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縛(中) 第十四章
    室內燈火通明,韓玄飛坐在沙發上,焦慮不安地等著一早就被專案組叫去的旗奕。他無意識地咬著自己的手指,慢慢想著到目前為止的這個案子的情況。

    這段時間調查陷入了僵局,縱橫有關人員的口風很緊,沒有人洩露出任何一點有用的東西。所有的罪責都被推給了逃得不知去向的旗揚身上,其它的事都是一問三不知。

    整個案子的消息全被封鎖住,報紙、電視上看不到一點的影子。各方面說項的人源源不斷,警方和檢察局的有關人員家裡的門檻都快要被踏破,電話更是不停歇地在響。

    當初旗揚決定自己主外,旗奕主內,就是為防萬一的周全之措。保住旗奕,就是保住了縱橫、保住了翻身的希望。只要讓案子成為久拖不決的舊案、老案,再以縱橫的力量,以金錢、以關係,來慢慢渡過這一關。

    而且他們一定能渡得過去。

    震驚整個小鎮的警匪槍戰,竟硬被壓下,不讓提起。專案組的同事們不僅被人說項,還遭到威脅。

    上面已經有人放話,說縱橫願用巨額金錢來補上旗揚走私對國家造成的損失;既然沒證據證明旗奕參予了旗揚的行動,就不能亂抓好人。只要把旗揚列為國家通緝犯,全力緝捕,並將抓到的人判以重罪,這個案子就算結了。

    那麼大的一個走私案、死傷多人的槍戰,都是旗揚一個人帶著心腹暗中干的,其它人全無一點關係!

    韓玄飛不禁搖頭,這樣也說得通?

    可是找不到突破口。

    縱橫整個都被搜遍了,還是找不到那本真正的賬本;也沒有人說出做那本賬的會計是誰;找到的賬目全是乾淨的,合法的。

    看到那些頂住巨大壓力,堅持調查的同事們那急劇削瘦的身形,佈滿血絲的眼睛,韓玄飛感到深深的內疚。他原先的想法有誤,就算是現場抓到旗揚,旗揚也一定會一肩扛下所有的指控,不會拖累整個縱橫、連累旗奕。

    該如何才能找到那本賬本,把縱橫置於死地呢?無論如何也要讓旗奕相信,警方已接近了那最關鍵的證據了,讓心慌的他主動暴露出賬本的所在地。

    那樣,旗奕就無論如何也翻不了身了

    韓玄飛心情複雜地看著明亮的房間。

    天一有點暗下來,他就打開了房間裡全部的燈,希望讓晚歸的旗奕,遠遠就能看到家裡亮著的燈,知道他在等他。他知道那樣,旗奕會很開心的。

    昨天買來的花依然嬌艷燦爛,映得滿室生機勃勃的。他剛剛才把有點爛掉的根部小心地剪去,換了清潔的水。

    燒好的菜擺在桌子上,已經都涼了。可他不願意端到廚房去,他想讓旗奕一進門就看到花、看到桌上的菜和等他的人。

    他全心全意地做著這些,根本想不到這太像是一個妻子在等待遲歸的丈夫。直到一切都很完美了,實在找不到可做的事了,他才歇下來。

    一停下來,他就無法克制地開始想調查的事。他很不想去思考如何才能抓住縱橫的犯罪證據,如何才能抓住旗奕!可是他不得不想,而且還想的很細緻、很周全。

    他坐在自己精心佈置出來的家裡,想著如何去摧毀這一切。

    按著太陽穴痛苦不堪的韓玄飛,也不能理解為什麼自己能做到這一點。他沒有一點懷疑自己對旗奕的感情,卻也完全肯定自己會盡忠職守的把旗奕逮捕歸案。

    ......

    他常會想起旗奕滿溢著深情的眼睛和對他揚起嘴笑的樣子。

    他還能擁有這樣的旗奕多少時間?

