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親小泡芙 第四章
    前往晶華酒店的路上,夏聖卓持續與友人熱線中,因為他正在找一位能夠陪他去參加卡賓森先生生日派對的女伴,而且非找到不可。

    之所以這麼積極,有一半是因為派對主題,另一半則是為了胡九鼎先生。

    這位在上海相當有名望的地產大亨,據說是滿族後裔,同時也是大陸中央的高層幹部,在大陸有龐大的資產與人脈,若是能跟他套好交情,要進軍中國大陸的市場就容易多了。

    為了搭上這條線,他找了好多管道,終於透過在上海的好友朱長治幫他穿針引線,可望在今晚見到這位在大陸政壇有著相當地位的政界大老。

    這位胡九鼎先生思想超保守,要跟他攀上關係的,絕對不能太跟著時代潮流走。

    他認為一個男人想要在事業上成功,得要先成家立業,有了家庭做後盾,那顆心才不會浮動,如此一來,才能在事業上表現出穩定成熟的一面。

    要是抱持著不婚主義,想做個永遠的黃金單身漢,那麼想跟他搞好關係,肯定是癡心妄想,不管再怎麼努力,也不可能會有所改變。

    就是因為這樣,夏聖卓才非要裴小靈陪他一塊去不可,這女人交際手腕靈活,面對大人物或是大場面完全不會怯場,要她裝出一副謙恭有禮,知書達禮的模樣,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小事一樁。

    只不過現在說這些都太遲了,這女人寧願跟他賭氣也不願出手相救,害得他還得臨時找救兵。

    「茱蒂,妳現在在瑞士啊?哦,沒事沒事,只想知道妳最近好不好,好了,先不打擾妳渡假,等妳回國再說……」

    「莫妮卡,什麼?妳已經有男朋友了,所以不方便……呵,沒關係,是我不好意思才對,別這麼說,有空出來吃個飯……」

    「卡萊兒,妳說什麼?妳剛出車禍,腿摔斷了,不好意思,最近比較忙,沒接到妳的電話,不過我過兩天一定會去看妳,一定一定,妳自己要好好保重喔!」

    「溫妮……哦,請妳節哀順變,我相信妳父親在天之靈,一定會得到安息的,妳別哭了,好、好,我真的很想再多跟妳聊聊,不過我現在還有事,過兩天再親自去妳父親靈前上香,妳要堅強,知不知道?」

    切斷通訊,夏聖卓將手機往旁邊一丟,他沮喪地躺在座位,一臉苦惱。

    連續打了快十通電話,以往他的那些紅粉知己,個個都有狀況,打到最後,他乾脆放棄,不再打了……

    司機小楊看到老闆如此煩心的樣子,關心問道:「老闆,裴小姐沒辦法陪你一起去嗎?」

    「少跟我提那女人,一想到她我就一肚子氣。」看來,今晚想要跟胡九鼎有良好的互動,可說是難上加難了。

    「是。」小楊見他一臉懊惱,感歎說道:「老闆,你平常身邊有那麼多的女孩圍繞著你,而你也對她們都很好,怎麼到這緊要關頭,都沒人可以出來幫你呢?」

    「好好開車,要你多嘴!」就已經夠悶了,還聽到這種讓他更心煩的話。

    小楊不敢再多嘴的專心開車。

    其實,小楊說的也沒錯,平常在他身邊鶯鶯燕燕圍著一群人,每個都展現出她們最大的魅力,為得就是要博得他的青睞。

    而他也樂於周旋在這些美女之間,尤其是碰到裴小靈後,他更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運的人,她不但年輕美麗,有智慧,還懂得經營自己,聽說她很早的時候就知道將來健身這行業會很風行,所以一頭栽進有氧舞蹈行列,她專心學習、努力創新,短短幾年,就已經是赫赫有名的健身教練,比起同年齡還在作夢玩樂的女孩,她簡直就是完美。

