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新娘 第十章
    \"哪個男人會對一個女人這樣做,我們走吧。親愛的,不值得在這裡受氣。\"梅站起身來表明她的態度。

    朗尼和肯尼跟著站起來,一副焦急的樣子。\"先別這樣,\"朗尼懇求道,\"這完全是一場莫大的誤會。\"

    肯尼拍拍她的肩膀說:\"我們要去找賈德,讓他知道整個事情。他知道真相後,會回來解決問題的。\"

    \"已經太遲了。\"梅冷冷地插話道。\"賈德·科特雷不適合做任何人的丈夫。來吧,珊妮,我們現在就去訂回紐約的機票。雷諾爾先生知道事情的真相後,連眨眼的工夫都不要,就會宣佈婚姻無效的。\"

    珊妮站了起來,情緒十分混亂。過度的疲憊和感情的傷害,使她已經無法思考問題了。她的心裡老是翻騰著和賈德在一起的那些特殊時光。這怎麼可能呢?他設計好了每一個步驟,甚至還在斯旺牧師面前念虛偽的誓詞?

    但是,看來她是被騙了,並被利用了。她只有接受賈德不愛她的事實。她有時從他眼裡看到的渴望的目光全都是假裝的。

    梅帶著她走出咖啡館來到貨車前,珊妮向賈德的弟弟們保證,她會與他們保持聯繫。除此以外,其他事情都還懸而未決。

    回到房間,她一直在哭,無法遏制自己。梅收拾好行李,結完賬,讓珊妮在一邊盡情地哭。

    差不多過了一個小時,梅開著車,啟程前往拉皮德城。她們將在機場附近的一家汽車旅館過夜。然後,搭乘第二天飛往紐約的早班飛機。

    珊妮不能相信,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她覺得現在她就像是走在死因行刑的路上。她沒有跟梅爭吵,梅一直在一旁照管她,為她安排一切事情。沒什麼事了。她還擔心有什麼事呢?

    長夜漫漫,看不到盡頭。珊妮被再也見不著賈德的想法糾纏著。她拚命用枕頭摀住自己的呻吟,淚水打濕了她的枕頭。只要一想到他們倆在草屋中的情形,她就禁不住心跳。

    如果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並最終相信了她,他會聽任他們的婚姻就這樣宣告無效,雙方都解脫出來,繼續他們各自的單身生活嗎?或者他還想維持婚姻,發掘他們之間的一切?

    這些問題使她翻來覆去,輾轉難眠,直到天亮。天亮之前,她明白了她應該怎麼做。當她和梅驅車前往機場泊車時,珊妮對梅說,她不打算回紐約去了。

    \"我不能這樣離開,梅。我愛賈德。總有一天,他會明白真相的。如果會有這種情況發生,我想,我在這兒就可以挽救這場婚姻。\"

    梅一定知道,要想說服她是毫無意義的。所以她說:\"我一直擔心你堅持要留在這兒。那麼,在你等待的這段時間裡,你住在哪兒呢?\"

    \"草屋的鑰匙還在車鑰匙圈兒上。\"她回答道,\"現在,那裡就是我的家了。我會告訴肯尼和朗尼我住在那兒。\"                                  \"你單身一人住在大草原上不太妥當,如果你想要我給你做伴,我會很高興的。\"

    \"不要,梅。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朋友們也等著你回去。至於我,我已經有了一個想法,這可以讓我忙上幾個星期了。另外我戶頭上還有一些錢,我想買一台發電機,這樣晚上我就能看電視了。但是,首先我要買一個手機,這樣我可以每天晚上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會擔心我了。\"

    \"從我照顧你那天起,我就總是為你擔。這一點到現在都沒有改變。\"老婦人淚光盈盈。\"賈德·科特雷笨透了,他不知道他是和一位天使結婚。要不是我知道你有多麼喜歡他,我要祈禱上帝讓他滾出你的生活。\"

    \"我知道。\"珊妮急迫地低聲說,她緊緊擁抱著梅,眼淚汪汪地在機場大廳與梅告別。\"不管出了什麼事,我絕不放棄我的婚姻。\"

