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醫魔戀 第六章
    好暖和!似有一熱源正源源不斷地散發熱氣,讓人忍不住貼近。

    咦?她昨夜不是……昨夜入睡前最後的記憶突然閃過安玟冰的腦海,打散了她所有的睡意。

    她倏然起身,震驚地望向身旁的人。

    天呀!她的手竟還放在他的胸膛上。她急忙抽回自己的手。

    昨夜她不是趴在桌面上睡嗎?怎會跑到他臥榻上來?還橫越他的身子,擠到內側?安玟冰手握拳堵著唇,怕一不小心已到了喉問的尖叫聲會逸出。

    天呀!她昨晚到底做了什麼?她的身子不由得節節向床的內側縮,急欲遠離已與她同床共枕了一夜的古奇弘。

    不行!她得趁他未醒前離開。思及此,她立即行動,將身子輕挪向前。

    輕輕的……只要跨過去就成了。

    當安玟冰正將腳伸出欲跨過古奇弘時,他卻一個翻身,將她摟進他懷裡。

    一陣熱氣直噴向她鼻尖,她緩緩張開緊閉的雙眸,赫然發現她與他的臉竟僅餘數寸之距,而她的身子已成了他的抱枕,被他的四肢緊緊纏繞著。

    這下弄巧成拙了。她無奈地闔上雙眸心想眼不見為淨。

    「嗯,睡得真好。咦!我怎麼摟著安?呵!看來我的睡相也沒好到哪!」古奇弘望著前方微顫的睫毛故意說道。其實早在懷裡佳人未醒前,他就已欣賞她柔美的五官多時。  

    他不捨地放開懷裡的窈窕佳人,屏住氣悄悄輕啄了她的鬢角,才翻身下床。

    安玟冰聽到他的下床聲,立即假裝剛睡醒的姿態道:「咦?我怎會睡在這裡?」她緩緩坐起身,望向正在穿外袍的古奇弘。  

    「安,抱歉吵醒你了。」古奇弘當她面穿衣道。

    「奇弘,我昨天不是趴在桌面睡嗎?怎麼會……」

    古奇弘著好衣,走向桌子道:「你昨晚原是趴這兒睡的,」他拍了拍桌面,又比著地面,「後來就睡到這地上來了。」 

    他笑笑道:「我剛好半夜醒來,迷迷糊糊見你沒趴在桌面,突然驚醒過來,這才瞧到你睡在地面,我只好抱你到臥榻上睡了。」他順口編著理由。

    「喔,是這樣呀!她偷偷瞧了瞧自己穿著完好的衣袍,鬆了口氣道:「抱歉,害你沒睡好。」

    「非也,」他將事實反著道:「就是因你在我旁邊,我才反能呼呼大睡。」

    「那就好。」她步下床,才驚覺天色己微亮,「糟了!這下別人會知道我昨晚睡這兒。」脫口道出心裡的直覺反應後,她立即後悔。

    「不打緊兒,若有人瞧見了,可以說是我一早喚你過來的。」古奇弘誤以為她是怕被兇手發現破綻。

    「是!是可以這麼說。」安玟冰心裡直呼,好險沒被他猜著她真正意思。

    「我還是趁沒人察覺時先回房吧!」語畢,她立即朝房門走去。

    「安,等等。」古奇弘正想制止她,讓他先探探外面有無人經過,卻來不及了。

    「呃……於大哥。」安玟冰沒料到門才開,反倒是見著了一位目前最不該相遇的人。

    「賢弟,你怎麼會……」於乃文原已因房門突然開啟而吃驚,這下更因見到來開門的人愣住了。

    古奇弘吁了口氣,上前解釋道:「安大夫是因為……」

    安玟冰打斷他的話,自己解釋道:「於大哥,我一早起來,突然想到昨夜你答應教二少爺醫理的事,才急著跑來向古少主問問這安排妥不妥當。」她雙眸直盯向古奇弘。

