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愛狂騷 第十章
    新加坡公海

    一艘巨大的私人游艇正停泊在新加坡外的公海上,這裡是三不管地帶,更是賭客的天堂,公海上常聚集著來自世界各地的富商巨賈,吃、喝、嫖、賭在這公海上幾乎可以說是一樣也不會少,當然也免不了走私、販毒等不入流之事。

    今天晚上的公海上卻是寧靜詳和的,海面上平靜無波,私人游艇上也無飲酒作樂,仔細望去,甲板上看不見人,只有游艇內泛著絲許柔和的燈光,透露著一絲絲人的氣息。

    凌晨一點,另一艘游艇靠近了,不久,這艘游艇上跳下兩個人,正是郭熙和余克帆。

    “歡迎啊,兩位。”佐木君緩緩地從艙內走出。“我以為自己要空等了呢。”

    “人在哪裡?”余克帆不耐的挑了挑眉。

    “元小姐正在我的游艇作客,等我們賭局一完,你自然可以見到她。”

    “沒想到大名鼎鼎的佐木君也會玩擄人勒贖這一套低俗的把戲,真是佩服之至。”

    “我是不想玩,只不過這是交易,人家付兩億美金給我玩這場游戲,我豈能不玩?對我而言,這是筆生意。”

    聞言,郭熙和余克帆相視一眼。

    “那個人是誰?”

    “我也很想知道。”

    “該不會是你吧?”余克帆低聲問身旁的郭熙,一副想把他吃下肚的表情。

    “我會花兩億美金找人家玩游戲?你也太低估我談生意的能耐了。”郭熙深覺受辱。

    “那會是誰?”余克帆心煩極了,抬起頭來瞅了佐木君一眼,“無論如何,我要先見到人。”

    佐木君也不∷簦下令道:“來人,把人帶上。”

    元丹渠被人帶了出來,一身牛仔褲、棉布緊身上衣裝扮,清純卻艷麗,這樣混合的美就是能同時出現在她身上,令人不得不迷惑而陷落。

    望著她,余克帆幾乎是屏住呼吸的,半年來空虛的心突地覺得踏實了,就在他的眸子遇上她的此刻。

    元丹渠見到他,一顆心動蕩得厲害,思念翻天覆地而來,她多麼高興見到他,卻又多麼害怕見到他呵!

    淚,陡地在她眼眶內翻滾而出,就像海上翻滾不停的浪花,再也停不下來、止不住……

    “丹渠……”余克帆心疼的望住她蒼白卻依然美麗動人的容顏,比半年前削瘦的身子像是風一吹便會倒似的纖弱,而她的淚卻像一粒粒石子撞擊著他的心。

    元丹渠驚覺自己竟落著淚,忙不迭地別開臉不再看他。她不是要他來看她哭的……

    “人你見到了,我們可以開始了嗎?”佐木君微笑問道。

    “我贏了你,就可以帶走她?”

    “輸了,她就是我的,這一回,我保證你和你的朋友都帶不走她,而她也必然屬於我。”上回不是他佐木君故意放水,余克帆根本不可能在他的地盤上把人劫走。

    他要的根本不是那個女人,而是跟余克帆的這場賭局,就算人家不捧著錢來,他也一樣會想辦法逼余克帆出面跟他一較高下。

    余克帆的拳頭不自主地握緊,深情的目光盯在元丹渠的面容上久久不放,“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真救得了你。”

    感受到他的注視,她幽幽地抬起雙眸,倏地跌進他那布滿深情的眸子裡……

    他還愛她嗎?為什麼這麼看她?

    “開始吧。”余克帆別開眼。

    “元小姐也留下來觀賞吧。”佐木君大方的笑道。

    游艇內的大廳裡,亮燦燦的水銀燈微微的搖晃著,靜得只聽得到外頭的海浪聲及搓牌的聲響。

    “三場贏兩場決勝負,如何?”

    “隨你。”余克帆的手心正冒著汗,氣悶的感覺緩緩地升起,他不斷的調息,就是為了穩住自己不安的心。

    他是賭神,尤其,此刻對上的是和佐木田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只不過這張臉年輕個二十來歲,不是老練的滄桑,而是輕佻的狂妄。

    他永遠忘不了父母親一口氣提不上來在他面前死去的情景,佐木田那震耳欲聾的笑聲與得意的嘴臉,不斷的朝他逼近、扭曲,不斷的提醒他的失敗與不孝……

    余克帆痛苦的捂住臉,一樣在公海,面對的一個是父親、一個是兒子,一切卻只會再重頭來一次……

    他會失去丹渠,他會失去她!