    他很高興在事業上有她從旁相助,要說她是女強人,一點也不為過,她除了是他事業上的好幫手外,每每到了公開場合,那種交際手腕,絕對比酒店的公關小姐還不遑多讓。

    她肯定能讓他衣食無虞、日進斗金,享受榮華富貴絕不是問題,但是,為何在他心中,還是覺得空虛,他有錢、身邊有人,照理說,他應該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然而,他跟小靈之間那份男女之愛,薄得如同蟬翼,幾乎感覺不出它的存在。

    他們之間似乎僅僅建立在形式上,他們鮮少有激情,甜蜜更是遙不可及,工作佔了彼此大部份時間,床是他們補充體力、養足睡眠的地方,他們少有肌膚之親,愛火在兩塊濕木頭上,難以燃點。

    每當假日,他們通常連袂出席各大宴會、派對,做的都是虛與委蛇那套,他們刻意在一些名流淑媛前,含情脈脈地看著彼此,他會緊緊摟住她的腰,但就像環抱一棵斑駁枯竭的老樹,心湖完全漾不出漣漪的波紋。

    他們不像一般情侶,會攜手逛逛百貨公司、看看電影,他不曾帶她去聆聽他最喜歡的露天音樂會,而她想看畫時,也是一個人去逛畫展,從來沒詢問他的意願。

    他沒有給過她任何驚喜,為她買過性感睡衣,她也沒有為他下廚,親自烹煮一桌好菜,他們不曾一起窩在廚房,穿著可愛圍裙,在星期天早上烘焙餅乾、做做點心,然後把奶油淘氣地塗抹在彼此的鼻子上。

    他不停想著、想著,那是多麼濃情蜜意的畫面啊……

    做點心?

    突然,一道白光閃進他腦裡,一個頭戴頭巾,穿著可愛泰迪熊圍裙女子,正在廚房裡打開烤箱,從裡頭拿出一盤香濃美味的奶油泡芙。

    那味道彷彿還留在他鼻前,輕輕一吸,就盈滿他的鼻腔。

    他確定是霍小嬌的臉,一張從來沒在他腦海出現過的臉。

    奇怪了,怎會想起這女人?

    雖然台了點,但現在改變頗多,說真的,她有一股別的女人所沒有的氣質,她的美不輸給裴小靈,而她從前對人的那種義氣,更是強過裴小靈上千、上萬倍,相信要是現在她在的話,跟她說一聲,她絕對義不容辭,情義相挺到底。

    她待人絕對真心,不像一些被利慾熏昏頭的女人,凡事以利益為前提,跟那些人打交道,彼此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搞得自己累得半死。

    返璞歸真是他目前亟欲渴求的,他失去自我,天天戴著厚重面具出門。

    忽然他感慨萬千,為了事業,追逐金錢遊戲,讓他失去自我,他感覺自己面目可憎,宛如行屍走肉,活著不比死著自在……

    這時,車子正好停下等紅綠燈,他發現外頭一個女人驚慌失措,光著雙腳,沒命似的跑過大馬路,接著,後頭一位其貌不揚、身材肥碩的男子,發瘋似的從後追趕……

    「唉,打老婆打到街上,這個社會怎麼會變成這樣呢?真糟糕,怎麼都沒人上前去救那女人呢?」小楊喃喃自語念道。

    才說完,又有一個女人衝了出來,她跑得更快,一下子就從夏聖卓他們的座車前頭跑了過去。

    雖然,那身影才短短出現幾秒,但還是讓眼尖的夏聖卓捕捉到,他搖下另一邊車窗往外望,看著在騎樓底下,那個拚命奔跑的女人,不正是……

    霍小嬌?!

    真的是她,那個女人在這裡做什麼?

    她絕對跟剛剛那兩人脫離不了干係,會不會有危險?該不該下去看看?

    在車子還未起步前,他已然打開車門,直接衝到大馬路,等到小楊發覺時,夏聖卓已經不在車上了。

    「老闆,你要去哪裡?你不是有重要的宴會要參加……」

    然而,不管他再怎麼喊也沒有用,向來運動細胞發達的夏聖卓,早就一溜煙跑得不見人影……

    「站住!」三人異口同聲,四人同時停住。

    除了夏聖卓外,其餘三人全都定格,統一往後看。

    當霍小嬌發現站在她身後的,竟然是他時,整個人完全傻住。

    現在她這身打扮,還有她在街上跟個潑婦鬼吼鬼叫的樣子,不全被聖卓哥親眼目睹,這下可好,想要在他心中樹立的淑女典範,這下真的沒戲唱了!

