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暴君 第二章
    燕將軍與衣家的婚事,早在北京城內沸沸揚揚地傳開了!

    迎親當口,更是引來不少百姓的圍觀,大伙不願錯過這數年來難得一見的盛大排場!

    燕楚的迎親隊伍,浩浩蕩蕩的在大街行進,鼓吶齊揚、管簫紛響,這壯觀的景像還真令人歎為觀止。

    這段良緣更是讓圍觀群眾津津樂道。新娘子依禮節拜別爹爹,出了門廳,正欲上衣轎,突然,一道藏青色的影子掠過一抹紅,瞬間拔身翻揚停駐在屋宇。

    當眾人好不容易回了神,才知新娘子被劫了!

    “站住!”燕楚狂喝。

    劫匪回首,抽去臉上的蒙帕,鷙冷的眸中含著笑意,直視進燕楚倉皇的眼中。

    同時間,新娘鳳冠上的縵巾掉落下來,唯語凝望著劫持她匪徒的容貌,忽地睜大了眼,“是你!”初識時的悸動又一點一滴蝕進她的心防。

    他低吟淡笑,“我說過,我們會再見面的。”

    猛地,他拔高身形,飛竄過重重屋宇,終至不見,讓急馳而來的燕楚撲了個空!燕楚心中大驚:他的輕功什麼時候已到出神入化的境界,難道他失蹤的這三年從不曾倦怠武藝?

    德碩熠侵,你敢目無王法當街劫人,我燕楚第一個不會放過你,我定會要回我的新娘!他恨恨的立誓。

    德碩親王府

    “你放我回去,否則你會遭殃的。”唯語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在大喜之日竟會被搶親,而擄人者居然是德碩熠侵!

    雖然他貴為貝勒,但燕楚也官居將領啊!倘若燕楚上告皇上,他絕對難逃重罰的。

    “你關心我?”他毫不避諱地當著她的面卸下藏青色的勁裝,套上絲綢長褂;舉手投足間姿態霸道、驕橫傲慢。

    “我不希望你被皇上降罪。”唯語說不上她是什麼心情,但就是不希望他惹禍上身。

    “你省省吧!我的死活用不著人操心。”他語氣溫和但冷淡,斜挑的右唇顯現出對她鄙夷的嘲弄。

    “你…為什麼?”她對他愛戀的心霎時像被芒草割傷般,只覺滿腔的熱情都被他冰冷的話語給澆熄了。

    “既然你是衣祿禹的女兒、燕楚的未婚妻,自然必須承擔他們所犯罪行的責任,我只是給你機會讓你為你們衣家贖罪,你大可不必感謝我!”

    他無所謂地揮了揮褂上細微的皺痕,眸底微含邪氣的溫柔笑意,坐在幾前欣賞著她驚慌失措的錯愕神色。

    “贖罪?!我不懂你的意思。”她微蹙月眉,揣在胸臆間的不安越來越濃。

    他……與爹爹之間,究竟有什麼樣的深憂大恨呢?

    “你應該清楚你爹是為了什麼原因告老還鄉吧?”熠侵瞇起審度的犀利雙眸,淡淡拋下了這句。

    然而,這話卻擊中了唯語心底的痛處!“原來你就是——”

    她非常清楚三年前那段往事。”由於當時她爹一時的運籌失敗,害得前線將土數百人被敵軍困於龍門陣式中,以致全部罹難。她爹事後因自責甚深,堅持請皇上降罪,皇上於是免去他謀士之職,遣返回鄉。

    難道他是那些罹難將土的家屬?搶婚是為報當年之仇?

    “熠侵貝勒,你應該明了身在戰場如入虎穴,隨時都必須要有馬革裹屍的准備,生死本該置之度外。”

    “對!那些人就活該死在戰場上,讓燕楚一個居功?”熠侵聞言,活像一只發怒的狂獅,他憤懣地站起身,掐住她的下顎,火爆的氣息噴在她臉上。

    是啊!什麼人的女兒就有什麼樣缺德的想法,他還妄想她會為其父的罪孽懺悔嗎?算了吧!他絕對要嘗嘗,何謂刨骨剜肉之痛;這是他們衣家欠他的。

    “我……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真的不懂,這和燕楚有什麼關系?

