀豐登。軒轅誠緊隨其後,再往後是一班大臣,而軒轅誠身邊還有一個人,祈承晚。沈醉心中一動,忙對習清道,「我有一個好主意!」

    親耕大典在正午之前結束了,祈承晚陪同茂王回府後,再轉回自己的宅邸。進門後脫去繁瑣的朝服禮袍。身著一襲便袍來到書房。掩上房門,祈承晚打了個哈欠,朝書房中央地籐榻上躺了下來,可還未躺平祈承晚就又跳起來,衝著書房的一角斷喝一聲。「什麼人鬼鬼祟祟的?出來!」話音未落。兩條人影就從轉角處出現,為首的青衣人語聲溫良。「祈將軍,是我。」

    祈承晚吃驚的睜大眼睛。失聲道,「習,習公子!」神情既驚又喜,「你怎麼會在這兒?怎麼會,到我家來?」

    「噓。祈將軍小聲。」沈醉冒出來提醒祈承晚,「莫要叫人聽到,我們是悄悄前來。」祈承晚立刻會意,沈、習二人畢竟是司徒風地黨羽,雖說自己和習清私交甚好,被人發現實是不妥。壓低聲音,祈承晚輕聲道,「無事不登三寶殿,兩位前來寒舍。想必事出有因?」沈醉點頭。「你倒是個通透明白人,我是不想來地。是習清有話托你轉達茂王。」

    「哦?」祈承晚愣住,習清托自己向茂王傳話?這可奇了。祈將軍,是這麼回事。」於是習清將自己和沈醉在屏山遇到冬震子,又跟隨來到王府附近,偷了藥渣,還看了親耕大典的緣由和盤托出,只是沒說冬震子是習清師伯地事,習清覺得那好似自己師門中的私事,不想向外人表明。

    祈承晚聽習清侃侃而談,聽得詫異萬分,「習公子,你敢肯定那冬震子地藥方有問題嗎?」習清搖頭,「不能肯定。一來我沒有給茂王把脈,因此無法斷定癥結所在,二來要從藥渣完全復原藥方也很困難。但是,茂王的氣色異常,這一點我可以肯定。藥方無論作何功效,實是虎狼之藥,這一點我也可以肯定。不知祈將軍可否轉告茂王,服用此劑時還需謹慎行事?」

    祈承晚沉吟起來,「這,習公子有所不知,茂王近幾年來身體一直欠佳,並且,呃——,」祈承晚的聲音低的幾不可聞,「患上了隱疾。」

    習清愣住,「什麼隱疾?」祈承晚連連擺手,「這個我不能說。總之王爺身體不適已非一日兩日。幾年來也到處尋訪良醫,重金禮聘,只求能治好隱疾。只是,那些所謂的名醫,非但不能治好王爺,病情眼看倒越來越重了。王爺情急之下,不再限於江南,往川東川西也派出耳目,到處踏訪,只為扁鵲難求。這冬震子是王爺地心腹在川西探訪到的,據說是個非常奇特的異人。數十年來行醫江湖藥到病除,但卻幾乎無人知曉他的大名,皆因冬震子性格怪僻,不喜與人交往,要他治病必須遵守兩點,一是重金酬謝,而是絕不許對外說出在哪兒看的病,何人醫治。別的醫家都力求聞達於天下,唯獨這冬震子對此毫無興趣。王爺的心腹抱著一試之心找到冬震子,說了王爺的病情,當然沒說王爺是誰,那冬震子立刻就說,此症天下只他一人可醫,他算是找對人了。後來,冬震子讓那人帶回來一劑丸藥,王爺不放心,找人試服,那試服之人原有與王爺一樣的隱疾,服藥一天後即見好轉。那粒藥丸花了王爺近百兩黃金,冬震子還說是賤賣,說他那是仙藥,價值連城。而丸藥僅是開頭一帖,後面還有好幾帖方能真正治癒王爺地隱疾。王爺此時哪還會吝嗇這些小錢,即可召我前去會會那冬震子,又買來一粒和上次一樣地丸藥,這次王爺親服,卓見成效。後來,我就去把冬震子請來了王府。」