    不過,這事不急,還有一件火燒眉毛的事等待她去處理。

    她先走向林雅惠身邊,像母雞一樣,不讓顏青彪有任何偷襲的機會,她不打算再跟這男人說道理,這種禽獸不如的畜生,用人類的語言,跟他是溝通不來的。

    「站遠點,看我怎麼修理這王八蛋。」她豁出去了,沒形象就沒形象,就算不被聖卓哥當成女人看待,她也不在乎了。

    只見她一個箭步衝到顏青彪面前,左右各一開弓,右腳先狠狠一踢,左腳再往他胯下踹去,俐落的身手讓顏青彪根本就沒有還手的機會,打得他屁滾尿流的在地上打滾,圍觀的群眾看得是直呼過癮。

    寶貝命根子被狠狠踢中,疼得他像只蝦米蜷縮在地上,霍小嬌乘勝追擊,正要打得他滿口牙血、鼻歪眼斜時,一隻手突然伸過來,將她高舉的手緊緊抓住。

    「夠了,再打下去,妳不怕他去法院告妳?」為了避免她官司纏身、惹上不必要的麻煩,夏聖卓趕緊上前制止。

    「這種人應該打,你不曉得他有多可惡,竟然打女人,你說,不該修理嗎?」霍小嬌說完,遂看到他整個人愣住,表情一百八十度轉變。

    「妳說什麼?他……他打女人?妳再說一遍,他打什麼?」

    「女人。」她指向好友。「那位就是受害者,看她的眼睛,就是最有力的證明。」

    林雅惠披頭散髮,光著腳丫,衣服被扯爛一半,滿臉是淚水與污垢。

    好好一個人被打得眼神呆滯、狼狽不堪,任誰見了都於心不忍。

    看在夏聖卓的眼中,更是氣極敗壞、火冒三丈。

    「我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打女人!」憤怒衝破理智防護線,他不管剛剛自己怎麼勸別人的,一腳就往他肚子踹下去。

    這腳踹得又重又猛,痛得顏青彪再次抱著肚子在地上打滾,而霍小嬌簡直不敢相信,一個風度翩翩、氣質出眾的知名企業家,腳下功夫也這麼了得。

    「你……踹人很狠,也很台嘛!」她發現他在踹人的樣子,不輸給黑道老大。

    「是嗎?對付這種社會人渣、敗類,還需要顧及到什麼形象,就算再怎麼台,能收到效果最重要。」

    「你剛剛那樣子好帥,能不能再來一下,這死豬頭真是可惡,把我朋友打成那樣,踹他一腳太便宜他了!」霍小嬌情緒依舊高漲。

    「嗯,妳說的有道理,我也覺得這樣太客氣了。」腳才舉起來,卻聽到有女人發出興奮的叫聲--

    「哇!是夏聖卓,他好帥喔,他怎麼會在這裡出現?」

    突然間,一群打扮類似酒店小姐的女人剛好從此經過,對於這位媒體寵兒,當然一眼就把他給認了出來。

    他的魅力席捲全台,特別是這種特種行業的小姐,對他更是充滿無限遐思。

    在眾粉絲面前,夏聖卓剛舉起的腳,又很快地放了下來。

    「怎麼了,快踹他呀,這種爛人你怎麼不踹了!」霍小嬌在一旁催促。

    「今天就到此為止,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他理理衣領,不想在粉絲面前做出太過粗暴的行為。

    聽到這句話,顏青彪彷彿聽到法官宣判無罪當庭釋放,忙跪拜在地,感激萬分。「我會改過,我……我會好好疼我老婆,我發誓,我真的會。」顏青彪之所以會心甘情願認錯,主要是夏聖卓那一腳真是踢得太痛了,再不認錯,他小命就不保了。