    等到真相大白時,他會用什麼樣的表情來看他?驚駭?不能置信?痛恨?韓玄飛簡直不敢想下去。

    到時候,旗奕一定會每天每夜的在痛苦、自責,痛悔自己放錯了感情,痛悔自己害了親如一家人的兄弟、害了如此疼愛他的哥哥他能承受得住這種痛苦嗎?

    睡覺的時候,他總是要抱著我。伸手摸不到我,他會醒的看到空空的四壁,他會難過成什麼樣子?他會不會哭?

    他一定不會愛我了,他一定是恨不得要殺了我

    不管我是如何的愛他,不管我是如何的忘不了他,他都不會知道他都會一直恨我

    他不會再愛我了,旗奕不會再愛我了

    這個想法讓韓玄飛整個人痛得縮起來,眼淚幾乎都要掉下來了。

    千萬不能哭出來!該死的!會讓旗奕擔心的!不,會讓他懷疑的。韓玄飛急忙衝到窗邊,大口大口地吸著微涼的空氣,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

    他苦笑了一聲。人前人後都從不流淚示弱的他,也有今天。

    「我回來了,玄!」門口忽然響起了旗奕的聲音。韓玄飛一驚,他有點慌亂地站起身。

    他臉上來不及掩飾的傷感,讓旗奕心疼。

    他走過來,輕輕地把韓玄飛抱住,溫柔地摸著他的頭髮,細細的吻落在韓玄飛的脖間:「沒事的,會好的。你放心,沒什麼我旗奕做不到的!」他微笑地抬眼看著韓玄飛。韓玄飛心痛得都快要裂了,他緊緊抱住這世上最愛他的人也是他最愛的人

    輾轉的吻像是無休止似地持續,沒有人捨得放開對方。旗奕身上傳來的熟悉氣味讓韓玄飛益發痛苦。

    他不想失去他他真的不想

    可我怎樣才能永遠擁有你?我如何才能不背叛自己的良心、不背叛自己的信仰、不背叛自己的職責而擁有你呢?

    為什麼老天要這樣整我?把我們放在如此極端的兩面?

    他太痛了,頭痛、心痛,全身都在痛韓玄飛再也支持不住了,他腿一軟,整個人倒在旗奕的身上。

    一把抱住那無力的身體,旗奕擔心地看著韓玄飛,「你沒事吧?他們今天為難你了?」

    韓玄飛心虛地低下了頭:「我沒事,只是有點累了你沒事吧?」

    「我沒事,」旗奕重又親住韓玄飛的嘴,好久,他才喃喃地低語:「玄,有你在我身邊真好。那種調查太折磨人了,」他扶正韓玄飛的身子,用手輕輕摸著他的臉,「每次快要被他們逼得神經衰弱的時候,我就想到你。想著只要堅持下去,就能回來見到你,就能抱住你了」