    習清聽祈承晚講的這麼詳細,心下不由得一沉,「祈將軍,如此說來,冬震子還是茂王千辛萬苦覓得之人。」

    「是啊,」祈承晚點頭,「不是祈某不信任習公子,祈某對習公子地醫術一向佩服,祈某只怕,王爺求愈心切,習公子的說法又沒什麼鐵證,祈某縱使和王爺說了王爺也不聽。」

    「這……,」習清歎息一聲,「祈將軍,王爺若是不信,你也不用強求,冬震子此人倒也並非無能之輩,我只是怕他用藥過猛,白白耽誤人的性命。」

    「哎,」祈承晚立刻道,「習公子你誤會了。祈某只是說王爺可能不聽,但此事事關重大,祈某定會盡心說與王爺。這不是強求,為人臣的本分而已。」

    「如此甚好。」習清喜道,「那就拜託祈將軍了。」

    「習公子妙手仁心。祈某今天又開眼界了。」祈承晚歎道。

    「開什麼眼界?」習清沒明白。

    「王爺與習公子是敵非友。習公子居然還對王爺的用藥妥善與否如此關心,祈某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習清地臉頰刷的一下紅了。支支吾吾的道,「祈將軍。實不相瞞,那冬震子與我師門有些淵源,因此,我不想他誤人誤己,也是出於私心。」

    祈承晚啊了一聲。「那冬震子與習公子居然有淵源?」

    「他是我師伯。」習清輕輕搖頭,「我也是才知道。」

    祈承晚正色道,「無論公心私心,祈某自認就沒有習公子這等胸襟豁達。」兩人在祈承晚的書房中盤桓了一會兒,即向祈承晚告辭,悄悄離開了將軍府。出府之後,習清對沈醉正色道,「我們還需給一人帶口信。」「誰啊?」「我師伯。」

    沈醉噗的笑了,習清見他笑得詭異。遂眨了眨眼睛。「你笑什麼?我既向軒轅誠傳了口信,伴君如伴虎。萬一軒轅誠治罪於師伯,豈非為我所害?」

    「對對對,他們都是為你所害,」沈醉咧嘴,「我笑你這個大忙人救完茂王爺又要去救自己地師伯,直是普度眾生。」

    「你說我多事就是了。」習清倒也不惱,「我只是……但求無愧於心而已。」

    「倒不是多事,」沈醉盯著習清看,「不過,我一直以為你天性喜愛清淨,對於俗事都不掛心,現在看來,只要事關師門,你還是很上心地。你對你師父真是忠心耿耿,二十四孝也不過如此了。」

    「沈醉,你到底想說什麼?」

    「嫉妒了。」沈醉腆著臉道,「你對你師父比對我好。」

    習清啼笑皆非,半晌忽然冒出一句,淡淡的,「你對司徒似乎也比對我好。」

    沈醉一聽這句話,整張臉瞬間刷成了豬肝色,「習清……其實你心眼兒也不大……」

    「我心眼兒裡東西不多。」習清笑了,「走吧,難道你打算呆站在這兒當石頭?」

    於是兩人徑直回到客棧,半夜再訪王府後院,冬震子這天早早地就回到自己房中,熄燈後正打算休息,忽然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師伯,是我。」冬震子驚得差點從床上掉下來,習清地身影出現在窗口,「師伯你不要驚慌,我來說幾句話就走。」

    冬震子啞聲,「你跟著我來的?你想幹嗎?」

    「我辨過藥房的藥渣了,師伯你所說的仙藥無絕散,其實是大補大洩的烈性藥,我也見到了茂王,他氣色虛浮卻又亢奮異常,我怕師伯你如此作為,釀成大錯,因此已告知茂王此藥不可擅服。師伯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身影就不見了,冬震子震驚地半晌說不出話來,然後氣的直揮雙臂,「誰讓你多管閒事的?你懂個屁!你跟你那死鬼師父一樣自以為是,我呸!」

    暗處的沈醉怒了,待要出手教訓教訓出言不遜的冬震子,被習清一把拉住,「他說的對,我是多管閒事。沈醉,我們走吧,話已傳到,聽不聽也由他了。」

    於是冬震子罵了半天,也不見有人出來,不一會兒自己倒蔫了,嘀嘀咕咕的鑽進被窩。第二天又到了進藥的日子,晚上,冬震子帶著煎好的湯藥進入王府內院時,心裡七上八下地,暗道逍遙子那徒弟可真不是東西,特意千里迢迢地跑來江南拆我的台,只不知王爺怎麼想。冬震子還在心裡想好了一整套說辭,如果軒轅誠質問,他可以一一對答。

    見到軒轅誠時,冬震子小心觀看茂王地臉色,奇怪的是,內院看起來一切如常,軒轅誠也毫無異樣,對於冬震子端來的湯藥是一飲而盡,又問冬震子還有幾帖藥能痊癒。

    冬震子回道,「還有四帖,但不能間隔太短時間服用。下次進藥要半個月後了。」

    「好,好,」軒轅誠連連點頭,「上次那帖之後,我感覺又好了很多。冬大師真是醫術高明啊。」

    冬震子立刻上前作揖。「多謝王爺誇獎。」

    在軒轅誠的內室待了會兒,冬震子就退出來了。抹抹額上的冷汗,鼻子裡哼了一聲。「看來王爺完全不相信那個小畜生地胡言亂語,真是虛驚一場。」

    當晚,沈醉向習清提議兩人趁著夜色離開江南陪都,習清卻想留下來等候王府內的消息,沈醉只得作陪。兩人在陪都這一待就待了十來天。結果沒等到任何消息,冬震子依然在王府後院住著,茂王那兒也沒什麼其他傳聞。沈醉對習清攤手,「看,你人微言輕,祈承晚向軒轅誠進言也沒用。」習清這才死心,兩人打算這就回江邊去,習清還惦記著在江邊開設醫廬之事。

