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萬里醉清風 網友上傳章節 第八部 曲終付君聽 二 血洗
    說到這兒祈承晚似乎陷入了沉思一個月前宮門前發生的慘案再次浮現在他眼前。

    「我剛到宮門前的時候其實心裡還在想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照王爺所說的去做。王爺讓我見機行事我很清楚王爺說的是什麼意思。王爺的意思就是有機會要用沒有機會創造機會也要用。更何況當時那些往宮裡而來的大臣貴族們一個個都心急如焚大家都有些失去了理智。當我遠遠的看見那夥人時我就知道他們的下場會如何了。」

    「你的意思是——?」沈醉愣了愣「軒轅誠這傢伙!」

    「沒錯。」祈承晚默默點頭。

    沈醉狐疑的看看祈承晚「你說這麼多就不怕洩密?」

    「我還有什麼好怕的」祈承晚淡淡的道「你想不想聽?不想聽就算了。」

    「別介」沈醉乾笑了一聲「反正都是你們軒轅朝的醜事聽聽又何妨。」斜眼看看祈承晚「沒有我不敢聽的就怕有你不敢說的。」

    「哼」祈承晚捂著胸口剛剛說的激動的時候有點扯到布條下的傷口了「其實我一直都不明白王爺把持朝政已近三年軒轅曇這三年來什麼都沒做也什麼都不管當年軒轅曇作為次子登基時也沒見有多少人擁戴他廢黜他不是理所應當的嗎?為什麼還有那麼多人反對?」

    「你管別人還管的那麼寬當年司徒朝也沒什麼不好你們又為什麼要推翻?真是自作自受。」

    祈承晚翻了個白眼他差點忘了沈醉是誰了「真沒想到有朝一日我居然會對我朝的敵人說這種話。」

    「這就叫此一時也彼一時也。」沈醉覺得好笑「我也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跟你聊天。」

    「聊天?」祈承晚失笑。「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是朋友了.」

    醉自覺失言立刻黑下了一張臉。

    「算了現在再去說什麼敵人什麼朋友又有何用。」祈承晚歎道「可能真的一切都是報應。」說著話就沉默下來。

    「啊?沒啦?」沈醉撓頭「這都哪兒跟哪兒啊!你要說就說完整不想說就別在這兒磨嘰!」

    「很簡單我把他們都殺了就在宮門前!」祈承晚一口氣說了出來。

    「呃——」沈醉摸了摸下巴。又看看祈承晚「你還真夠帶種的。不過你這麼做難道不會引火上身?再說你當時以什麼名義殺了那些人?」

    「犯上作亂謀逆造反。」

    「犯上作亂謀逆造反?這是你說了算地罪名嗎?」

    「當然不是」祈承晚苦笑「我當時以為一切都有王爺作主……」

    「不過沒想到他後來就把你給賣了是吧?」沈醉嗤笑道「你還真是忠心耿耿啊。想也知道事後你得做替罪羊不是?」

    祈承晚沉默了一會兒「其實……王爺在朝上也力保過後來我先是被押進天牢很快說是要轉地方我趁機就逃了出來……」

    「哦。你也知道鷹犬不好當了啊。」

    「你!」祈承晚怒視沈醉「你別以為這樣就可以嘲笑於我我說這些只是胸中憋悶想說而已又不是專程說給你聽。什麼鷹犬說的那麼難聽我若是王爺的鷹犬。你連鷹犬都不如。司徒風當年豈非還追殺過你你倒好好了傷疤忘了痛自己又湊上去了——」

    「我靠!!!」沈醉一下子跳起來祈承晚這下不偏不倚端端正正的踩在沈醉的尾巴上。踩得沈醉哇哇直叫。恨不能一把掐死祈承晚算了.

    「沈醉!你幹什麼?」習清此時從屋外走進來一把拉開沈醉。

    「或許。」祈承晚喃喃道「習公子你也別攔著他了或許解脫對我來說才是最好的。」閉上眼一個月前血濺宮闈的場面再次出現在祈承晚眼前當他被軒轅誠下達命令時心裡並非沒有疑惑但是出於對軒轅誠一貫的忠誠他還是毫不猶豫地去做了。可是當眾人伏首的場面出現在祈承晚面前時祈承晚還是被震動了。這些人裡有些甚至是祈將軍地老友從小看著祈承晚長大的世交。

