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央宮寢殿裡一片寒氣繚繞寢殿中央的大床周圍放了幾十個銅盆銅盆裡盛滿了冰塊過半天就有人進來換上新的冰塊。大床中央軒轅旦依然橫躺在那兒雙手放於胸前雙目緊閉。
軒轅涼一聲不吭的坐在冰塊環繞的床邊呆呆望著眼前熟悉而又安詳的睡顏時不時伸手撫摸一下軒轅旦的鬢髮或是衣袖似乎床上的人還會醒來一般。
一個主事太監來報「人都來了。」軒轅涼驀的轉身臉上是令人不寒而慄的沉沉陰氣像是一隻腳已經踏進棺材的人卻仍然淒厲的注視著人間的一切。「全都帶進來!」
來了很多人大理卿蔣宏、茂王軒轅誠、皇世子軒轅哀、太子軒轅善、二皇子軒轅曇還有宰輔、刑部尚書甚至司徒風都被迫前來參加這次提刑人犯寶珠是最後一個被押進來的。
凡是進到大殿裡的人無不被整個大殿裡的森冷陰氣給凍了個激靈為防寒氣外洩殿門和窗口都掛上了厚厚的棉簾年紀比較大、身體又比較弱的宰輔已經開始打噴嚏。
軒轅涼坐在椅子上支著下巴用那種旁人根本無法看懂的古怪的眼神盯著寶珠。
「是你就是你毒死朕的愛」軒轅涼強忍著悲痛硬生生的把人字換成卿字「愛卿。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是誰是誰主使你的!」
寶珠進得殿來也被眼前詭異的情景給嚇呆了被冰塊圍繞的大床、僵硬的屍體、絕望凶狠的帝王、還有一眾哆哆嗦嗦、被凍的不輕的重臣。
畢竟年紀還小聽見軒轅涼大聲問話寶珠忍不住發出啊的一聲游移的目光無助的向四處張望偶爾掠過軒轅哀所在的方向時露出了一絲求助的神情。軒轅哀也在看她似乎和其他人一樣是用一種冷淡的目光但是發現寶珠似乎也在看他時軒轅哀目中寒光一閃而後把雙眼一閉。
寶珠沒有再發出那種求助的眼神低下頭似乎下定了決心才開口道「萬歲沒有人指使奴婢奴婢完全是一時糊塗。」
「蔣宏!」軒轅涼暴怒「你這個大理卿到底是怎麼當的!」
蔣宏嚇得撲通一聲跪倒連連道「陛下她就是死不開口下官已經用了很多方法但是因為陛下說要親自審問因此還不敢動用真正的大刑怕污了陛下的視聽。」
「那這個賤人到底是從哪兒來的?你不要也跟朕說不知道!」
「寶珠之父是一個普通的小官吏早就死了她三年前入宮一直在東宮侍奉三個月前調到雲央宮就是這樣了。」蔣宏抹著額上的冷汗道。
「太子!」軒轅涼此時完全處於狂躁狀態聽見東宮二字立刻轉頭對著軒轅善「你認識這個賤人?!」
太子軒轅善本來只是來旁聽的誰知平地起了這等無妄之災好好的怎麼說到自己頭上來了!本就膽小怕事的太子立刻嚇得雙股直打戰「我不認識她啊父皇!東宮中那麼多人兒臣怎麼會認識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小宮女!」
「哎呀陛下這女子只是在太子宮中待過一段時間而已請陛下息怒。」一邊的宰輔也嚇了一大跳下毒謀逆毒害皇帝這等大罪若是和太子牽連上那可就真的不得了了朝堂上不知要掀起多大的風波。
軒轅哀坐在那兒把手上的玉扳指取了下來。
寶珠眼角的餘光瞥到軒轅哀的這個動作人忽然往前一撲所有人都沒有料到戴著鐐枷的寶珠還有這等力氣只聽她口中淒慘的叫了一聲「太子。」整個人就倒在地上嘴裡的鮮血汩汩而出竟是咬舌自盡了!
這一變故令所有在場的人都感到猝不及防押著寶珠的人嚇得連忙把她翻過來拚命想給她止血但是沒有用寶珠很快氣絕身亡。
陰森的大殿頓時變得更為陰森。
大家的目光直愣愣的盯著地上的寶珠太子是嚇呆了半晌軒轅涼暴跳起來「來人!把東宮給我封了!搜!」
「父皇!」太子聽到軒轅涼的聲音才如夢初醒「不關兒臣的事啊父皇!」
「皇上!請聽老臣一言!」宰輔不顧被凍得直打顫上前來就要為太子求情。
「誰都別說了!」軒轅涼喝道「你們幹什麼?!朕不能搜查東宮嗎?!」
此話一出大殿上鴉雀無聲。
軒轅涼大踏步走了出去這也是他這些天來第一次踏出這個大殿大隊的禁衛軍跟在他身後朝著東宮的方向而去。
整個東宮已經被禁衛軍包圍起來水洩不通飛鳥難進搜查從太子的寢殿開始幾乎不放過每一個角落軒轅涼親自坐鎮在東宮大殿等候消息。
現在無論誰想要說什麼都已沒有用了茂王、二皇子和一干重臣只能個個面無表情的等待結果。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禁衛軍統領從裡面拿出一個盒子那盒子是在太子書房一副畫後面的暗格中找到的裡面是一個淺藍色的小瓶十幾個太醫被叫到一旁顫顫巍巍的當場驗了瓶裡的東西。
「是斷腸草汁。」最終大家面面相覷不得不報上這句話。
軒轅涼回頭狠狠瞪著此時已經腿軟到抽筋的太子軒轅善「怎麼會有這個東西?我我從來沒有從來沒見過——」
「把他給我拿下!」隨著軒轅涼的一聲怒喝軒轅善整個人都委頓到地上。
「這個逆子這個逆子!」軒轅涼氣得說不出話來。
「皇上!」「皇上三思啊!」「父皇!」「父皇!」
軒轅涼面前頓時跪了黑壓壓的一大片人「太子哥哥可能是被人陷害的請皇上明察。」軒轅哀第一個向軒轅涼求情。
軒轅涼原本想沖求情的人發怒但一看是軒轅哀不由得閉上眼睛「唉哀兒你別再說了我現在很累。太子就先關在東宮其他的事先交給大理司。」說完軒轅涼頭也不回的拂袖而去只留給眾人一個踉蹌而又孤單的背影。
太子謀逆之事大理司查了整整一個月一無所獲本來如此重大的事情已不能當成一般的命案來處理朝堂上下更是炸開了鍋有終日向皇宮奔走的有見風駛舵立刻倒戈投靠二皇子的也有力挺太子的嫡系但是大勢已去此等弒父弒君的罪名誰又敢輕易為太子推托。
一個月後太子軒轅善被貶為庶人流配到遙遠的錫山郡。沸沸揚揚的一場宮廷政變終於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