    三個星期過去了。珊妮還沒有從他弟弟那裡得到賈德是否已從賽牛會上回來的消息。懷疑漸漸佔了上風,樂觀情緒慢慢退去。透過模糊的淚眼,珊妮環顧著煥然一新的草屋。她真想知道他們究竟會不會以夫妻的身份共享這一切。

    在這段漫長的等待裡,肯尼和明尼對她沒有回紐約感到高興。他們經常來看她,鼓勵她,讓她保持高漲的情緒。每次他們來,都會給她帶來一些食品和期刊雜誌,還給她講些他們在黑山的童年故事,以博得她的開懷一笑。她期待著他們的造訪,渴望瞭解有關賈德和他家人的所有事情。讓她感動的是,小草屋是賈德的曾祖父母在草原上的第一個家。這麼多年過去了,出於感情上的原因,賈德決定完完全全保留草屋以及周圍的原貌。偶爾在假日裡,他也允許草屋作為南達科他州的一處紀念博物館對公眾開放。顯然。這是大草原中保存得最好的一處早期拓荒者的住房。

    當珊妮意識到她從舊皮箱裡找出的一堆繡片是賈德的曾祖母的手藝時,她真的很高興。她喜歡這些繡片,她要把它們縫製在一起,作為給他的一件結婚禮物。在繡品的一角,她加上了一點花樣,她繡了一隻插在地上的鏢搶,那塊土地代表著不良河。她心中祈禱著,多年以後的某一天,一個可愛的曾孫女會懷著尊敬,指著那塊手工飾品,告訴那些感興趣的聽眾,她的曾祖父母第一次相遇的迷人的浪漫故事。

    三個星期過去了,四個星期過去了,現在,第五個星期也過去了。仍然沒有賈德的消息,珊妮的希望越來越渺茫。賈德似乎對他拋下的妻子沒有一點興趣,沒有一點好奇,也不想知道她是如何生活的。

    昨天晚上,梅對她說,算了吧,回家吧。沒有哪個男人值得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今天傍晚,當珊妮頂著八月的酷熱,滿身大汗的和蝗蟲戰鬥了一路,從華爾城開車回來後,她認為梅說得對,等待一件永遠不會發生的事毫無意義。

    珊妮看見一輛有著拉茲農場標誌的汽車停在草屋的前面,她十分欣慰。過去的五個星期裡,她漸漸喜歡上了賈德的弟弟們,她想當面跟他們道別。

    她從駕駛室跳下來,急急忙忙朝草屋跑過去,開門就說:\"我希望你們沒有等得……\"

    她沒有說完她想說的話。因為站在草屋中間的不是朗尼和肯尼。這個男人的個子更高,肩膀更寬,他穿著一件海軍衫,一條淺色西裝褲,這身裝束很好地顯出了他強健的大腿。

    珊妮勉強把目光從強健的身體上移到那張剛毅英俊的臉上。那張臉現在刮得乾乾淨淨,濃黑的頭髮也不再亂蓬蓬的,變得整齊而服帖。

    那雙銳利的綠眼睛先停留在她臉上,然後掠過她的全身,她身上立刻激起一陣奇妙的興奮,她的唇發乾,心評怦跳了起來。

    他引人注目的站姿和威嚴的容貌,讓她想起遠方王國而來的神秘王子,而那個穿著一件破舊T恤和工裝褲的潦倒的農場主已經消失了。  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她對自己居然愚蠢地想他會願意做她的丈夫而感到吃驚。她相信,女人們都像傻瓜似的傾心於他。

    不能否認,她是其中最大的傻瓜。

    一個像賈德·科特雷這樣的男人,不需要從報紙上的徵婚啟事中去找老婆。在他眼裡,她是踏破了家門檻的所有女陰謀家中最可憐、最瘋狂和最卑鄙的一個。

    她為過去的所作所為窘得滿臉通紅。

    \"如——如果我住在這兒讓你生氣,請放心,明天早晨我就走。\"他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她又神精質地蝶蝶不休起來,\"我和城裡的一家搬家公司說了,把不屬於這裡的東西都搬進貨棧,讓房子恢復博物館的原狀。\"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把注意力集中在他手中緊握著的手工製品上。那件凝結了她所有希望和淚水的手工製品。