    「你最好記住你現在說的話,快滾吧!」

    顏青彪正要站起來,卻又被霍小嬌給喝住。「等等,你先給我跪好。」

    他不敢做怪,只能乖乖跪好。

    「你這樣太便宜他了,這傢伙超壞的,至少斷他一條腿,他才會記取教訓。」霍小嬌覺得他太慈悲了,這種人不能就這樣輕易放過。

    「得饒人處且饒人,妳把人家腿打斷,將來不是更苦了妳朋友。」

    這麼說也沒錯,把他搞殘廢了,以後苦的可是雅惠,得替他把屎把尿,還要服侍他一輩子,那才是害了雅惠。

    「好,今天就先饒過你,不過你別以為我們走了之後你就可以欺負雅惠,從今天起,我會跟雅惠住,你有種就再來找她的麻煩看看。」反正現在也沒地方住,跟雅惠住,順便當她的保鑣。

    林雅惠走過來,欣喜若狂的抱著她。「讓妳這麼關心,我真的好感動……」

    「三八,好姊妹講這做什麼!」

    顏青彪氣得牙癢癢的,一邊罵髒話一邊摸摸鼻子走人,真不知道是撞了什麼邪,會碰到這女煞星。

    「哼,今天真是便宜他了,妳放心……」才一轉頭,就看到剛剛那些酒店小姐將夏聖卓團團圍住,跟他索取簽名。

    「你能不能幫我簽個名?你真的好帥,我好喜歡你喔!」

    看在霍小嬌眼裡,竟有一股衝動,想將這些花癡女通通撥開,看她們那副飢渴樣,憑什麼圍在聖卓哥身邊。

    算了,眼不見為淨,她索性走到紅磚道,看他能陶醉多久。

    發現霍小嬌臉超臭的夏聖卓趕緊打發那些粉絲,來到她身邊。

    「妳說要找朋友,就是她?」

    霍小嬌看著大馬路,踢踢地上寶特瓶。「是啊!」

    「不幫我介紹妳朋友?」

    「喔。」她看向自個兒好友。「跟他說妳叫什麼名字。」

    「嗄?」林雅惠指著自己鼻子,哪有這樣介紹的。「你好,我叫林雅惠,謝謝你幫我的忙。」

    「他叫夏聖卓,夏天的夏、聖人的聖、卓越的卓,聽清楚了?好了,介紹完畢,沒事了,我們先走了!」霍小嬌恢復本性,她曉得此刻的自己不管穿著打扮,或是談吐舉止,絕不可能會討聖卓哥歡心,所以也沒必要假淑女。

    兩人轉身離去,聖卓靈機一動,突然叫住她。「幫我一個忙行不行?」

    她回頭,不明就裡地看著他,從他的眼神中,還真猜不出來,究竟是需要她來做什麼。

    厚,她究竟是哪根筋不對勁,才會答應他這個請求。

    話沒聽清楚就說OK沒問題,等到把話聽清楚後,她才知道是要去參加一個讓她渾身都很不自在的地方。

    一個很正式又得裝淑女的高級派對。

    這使得她必須從頭到腳,展現出最時尚流行的裝扮,他們臨時在林雅惠的店隔壁找到一家高級服飾店,並以最快的速度將自己重新改造。

    「小嬌,妳一邊化妝一邊聽我說,待會妳就緊緊跟著我,看到我跟誰打招呼,妳只需要微笑點頭就行了,記住,沒必要的時候千萬不要開口,妳的微笑是最迷人的社交工具,笑得含蓄一點,不要露出牙齒,嘴角上揚四十五度,來,笑一遍給我看。」時間不多,他能教多少就算多少,他相信臨陣磨槍,就算不亮也光。

    要讓霍小嬌代替裴小靈上陣,對夏聖卓而言是相當不得已的選擇,但即使如此,還是得姑且一試,他擔心的倒不是她的外型,而是……他怕她萬一講話沒營養又很冷,或是一個誇張動作,都會讓眼尖的胡九鼎看出,這女人的水準實在難登大雅之堂。

    可是,要是沒帶女伴,甚至連胡九鼎的手也握不到,所以無論如何,這個險是非冒不可的了。

    如今,他只希望她領悟性能高一點,趕緊學會名媛貴婦的氣質,就算只有三分像,但至少還算有個樣。

    霍小嬌聽得很認真,但外表雖冷靜,內心卻焦慮不已。哇哩勒,含蓄的笑要怎麼笑啊?還有嘴角四十五度……媽的,怎麼量角度啊,四十五……要揚到什麼程度才會有四十五度?

