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夫正傳 第四章
    倪均開著江靜夏的車送她回家,但她就是不肯安分坐好,整個人趴到他的腿上去磨磨蹭蹭。

    “喂!你在干嘛?快坐好!”  他趁停紅燈的空檔,伸手推推她。

    “不要,人家想睡覺,好溫暖……”她反而賴著他,硬是不肯起來。

    “想睡覺回家再睡,這不是你的炕頭!”他拍拍她的臉,企圖喚醒她。

    “我就要這一個,好舒服喔!”她難得任性,更正確一點來說,她是在借酒裝瘋。

    “坐好!”他有點凶地把她安置回她的位子上,“我現在在開車,你這樣會很危險的!”

    “你生氣了?”她的口氣和表情都很無辜。

    “沒有。”他也放緩聲調,“乖乖的,不要動來動去,很快就到家了。”

    “到我家?”

    “對,你家。”

    還好她家的路他也不陌生,晚上的路況也不錯,一會兒就到了她家,可是她反而耍賴,賴著要他抱她回房。

    除了照辦,他似乎也別無他法。

    “好了,大小姐,你已經躺在床上了,好好睡一覺吧!”他打算離開。

    她突然從被窩中伸出手拉住他,“不要走!”

    “江小姐……”

    “陪我!我不想一個人。”她可憐兮兮地說。

    這麼大的房子裡,裝的都是她的寂寞,她好累,不想再獨自對抗那頭空虛的獸,她也想在男人的肩膀上靠一靠,安心地睡一覺。

    “可是時間太晚了……”孤男寡女同在一個屋簷下,他是不要緊,難道她就不怕有可能引狼入室,會有不利她的謠言傳出?

    “拜托!”

    看見她這樣,他也於心不忍,“等你睡著了我再走,行了吧!現在乖乖睡覺。”

    “嗯!”

    他替她蓋上絲被。

    “唱歌給我聽。”

    “唱歌?”

    “人家睡不著嘛!”她居然在向他撒嬌。

    “我不會唱啦!”因為他是個五音不全的音癡。

    “唱嘛!唱搖籃曲給我聽。”

    “不要!”

    “你是不是討厭我?因為我一直對你很凶,又給你添了那麼多麻煩,所以你才不理我,對不對?”

    “當然不對!”  他不知道要怎麼解釋現在的心情,她這副孤零零的模樣,莫名地牽引著他的心,讓他好生心疼。

    “其實我好累,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背負別人的眼光生活,我的日子一點也不像你以為的那麼輕松。”

    “我沒有……”

    “你有!你一定和他們一樣,以為我是那種掛頭街、領高薪的富家女,你不知道的是,我也很賣力在工作,卻沒有人看到,這麼努力工作卻得不到肯定的滋味,你能了解嗎?”

    “我了解。”原來她和他還是同病相憐。

    “真的嗎?”

    兩人都沒有發現彼此正以曖昧的姿態抱在一起,在這樣的深夜裡,孤單寂莫的都會男女最容易擦槍走火。

    “抱緊我,我好冷喔!”她更偎進他的懷裡。

    “嘎?”他現在才意識到他們貼得有多緊密,以他們的交情,好像不該有這樣的肢體動作吧!“江……江小姐……”

    她點住他的唇,“不要叫我江小姐。”

    “你……你……”

    “抱我。”

    倪均被她的這句話給嚇得不能動彈。她的意思應該不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吧?

    她干脆主動吻住他,直到吻上了他的耳垂,他才清醒過來把她推開。

    “你在干什麼?”

    “親你啊!你不喜歡我親你嗎?”她笑得無邪又魅惑。

    要不被她這副模樣吸引,除非他不是男人。“我喜歡,可是你不能隨便親我。”

    “為什麼?”