    於乃文恍然大悟道:「哦?原來是這事呀!」

    古奇弘接收到安玟冰投來的暗示眼神,連忙附和,「是呀,安大夫和你昨晚擔心的問題相同,都怕我少了一分防備。其實這是防不勝防的,與其層層保護,還不如早日捉到真兇。」

    「可不是嗎?」安玟冰頗有同感道。頓了頓,她才道:「你們聊,昨夜我和衣而睡,今早又急著跑來這兒得去換件乾淨衣服了。」語罷,隨即朝隔壁的寢室走去。

    於乃文待她離開才道:「古少主,我是過來請你多注意自身安危,我怕安大夫……年紀輕較衝動,會以身涉險,還請古少主適時護她。」

    「你放心。」古奇弘語氣堅定地道,「有我在,我不會讓她以身涉險的。」

    「那就好,呃……我還得幫二少爺上課,容我先走一步。」於乃文叮嚀完後即放心地離開。

    望著於大夫遠去的背影,古奇弘不由得喃喃地道:「奇怪?安為何不讓他知道實情?」

    * *  *

    「接下來呢?你該不會要我真教你醫理吧!」安玟冰放下手中空碗。

    占奇弘揚眉道:「有何不可?」

    「醫術這門學問非數日可成,況且你未來將忙於國事,既不從醫,又哪需習醫呢?」

    「呵!算你有理。」他想了想問:「算算日子你來此已有個把個月,可曾到處走走?」

    「你當我會分身術不成?」她無奈地道:「這段時間你的身體時好時壞,我哪走得開,就連……」

    安玟冰及時止住口,沒道出就連祭拜雙親的時間都沒有。思及此,她不由得黯然神傷。

    「安,你……」見她神情突變,古奇弘原想追問原因,但話才出口,突然想以另一種方式掃去她眼底的陰霾,「你既來此,焉有不四處走走的道理,走,我帶你四處瞧瞧去。」話才說完,不等她反應,他即拉著她往外走。

    「呃,奇弘……」她瞧了眼自己被他拉住的手,「不要拉拉扯扯的,我會跟著你的。」

    「好!不拉扯,都聽你的。」他停下腳步道:「安夫子,我們一邊逛你一邊講些簡單的養生之道,才不至於讓人瞧出了破綻。」

    「我知道。」她點點頭。

    「嗯。」他滿意地笑道:「很好,咱們走吧!我先帶你瞧瞧我親娘曾住過的蘭芳閣,後面有一片梅園是她親手照顧的。」 

    能與自己心儀的女子同游梅園,古奇弘不由精神百倍,他高昂的情緒也感染了同游者,讓安玟冰暫忘了心傷之事。

    *  *  *

    「這裡上百株的梅樹,都是我母親親手照顧的。」古奇弘望向枝椏間的花朵道,「以前她總愛在落英繽紛的季節在此品茗。」他輕觸身旁的一張石桌。

    「而爹,也總是抽空伴在一旁。」他笑了笑道:「那時我常藉口有事離去,把這空間留給他們倆。」

    「呵!想不到你如此善解人意。」

    她記得奇弘的母親離開人世已有十六、七年了,算算年齡,他那時不過十多歲,卻已懂得避「嫌」……呵!避開惹人嫌的封號。思及此,安玟冰唇角不由得往上揚。

    她終於笑了。

    望著她難得一見的笑容,他也揚唇綻笑,靜看她唇角那抹楚楚惑人的淺笑。

    感受到他炙熟的注視,她面有窘色地道:「我是……呃,紀妃呢?我是指既然你雙親感情如此融洽,為何紀妃能……」原是想轉移話題以避開窘境,可是見他笑意漸斂,她好像問錯了事。