    真的只有你死我活這一條路嗎?血洗宮門到底是對是錯?祈承晚忍不住拷問自己。

    直到自己也被押入天牢祈承晚這才意識到或許自己徹頭徹尾的被利用了。軒轅誠平素待他如同心腹但在關鍵時刻還是會把他扔出去當朝野的靶子。

    其實就像沈醉說的那樣此一時也彼一時也。現在想起來也難怪當年沈醉跟司徒風反目被背叛地苦楚這下祈承晚自己也嘗到了。

    他在這裡有一搭沒一搭的想著那裡習清正對著沈醉埋怨「祈公子是我救回來的人你怎可對一個傷員如此?」

    祈承晚心中不由得一動「習公子沒關係的過兩天等我能下地走動時自會告辭。」

    習清有些無奈的把沈醉往外推「沈醉他天性如此祈公子不必往心裡去。」

    「呵呵」祈承晚沖習清笑了笑「三年前王爺還到處找你們二位呢當時我手下的人跟人跟丟了我還挨了王爺一頓訓斥。」

    「那是老子干的。」沈醉回頭瞪了祈承晚一眼「誰讓你們這幫龜孫子一天到晚跟做賊似地趴老子窗戶底下。」

    「當時我還以為兩位回川東去了沒想到今日一見兩位真的過起了田園生活真是好生令人羨慕。」

    「遠離是非而已祈公子你休息吧。」習清和沈醉拉拉扯扯的走了出去祈承晚望著他們的背影再看看自己形單影隻的還身負重傷歎息一聲倒頭就睡。

    祈承晚武將出身身體地底子原本極好胸口的傷勢也不算特別嚴重過了沒幾天就能下床走動了。

    祈承晚待要向習清告辭習清從沈醉那兒得知了祈承晚糟糕的境況總覺得就這麼把人趕走不厚道便讓祈承晚再多住幾天。

    祈承晚在感激之餘忍不住對習清道「以前我只道習公子為人淡泊原來還是好善樂施之人。唉當年王爺還囑咐過如果習公子有何異動便要祈某斬草除根來著。」

    習清失笑「那只是各為其主。」

    「這——」祈承晚微微遲疑的道「習公子有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

    習清愣了一下「何事?」

    「不知習公子你們——與司徒風可還有來往?」

    「司徒他已經很久沒見過面了。」習清勉強笑了笑「大概三年多了吧。」說話間眉宇間的神色也有些黯然。

    「如此說來習公子和司徒風已經決裂了?」祈承晚呼出一口氣。

    「並非與司徒決裂其實這三年來我和沈醉也一直在注意著川東的消息好在川東安定因此我們也很放心地遊歷天下有時就會在像譚家集這樣地地方安住一段時日。」

    「哦?」祈承晚低頭不語過了會兒才重新抬起頭來「那如果川東烽煙再起你們還會回去幫司徒風嗎?」

    「這個!」習清頓了頓「祈公子怎麼會想到問這些的?」

    「習公子不知你是否能如實回答我這個問題」祈承晚正色道「我只是想知道如今習公子對於司徒風還有無掛念之情。」

    祈承晚這麼一問習清頓覺驚異「祈公子為何非要問清此事?」

    祈承晚咳嗽了一聲「此事咳此事地確與我無關。」於是不再作聲。

    習清好奇的看了祈承晚兩眼忽然想到了什麼於是臉色有些變了顫聲道「祈公子莫非你知道什麼與司徒有關的消息?」

    祈承晚沉吟了一下「我的確知道些消息跟司徒也有莫大的關聯只是……我看習公子現在的生活如此平靜安詳真不知當說不當說。」

    習清倒吸一口冷氣祈承晚既能這麼說看來絕不是什麼好消息了與司徒風有關自己到底該不該聽呢?一時間紛繁雜亂的思緒湧上了習清心頭祈承晚說的沒錯這三年來自己和沈醉一直過著世外桃源般的生活雖然清貧了點兒但比起當初動不動就刀光劍影、兵戈相向的時光其實這樣的生活才是習清所嚮往的。

    難得沈醉肯放下包袱與自己逍遙天涯難道這樣的好日子真的已經到頭了?三年平靜的時光有時連習清自己都覺得不像是真的三年來川西西燕軍、川東司徒軍和江南軒轅軍都沒什麼大戰而習清一直擔心的正是戰事重開天下再次陷入血雨腥風之中。

    「祈公子」習清定了定自己的心神「司徒風畢竟是習某的老友若是他有什麼危難之處還望祈公子告之。」

    「好!習公子果然是有情有義之人為了報答習公子的救命之恩祈某不妨直言。」祈承晚抬眉道「半月後王爺和司徒風在青子磯有一次會盟會盟是為了商討共同對付西燕軍之事但是王爺已決定要在此次會盟上一舉拿下司徒風!」

    啪的一聲祈承晚說完習清手裡的茶杯也掉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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