    這樣的恐懼與預知就像只惡魔的手不斷的探向他……

    元丹渠見余克帆冷汗直流,心疼得好想開口叫他停止,她怎能如此折磨他?夠了,這樣就夠了!

    正要開口,嘴就被捂住,她揚眸,對上的卻是郭熙那溫柔的笑容。

    “為了贏得你,他會克服的。”

    “唔……”她搖頭,視線被淚水淹沒。

    “休息一下,我怕你會讓克分了心。”郭熙一笑,無聲無息的點了她的穴道,令她動彈不得。

    ???

    “我輸了。”三場輸兩場,余克帆已經沒有任何勝算。佐木君笑笑,將牌推開,叫人送上兩杯酒。

    “你輸了,所以喝完酒你就可以跟郭少爺離開了。”

    余克帆將送上來的酒一口飲盡,體內翻騰的是怎麼也揮不去的困頓惆悵。

    這場賭局明明白白的宣告著自己這八年來竟一點進步也沒有,佐木君與佐木田一樣擁有高超得令人目眩的技法,無論如何他是輸了……

    “我要把人帶走。”余克帆起身,一雙眼終是正視著佐木君,“我知道我無法帶走她,但是我可以跟她一起走。”“什麼意思?”佐木君玩味著他的話。

    余克帆不知何時已取出一把槍上膛,“你可以要她,不過你得先殺了我。”

    “你瘋了,克?”郭熙挑起了眉,也順勢揚手解開元丹渠的穴道。

    “你根本沒輸!”被解開穴道的元丹渠像風一樣的沖到余克帆與佐木君身前。

    “你說什麼?”余克帆挑起了眉,對她以身體擋在他身前的作法而讓心漏跳了好幾拍,長手一伸,他把她護在身後,低頭望著她,“輸了就是輸了,這種事不是可以耍賴任性的,知道嗎?”

    口裡是責難,眼裡卻是深情,此刻,他的雙臂緊緊擁著她,感覺是這般的踏實與幸福,飄浮半年的心終於找到落腳處,就算現在讓他跟她一起死去,他也無憾了。

    “我沒有任性。”元丹渠仰著臉看他,看見了他對她的愛與在乎,也看到了他的決心——死了也要護住她的決心。

    “別說了。”余克帆將她擁緊,俯身吻住了她。

    這吻一落,就像幾千個世紀的思念傾注,令他久久不捨放開。

    “真是多情種!”佐木君懶洋洋的一笑,定定的看著眼前相吻的男女。

    “你一定很羨慕。”郭熙一笑,如沁涼的夜風。

    “願為一個女人死值得羨慕嗎?”佐木君不以為然的挑眉,“男人志在四方,心系紅顏,只有失江山而一無所有。”

    “她便是他的所有了。”

    “看來羨慕的是你。”佐木君探索的眼落在這個總是從容不迫的郭熙身上。

    “能得一生所愛,是值得羨慕的。”

    郭熙的回答讓佐木君沉默了,久久不語。

    一生所愛?世間有這樣的女子嗎?佐木君搖頭,他寧可沒有,才能留得住一生的寧靜與男兒四方的壯志。

    “你願意為我而死?為什麼?”元丹渠在余克帆懷裡喘息,一雙眸子水漾漾的布滿著喜悅幸福的流光。

    “因為我發現我不能沒有你。”

    “我有那麼重要?”她不敢相信自己會聽到他對她說這些話,真的不敢相信。

    “很重要,只不過我發現得有點晚,只有等來生了,來生我再好好愛你,好嗎?”

    “不用等來生……不用……”她高興得頻頻落淚,拭之不淨。

    “你害怕?”他是不是太自私了?她並沒有答應與他共赴黃泉,不是嗎?想著,他的眸光黯淡下來。

    “不,我不怕,能陪在你身邊,就算要我上刀山、下油鍋我都不怕,只是……你已經贏了這場賭局,你不必死,而且可以正大光明地帶我走。”

    “丹渠……”

    “我是說真的,你看著。”元丹渠退開他的懷抱,走到牌桌前拿起之前他們玩的那副牌在手上把玩,“仔細看清楚了!”