    思及紀妃來的那段日子,古奇弘唇角笑容漸逝,他歎了口氣道:「紀姨是當年八大長老其中一位長老親戚的女兒,我記得是我祖父和長老們合力促成爹和紀姨的姻緣。I

    他遙望天際道:「當時我對此事極為不諒解,後來才逐漸釋懷。」

    「嗯!男人不都興三妻四妾?」她不滿的語氣才道出,即警覺失口轉而改口說:「古領主不過才納妾一人,而且是在元配過世後,這已經很難得了。」

    「是嗎?你真這樣認為?」古奇弘黑眸直盯著她瞧,像是要深入她靈魂深處尋求真解似的。

    安玟冰被瞧得甚不自在,支吾道:「是的……我是這麼認為……」她視線別向梅樹,假裝欣賞那一簇簇的梅花。

    「雖說我也身為七尺男兒,但我卻不會這樣做。」他鏗鏘有力的宣告讓她忘了自己的不自在,眸子充滿好奇之色望向他問:「你是說你不會像你父親一樣身邊永遠只有一女相伴,或者是你不會像一般男子坐擁三妻四妾呢?」

    古奇弘神情慎重,語氣認真地道:「後者。我不打算娶三妻四妾,只想娶一妻伴我終身,一位能令我傾付真心的女子。」

    他深深地望著她道:「吾心既已盡傾,又豈會有心交與他女,既然如此又怎能誤人青春,讓他女守活寡呢?」揚唇一笑,問:「安,你認為我說得對嗎?」

    安玟冰讓他的摯情宣言給震撼住了,當場愣得說不出話來,一雙眸子直視入他堅定的眼眸……

    直到一隻鳥兒從旁飛過,她才回過神道:「我以為除了我爹,再也沒有第二個男人會有如此的想法了。」

    「你爹?」

    她移開停在他身上的視線道:「嗯,我爹當年放棄他的一切,帶著我娘避居山野……唉,不提這事了。」

    安玟冰轉移話題另問:「奇弘,你怎會有此想法,是受了誰的影響嗎?」

    「應該說是受了我爹的影響吧!」

    他歎了口氣道:「我曾見過我爹娘他們之間的濃情蜜意,也目睹了我爹和紀姨問的相敬如冰,爹對紀姨完全沒有他對我娘的那份熱情,只當紀姨是奇揚的母親罷了。」頓了頓,又道:「既是如此又何必呢?不過誤人青春……」

    安玟冰輕聲歎息道:「能為你妻者必當幸福,可惜如此幸運女子,天下諸女卻只能有一人。」

    古奇弘揚唇笑道:「是可惜,可惜安你非女兒身,否則我古奇弘今生必娶你為妻。」

    「你……」

    聞言,她雙頰為之一熱,神情侷促不安地道:「古奇弘,你這話什麼意思,吾乃堂堂七尺男兒,你竟……下輩子吧!」她羞憤怒道以掩心中秘密。

    「太好了!你願與我訂下來生之約。」見她漲紅了臉,他欣喜之色暫斂,解釋這:「安,我並無侮辱你的意思,我是因為……呃,是因我內定的理想妻子,就是要有像你這般心思細密且獨立思想有個性之人,所以才拿你當比喻,請勿見怪。」在還未拆穿她真實身份之前,他還是要給她留點餘地才好。古奇弘專注地望著她,等待她的反應。

    安玟冰深深吸了口氣干穩心情,道:「這回不與你計較,下回,呃不,沒有下回,古少主請注意你自己的言詞。」

    她眼角餘光突瞧見一抹人影走近,立即改口說:「古少主,這食療法歷史悠久,古雲毒藥攻邪,五穀為養,五果為助,五畜為益,五菜為充,氣味合而服之,以補精益氣,說的就是這道理。」

