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情貴公子 第七章
    因為在意,所以生氣隨著期中考的結束,岑寂了一個禮拜的校園再度恢復了它應有的活躍。

    在殷尚恭的提議下,期中考完的這個禮拜天,幾個人決定來個郊外烤肉活動,慶祝大考結束。

    原本預計人數不超過十人,但也不知道這消息是如何走漏的,最後聞風而來的插花者竟讓人數達到二十幾人,儼然成了兩系的二次聯誼,只不過這次大家的目標更為明確。

    來到了烤肉地點鳥來,他們在溪水旁的蔭涼之處生起三堆柴火,隨著烤肉的香味四溢,大夥兒的情緒也跟著亢奮起來。

    典雅坐在烤肉架旁烤肉,雖然被煙熏得眼淚直流、香汗淋漓,不過她從沒想過坐享其成,只知道要盡力幫忙。

    將醃好的肉放在烤肉架上,反覆塗抹醬汁,她一一檢視每一塊肉熟的程度,烤好的肉一定先讓給別人吃,她很享受這種烤肉的過程。

    柔媚怕煙熏,所以一直躲在她身後,一副嬌弱可憐的模樣,而朵蘭則被分配到另一組,正讓一群男生包圍著。

    至於殷尚恭這組,大半以上的女生都跑到這裡來自願和他同組,然而卻獨缺一個季典雅。

    『來,美女們先吃肉。』

    『美女們先喝湯。』

    『美女們先喝果汁。』

    慇勤的學長們將熱騰騰的烤肉及杯呀碗的貢獻給學妹,典雅及柔媚的面前更是擺滿了海陸大餐。

    典雅拿了一根烤玉米和吐司夾肉遞給柔媚,自己也吃了一塊。『學長,你們也吃呀,別老是顧我們,東西很多,不缺的。』

    督促著大夥兒用食,她順便一一為大家倒飲料,遞上紙巾的同時並不忘注意火候以防烤焦,一群人開心地吃著,甄柔媚的我見猶憐與季典雅的勤奮可愛,再加上學長們風趣幽默的語言,使得這組的氣氛格外熱絡,不時傳出歡笑聲。

    眾星拱月的殷尚恭,烤肉的動作沒停過,但心思卻不在上頭,目光時而越過眾女子遙望向季典雅那頭。

    烤肉少了她,多沒意思!

    『還有一根玉米,誰要?』典雅舉高手上的烤玉米問道。

    『我要。』一隻厚實的手掌很自然地接過她手中的烤玉米,也順便握住了她細緻的小手。

    殷尚恭咬了一口,點頭稱讚。『烤得不錯,果然是色香味俱全。』說話的同時,一對璀璨如星的眸子深深映照出她愕然的容顏,那『色』頗有暗指她的意味。典雅不著痕跡地抽回手,避開他的目光假裝忙碌。

    其它女同學看到殷學長跳槽過來,心花怒放之下又是呈上食物、又是遞飲料的,不過偏偏殷尚恭看上的是典雅手中的雞肉串。

    『這串烤得不錯。』不由分說再度從她手中拿過來。

    『那是我的耶!』

    在她抗議的同時,殷尚恭已經咬去一半。『再烤一串不就得了?』

    『你們那一組不是也有肉串?』幹麼來搶她的?

    『小器,喏,還你。』

    『你都吃一半了,我怎麼吃?』

    『不要?那我吃掉了。』他將最後部分一口吞下,露出滿足的神情,絲毫沒有道歉的悔意,還順道喝她的飲料潤潤喉。

    『可惡,不給你吃。』她將其它肉串收起來,仗著人多,諒他也不敢欺負她,卻忘了這個人有多麼奸詐狡猾。

    『別這樣嘛,吃一個又不會死……』他用著乞憐的神情哀求,使出悲劇英雄的委屈樣,立刻博得其它女生的同情。

    『典雅別這樣,分一點給殷學長吃有什麼關係。』

    『是啊,這次的活動是殷學長主辦的,難為他這麼辛苦。』

    『肉還多著,就分一些給學長吧!』連好友柔媚也幫他說話,畢竟她能吃這免費的一餐,還是托殷尚恭的福氣。

    典雅啞口無言,大家全向著他,反倒顯得她小器計較了。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是他太過分。』