    兩位造型師,一位幫她弄頭髮,一位幫她化妝,她對著鏡子深呼吸,先看看天花板,再看看鏡中的自己,反覆三次,然後在心裡OS:好,可以了,也不過是笑嘛,有什麼難的。

    她扯動臉部肌肉,將右嘴角微微上提,她發現顏面神經真不好控制,不時會抽動,又想到「含蓄」二字要如何表達才能讓聖卓哥滿意,弄了老半天,越弄越不自然。

    「小嬌。」

    「什麼事?」

    「妳是不是肚子不舒服?」夏聖卓謹慎問道:「妳想上廁所嗎?」

    「我沒說我要上廁所啊!」

    「但妳剛那表情就是要上廁所的樣子啊!我是要妳笑,妳怎麼會搞到肚子不舒服去了。」他的擔心指數又加高了。

    兩個造型師在一旁聽了差點笑出來,而霍小嬌則失落得信心跌落谷底。

    「好,那妳先不要學習怎麼笑,妳先說說看,妳就說……胡伯伯你好,我叫霍小嬌,請多多指教。」不會笑,說話總會了吧!

    她輕咳兩聲,調勻呼吸,這才說道:「胡……胡伯伯你……你好,偶叫……」

    「是我叫,不是偶叫。」

    「你別抓得那麼嚴行不行,我知道啦!」她急得嘶吼出聲。

    夏聖卓當場愣住,惦惦下再隨意糾正,他活了三十幾個年頭,第一次被人家近距離臭罵。

    霍小嬌告訴自己要冷靜,然後再一次深呼吸。「胡伯伯,你好,我、我叫霍小嬌,請多多指教。」這次她慢條斯理的說,就像是英國貴族學校裡的學生。

    「不錯不錯,這次好多了,那……」他摸摸下巴,思忖說道:「麻煩妳站起來我看看。」

    她聽從指令的站起,走到他面前,只是一就定位後,馬上就被指正。

    「腳不要那麼開,合一點,對,再合一點,女孩子腿不能太開,這樣會很沒禮貌的。」他慎重其事,絲毫馬虎不得。

    「是……這樣嗎?」為什麼要像鴕鳥一樣,站得又挺又直。她偷偷挪動一下右腳,不料,馬上被抓包。

    「不對不對,妳這叫三七步,還有,女孩子不能抖腿,妳這樣很難看,妳曉不曉得?」夏聖卓得拿出一百倍的耐心,要不然他會被氣死。

    「你講話能不能客……算了,一定要站直的,其他姿勢都不行,是不是?」

    他走到她旁邊,右腳腳跟貼在左腳側腳背。「站這樣的角度,最能展現出妳腿部線條,妳有一雙好看的美腿,為什麼不好好運用呢?」

    被他這麼一讚美,霍小嬌心頭甜滋滋。是真的嗎?她的腿真有那麼迷人嗎?她相信聖卓哥不會騙她,好,既然他嘴巴這麼甜,那她就委屈自己,辛苦一下嘍!

    「真的嗎?我的腿真的很漂亮嗎?」說完,她很快就照著夏聖卓的話做。「嗯……是這樣嗎?要不要再靠攏一點,這個角度還可以吧?」

    夏聖卓覺得她真是可愛極了,不過就這麼輕輕讚美一下,馬上就像得到獎賞的孩子,立刻自動自發的自我要求了起來。

    「很好很好,看來妳絕對是今晚最亮眼的美麗俏佳人!」知道「讚美」二字好用,他不吝多說幾句。

    「哈哈哈哈哈……是真的嗎?」她一得意,笑得闔不攏嘴,前仰後彎。

    「小嬌,別忘了……氣質。」

    一經提醒,霍小嬌很快把嘴閉緊,動作收斂,她吐吐丁香小舌,不敢再得意忘形。

    「時間不多了,趕緊把衣服先換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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