    古奇弘初因她的轉變而一頭霧水,耳邊突傳來細碎的腳步聲,才知原因,改附和道:「哦,原來食療有此功效呀!」

    「紀妃。」安玟冰朝已走近的女子行禮問候。

    古奇弘也轉過身朝來者道:「紀姨,你也來梅園?」

    紀妃笑笑道:「是呀,來看看這百花齊舞的景致,呵!奇弘,你倒真會挑地點,來此上課兼賞景呀!」

    「是呀。」古奇弘解釋道:「我是因安大夫來此甚久,卻只到過凌霄樓,才想將上課地點移到室外,也好讓安大夫瞧瞧咱們這-的景致。」

    「哦,原來是這樣。」紀妃改朝他身旁的人問:「安大夫,你是何方人氏,是朵城中人嗎?』

    安玟冰搖首道:「非也,在下家居城外小鎮,這還是第一遭踏人島上首城,朵城之內。」

    紀妃頷首想了想,才道:「安大夫,你對朵城印象如何?」

    「印象不深。」安玟冰解釋道:「在下才入朵城不久,即見徵醫告示,未曾在城內多耽擱即趕入城堡應試。」

    「這樣呀。」紀妃笑著朝古奇弘道:「奇弘,安大夫說來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有空何不帶安大夫一遊朵城風光,我聽說城裡這兩天有廟會,挺熱鬧的。」

    「咦,我怎沒想到?紀姨,謝謝你提醒。」古奇弘立即提議道:「安大夫,城內既有廟會,咱們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下午我帶你到城內瞧廟會去。」

    「這……」安玟冰神情頗猶豫道,「不敢有勞古少主,我想待我結束此地的工作,離開後再暢快賞玩朵城景致,那時心無掛念,遊玩起來也較輕鬆些。」她不禁暗罵古奇弘,這時還淨想著玩,都忘了自身的安危。

    「安大夫,你就不要推拒了,朵城的廟會可是一年才一次,錯過可得等到明年才有得瞧喔!」紀妃勸說道。

    「這……」

    「紀姨說的是,廟會只有這幾天才有,時候過了可瞧不到嘍!」古奇弘雖知她的顧慮,但他內心就是有股衝動,讓他想暫拋開一切與她同游。

    安玟冰見推托不了,遂改口道:「既然古少主願意帶路,在下若再推拒反倒失禮了。不過,在下與於大哥下午曾約要共研醫理,不如咱們將外游之日改成明個兒一早,一日來回也較寬裕,不知古少主你意下如何?」

    「如你所言,咱們明個兒一早外游朵城。」古奇弘頷首同意道。

    「奇弘,你明天可要好好為安大夫介紹朵城風光,我會要僕役們備好馬車及食物。」紀妃笑瞇了眼道。

    「紀姨,讓你費心了。」

    「哪的話。」紀妃望了他們倆一眼,又道:「不打擾你們上課,我想起我還有事呢!」語畢,隨即轉身離去。

    「紀姨,你慢走。」古奇弘在她背後道。

    安玟冰望著紀妃婀娜多姿的背影道:「歲月並未損她姿色分毫,實看不出她是個受人冷落的女子。」

    「或許是家教如此,也或許是紀姨不曾嘗過熱情的滋味,自將平淡感情視為正常吧!」古奇弘如此答道。

    「是嗎?」她不相信一個被人冷落的女子,腳步竟還能如此輕盈,彷彿是心情愉悅的人所為。

    咦?不對!紀妃為何如此鼓勵他們倆外游,她又不是不知道奇弘目前尚處險境?安玟冰心裡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她脫口道:「奇弘,明天該是誘敵的好日子。」

    「此話怎講?」

    「正好可以向眾人宣告你古少主身體己恢復健康呀!如此一來無論兇手是何人,皆會再度出手,所以今晚睡飽點兒,明天……可有得忙了。」

    她沒道出心中真正的想法,怕說出了口,他反而不願配合,遂打算自行計畫行事。

    「原來如此,明天咱們可得多留神。」古奇弘心裡突然起了危機意識,總覺得她好像保留下些想法沒告訴他。

    「是呀!要謹慎小心。」

    冷風颼颼吹過梅園,梅骨上的花朵依舊傲然挺立,絲毫不畏寒風,瞧著下方那一對人兒。

    *  *  *

    「什麼,兇手是她?」於乃文神情震驚地站起身。

    「噓——」安玟冰做勢要他小聲點兒。她壓低聲音道:「這只是我的推測罷了,到目前為止她的嫌疑最大。」

    「難怪你下午會趁古少主不留意之際,遞紙條邀我晚上來書房這裡。」他恍然大悟地道:「原來你是怕古少主不願相信,反倒是打草驚蛇了。」他自以為是地猜測著。

    她順著他的推論道:「是呀!我就是有這層顧慮,古少主根深蒂固地認為紀妃待他視如己出,若沒證據他是不會相信的。」

    「既然你有此懷疑,明日就更不該和古少主外出,你不是說這提議是紀妃建議的嗎?」於乃文蹙眉說道。

    「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不如此,怎能誘出真正的敵人呢?」她無奈地聳肩道:「更何況這只是我個人的懷疑罷了!說不定兇手另有其人。」