    『這樣好了,我再烤一個雞肉串還你。』殷尚恭狀似極有誠意地說。

    在眾人眼中,她成了為一個雞肉串跟人計較的小器鬼,而殷尚恭不但不生氣,還誠心的陪罪,可謂寬大為懷的謙謙君子。

    典雅羞赧著雙頰,她真的不是這個意思,在眾人輕責的目光下拿出收起來的肉串,在那一瞬間,幾乎連她都認為自己做錯事了。

    『對不起……』才道歉的地,冷不防接收到殷尚恭眼中的促狹,害得她一時之間氣也不是、罵也不是,只能一股怨氣暗裡吞,悶悶的吃自己。

    殷尚恭分明吃定了她!

    看見自己心儀的人與季典雅如此親近,許嵐嵐心中很不是滋味。

    當初要不是聽到殷尚恭籌辦烤肉活動的風聲,討厭曬太陽的她才懶得來烤肉,不但頭髮會被煙熏,還得爬山涉水的。

    酷酷的殷尚恭是她最喜歡的男友類型,她暗戀學長的心意,身邊幾個死黨都曉得,為了支持許嵐嵐,大夥兒也一塊參與這次的郊遊。

    『殷學長怎麼跑過去他們那組了?』幾個死黨在許嵐嵐耳邊竊竊私語地討論。

    『他是不是對季典雅有意思啊?』

    『上藝術概論這門課的時候,他都跑到季典雅旁邊坐耶,該不會——』

    『我問過了,他們只是普通朋友而已,而且學長只是去那邊插花,等一下就會回來了。』許嵐嵐駁斥其它人的說法。

    『不過……我覺得殷學長好像不打算回來呢!』少了殷學長,她們這組只剩兩個不中看的男生,還有什麼意思?

    『我去找他回來。』話落,許嵐嵐立即站起身大步朝他們走去。

    原本神情不悅的她,一來到殷尚恭身旁,立刻訓練有素地轉成了嬌滴滴的模樣。

    『學長,我們烤了好多肉呢,少了你會吃不完的,快回來嘛!』她故意插入兩人中間,技著殷尚恭的手臂嬌嗔地撒嬌。

    『你們人多,怎麼可能吃不完。』他根本不想回去,一心打算賴在季典雅這組,但又不能做得太明顯。

    『我們都是女孩子耶,食量又不大,快回來嘛,你是我們這組的頭頭,少了你可不行。』

    在許嵐嵐含嬌帶嗔的糾纏下,殷尚恭心不甘情不願地被她給拉回去。

    臨走前,許嵐嵐趁大夥兒不注意,故意以手肘撞了典雅一把,使她正要入口的飲料,潑了一臉都是,而她則快快拉人走,假裝什麼都沒看到。

    『你還好吧?』柔媚連忙遞給典雅一張紙巾。

    『沒事,只是鼻子進水了。』典雅自嘲著,她根本不知道許嵐嵐是故意的,因此不以為意。

    但柔媚可不放過她,這種小動作逃不過她的法眼,她將那兩人看在眼底,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許嵐嵐圖的是殷學長的人哪!回過頭看看典雅,她還專注在烤肉上二點警覺性都沒有。

    要她裝作什麼都沒看到,門都沒有。

    『柔媚,你去哪?』典雅望著站起身的她。

    『幫你報仇去,別聲張。』她悄悄低語,漾著神秘的笑容朝許嵐嵐走去。

    沒多久她便回來了,摸摸典雅的頭笑道:『乖,我幫你報仇了。』

    『啊?你在說什麼呀?』

    突然一陣揚長天際的雞貓子鬼叫怔住了所有人,就見許嵐嵐像發瘋似的大跳起乩舞,嘴巴直喊著有東西在她衣服理亂爬,無論別人如何叫她鎮定,都無法安撫她嚇壞的情緒。原來有一隻小蜥蜴鑽進了她的衣服裡,害她雞飛狗跳地猛抖動衣服,最後賣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小蜥蜴給趕出衣服外。