    韓玄飛心中痛得說不出話來,眼睛被湧出的水氣充滿。他轉過頭,拚命想掩飾自己的情緒,可旗奕溫柔撫摸的手,讓他簡直就要哭出來了。

    「菜都做好了,熱一下就行了,你先去洗個澡吧,出來就能吃飯了。」他只好急忙逃進廚房,背對著旗奕,把菜放進微波爐裡。

    「好吧,那辛苦你了。」看到韓玄飛為自己忙呼著,旗奕幸福地微笑著,一整天的陰沉和疲勞,好像一下就消散了。

    回家真好,能再看到他的玄

    旗奕一離開,韓玄飛立刻全身懈了氣似地把頭靠在牆上他快受不了了!再這樣下去,他一定會抱著旗奕痛哭,把所有的事都講出來,拚命求他原諒的

    韓玄飛的心一驚。

    他慢慢立直身體,關上微波爐的門;再把爐火打燃,熱著已經墩了好久的湯

    「韓玄飛!你若因私廢公,忘了對方是一個罪犯、忘了慘死的同事、忘了自己是個警察,你就他媽的不是人!」

    「玄,最近事情不太好!我們內部有內奸!旗揚出事和警方能對我們的事瞭如指掌,都是他幹的。」

    韓玄飛的心直提到嗓子眼上。

    「可是我就是想不出這個人究竟是誰!我不得不說我很佩服他,還沒有人能把我旗奕騙得如此慘的,他是第一個!」

    「可你不會有事的,對吧?事情不是一直往好的方向轉機嗎?」

    「事情是一直往好的方向轉。你放心,他贏不了我的。」旗奕一口喝乾杯裡的酒,「但還是得小心!他知道我們太多的事了,連那本賬本都知道。警方非常肯定那本賬本的存在,現在詢問和調查搜索全往那個方向進行,這樣下去,找到那本賬本是遲早的事。」

    「那你想怎麼辦?」韓玄飛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和平常一樣,可他的心跳得都快蹦出來了。

    他的策略成功了!旗奕果然忍不住要把賬本暴露出來了!

    「那個賬本是留不住了!還有那些和各個官員往來的記錄。雖然毀了實在是很可惜,可是現在也沒辦法了。」

    「毀了那些記錄,我們還能讓他們去為我們賣力嗎?」

    「那些只是記錄我們給一般官員的錢的金額和要他們辦的事。還有一些中央級官員拿我們錢、和我們合作的證據,那些東西我不怕他們搜去,照樣留著。現在當務之急的是得趕緊把那賬本毀掉!

    我不知道到底是誰出賣了我們,在沒有找出他之前,我不能隨便讓人接觸到那本賬本。我被警方監視的太嚴,不能隨便活動!沒有辦法自己去做這件事。

    我現在能相信的只有你和忠叔!你是新人,警方沒有花太大的注意力在你身上;忠叔在他們眼裡只是一個沒用老管家,對他也不太重視。」

    「忠叔可信嗎?」

    「他是我們家的鄰居,孤伶伶的一個老人,看著我和旗揚長大的。我小時候旗揚外出打工時,都是他照顧我的,他就像是我的家人。他絕對沒有問題!

    明天你們分別出發,小心後面的尾巴,在國際貿易大廈的底樓和財務見面,然後一起去拿賬本,當場就銷毀它!毀了它,我們就安全了!」

    旗奕有些擔憂地看著韓玄飛:「我不想你冒這個危險的,可是我不相信別人!你路上一定要小心!」

    韓玄飛心酸難忍地看著旗奕。

    對不起,我要讓你失望了!可是我是真的愛你的!我是真的愛你的

    我就要失去你了,可我這麼的愛你,我好捨不得你明天你就再也不會用這種眼神,如此溫柔地看著我了。

    過了今晚,我就會是你今生最恨的仇人!

    可你仍是我最愛的人我非常愛你、非常愛你,你知道嗎?你永遠也不會知道我是多麼的愛你了。

    他猛地抱住旗奕,把他緊緊的和自己貼在一起。

    旗奕一直吻著韓玄飛的頭髮,在他耳邊輕聲地說:

    「我的寶貝,我愛你!我愛你」

    韓玄飛抬頭吻住旗奕的嘴,把那句切割他心的話堵住

    不要想一切,讓我們在最後的一晚狂歡吧!韓玄飛鬆開擁抱住旗奕的手,靜靜地凝視著旗奕那英俊的面孔,手一推,把旗奕推倒在沙發上。

    他退後一步,在旗奕驚訝的目光下,開始脫自己的衣服。旗奕的氣粗了,眼神裡有毫不掩飾的色情味道,他目不轉睛地盯著韓玄飛的每一個動作。

    在旗奕貪婪的注視下,韓玄飛臉紅得快要燒起來了。他難堪地別過頭去,不敢看旗奕,站在那裡為自己鼓了半天的氣,才咬著牙,繼續用哆嗦的手褪下長褲內褲直到自己不著一縷。

    他赤裸著身子慢慢跪在旗奕面前,把他褲子上的拉鏈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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