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萬里醉清風 第四部 草木兒女情 十五 幻洲
    鳳城在皇都的東面隸屬於東川彭高縣中間隔著一條大河。東川整個的地勢要比屬於西川的皇都崎嶇很多進入鳳城時習清能感到他們走過了相當長的一段山路然後才一馬平川地勢平坦起來。

    習清原以為司徒風初進鳳城人生地不熟的沒想到他們還沒進城時已經有人迎接出來。原來司徒風早就安排了人手並且已經開始在鳳城最古老的城址上修建司徒氏的墓地。習清不禁愕然沒想到司徒風什麼都想到了什麼都安排好了。

    亭侯府設在動工的墓地旁邊由一座善堂改修而成。習清被安排到一處幽靜的居所但是所謂的幽靜只是相對而言每天習清仍然能聽到前堂忙忙碌碌的聲音。司徒風親自坐鎮在那兒一邊督工一邊不停的安排著一些事務。

    若逢有空司徒風就會放下手頭的事進來與習清喝酒聊天。但是不知由於身邊的人都很忙碌還是由於自己太空閒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異樣的空虛抓獲了習清。

    一日司徒風見習清又悶坐在屋前的石桌旁一臉落寞的樣子便上前笑道「不知這是我招待不周還是分別之苦使得習公子不高興了呢?」

    習清臉上一紅司徒風此人別的倒還好只是兩人熟悉以後就喜歡取笑他。一日不取笑習清他便一日不舒服似的。習清以前跟師父和止茗住在一起這兩人都不是愛開玩笑的人習清也不善於應對玩笑因此除了臉紅想不出別的話來回他。

    好在司徒風總能自說自話習清不說話他也接的下去這日心血來潮又說要把沈醉的底細抖給習清聽其實習清早就聽沈醉說過他在石場以及後來司徒風幫他逃入石谷的事但是司徒風樂意說習清也就樂意聽。如今沈醉不在身邊聽別人說說他也是好的。

    司徒風說的比沈醉本人的描述詳盡多了。

    「那時沈醉只有十五歲個子大概和哀兒差不多還沒我高一臉的稚氣本來挺可愛的」司徒風搖頭歎息「誰知後來幾年長成那樣唉。」

    習清噗的一聲笑了出來聽司徒風那遺憾的口氣好似在說某女子小時候還挺漂亮長大就變醜了似的。

    他哪裡知道司徒風的心思司徒風真正的想法是原本挺可愛的也非常容易欺負然而後來長大了力氣也變大了是壓都壓不住。如今都比自己高過半個頭了愈發的壓不住。眼看著從可愛的小男孩奔向可惡的大笨蛋去了。

    「你有沒有覺得他還在長個兒啊?」司徒風翻了個白眼又一想不對習清都看不見怎麼會知道。

    「啊?」習清聞言好奇的瞪大了眼睛。

    司徒風搖頭「因為感覺半年前似乎還沒有現在這麼高。」習清默然。

    「再過兩天白狼要押著一批東西去西燕國你有什麼需要帶話的?」司徒風來了興致鋪開紙墨「有什麼話我幫你寫寫完了讓白狼帶去。」

    習清聞言愣了半晌他當然有話要帶只是——要帶的話未免太多了一時竟無從說起。司徒風拿著筆等了半天不見習清有動靜抬頭只見習清正在冥思苦想不知該怎麼說才好。司徒風刷刷刷的就寫上了諸如我是司徒風在給習清代筆寫信給你他要說的話太多了正在發愣總之你自己當心早日回來見他。

    習清此時終於憋出一句話來有點委屈的「就叫他不要太掛念我吧。」

    司徒風立刻寫上他叫你不要太掛念他說的言不由衷。龍飛鳳舞的寫完再把信箋放好習清覺得自己的整個心神就像是附到那信箋上去了真恨不得化身為一滴墨跟著信箋翻山越嶺去到西燕才好。

    白狼半夜出發走了次日司徒風也悄悄離開了鳳城地宮中的秘寶已經悉數挖出司徒風帶領一些部眾一路繼續向北而行。

    「習公子我們很快就要到我長大**的地方了。」司徒風笑道「那裡有很多好酒地窖裡還有好幾壇兒女我們可以喝個痛快。」

    「司徒公子長大**的地方?」習清微笑道「那一定是個山明水秀的好地方。」

    司徒風哈哈大笑「習公子這次你可猜錯了。」

    果然走了沒多久習清就感到空氣怎麼徒然間乾燥起來迎面的風沙也大了很多司徒風甚至給了他一塊頭巾把臉都包起來免受風沙扑打。

    一天一夜之後他們在路邊紮營夜宿習清聽著營外呼嘯的風聲就跟有人在說話似的他以前從未聽過如此詭異的風聲不禁來問司徒風「司徒公子我們這是在往哪兒去?」

    司徒風站起身來走到營帳入口處「習公子可曾聽說過毒蛇之漠?」

    習清吃了一驚「聽師父說過據說有些來自異域的商隊會穿越毒蛇之漠帶來很多希罕的物件但是中原幾乎沒人去過那裡因為地僻境險號稱埋骨地。以前師父還曾經想去一探究竟不過最終仍然返回中原了。」

    「我們要去的就是那個地方。」

    「那裡就是司徒公子長大**的地方?」習清呆住了。

    「正是。」司徒風笑嘻嘻的「在毒蛇之漠的中心地帶有個幻洲正是當年我皇叔率領大軍隱藏起來的居所。」

    「原來如此!」習清之前就聽沈醉說過十八年前司徒雁率眾神秘消失的事情沈醉沒有告訴他那些人去了哪裡如今習清才明白難怪這麼多年來朝廷遍尋他們而不得原來這些人都躲到荒漠中去了!

    「二十萬大軍並沒有都到達幻洲一開始就遣散了很多人後來又有很多人死在去幻洲的路上不過」司徒風抬眉「終於還是安頓下來了。」

    聽著帳外呼嘯的風聲和司徒風那看似平靜實則不知蘊藏了多少辛酸的陳述習清一下子沉默下來。無論石場還是荒漠原來這就是他們是司徒風和沈醉他們成長起來的地方。

    直到此刻身處這茫茫風沙之中習清才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沈醉所說的要去做一些事是什麼意思。他們大概是死也不會放棄的吧習清心中一聲長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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