    『有蜥蜴?好可怕喔!』柔媚膽怯地躲在典雅背後輕叫,柔弱得惹人憐惜。

    『放心,如果蜥蜴跑出來,學長會趕跑它的,不怕。』男生們好生安慰一番,沒人看到她眼中一閃即逝的得逞笑意。

    吃飽後,大家脫了鞋子到溪邊玩耍,柔媚坐在水邊的石頭上,拎起褲管,露出一雙白玉精雕的裸足,放入沁涼如冰的溪水裡,踢起淺淺的水花,柔美得宛若開在河邊的水仙,身邊圍繞著的男子,對她極盡討好之能事,而她只需表現出害羞的笑容,靜觀一場男人的明爭暗鬥——為了她。

    她眼波流轉,瞥見這一頭的典雅正和朵蘭及其它學長打水仗玩得好不開心,另一頭的殷尚恭則被女生們纏住分不開身。

    許嵐嵐的積極,可是一點都不含糊。

    『哇——累死我了。』典雅告饒逃回柔媚身邊,玩得大興奮,致使她的臉紅撲撲地透著健康的粉色。

    柔媚一直想找機會提醒地,礙於人多口雜,乾脆找理由要典雅陪她一塊上洗手間去,好隔開眾多耳目。

    遠離了人群,柔媚才緩緩地開口:『玩得這麼開心?』

    『是呀,打水仗好好玩喔,你沒看到李學長遭到我水彈攻擊時,那種狼狽的樣子,好好笑喔!』

    『是呀好笑……殷學長似乎和許嵐嵐她們聊得很熱絡呢!』

    『那好啊,省得他無聊又來消遣我。』

    『你一點都不擔心?』

    『擔心什麼?』她一臉天真無邪的表情,疑惑道。

    柔媚搖搖頭。『你啊,真是暴殄天物。』

    『咦?我東西都吃光光,一個也沒剩呢!』

    『我不是指食物,是說殷學長。』來到洗手間,她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洗面奶,打算順便洗去一臉的汗水油光。

    『他怎麼了?』典雅不解地問,幹麼沒事扯上他。

    『你再不積極點,他可是會被許嵐嵐搶走喔!』

    『咦?難道你以為我和他……』

    『你不喜歡他?』

    『我怎麼可能喜歡他?不可能的啦,你想太多了。』典雅忍不住提高了聲音強調,這想法太離譜了。

    『怎麼不可能,誰都看得出他的目標是你,哪一次的邀請不是針對你,我和朵蘭老早就看出來了,你不會遲鈍到現在才知道吧?』她對著鏡子一邊按摩臉部,一邊說著。

    『哎呀,不是你們想像中的那樣啦!打死我都不會喜歡那個霸道的臭傢伙。』

    『霸道?從認識到現在,我看不出他哪一點對你霸道了。』打開水龍頭,她用雙手盛水洗去臉上的泡沫。

    『他不但霸道,還傲得很,而且奸詐又狡猾,脾氣又凶,瞪人的時候就像惡鬼要吃人似的,好恐怖喔!』

    柔媚失笑,拿出面紙拭乾臉上的水滴,和典雅一塊走出洗手間。

    『你把他批評得一無是處,跟他有仇啊?』擦乾了臉,她睜開眼睛,正好對上典雅身後陰沉的臉,人也怔住了。

    『沒錯,我跟他有仇,第一次遇上他,我就知道那人難相處得很,一副笑裡藏刀的樣子,讓人看了寒毛直豎。』

    『喂……』柔媚冷汗直流,尷尬地拉拉她,只是說得正激昂的典雅,難得有一吐為快的時候,哪裡注意得到第三人的出現。

    『我和他肯定是八字犯沖,要不然就是互克,真不懂他為何沒事非要纏著我,如果他能離我遠一點,我就謝天謝地了。』

    『也許是因為他關心你。』柔媚力挽狂瀾地解說,希望將傷害降到最小。

    『哈,關心?說是壞心還差不多,打死我都不可能喜歡他。』她一轉身,正好撞到一堵熟悉的胸膛,呆愣的目光緩緩地往上移,盯著殷尚恭鐵青的臉色,她一顆心也沉到了谷底。

    老天……他……聽到了多少?