    “不懂?那我就給你一個服氣的理由。”他猛然放開她,忿忿說道。

    唯語一個踉蹌坐在地上,咬著牙不讓自己喊出聲。

    他故意不去看她那張吃痛的姝顏,挑眉怪笑,“三年前,坐鎮邊關的不是別人,正是我最敬愛的大哥熠侵駿貝勒。他征戰沙場,勇守邊境,多年來從未有差池,只為了衣祿禹的一句諫言,改變了進攻方略,什麼以退為人死於非命。緊接著,燕楚就順順當當的做了將軍,平定亂,這其中一定有鬼!

    是燕楚和你爹耍的詭計!他拼指如爪,向她的咽喉,凝著冷笑,“哈……三年了,他成了家喻戶曉的驍勇戰神,我倒要看看他能強到幾時?”

    “不……不是這樣的……咳……”

    唯語被勒住了喉,幾乎要斷了氣!她緊抓住他的手拚命想貪得一口新鮮空氣。他想要她的命嗎?為什麼這麼對她?

    他松手一甩,如炬的目光牢牢盯著她因缺氧而漲紅的臉蛋,和那急喘的蠢樣,“你不用為燕楚脫罪,我絕對會找機會讓你贖罪。”

    “你到底要我怎麼做?”她顫著唇,委屈的淚俏然滑落。

    “留在德碩親王府服待我,只要我開心,自然會放過你。”他噙著不懷好意的悶笑,食指輕撫著她滿是倔強的臉部線條。然而,他的心底卻沉痛不已,只因她是燕楚的妻子。

    “你……怎能這樣自以為是?我相信爹和燕楚會來救我的。”她抓著衣襟,為他的話語而心生驚悚。

    他是人嗎?他怎麼可能說出這樣傷人的話?但她不懂的是,為何他唇角那抹似有若無的譏諷與嘲笑,竟能微妙地牽動她心靈深處的一絲情弦?

    “別天真了,來救你又如何?”到那時你已經不是完璧無瑕的女人了。”他露出魔鬼的微笑。

    熠侵相信,只要是女人,絕對逃不過他煽情挑逗的能耐。

    “你這是什麼意思?”唯語望著他陰鷙的雙眼,突覺得心跳猛然加劇,幾乎躍出喉間。

    “你當真不知道嗎?難道燕楚還沒碰過你?”他表情飛揚跋扈,然眼瞳卻變得黝黑且暖昧。

    “我說過我從沒見過他。怎麼可能……你別在說八道!”

    唯語抿抿干澀的唇,雙肩劇烈地抖瑟了一下,眼珠子開始逡巡著四周可用來作為抵御的武器,她一副戒慎驚恐的模佯。

    熠侵怎會看不出她的打算,扯個微笑說:“別傻了,這是我的屋子,絕不會有你希望看到的剪刀之類的小玩意兒。倒是牆上有一支寶劍,不知你拿不拿得動?”

    “我沒有要傷你的意思。”即使她現在手上就有一把利刃,即使他現在任她為所有,她也傷不了他——因為,她本無心傷他。

    “那你倒的挺乖的,現在我得瞧瞧你的甜不甜了?”

    熠侵出其不意地拉住她的柔荑,將她往身上一帶,不用蠻力、不需強迫,唯語就像是中了蠱似的暈眩在他懷裡,吸取他那獨特且又陌生的男人味。

    “我早知道沒有女人能逃得過我的魅力。”他低嘎輕笑,大手已探向她的胸口,開始解著那成串惱人的盤扣。

    “呃……”她急欲抽離,卻在他的箝制下無法隨心所欲。

    “別急,今天只不過是想讓你嘗甜頭,讓你忘不了我,更忘不了兩性接觸時是何等的美妙。”

    熠侵隨手一掀,她的霞帔已滑落地上,緊接著是褻衣,景後僅剩下一件桃紅繡荷的抹胸和底褲。

    唯語已震愕地說不出話來,全身酥軟地連一絲反抗的力氣都提不起,更可怕的是,她竟拋開了矜持,全心迷醉於他的撫弄揉捏。

    她的夫君明明不是他呀!為何自己會沉溺在他這種類似懲罰的愛欲折磨中?難道自己是個恬不知恥的女人?