    \"我把你曾祖母的繡片縫在一起了,我——我希望你別介意。這些繡片大漂亮了,我禁不住動了手。\"

    她的話在小小的房間裡迴盪,增加了房裡的緊張。

    \"我們初歡相遇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是塞拉斯·哈林頓的孫女?\"他用深沉的聲音問道。

    聽他的口氣,他比那天早上在拉茲農場把她拋到床上時更生氣。

    這就是說,他已經收到了雷諾爾先生寄來的文件,並且知道了一切。

    她驚恐得不斷後退,\"我祖父接我和他一起生活,人人都知道,總有一天我會繼承他的公司和財富。我不喜歡這樣。許多男人,包括我祖父欣賞、並要我嫁給他指定的那個男人托德·布拉福斯,沒完沒了地向我求婚。但是,我不知道他或者其他求婚者是不是真的愛我。我跟你沒什麼不同,據朗尼和肯尼說,你是南達科洲最富有的農場主,跟你一樣,\"她低聲說著,眼睛哀求地瞟了他一下,\"我想找一個愛我本人的人。\"

    賈德把繡片放在床上,再次凝視著她。他黑髮鬈曲的頭昂得高高的,透過漆黑的睫毛,他明亮的眸子現出鮮明的綠色。

    \"當你出現在我的攤檔時,我看了你一眼。我相信你自己說的,你是個貧窮的農場主。你說你要用十年的時間償請貸款。我沒有理由認為你是在撒謊。\"

    她艱難地吞嚥了一下,繼續往下說,\"你——你好像是個白手起家的人。你不會接受任何人的錢,更不會接受女人的資助,尤其是我的資助。\"她的聲音發抖,\"你想不出我有多敬佩你,因為你是用辛勤勞動換來每天的生活。你不希望得到別人的幫助,甚至不要你兄弟的幫助。\"

    \"我祖父周圍的出色男子都出生於金融世家,畢業於長春籐名校。他們在朋友圈中長大,這個圈子能保證他們進入帶有特權的金錢社會。我甚至懷疑托德或他那類人是否辛苦勞作過,恐怕他們一生中天也沒有。\"

    \"你就像一股清新的空氣,\"她靜靜地對他說,\"一個自食其力的人,從不抱怨也不為自己辯解,表現出自己的尊嚴和價值。\"

    她咬了一下嘴唇,\"老實說,我被你迷住了。你聽從你兄弟的勸告,特地從農場驅車來我的攤檔看我,這一點打動了我。當你說,你想在斯旺牧師那裡見我時,我就確信,你是一個值得進一步瞭解的虔誠的男人。\"

    \"我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告訴你我有超出常人想像的財富來嚇跑你。我擔心你會認為我淺薄,覺得我不配你。我知道我應該告訴你真相,但是你可能不會相信我。\"

    她聽見他深吸了一口氣,\"你是對的。那天晚上我是不相信出自你嘴裡的任何謊言。\"

    他的話讓她感到一股寒氣。但奇怪的是,她的肌膚卻滾燙似火。

    \"你是說,你現在相信我說的話了?\"

    他轉移了話題,\"我剛從紐約回來,與你的律師在私下談了大半天。傍晚,我又去你祖父的公館拜訪了梅。她給我準備晚餐時,我進了你祖父的書房,看見了那張地圖。你投擲的飛鏢仍然紮在不良河上。\"

    珊妮吃驚地眨著眼睛。

    \"我走的時候,我把它作為一件紀念品帶走了。\"

    \"你拿走了?\"她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她的問話更像一聲尖叫。

    \"你碰巧選擇南達科他州來給自己找丈夫的故事是這麼荒唐可笑。所以,我認定這是你編造出來的。機會來了,我就想找個物證來證實我的懷疑。\"

    \"我明白。\"她神經質地舔舔嘴唇。

    他咕噥出一個讓她臉紅的詞。\"你祖父是個什麼樣的怪物,把你弄得這麼脆弱,讓你寧願把自己和自己的財產拋給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她盡力忍住的眼淚忽然滾落了下來。