    “因為……”  這根本就是有理說不清嘛!“算了,你趕快睡覺,我要走了。”

    “不可以!你不能走!”她抱住他。

    “你喝醉了!我不能占你便宜。”

    “我沒醉,我很清醒。”

    “可是江小姐……”

    “不要叫我江小姐!現在我不是你的老板,也不是“天使’的顧客,我只是一個女人。”

    這就說明了一切,此刻的她需要的是他男性的憐愛。

    江靜夏不願再等待,她主動脫掉身上的名牌衣物,潔白無暇的肌膚、玲瓏有致的身段,豐滿渾圓的乳房包裹在紫羅蘭色的刺繡胸衣中,神聖的三角禁區則覆蓋在同色的營絲布料裡,這樣的美女,倪均連想都不敢想。

    她伸過手來脫他的制服背心、領結,當她解開他襯衫上的第一顆扣子時,他抓住她的手。

    “不行!我們不能這麼做!”

    “我想跟你做愛。”她直直地望入他的眼底。

    “你……”他有種被打敗的感覺,他也只是個普通的熱血青年,怎麼禁得起她這樣的挑逗。

    她不讓他有反悔的時間,逕自脫除穿在他身上的所有衣物,讓他一絲不掛地赤裸裸呈現在她的眼前,她撫摸著他年輕光滑的皮膚,結實的肌肉非常有彈性,一股混合著汗味和皂香形成的體味,刺激著她的嗅覺神經。

    喜歡打籃球的倪均,全身上下沒有多余的贅肉,瘦削的身形比美時尚男模。

    她沒有浪費時間,隔著小褲褲那一片薄薄的布料撫弄著他的灼熱……

    倪均滑出至她的體外,一股溫熱的暖流噴灑在她的濃密毛林上,黑白對比十分誘人。

    對他們來說,這一刻就是完美的天堂。

    ☆☆☆

    第二天,江靜夏在辦公室待到很晚才下班,然後開著車在街上漫無目的地亂晃,在她空閒下來的時候,不由得想到了昨晚發生的事。

    因此,她甚至將車開到了“天使”的門口,可是她又沒有勇氣下車,見了倪均,她又該說些什麼,那樣的場面著實令人尷尬。

    經過了那美好的一夜,她怎麼還有辦法回去面對那一屋子的空寂,巨大的空間映照著她的孤單落寞,那種冷冷清清的孤獨感,已經快要將她逼瘋了。

    算了,就當作是一場夢,反正她也無力去改變什麼,他和她都有自己人生的路要走,短暫而激情的一夜交集,就當作一次美麗的回憶吧!

    但是,當她回到她那棟沒有人氣的豪宅,卻看見倪均就坐在門口的小石階上,她想裝作沒看見,但走過他身邊時,她連拿鑰匙的手都在發抖。

    “江靜夏!”他站了起來。

    “今天不是打工日,回去吧!”她冷冷地說。

    “我有話跟你說。”

    “改天再說,我很累。”

    “我不要改天!”他一手抵住她將要合上的門。

    她不想吵到鄰居,不得已,只好讓他進屋。

    “你要說什麼,說完就走。”她並不是故意擺高姿態,她只是想讓自己死心。

    倪均從外套口袋翻出一個白色的信封,“我要說的就是這個!”

    江靜夏心知肚明那是什麼,早上,她趁他醒來前放在他外套口袋裡的,是十萬塊的現金,因為她不曉得要用什麼方法來幫助他,或者說感謝他。

    雖然他不是牛郎,但他為了她蹺班總是事實,她也幾乎是強迫他和她上床,就算不是付給他的出場鍾點費,也當作是一點補償,以免他的薪水被扣光。

    “你怎麼不說話?”

    “說什麼?”

    “為什麼去上班也不叫醒我?”

    “我不想吵醒你。”這是事實,她不忍心打斷他的睡眠,再者,她也還沒准備好面對他。

    “那為什麼偷偷摸摸把錢放在我的口袋?你給我這麼多錢是什麼意思?”他回家時才發現信封,差點氣炸。

    “沒什麼特別的意思,只是我的一點心意,算是……零用錢吧!”

    什麼?!這下子倪均真的火大了。給他錢,還用這麼曖昧的說法,不是擺明了把他當牛郎嗎?他以為他們已經變成朋友了,至少他是這麼認為。難道這些日子的相處下來,她還不了解嗎?竟然拿錢來侮辱他們之間的感情。

    “零用錢?你把我當成什麼了?”他有種被背叛的感覺。

    “我沒有惡意,只是不想看你生活得那麼苦。”她心疼他日夜兼差,還要熬夜畫畫,身體會吃不消的。

    “我不賣!”  倪均大吼著,“過得再苦我也不會去賣!昨晚就當作是一夜情好了!”