    他肆意地碰觸令她全身驚悸,產生一波波陌生的燥熱之氣,可浮上心頭的是絲絲期待!

    熠侵疑惑的眸虐睇著她因陶醉而泛紅的頰暈,低沉的嗓音揉入危險的嘲弄,“看你的模樣不像是生手,你當真沒見過他?!”

    唯語像是心頭被人狠狠擊上一拳,頓覺痛楚,正欲推開他,卻被他攬得更緊!

    “這只是你欲擒故縱的把戲吧?”他淡淡挑眼,斜飄的眉幾乎掩入額角;嘴角噙著的卻是囂張的笑意。

    “求求你……”眼底掠過一絲受傷的神色,唯語羸弱地說不出話來。

    “求我什麼?”他問得慢條斯理,幽黯的眼神既古怪又暖昧。

    “求……”

    未待她言明,他已替她開了口,“求我寵幸你,給你你想要的激情是不?你確定你承受得起?”

    “我沒……”

    唯語的話語沒入他的口中,他咬著她的紅菱,舔嚙著他要的芳馨,柔滑的舌尖挑弄著她的內唇、齒顱,逼著她接納他。

    她想尖嚷,但身子卻像有自我意識般地順遂了他的意,讓他趁勢攻城掠地、強取豪奪。她只覺雙腿一軟,若不是他力撐著她下滑的身子,她也許早就癱軟在地。

    熠侵索性將她抱起,擱置在絲床上,掠奪的眼瞬也不瞬地盯著她滿是霞暈的俏臉。

    唯語緊張的想抽被遮身,卻被他喝止了!

    他雙手箝住她的柔荑,俯下身輕聲在她耳畔呢喃,“不准動,你這麼做只會更加刺激我想要你的念頭。”

    這話果真駭住了她,她僵住了四肢,但重重的喘息聲已洩漏了她心底的恐懼。

    熠侵瞇起深邃的眼眸,凝視著她隱在抹胸下起伏的胸部,嘴角漸漸勾勒出-個詭異的弧度,“我想看看你的身子赤裸裸的呈現在我的眼前。”

    他話未說完,已伸手扯下那抹挑紅,登時她白皙的玉峰盡納入他眼中!

    唯語扭動著雙手,企圖遮掩,卻怎麼也不得其法;只能暗自流淚,試著將這股屈辱借由淚水一並沖刷不見。

    熠侵虐笑微曬,他首先吻去她頰邊的淚水,並在她耳口吐氣,“何必假意矜持呢!若你真不願我動你,你大可咬舌自盡不是嗎?女人不就是如此,無論是閨女或是伶妓,同樣敵不過我溫柔的愛撫。”

    隨著話語的消逸,他的唇轉移陣地掠上她玉峰頂上綻人的玫瑰,似挑弄,似憐惜,更似折磨……他僅以舌尖輕點,即已深深撩起她滿腔的欲火。

    他要讓她知道,得罪他,是最愚蠢的行為,他會把她丟在懸崖上,讓她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受盡欲求不滿之痛楚。

    “天!別碰我。”

    她隱著淚吶喊,這是什麼感覺,為什麼如此狂烈,她想要……但要什麼她卻又就不上來。

    只是靈魂已離開身軀,在四周游移,尋不到安全的落點。

    “是嗎?我猜你一定還想不通自己要的是什麼?”他的薄唇略微上揚,眉梢輕挑地上揚,眸光中盡是狎意。”

    “我……我不想知道。”她一身痙攣,只想求他放過她。

    “那可就由不得你了,唯語……”

    第一次聽見由了口中喚著自己的名字,低沉的音律混雜著危險與慵懶的因子,令唯語心口微顫!