    \"他不是怪物,賈德。只是我祖母去世後,他被不幸弄得不知所措。有些男人就是那樣愛一個女人的。所以我很天真,也盼望著找到一個全心全意愛我的男人。\"

    \"那麼,你認為我就是那個男人嗎?\"

    她努力保持沉著,說道:\"是的。但是,如今我認識到像那樣的愛情在生活中並不經常出現。這樣想真是傻透了。\"她的聲音嘶啞了。\"我也不以為這種愛情碰巧會落在我身上。假如你不想要我祖父的財產,你可以用它建立一個基金,去幫助那些無家可歸的人,或者做別的什麼事情。我一點都不想要它。公館在梅去世前一直歸她使用。我還有些投資可以作為她的經濟來源。至於我,我打算自己去開創一種新生活。\"

    她不安地用手理了理烏黑的鬈發,又說:\"如果你身上帶著離婚文件,我會簽字的。不過,如果你還想保持名義上的婚姻,讓它作為二種牽制那些淘金女人的策略,我也同意。再說一遍,我明天早晨就走。如果還有別的事情讓我簽字,雷諾爾先生知道去哪兒找我。我想,就說到這兒吧。\"雖然她的心都要碎了,但她還是盡可能以愉快的聲音說:\"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一個人收拾東西,打包。\"

    \"我介意。\"他的回答有一種意料不到的力量,使她的身體繃緊了。\"我曾經答應要指給你看一隻傑卡拉普,我覺得今天晚上也許是個很好的機會。\"

    一陣熱流立刻襲上她的臉頰和身體。她意識到自己多麼容易相信賈德,她對他太狂熱了,相信他說的一切。

    實際上,傑卡拉普是南達科他州旅遊界最大的玩笑。本地人拿野兔的頭配上鹿角掛在牆上。這樣,每個看到它的人都會相信有這樣一種動物存在。

    \"自從你走了以後,我已經在華爾城裡每個商店的牆上看到過十幾次啦。所以,沒有這個必要。現在,如果一切--\"

    \"有這個必要!\"

    她吃驚地回過頭來。他們四目相對,他的目光好像要刺透她的靈魂。

    \"那位告訴我她愛我的女人怎麼啦?她警告我,要我最好出席婚禮。否則,她會到我的農場來找我,要永遠和我生活在一起。\"

    珊妮猛吸了一口氣,說道:\"那個女人有點神經不正常,滿腦子的胡思亂想,盡想些不著邊際的事情。\"

    \"那個女人怎麼啦,她天天吃著野牛肉,還說她喜歡吃。\"他的聲音刺耳起來。

    \"那個願意為她所愛的男人忍辱負重的女人已經不存在了。\"

    \"不存在?那麼,當我希望在你紐約的家中找到你時,你在草屋裡做什麼呢?\"

    難道他的弟弟們什麼都沒有對他說嗎?

    \"因為現在那裡已是梅的家。我也需要有個私人空間為自己的今後作點打算。\"

    \"你有許多可以隱居的地方,但是,你卻選擇留在這兒,為什麼?\"他質問道。他太緊張了,頸上青筋畢露。

    \"因為我喜歡隱姓埋名,我喜歡與世隔絕。\"她脫口而出,對他的質問有些不高興了。

    他仔細察看了一番房間,又飛快地把她一眼,\"我欣賞房間的變化,讓人有種家的感覺。\"

    \"別說了,賈德!你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魅力非凡、謙遜有禮而又窮困潦倒的農場主了。不是那個叫我小姐讓我聽著像叫我的呢稱的人了。我厭惡撒謊。\"

    \"我也一樣。\"他一字一句地說著。\"這也是我想從你那裡知道真話的原因,而且,我現在就想知道!\"

    \"什麼真話?\"

    你一直在這兒等我,因為你愛我。在婚禮上你對我說過,你愛我,你還記得嗎?\"

    他把她的心劈成兩半了。她移開目光,說:\"那時,我們和現在都不一樣。\"

    他的臉色慘白,\"所以,那還是一句謊話。這是不是你想說的意思?\"

    \"不對!。我說的一切都是我的心裡話!\"最後,她終於承認了,\"可是,你踐踏了這種愛情。\"

    \"因為我太想相信這是真的了。\"

    上帝,他在說些什麼?