    殷尚恭越趨陰暗的臉色告訴她,該聽到的他一句都沒聽漏。

    『那、那個……』完了!他一定氣炸了。

    她等著殷尚恭發飄,心想將有一場狂風暴雨要來臨,她今天真是衰到家了,好死不死給他聽到,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能耐承受接下來的暴怒。

    不過沒想到,殷尚恭僅是冷冷地睨了她一眼,之後便越過她進了洗手間。

    殷尚恭不可能就此放過她,應該發怒卻沒發怒的人,更令人覺得可怕!

    『柔、柔媚……怎麼辦?』

    『笨蛋。』她歎了口氣。這個遲鈍的呆瓜,連她都被她打敗了。

    典雅陷入有生以來最大的恐慌之中。殷尚恭絕對不會饒她的!一定不會!因為他是那麼狡猾的人。

    也許他已經氣得反常、也許他正在思考如何整她……也許有太多的也許,她已經開始準備為自己誦經祈福消災了。

    一個開頭完美的戶外烤肉活動,就這麼劃下了一個不完美的句點。

    織夢方舟掃校他遠離了她的視線,如她所願。

    殷尚恭沒有如她所預期的找她麻煩,相反地,從那次之後,他們再沒說過話,上課時段尚恭也不再故意坐到她旁邊,或下課後故意糾纏她。

    她是不是說得太過分了?典雅自問著。

    可是誰教他老是欺負她,好似她上輩子欠他似的,他不再來騷擾她最好不過了,省得每天提心吊膽。

    望著課堂黑板上的鬼畫符,她眼睛盯著賣力噴口水的老師,腦子裡想的卻是殷尚恭的事,忍不住偷偷瞟向坐在教室另一頭的他,仍是那副酷得令人猜不透心思的神情。

    目前他們唯一可以碰面的機會,便是共同選修的這門課,但是他遠遠地坐在另一個角落,始終不曾正眼瞧過她。

    偶爾,她在校園裡會與他擦身而過,但是漸行漸遠的兩人,像是未曾相識的陌生人,不再有任何交集。

    脫離了他的糾纏,她該高興才是,可一顆心,為何感到歉疚和落寞呢?

    『殷學長。』下課鈴聲一響,許嵐嵐在一群死黨的簇擁下,含羞帶怯地來到殷尚恭的面前,羞澀地喚著。

    『什麼事?』

    『我這有兩張舞會的票,後天晚上我們一起去跳舞好不好?』

    『後天我有事。』

    『把事情推掉嘛,人家盼了好久說,為了你我特定去要到的票呢,不去人家會傷心的。』她使出嗲聲嗲氣的天纏功,深知脾氣趨好的殷尚恭絕對敵不過她的死纏爛打,每一次對戰,只要她稍微任性撒嬌一下,殷尚恭便不好拒絕,這次當然也不例外嘍!

    『對嘛學長,一起去嘛!不可以辜負人家的心意喔,否則就太無情了。』

    其它死黨也幫忙在一旁慫恿嘻鬧,一致將他視為上鉤的魚兒難再逃。

    冷不防地,他冷若冰霜的利眸狠狠一瞪,怔住了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

    『我沒空,別讓我再說第二次。』

    冷酷、傲慢,這才是他的本性,除了季典雅,其它女人入不了他的眼裡,甚至連理都懶得去理她們,竟敢在他面前撒野,真是搞不清楚狀況。

    女生們呆愣住,全都驚訝得說不出話,其中尤以許嵐嵐為最,彷彿瞬間成了一具僵立的雕像。

    向來彬彬有禮、和藹可親的學長,竟然一句話粉碎了她的美夢,使她久久無法回神。

    可憐喲,還沒上壘就出局了。

    打發了那群三八婆,他雙手橫胸,不笑的臉上寫著「別來惹我』!