    當他溫熱的唇整個包覆住她胸前的蓓蕾時,唯語閉上眼,明明白白的了解自己已深陷在他的迷情之網中,雖知是個陷阱,但她卻無可自拔;雖然流泛在他眼底的是戲濾侮慢,絕非情愛,但她也情願深陷。

    他撤開箝制住她皓腕的大手,在她玉乳上揉捏磨蹭,含住那粉蕾的舌的放肆的翻攪撩撥,他一手圈住她的纖腰,往身上靠緊,讓她感受到他的憤張。

    “你的腰真細,一擰就會斷了似的。”

    他的拇指在她腰際畫圈,壞壞地低笑。直到他手拇指來到她的肚臍處,他停止了畫圈的動作,眼眸凝視著那小洞。

    “不知道你那地方是不是像這小洞-般的美?”

    他邪淫的口氣挾帶著粗笑,俯下身與她額對額地輕聲探問。

    唯語倒抽了口氣,不知自己究竟遇上了個什麼樣的邪氣男子?他像惡魔,更像狂梟。

    而他,卻出乎唯語意料之外地抽開了身,臉上掛著狂肆的笑意,“今天的游戲就到此為止吧!改天我興致來了,咱們再把它給完成。”

    他離開床畔,走向幾案為自己倒了杯水,深吸了口氣一飲而盡,以掩飾自己克制欲念的困頓。

    驀地,他再次轉首,詭譎的笑意在他俊美的臉上漾開。“別忘了,今天只是前戲。不過,雖然這只是前戲,但你已不是清白之身了,別冀望燕楚還會再娶你。你這輩子注定要在我身上屈服,讓我為所欲為,替衣家還債。哈……”

    狂囂地笑聲隨著他的離去而漸漸逍逸,但梗在唯語心中、喉間的卻是無數的鞭答及苦痛。

    *            *             *          *

    當日午後,燕楚與衣祿禹連袂前往紫禁城金鑾殿,准備將熠侵荒唐劫婚事件稟明皇上並奏請皇上裁決。

    衣祿禹一路上心中不勝唏噓,想不到三年未進宮門,此次,居然是為了這等丟臉之事而來,唉!

    才踏進宮殿,納入眼簾的依舊是熟悉的影物。多年來,居然沒有一分一毫的改變,可見皇上仍是那個念舊情、思舊人的一國之君。

    皇上萬萬沒想到何以會突然見到故友,心中大為暢意,“賢卿,是你?”

    這幾年來,皇上曾多次宣衣祿禹進宮敘舊下棋,但多被他以身分卑微與避免皇上遭流言加身而婉拒,今天突然出現在這時讓皇上真是又驚又喜。

    “草民衣祿禹斗膽拜見皇上。”衣祿禹下跪,卻被皇上倏地攬起身。

    “起身。現在不是在朝中,毋需多禮。”

    “禮不可廢呀!”衣祿禹堅持。

    “微臣燕楚拜見皇上。”燕楚也依禮行事。

    “你們是怎麼了,賜坐。”皇上搖搖頭,踱回金鑾椅坐下。

    燕楚與衣祿禹互覷了一眼,才道:“皇上,微臣有事奏請皇上定奪,更想請您作主,事不宜遲,不能再延宕了。”

    “哦,什麼事那麼緊急?”

    “不知皇上是否記得,今天是微臣大喜的日子,迎娶的對象就是衣先生的掌上千金衣唯語。”燕楚續道。

    “是啊!今天是你成親的好日子,朕還記得送了你一箱翠玉珍寶啊!”皇上捻須笑開了懷。突然,他斂住笑意,“怎麼,大好佳期你不陪娘子,來宮裡找朕閒聊?”