    收拾好行李之後,兩人離開客棧走了沒多遠。迎面來了一隊商隊。與兩人擦肩而過,沈醉對習清說。「你在這樹下等等,我忘了件東西在客棧,這就去取回來。」習清點頭,沈醉忙轉身往回跑。

    但沈醉並沒有跑回客棧,而是趕上了那隊商隊,商隊約有二十來人,為首一個大鬍子,戴頂鑲著綠松石的異域尖頂帽,身披波斯繡袍,坐在一匹高頭大馬上。沈醉忽然靠近那人,低聲道,「喂,下來。」

    馬上那人眼角抽搐了一下,揮手讓商隊暫停休息,自己則裝作若無其事的踱到路邊,沈醉也裝模作樣的靠了過來。等兩人轉到大樹背後,四望無人時,那人面無表情地說了句,「幹嗎?」

    沈醉好笑地道,「這話該我問你才對,你來幹嗎?」

    「有事,我警告你,可別壞我的事。」

    沈醉斜眼瞥他,「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是來給你報喜地,白狼兄弟。」

    原來來者正是喬裝改扮了的白狼,聽到沈醉這句話,白狼一愣,「報喜?報什麼喜?你和習公子要成婚了?」

    沈醉噴了,「那你到底要不要聽?」

    狼露出一副當然要聽地架勢。沈醉也不瞞他,把軒轅誠患病求醫的始末一一告知,白狼聽得十分認真,「這個重要,回去後我要告訴主人。」

    沈醉洋洋得意的道,「那你該怎麼謝我?」

    「你想要什麼都可以,主人都會給你的。不過,我還有一個疑問,」白狼想了想,「軒轅誠是不是選擇不相信習公子的話?」

    沈醉嗤笑,「軒轅誠壓根兒就沒聽到習清那番話,又怎麼去選擇相信還是不相信?」

    「嗯?」白狼有點訝然。

    「祈承晚沒告訴他。」沈醉再次洋洋得意。

    「你怎麼知道?」

    「從祈承晚把軒轅誠患病地秘密告訴我和習清時,我就知道。」沈醉成竹在胸,「你想祈承晚是什麼人物?當初能單槍匹馬混進我們內部,長期潛伏不動,心思何等縝密。軒轅誠患病這事能不能對外說,該不該對我和習清說,他會不知道?但他卻把什麼都說了。當時我就懷疑,祈承晚是故意漏風。這些天我也沒閒著,在陪都這兒打聽了一陣,原來祈承晚現在是內府將軍,一個掛名的虛銜。以前他可是車騎將軍,手中握有實兵的。我估計可能司徒上演了一場捉放曹之後,祈承晚回來就不再受軒轅誠的重用,加上以前軒轅誠兩次棄他於不顧。君視臣如草芥,臣視君如寇仇!」

    白狼目光一凜,「有理。」

    「或許祈承晚並不是想背叛軒轅朝,但他對軒轅誠本人肯定有很大的怨氣。走漏消息可見一端,另外,這些天來茂王府中也毫無動靜,我就猜想祈承晚並沒有把習清的話帶到。你想,現在做個內府將軍,一天到晚沒事幹,有事就是幫軒轅誠去找藥找郎中,祈承晚如何嚥得下這口氣。」

    白狼不斷點頭,「此人有趣。」

    「好了,我告訴你這麼大一個消息,輪到你告訴我,你來江南有何貴幹了。」

    白狼呆滯的看了沈醉一眼,「不,不能告訴你。」

    「你!」

    「你去陪習公子吧,我走了。」白狼說走就走,拔腿就跑,沈醉恨得牙癢癢的,但他也知道自己不好糾纏,白狼這麼喬裝來江南,必有大事,他也怕自己纏著白狼把白狼給暴露了。

    知道白狼口風極緊,沈醉無奈回到習清身邊去了。

    半個時辰後,這個商隊的領隊來到了王府後院,邊門地小門洞開,一個王府內地侍衛探出腦袋來,「那邊的商家,有什麼好貨在手?」

    白狼慢條斯理地回答,「波斯地毯銀器,江上過來的。」

    「進來吧。」侍衛沖白狼招招手,白狼閃身就進了茂王府。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