    只見她食指與中指一勾,在短短一秒鍾之內已偷天換日,將手上原本湊不齊的同花順變成同花順。

    依樣畫葫蘆,她又重復了一次,這回,她把手上的牌湊成了四條。

    佐木君揚聲大笑,不住地點頭,“元小姐好眼力,真不愧是歐陽師父的門徒,所謂名師出高徒,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

    “好說,師兄。”元丹渠笑笑,將牌丟到一邊,“克之所以沒有發現,是因為他始終不敢正視你的臉,你有一張和你父親一模一樣的臉,他若是輸,也是輸在他過去的失敗,而不是現在。”

    “說得好。”佐木君端起酒喝了一口,緩道:“其實,余克帆,你從頭到尾都沒輸過,你跟我父親的那場賭局是我父親出老千,只不過你當時年紀輕,而我父親出老千的手法又高明至極,你未能及時識破而已。”

    “否則,我父親早在八年前便會宣告自己賭神的地位,怎可能至今雲淡風清,我又何需找你挑戰來正名呢?如今這一局,我知道自己是徹底輸了,人你帶走吧,反正我根本也沒打算把她這個麻煩留在這裡。”

    望著他,又回眸望著元丹渠,“你叫他師兄?”

    “我和他同樣師承歐陽師父,叫他一聲師兄也不為過。”

    “你們串通好的?”余克帆的眼睛瞇了起來,心口上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當然不是!”元丹渠氣得跺腳,一張臉因受污蔑而漲得紅通通的,“是因為我上回輸給佐木君不服氣而去找師父請教,師父才告訴我佐木君是我師兄,他剛剛那招也是師父後來教我的,否則上回我跟他賭怎麼會輸?”

    “好啊,原來是學過才來,我還以為你冰雪聰明,一看就會呢。”佐木君冷笑一聲,好整以暇地又啜了口酒。

    不知怎地,今晚的酒怎麼特別的難以入口?真是怪了。

    “你早知道我是你師妹,還差一點、差一點……”這件事,她愈想愈氣,告訴歐陽師父,師父還說他是故意的,是嗎?連自己師妹都可以不顧半點情份,看這男人倒真是冷血得緊,只問目的,不問過程。

    “我是故意的,整整余克帆好打發我無聊的日子。”

    “你卻把他打得半死!”元丹渠控訴地瞪著他,美麗的瞳眸幾乎要迸射出火來。

    “他公然把人擄走,不把我放在眼裡,打他一頓算是客氣了,你說是吧?余克帆。”佐木君斜睨著余克帆,嘴角盡是不羈的笑。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余克帆不解地望住他。

    “什麼?關於我父親出老千的事嗎?”佐木君似笑非笑地瞅了他一眼。

    “嗯。”吃了悶虧八年,余克帆早已認了,賭神的境界本是以出神入化為要,人家既然能在他面前出老千而不被他識破,表示佐木君的確有其高竿之處,他沒什麼話好說。

    而這回……輸給佐木君,若非丹渠點破,他還是一樣是個輸家,這條路……罷了!他也走得累了、倦了。不過,此刻多的是一份釋然,而不是那整整八年沉甸甸的包袱。

    “就當作我送給師妹和你的一份結婚賀禮吧!另外,我父親當初把你們余氏企業給吞並了,現在我也把中式帝國還給你。”

    “你不必這麼做。”余克帆微微皺起眉,覺得這個男人愈來愈像團謎霧了。怎地他老是弄不清佐木君葫蘆裡竟賣得是什麼藥?找人打他時面不改色,說有多狠就有多狠,現在倒又大方得緊,跟他談起公平正義來了。

    “我必須這麼做,我佐木君從不喜歡留著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早該還你的,就得還你,我對經營飯店沒什麼興趣,在我手上只有糟蹋了,再說,有人出資兩億美金要我玩這場游戲,我還有尾款好收呢,怎麼算我都不吃虧,不是嗎?”佐木君微笑著,錢財的來去對他而言似乎沒有任何意義。

    “真是怪胎!”元丹渠悶哼一聲,覷了一眼這個在師父眼中十足十的商業奇才,師父說他是個與眾不同的人,這倒是,特別的怪,當然與眾不同。

    “不送了,喜帖再寄給我,我會來參加的。”

    “走吧,人家少爺趕人了。”郭熙輕扯了扯嘴角,率先跳下船回到自己的游艇上。

    余克帆若有所思地又看了行事作風乖舛的佐木君一眼,才伸出手將元丹渠接回郭熙的私人游艇上。

    “冷嗎?”他低頭看她,溫熱的大手憐惜地撫觸著她臉龐。

    失而復得的喜悅讓他不得不對上蒼湧起一股感激之情,對眼前的女人也只有更加的珍惜與憐愛,若不是她,他也許一輩子也解不開綁在身上的沉重包袱,一輩子受困在過去的失敗裡再也站不起來。