    接下來,他的手已經抓住了她的肩膀。他迫使她望著他。他的臉色完全變了,他嚴肅地說:\"那天晚上,我來到競技表演場時,你不知道我有多生氣。我深信你和我弟弟一起安排了所有的事情。在沒看見你的時候,我本打算當場揭穿你!\"珊妮覺得被他的手抓得好痛,但她確信,他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但一看到你,我就想出了許多壞主意,\"他的胸脯上下起伏。\"一方面我想當場戳穿你的騙局,另一方面——\"他停了下來,好像那些話很難說出口。\"我想,我想推遲一下算賬的日子。\"

    她昏亂地搖搖頭。\"為什麼你控制不住自己,非要譴責我呢,賈德?你弟弟跟我說過,只有一次他們是想做媒人,雖然他們確實是瞎鬧,但也是出於愛心,怎麼會讓你這麼心煩意亂呢?\"

    他的臉色沉了下來,然後說道:\"不是因為這事。\"他走開一步,用曬黑的手抓著頭髮,好像他的思想太陰暗、太沉重,令他難以忍受。珊妮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等待著他開腔。

    \"有一次,我弟弟和我在本地的賽馬會上騎馬,那是五年前的事了。表演會上的皇后認識我們一家人,她也是一位出色的騎手。她告訴我,她對朗尼感興趣,想要我幫忙撮合他們。因為我知道明尼也有點兒動心,但卻不知道如何捅破這層窗戶紙,我就同意幫忙穿針引線。\"

    一陣長時間的沉默使珊妮真想知道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

    賈德板著臉,毫無表情。\"繼續說呀。\"她急切地催促道。

    \"事情進行得很順利。朗尼想要和她結婚。還跟我借錢要給她買一隻婚戒。因為他自己在農場的錢最不能隨便挪用的。

    \"我當然同意。他立即動身去了拉皮德城。但是,他的時間選錯了。當時正是隆冬季節。一場暴風雪使他拖到第二天才回來。因為他想給凱蒂一個驚喜,所以沒有告訴凱蒂他去哪兒了。那天,她卻突然到農場來,因為他不在,所以她很失望。由於暴風雪的緣故,她只能留下來過夜。\"  現在珊妮已經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了。她心裡感到厭惡。

    \"大約夜半時分,我臥室裡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聽到這番話,珊妮歎息了一聲。\"我很快就明白了,對她來說,只有掌管財權的那個科特雷才是有意義的。她一說出實情,事情就亂了套。\"

    沒有人比珊妮更熟悉那種體驗了。她一想起那種情形就渾身發抖。她心裡幾乎為那個愚蠢的女人感到遺憾,她竟會讓賈德抓個正著。

    \"從那一瞬間起,我就確定她一定要永遠從我們的生活中消失,但要用一種不傷害朗尼的自尊的方式切斷他們的關係。那以後不久,詹妮奇跡般地出現在他的生活中。那都縣過去的事了。\"

    現在,終於一切都有了答案。

    \"那麼,他根本不知道嘍?\"她小聲問。

    \"不知道。部分原因是我的錯。最初我沒有看穿她的面目。\"

    她伸手溫柔地擾著他的肩。\"這就是所有的原因,是嗎?多年來,你在你弟弟面前又當爹又當媽,只要有什麼地方出錯,或是脫離了你的控制,你就承擔全部責任,而且絕不饒恕自己?\"

    \"怪不得你不信任女人。她背叛了你們兩個。但是,賈德,並不是所有女人都像她一樣。\"珊妮的聲音有些猶豫。

    他急忙回過頭來,注視著她。

    \"你以為我不知道這一點嗎?你知道我有多麼愛你嗎?從我離開紐約後,我經歷了多大的痛苦。我到處找你,想求你饒恕我,卻發現你好像從地球上消失了,再也找不到你了。\"

    \"但是,你弟弟知道我在哪兒。梅也知道!\"她上氣不接下氣地大聲說。他的坦白令她欣喜若狂,讓她幾乎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他們誰也沒說一個字。\"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刺耳。