    “臣叩謝皇上思賜,但……事出意外,有人搶婚,唯語在迎娶途中被人劫走了。”

    燕楚語出嗟歎,更有股濃烈的恨意。

    “請皇上做主,救救小女。”衣祿禹當場跪下。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是誰這麼不要命,敢在朕的腳底下撒野?皇上憤懣的怒斥。

    “是德碩親王府的熠侵貝勒。”衣祿禹痛心的說。

    三年前,他便是個惡名昭彰的邪佞份子,唯語他手上那麼久了,該不會……

    “是他?他回來了?”

    出人意表的,皇上臉上竟現在了一抹暗喜,那是種失而復得的雀躍。

    他一向就欣賞熠侵不同於一般凡夫俗子的才華,往往在談笑間就能輕易的掌控一切局面。雖然他總是給予外人邪氣與詭狎的感覺,但皇上了解,他是個真正有頭腦的奇才。

    三年前熠侵突然消逸無蹤,還令他傷懷了好一陣子。

    “皇上!”衣祿禹為皇上的反應感到倉皇。

    “你剛才說熠侵貝勒搶親?”這怎麼可能!“草民斗膽也不敢欺瞞皇上。”衣祿禹心急之下,說話都呈不規律的音調。

    “這……好,朕就命他進宮說明始末。”皇上沉吟了-會兒,隨即做出決定,他倒要聽聽熠侵對於這種荒唐事做何解釋!

    “小順子,傳令下去……”

    就在此時,殿外的小太監突然來到金殿口,“皇上,德碩親王府的熠侵貝勒求見。”

    燕楚與衣祿禹聞言莫不變色,心想,他居然敢來!

    “快,宣他晉見。”皇上頗不以為然地笑道。

    須臾過後,熠侵颯爽卓越的英姿立刻出現在眾人眼前,他不疾不徐地緩緩朝皇上走來,在與燕楚交錯之際,不忘對其一笑,露出詭譎的笑容。

    “臣拜見皇上。”他卑腿下跪,拱手為禮。

    “起身。”皇上步下金鑒座,上前扶起他,由這個動作,即可印證皇上對寸他的寵信。“幾時回來的?你還記得來看朕。”

    “臣七天前返京,直到昨天才忙完瑣事,請皇上恕罪。”他微勾起唇角,三兩句話便淡化了皇上的質疑。

    “這倒沒關系,問題是……”皇上瞥了眼衣祿禹腦上滿載的擔憂之色,“你到底捅了什麼樓子?為何要搶親呢?”

    “搶親?我只不過拿回屬於我的東西罷了。”熠侵淺淡一笑,笑顏中摻入一抹不認同的意味,完全不把燕楚的怒容看在眼底。

    “唯語是我的妻子,你憑什麼說她是你的?”燕楚怒意勃發,若不是場合不對,他絕對會找熠侵決斗。

    “請問你們拜堂了嗎?若沒有,她並不算是你的妻。”熠侵斂住笑,臉上多了一層憎恨。

    “熠侵,你強辭奪理!”燕楚跨前一步,極力控制想一刀殺死他的沖動。

    “熠侵貝勒,三年前的事錯在我一人,請你放了小女吧!”衣祿禹哀哀懇求,並轉求皇上,“請皇上為草民做主啊!”

    皇上面色一整,也端著怒容道:“熠侵,朕命你放了衣姑娘。”

    熠侵非但不驚,反而狡猾在笑了笑,“臣只知君無戲言,並不知臣做錯了什麼?難道皇上打算收回三年前對臣的承諾?”

    “承諾?”皇上微愕,事隔多年,他當真不記得曾允諾過熠侵什麼?