    “一夜情?”她不相信他是這樣看待他們的關系。

    倪均又想到,“我最討厭搞一夜情的人,什麼一夜情嘛!那只不過是不負責任的說法罷了。”他碎碎念個沒完。“算了!是什麼並不重要。”他來到她的面前,無比的專注和認真,“重要的是,我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好的下流家伙,你不要搞錯了!”

    “你……”

    其實江靜夏是感動的,比起她來,他勇敢多了,而她只會自欺欺人。明明那麼喜歡,卻又要裝作不在乎,她也討厭自己這種不坦率的個性,可是她真的能放手去愛嗎?她並不想拖累他的人生啊!

    “雖然你很有錢,是豪門世家的大小姐,但是那和我喜歡你沒有關系,我喜歡的只是你,單純的你,一個老愛裝成冰塊、其實卻很熱情的你。你的錢也許能買很多東西,可是並不能買我的愛情、我的自尊,即使是我的身體也不行,所以這錢你拿回去吧!”

    “倪均,聽我說……”

    “我不會再來打工,工資就算了,就當我是幫一個朋友的忙吧!”  他將信封放在桌上,轉身要走,忽然又想到,“你要跟我說什麼?”其實,他也在等待她的坦白,他相信她和他有一樣的感覺。

    江靜夏搖搖頭,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那就這樣吧!再見。”倪均失望地離開。

    如她所願,他走了,而且不會再來,她的心情卻高興不起來,反而更沉重。她告訴自己,她是個即將結婚的女人,和他根本不可能有未來,何況他的年紀還比她小。

    所以,他的深情她是注定要辜負了……

    ☆☆☆

    倪均接了一個日本動畫的後制,是小茵介紹的。

    雖然他承接的部分已經接近完成作品,但聊勝於無,反正他有時間又缺錢,順便訓練一下自己的作畫技巧也不錯。

    再者,有個短暫工作讓他轉移注意力也是好事,不然他會一直想起那晚的事,總覺得不甘心,老是有股沖動想去找她問個清楚。

    一邊趕稿、一邊胡思亂想,忽然門鈴大聲作響,正在納悶會是誰,結果門外的人竟是江靜夏。

    “你……靜夏……”倪均被嚇了一大跳。

    還來不及說什麼,一言不發的江靜夏便一頭撲進他的懷裡。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他略略推開她,看著她的眼睛問道:“靜夏,說話。”

    “抱我!”

    “什麼?”他們不是已經“道不同,不相為謀”了?

    “抱緊我!用力地抱緊我。”

    “你喝酒了?”他覺得她有點怪。

    她搖搖頭。

    “那你在說什麼醉話?!走!我送你回去。”他不敢說自己是什麼正人君子,但也絕不是乘人之危的小人,他不會在這個時候占她便宜。

    “不——”她直接吻上他的唇。

    “靜夏!”他退後,“你在干嘛?”

    “愛我。”  她認真地說:“你不是口日聲聲說你喜歡我,那就證明給我看,你有多喜歡我。”

    “這……”這要他怎麼證明,而且也不該用這種方式。

    “要我!我要你要我,你就是我要的!”

    她從他的懷裡後退一步,主動輕解羅衫,先是昂貴的西裝外套、珍珠項鏈,接著踢掉名牌高跟鞋,手伸進裙子裡扯掉絲襪,然後是成套的窄裙。

    當她動手解開襯衫的扣子時,他握住她正在動作的手。

    “靜夏!不可以這樣!”

    “不要拒絕我!求求你!”

    這是她的決定,讓自己再放縱一夜,然後她就會回到原來的世界中,繼續她虛假枯燥的人生。她是愛他,但那又怎麼樣?反正他們是不會有結果的,她要帶著今晚這份美好的回憶去結婚、生子、老去,直到她死亡。

    但聽在倪均耳裡,他又有一番解釋,他以為她是准備接受他了。

    “你是認真的嗎?”

    “再認真不過了!”

    “那我會證明給你看我有多愛你!”