    頓了頓,她又道:「而且我們總不能坐以待斃淨是等待呀!若能主動出擊,或許這事件能早些了結,我也好盡早離開去完成我該完成的事呀!」

    「咦,賢妹,你尚有事待辦?」見她神情沉重,於乃文脫口道:「是我幫得上忙的事嗎?若可以我願幫你。」他不忍見她眸子失去應有的光彩。

    安玟冰輕扯唇角道:「於大哥,謝謝你,這事……只有我自己能完成。」尋找殺害她家人兇手的事,如何能經由他人之手呢?她轉移話題道:「不過,眼前就有一件事,只有於大哥你能幫。」

    「咦,何事?若能幫忙我必定全力以赴。」只要是有關她的事,他必排除萬難幫到底。

    「不是太困難的事,」安玟冰拿出事先寫好的一封信道:「這封信裡我有提到紀妃可能為害古少主的方法。』她將信遞給他。

    「哦。」於乃文將信接過來,才要拆信卻被她制止了。

    「等等,於大哥,這封信是要給古領主的。」她輕歎口氣道:「明天若天黑之後,我與古少主尚未返回,且沒派人告知,那……於大哥,請你將這封信交給古領主,而於大哥你務必要說服古領主依我信裡的指示行事,否則……」她神情嚴肅地朝牆上掛的畫望去。

    「賢妹,你真要以身誘敵?」

    安玟冰頷首道:「嗯。不過真正誘敵之人是古少主而非我,於大哥,你放心我不會有危險的。」

    他不放心地道:「可是你跟在古少主身邊若真遇上了危險事,那……不行,明日還是由我陪古少主走一趟。」

    她淡然笑道:「於大哥你忘了,你世代皆居於朵城,而我這個外來者,才是紀妃引古少主出遊的幌子呀!』

    「這……」聽她這麼一說,他一時間還真找不出好理由說服她不要以身涉險。

    「於大哥你放心,我會放機靈點兒,若真有事我會閃開,畢竟我還有私事必須完成。」

    「這……唉!也只能依你之計行事了。」

    於乃文見她眉宇漸開,不由得脫口問道:「賢妹,這事完成之後,你就要離開朵城嗎?」

    「逭事說不準,我得想想才知該往何處去。」人海茫茫,她也不知該上哪尋凶。

    「不如你先到我家小住,待你有了方向再動身。」他笑笑地道:「若你願意長住,愚兄更歡迎你留下。」

    「這……」安玟冰頓了頓,才道:「於大哥,謝謝你的邀請,我想等此事落幕之後,我們再談吧!」

    「也好。」他神情略微失望地道:「賢妹,明日你要多加小心,今晚早點歇著,明日才有精神應付。」

    她比了比桌面上一本攤開的書道:「嗯,我把剛才看到一半的文章看完就去睡,於大哥,夜色已深你先去歇息吧!」

    「那就不打擾你看書,我先回房去。」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轉身離開書房。

    「唉。」安玟冰望著被闔上的門,輕歎了口氣。

    她踱向掛著畫的那面牆前,雙眸直盯著畫裡的人物。

    「是你嗎?因為你,娘才會要我入朵城來,我才會……」

    安玟冰雙頰突然淡起一抹紅暈,她又駐足觀看書裡人物好一會兒,才轉身走向書桌,拿起桌面那本攤開的書走向門口。

    書房再度恢復平靜,掛在牆上那幅畫裡的人物依然狂放瀟灑地傲視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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