    『喂!尚恭,有人正在覬覦你的目標。』坐在隔壁的同班友人,好心地提醒他。

    少了殷尚恭在身邊,小美人身邊的護花使者從缺許久,自然有人想遞補,就見一位別系的男生,趁著下課時間與季典雅攀談,兩人有說有笑地聊著。

    殷尚恭僅是冷冷地瞥了一眼,一聲不吭。

    友人上下打量他冷淡的神情,好奇問:『聽說你放棄她了,是真的?』

    他不悅的眼神掃過友人怯生生的臉。『誰說我要追她了?』

    『從一年級到大三,班上的人從沒聽過你和哪個女生傳過花邊,大家都知道你討厭女人。』

    『現在也不例外。』

    『可是以前和女生聯誼,怎麼請你都請不動,一聽說聯誼對像是她們班,你卻一反常態願意參加,平常不太搭理女生的你這次卻主動接近她,大家都以為你是動了凡心,其實阿超和小何那幾個人注意季典雅很久了,不過不敢跟你搶。』除非不要命了,這句話他不敢說。

    殷尚恭是班上頗負威望的靈魂人物,他天生獨具王者之風,待人又講義氣,最重要的是當他發怒時,光是厲眼一瞪,氣勢就蓋過了他人,因此從來沒人敢惹他。

    見殷尚恭沉默不語,尚未有發怒的跡象,友人繼續說道:『打她主意的人很多,如果你放棄了,可是有很多人排隊候補。』其實他也是其中一個,目前還在觀測敵情當中。

    『無所謂。』他站起身,抓起包包。

    『你去哪?』還有一堂課,卻見他東西捆捆準備走人。

    『當然是逃課,掰了。』

    要不是因為季典雅,像這種營養學分,他只有考試期間才會出現。

    想想自己真蠢,為個女人搞得自己心煩意亂,他決定到社團揮揮拳腳,痛快流汗去。

    走出教室時,幾個男的在門口高聲談笑,其中一名正是適才與典雅有說有笑的男同學。

    『成功了,她答應我的要求,說好待會兒上完課一起留下來。』計劃順利,男子正向朋友誇耀一番。

    『以交換筆記為由,讓她願意和你一起討論功課,你這招還真厲害。』

    『要接近這種乖乖牌的女孩子,不能太直接,要拐個彎才行,先讓對方降低防衛心,再慢慢佔領城池,然後一舉攻下堡壘,不就旗開得勝了?』

    『說得簡單,你行不行啊?』

    『當然行,不出一個月,一定釣上她。』

    男子們的笑鬧聲在殷尚恭聽來不但刺耳,胸口亦生起無名之火。

    他甩開頭,早發誓不再理她任何事了,他根本不喜歡她,當初不過是閒來沒事違逗她罷了,與喜歡二字毫不相千。

    可為何胸口的氣悶遲遲無法平復?

    瞧那男的留了一頭髻發,流里流氣的像只髻毛狗,居然相信那個痞子的話,真是笨女人!

    他才懶得理!竟敢說打死也不會喜歡他,天下野花一大堆,他殷尚恭才不會為一個笨女人惹得一身腥。

    寒毛男越過他走向右邊的洗手間,而他則朝左邊的電梯走去。

    問題是,劣根性這東西是很難改的,尤其是當它作祟的時候。

    殷尚恭想也不想地立時轉了個方向,改朝洗手間大步走去,幾秒後,他走出來,進電梯,關門。

    鬃毛男氣急敗壞地跑出洗手間,只見他臉上多了一個烏青,還濕了一褲子的尿騷味,一切發生得太快,他還來不及看清來人就被揍了一拳。

    『誰!是誰偷襲我?有種就站出來!』

    經過的學生莫名其妙地看著他,沒多久便捏著鼻子躲得遠遠的,四周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褲管涼涼,騷味四溢,在眾人的指指點點下,卷毛男拎著褲管狼狽逃走。

    這是什麼世界?上個廁所也被扁,真是飛來橫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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