    他捧住她的臉,吻住她紅潤的唇,需索著她的一切,她的愛、她的笑、她美好熱情的身體,全部他都要。

    即使越來越急切的吻也滿足不了他們,他們的身體已經變成一團熊熊燃燒的漫天大火,解放的方法只有一個,他們也心知肚明。

    他沒有耐心再等了,一把扯開她的襯衫,絲質布料應是被撕成兩半,扣子也掉了一地,接著慘遭無情對待的是貴死的蕾絲內衣和小褲褲。

    “啊……”一下子,她就被脫個精光。

    “好美!你真的好美。”他都看呆了。

    “你……你還穿著衣服……”她撒嬌地說。

    “你來幫我如何?”

    “嗯!”

    她依序脫去了他的運動衫、休閒短褲,然後是他的平日內褲。

    在他小得幾乎不能轉身的房間,她只好將他安置在單人床上,她跪坐在他的雙腿間,拉起他的手,將他的中指放入口中輕含吸吮,眼神帶媚、勾魂似地挑逗著他的感官神經。

    “靜夏……”

    “還有呢……”

    她的纖纖小手愛撫著他巨大的灼熱,他感覺到自己越來越膨脹,越來越硬挺,不安分的熟鐵在她的手中蠢蠢欲動。

    “好大……”她動作輕柔地含住他的頂端,舌尖輕舔、打轉,一寸一寸地把他全部含進去,再慢慢地退出來,連兩顆小圓球也都照顧到了。

    “靜夏,你真是太棒了!”  自從享受過她的服務,他才知道什麼叫做天堂。

    “小均的……也很棒。”她用豐滿的碩乳去磨弄它……

    “我的表現你還滿意嗎?”他還是有點擔心。

    “棒呆了!”她給他一個輕吻。

    ☆☆☆

    激情過後,他們懶懶地躺在床上,誰也不想動。

    倪均把玩著江靜夏十只纖細蔥白的手指,這些帶電的指頭像是被女巫施了魔法,當她撫摸著他的時候,他覺得她真的是創造出了奇跡。

    江靜夏卻不是這麼想的,歡愉過後的寧馨溫存,恬靜得令她留戀,她告訴自己得趕緊抽身,否則她會變得太過眷戀他溫柔的擁抱。

    “要不要去洗個澡?我們全身都是汗。”

    她搖搖頭。

    於是他逕自下床,找了條干淨的毛巾給她,本來還想替她效勞,可惜她不肯。

    “我自己來。”她接過手巾。

    其實她做的事也沒什麼特別的,但他看著她擦拭自己的身體的動作,就覺得她真是好性感,這個女人在無形中已經深植在他的心底。

    他沖動地從身後抱住她,吻咬著她的香肩,“我喜歡你!真的超喜歡你的!”

    “不要…”

    “真的不要?再來一次怎麼樣?我還頂得住。”他曖昧地捏捏她的腰。

    “我不要。”她推開他的手。

    “你怎麼了?”

    她沒有理他,自己穿好衣服。

    “要不要吃消夜,我煮面給你吃好不好?”他也套上短褲下床來。

    “不用了,我馬上就走。”

    “都這麼晚了,留下來過夜吧!我明天早上再送你去上班。”長夜漫漫,他不想和情人分開。

    她還是搖頭。

    “那我明天去接你下班,幾點好?”他拉著她的手,孩子氣地問。

    “你不要來,我們……不要再見面了。”她困難地說。

    “什麼?!”  他感到非常錯愕,他們才分享過那麼特殊的經驗,她怎麼能這麼說。

    江靜夏從名牌提包中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放在他手裡,他心裡有數,又是錢。

    “你是什麼意思?”他捏緊了信封。

    “今天……是交易。”她逼自己狠下心,“你要是覺得不夠,我可以再多給你……”

    “拿回去!”

    她沒動作,他氣得將信封塞回她的手裡。

    “這一次算我免費服務!你心裡還是看不起我的,反正你就是認為我是可以用錢買到的牛郎!你走!我不想再看見你了。”

    她一走出門外,就蹲在門口哭了起來。這輩子她要什麼有什麼,唯一要不到的竟然是此生的真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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