    “皇上,當年衣先生在場,小順子也在一旁伺候萬歲爺,我想,不難喚架您的記憶。”說話的同時,他瞟了眼衣祿禹蒼白慘綠的臉色。熠侵心知肚明,他鐵定是想起來了。

    “哦?你倒是說說看。”皇上重加鑾座,等他繼續說明。

    “三年前,家兄煬駿被人進讒言迫害,臣還記得諫言者不是別人,就是衣先生。”他瞇起眼,眸中射出寒光,“當時衣先生一心攬罪,自願在皇上面前求死以示負責,皇上理當記得才是。”

    皇上眼眸一轉,點點頭。

    “皇上悲天憫人,要臣別記恨衣先生,讓他回鄉了罪,臣也順從了。可皇上還記得您因此而允諾了臣一個要求?”他帶笑的眼底毫無笑意。

    “朕想起來你要朕賜你一樣東西,但你當時不知要些什麼,暫且擱下,日後待你想起時再向朕索取。”皇上猛一擊掌道。

    “臣今日前來正是想斗膽奏請皇上,賜給微臣那積欠三年的東西。”

    燕楚臉色一變,再看看衣祿禹張口結舌的樣子,立刻了解熠侵要的是什麼了,他急急喚道:“皇上——”

    熠侵立即截斷他的話,“君無戲言啊!”

    “好,你說。”皇上凝觀看熠侵,並未理會燕楚。

    “臣要的就是衣先生的千金衣唯語姑娘。”他淡言道。

    雖說這個答案衣祿禹早已了然於心,但聽熠侵親口揭曉時卻還是按捺不住胸臆間的激憤,“熠侵貝勒,你放了她,我求你放了她……”他老淚縱橫的不惜屈身向熠侵低頭。

    “熠侵,你敢動我的女人!”燕楚怒目橫視,完全忘了他站在什麼地方了。

    “不!你怎麼又搞錯了,她已經是我的女人了。”熠侵深沉的眸光定定停滯在燕楚那張怒意橫生的臉上,嘴角角刻劃出的笑紋卻是那麼的冰寒蝕骨。

    他是故意激怒燕楚,他深知這個漫天的謊言能看見燕楚臉上的怒潮,他何樂而不為呢?

    “什麼!”不僅是燕楚,就連衣祿禹和皇上也大吃一驚!

    “熠侵,你這麼做就不對了,人家好歹也是位清白的姑娘家。”皇上暗斥;但又礙於自己當初的承諾,奈何不了他。

    “皇上放心,我沒說我不負責呀!”熠侵詭異地冷笑。

    衣祿禹聞言立即抬首,悲憂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血色。“你的意思是你願娶小女,還給她一個清白了?”

    熠侵揚揚眉,玉扇輕擊掌心,一下、兩下……

    最後終於道:“目前我無成家的打算。如果要我委屈先立她為偏福晉我倒沒異議,至於令愛何時能扶正,就得看她的手段了。”

    燕楚咬著牙暗自發抖,但在皇上面前卻又拿他莫可奈何,但他在心中發誓,他一定會讓熠侵嘗嘗被奪妻的滋味!

    “你不能欺負唯語,錯不在她。”衣祿禹痛心疾首。

    “衣先生,你怎能斷定我會欺負她?叫皇上為證,我一定會‘好好’對待她的。”熠侵笑意轉熾,玩味地看著皇上。

    “好了,一切就到此為止吧!就算是做個偏房,以德碩親王府的身分、地位也不算虧待令愛,這可是許多人求之不得的事啊!衣先生,你就別再擔憂了。燕楚,朕將另覓適當人選為你賜婚,你意下如何?”

    燕楚一愣,他無法拂逆聖恩,但心底對熠侵的仇恨卻已無形中飆到最高點。“多謝皇上。”

    衣祿禹也只好垂首,暗自感歎唯語多桀的命運;日後,他將如何面對九泉下的老伴呢?但有件事他一定要熠侵答應,“你何時送小女回寒捨,再以大轎迎娶?”

    “需要如此大費周章嗎?她已是我的人,又是偏房,如此做反倒會讓唯語更手足無措不是嗎?”

    “熠侵,這就是我的不對了,衣姑娘雖是偏房,但該有的規炬還是得做到。”皇上最後做了決定。

    “今晚你將衣姑娘送返,三天後,照禮數迎娶進門。”

    熠侵堆滿笑容的臉突然僵住了,這個結果他可沒算計在內啊!但又何妨,皇上並沒指明該依什麼樣的禮救迎娶不是嗎?

    他嘴際的濾笑又似有若無的揚起,“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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