    “不冷。”她偎進他懷裡,雙手緊緊地圈住他的腰,像是害怕他會從眼前消失似的。

    “怎麼了?”他抬起她的下顎審視著她帶著輕愁的容顏,用食指撫平她眉間的緊蹙。

    “你不會再叫我離開了吧?”元丹渠張著無辜的大眼楚楚可憐地望著他。

    半年來,思念就像大海,無邊無際,沒有盡頭,她常是哭哭醒醒,保是因為想他,逼得她不得不孤注一擲,做最後的賭注……

    “傻瓜!”余克帆眷戀不捨地吻上她的唇瓣,輾轉吸吮著,熱切的大手撫上她的翹臀按向他下腹部的灼熱。

    “克……”她被他的激情火熱惹得低吟出聲。

    “我愛你,丹渠。”他眸子中滿布著的激情毫不掩藏的朝她淹去。

    “是真的愛,還是隨口說說的愛?”元丹渠喘吁吁地問著,將背抵在船桿上,微仰著臉,承受著他落在她唇間、頸間、胸前的吻。

    “你真該打屁股!在經過剛剛的事之後,你還問我這個?”余克帆深情的眸子像天上最亮的一顆星,閃爍著最迷人璀璨的光彩,直勾勾地朝她逼近。

    此刻,她的瞳眸裡只有他,他的瞳眸裡也只有她,接著,他倆相擁,化為天空最激情燦亮的的夜星。

    他決定愛她,傾注一生。

    “克……”元丹渠戰栗地喚了聲,輕輕推開他埋進她胸脯裡的臉,激情的欲火燃燒上她的雙頰,瑰麗如霞。

    “什麼?”他已讓半年來的思念折磨得只想在此刻吞了她,他微抬起一雙星眸,大手卻不停地揉搓著她已為他挺立綻放的蓓蕾,感受它們在他指尖下顫動的愉悅。

    “我有話要跟你說。”她的身子已不自主地朝他弓起貼近,滿身的火熱讓她的意識已有些朦朧。

    “嗯……你說,我在聽。”說著,余克帆低首含住她的乳尖,親自品嘗她的甜美與豐潤。

    “啊……”她不住地喘息,衣衫不知何時已被退至腰際,春光乍現,是夜裡最美的圖畫。

    “你好美!丹渠。”他伸手拉下她的褲拉鏈,撫摸上她柔軟的小丘,一只小手卻急忙蓋住了他。

    “不要……克,郭熙會看到的……”

    “他很識相,早進裡頭去了。”余克帆低笑一聲,將她整個身子鎖進懷裡,讓她兩腿環繞上他的腰際。

    “可是我們在船上……”她總覺得不妥。

    “這裡很好,你待會就知道。”他吻她,不再遲疑的心讓他的動作更為急切而火熱。

    激情淹沒了所有的害羞與不安,元丹渠在他的撥弄愛撫下慢慢地融化在他懷裡。吟哦嬌喘與低沉的粗喘聲將暗夜化為一把把火炬,飄揚在整個夜空……

    ???

    “嗨。”

    聞聲,佐木君看向來人,一抹笑意終是浮上嘴角。

    “如果我猜得沒錯,你就是要來付尾款給我的人?”他等了三天,這出資讓他玩游戲的主人終於出現了。

    “沒錯。”元丹渠羞澀的一笑,從皮包裡掏出一張支票遞給他,“這裡是一億美金。”

    “兩億美金換得一個老公,你真是不會做生意。”佐木君接過支票,微笑著直搖頭。

    “很值得的,因為我現在很快樂也很幸福。”她微笑著。這兩億美金是爸爸留給她的嫁妝,她提前花了它,相信爸爸也不會有異議。

    “你也可能一無所有。”他不得不佩服她孤注一擲的決心與勇氣。

    “沒有他,就算給我全世界也沒用。”

    她愛克,連命都可以付出了,兩億美金算什麼呢?

    “女人真是傻,不是嗎?”佐木君還是搖頭。

    “等有一天你也遇上了屬於你的愛情,也許傻的是你,不是那個女人。”

    震天朗笑又從他口中逸出,“如果有,我等著。”

    “你會等到的,相信我,不然,我們來打個賭?”元丹渠輕笑,卻是充滿信心。

    “你真是個好賭的女人。”

    “十億美金,如何?”她的眸子再度光亮璀璨。

    “你並不缺錢,師妹,輸了的話你可得賠上余克帆的幾間飯店。”佐木君提醒道。

    “贏了我卻可以成為日本最大財團企業的股東,不是嗎?”

    “你很有自信?”

    “是啊,每個人都有每個人應有的歸宿,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佐木君的眸子閃了閃,笑道:“好,我跟你賭,輸了我可不會讓你賴帳,到時可別說我不顧念師兄妹之情。”

    “就這樣,一言為定。”

    —完—

    *欲知黎文恩如何情陷唐敏,請看《情陷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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