    她艱難地吞嚥了一下,低聲說:\"那——那麼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

    \"我不知道。\"

    \"那——\"

    \"你知道我為什麼來這裡。\"他激動地低聲說,\"因為這地方對我們倆來說都有魔力,是這裡讓我的世界變得多姿多彩。\"

    他的聲音深沉、沙啞,強烈的情感令他激動得渾身顫抖。她意識到他正在對她敞開心扉。

    \"我根本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著你這種愛情。你改變了我。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會向你證明,我就是你要找的\'不良\'男人。我會做到傷徵婚啟事中開列的每一個條件。我發誓。\"

    她忍住心中的歡欣,說道:\"你敢發誓,你不會讓我給你的財產成為我們之間的問題嗎?\"

    \"幸虧有這筆財產。\"他感情奔放地大聲說,\"謝天謝地,幸虧它了。\"

    他從襯衣口袋裡拿出飛鏢。

    她臉上綻放出頑皮的笑容。她連忙轉過臉去,不讓他看見。\"你能發誓,你不會在哪天夜裡突然大發雷霆,用它扎傷我吧?\"

    \"我發誓,我決不會再發脾氣了。有你這樣的女人愛我,我還發什麼脾氣呢?\"

    \"小心,科特雷先生,別作那些你不能遵守的承諾!\"

    \"不錯,為了謹慎起見,我要把它寫下來。\"

    \"這倒是個好主意,你能發誓帶我到不良河畔去度蜜月嗎?\"

    \"珊妮——\"

    \"你發誓,現在就帶我去?\"

    他還沒有回答,她又說:\"你能發誓,今晚我們就開始家庭生活嗎?\"

    她知道,他已來到她身後,緊挨著她站著。他那強壯剛胳膊還沒伸出來,他身上的熱量就包圍了她,緊緊裹住了她。

    \"科特雷先生?\"她喊了出來,試圖屏住自己的呼吸.\"你聽見我的話了嗎?\"

    作為一種回答,他灼熱的臉緊貼著她的脖子,\"是的,小姐。\"他用沙啞的聲音拖長了腔調。她全身一陣震顫,麻酥酥的。\"我全聽到了。但是,我想先帶你去不良河。我們在那兒還有些未了的事。\"

    她輕輕呻吟一聲,\"我們去——\"

    他用更緊的擁抱作為回答,\"有幾件事你先要對我發誓。\"

    \"多少都行。\"她已嬌喘吁吁了。

    \"發誓你永遠不再給我們做野牛肉了。\"

    珊妮笑了起來,她實在忍不住了。

    \"發誓。\"他一邊堅持,一邊吻著她的臉頰、她的耳朵和她的頭髮。

    她突然說:\"只要你保證不再穿工裝褲,我就發誓。\"

    \"成交!現在發誓。\"一會兒無論我讓你做什麼,你都同意。\"

    她心旌搖蕩起來,\"無論做什麼你是什麼意思?\"

    \"你發誓就行了。\"他用一種她喜歡的命令口吻要求她。

    \"我會喜歡嗎?\"

    \"除非你發了誓,否則不告訴你。\"

    \"賈德?\"她開始有點慌亂,當她聽到他發出居心不良的笑聲時,她變得興奮起來。

    \"在,小姐。\"

    \"發——發誓永遠愛我嗎?\"她有點結結巴巴。

    \"我早已在上帝面前發過誓了。\"

    \"但是,當時你認為我是在說謊。\"

    \"正是那樣。\"

    \"但不管怎樣,你還是娶了我。\"

    \"我毫無辦法。那天晚上,我一看到你,就被你迷住了。這是命中注定的。現在,如果沒有別的問題的話,你發誓你現在就把屋角的桶注滿水。這個跑得筋疲力竭的農場主終於回家了。他想和他妻子享受點兒家庭的寧靜和愜意。\"

    \"科特雷先生!\"

    \"為什麼呢?科特雷夫人,你怎麼臉紅了呢?難道你不知道,這就是那個漂亮的小妞莽莽撞撞地刊登徵婚啟事徵求\'不良\'男人的結果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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