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郎 第六章
    覆上自己的男性薄唇,有點濕、有點溫熱,像是怕弄痛似的,不敢過分使用力道  只是以一種溫柔的力道反復摩搓著。

    啊!原來這就是狄驍雙唇嘗起來的滋味:溫柔、略帶遲疑,還帶著一股剛硬的男性息……月魂在心中輕聲歎息著,像是要將這個感覺緊緊烙印在心頭似的拚命記憶著;這個吻讓月魂清楚知道,狄驍對於親吻這種事顯然十分生疏、不在行,不過,知道了這一點之後,他心中反而升起一種得意的感覺。

    不再滿足於狄驍過分小心翼翼的物,月魂采取了主動,先是探出舌尖輕輕滑過狄驍緊閉的嘴唇縫隙,半是頑皮、半是撩撥的動作,果然讓狄驍感到錯愕、進而張開了嘴,月魂濕軟的舌尖立刻把握住機會鑽入,像是嬉戲的心蛇般,在對力的口腔裡展開魅惑的旋律。

    「等……等一等……」狄驍在感覺到月魂熱烈的響應後,以強制卻不會傷到對方的力道將月魂推離胸前。

    月魂美麗的雙眼閃過錯愕、不解,跟著再次浮現被拒絕的難堪與自我防御的冰冷,狄驍知道月魂一定是誤會自己又要臨陣退縮。他再次開口,以略帶急促的語氣說道:「我沒有改變心意,只是,有些話我想說清楚……所以,在我說完之前,先等一等,可以嗎?」  狄驍略微慌亂、忙著想解釋的模樣迅速安撫了月魂的情緒,他眼中冰冷的情緒稍微褪去,不過他沒有說話、也沒表示什麼,只是微仰起頭,以一雙美麗的眼瞳注視著狄驍。

    「我並不如你所想的,是個沒有欲望、清高的聖人。之前我說的,對你完全沒有渴望,那不過是我自欺欺人的鬼話:」深吸一口氣,狄驍開口坦承,既然月魂能毫無顧忌,在自己面前展現最真實的一面,那麼,他也應該坦承心裡所想的。「能夠阻止我心中欲念、讓我什麼也不做的,就是在心裡不斷地告訴自己:要把你當成「峻文」,我以為這樣做,就能抑制我心中不該有的念頭,你是峻文。是我的義弟,是我曾經立下的誓言,無論如何都要保護的人。如果我連對自己的義弟都產生了不該有的念頭,那麼我和死在我刀下的艾家禽獸有什麼不同?」  停頓了一會兒,狄驍繼續道:「我一直以為這樣想就好,甚至,只要抱持著這個念頭就安全了。這半個多用來,日夜和你共處、同榻而眠,不管是精神上、還是肉體的忍耐,老實說都已經到了極限,為了嚴守我的堅持,還有曾經對你允諾過,在與我共處的這兩個月內,你無需再當孌童這個承諾,我以為只要我像從前一樣,讓身體在怡紅院放縱一晚,或許就能回復到從前的自己。」  月魂靜靜聆聽,只不過在聽到狄驍確實去了怡紅院時,眼睛裡閉起一族小小的惱怒火苗。

    像是意識到月魂因為這個話題而變得不悅,狄驍輕扯嘴角,綻開今晚的第一抹微笑道:「連我自己也不明白,在我人到了怡紅院之後,卻做出了只是給鳳仙多一倍銀兩,卻什麼也不想做、一心只想回來這裡的奇怪事情……」  說到這裡,狄驍突然伸出手,將纖細的月魂扯入懷中,像是想將他整個人都揉入自己體內那般用力地摟著他,低語道:「但是,等我回來的時候,卻看到你和別人在一起,我快要發狂了,我想殺了那個混帳:想殺了你,更想殺了我自己!月魂,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即使狄驍以一種快要將入捏碎的力道抱著自己,即使整個人都快要透不過氣了,但是月魂一點也不在乎,事實上,自己的一顆心,早已經因為狄驍毫無保留、赤裸裸的坦承給震撼住了!

    「不能只把你當成峻文嗎?不能像弟弟一樣對待你嗎?如果事情可以這麼單純就好了,那麼就算渴望你的念頭像是火焰一樣焚燒我的心,但我可以忍耐,只要你有一絲一毫的不情願或是厭惡,那麼我什麼都不會做。」埋首在月魂的頸項,狄驍頓了頓,而後發出苦澀的低語。「但是,你卻說那不是你要的,那麼到底什麼目你要的?如果真如你所說,你的身體需要男人的慰藉,剛才在那個人懷中的時候,你為什麼會有那種悲傷的眼神?你到底希望我怎麼做?告訴我,不要再傷害自己,我不想再看到你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了……」  先前那種彷佛被遺棄、頓時覺得天地間只剩下自己的空虛感消失了,胸口  再空蕩蕩的,甚至喉頭那種冰冷苦澀的難受感,也在這一瞬間全部消失了。

    仰起頭,月魂漆黑的眼瞳裡染上了一層魅惑的波光,他清楚的說道:「狄驍,抱我吧!」  不同於女人的柔軟細致,月魂的肌膚有一種獨特的滑膩與彈性,月牙色的肌膚在微弱燭光的映照下,浮現出如玉石般晶瑩的色澤,雙眸因為激情而半瞇,粉色唇瓣發出像是貓咪一樣細小的喘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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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曦的微光透過窗,率先喚醒了月魂,微側過頭,他以手肘撐起上半身,以一種若有所思的目光注視著依舊沈睡的狄驍……

    計劃,似乎全被弄亂了!

    曾經以為,狄驍和早先遇到的那些人一樣,只目二個耽溺於肉欲的人,那麼自己大可以像從前那樣,輕易地將身體與心靈分離,成功的扮演一個誘惑者的角色,確實執行玉魍王的計劃,讓狄驍耽溺於肉欲,進而成為一個容易控制的傀儡。

    如今,經過了將近一個月的相處,並在確實接觸到狄驍這個人之後,他無法再繼續欺騙自己,這不過是一場自己再擅長不過的情欲游戲。

    但,就算願意承認,狄驍是自己生命中不曾遇見、也是最特別的人,那又如何?他依舊是玉魑王分派的任務,就算對狄驍產生了從來不曾有的依戀心,自己真的能背叛玉魍王嗎?

    「月魂,好孩子,忤逆者,對我來說不過是棋盤上不好調動的棋子,只要我有耐心,總會找到移動他的法子,但所謂的背叛者,卻是會讓我布好的整盤棋都亂掉的人,這種人,我絕對不會放過他的喔……」  莫名的,玉魍王曾經說過的話,不自覺的浮現在腦海中,雖然他在說話的時候,俊美尊貴的臉始終漾著優雅的笑容,但依舊讓自己的背脊發涼。他不是沒見識過主人的手段,膽敢背叛玉魍王的人,不會死,只會受到永無止境的報復,嘗到真正生不如死的滋味……

    想到這裡,月魂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冷嗎?」堅實的男性手臂攬上了月魂纖細的肩頭,後者一愣,這才發現狄驍已經醒來,不知道望著發呆的自己有多久了。

    「嗯,有點。」月魂垂下眼遮掩情緒,同時主動地靠回狄驍溫暖的胸前,不願意打破兩人之間好不容易擁有的和諧。

    狄驍與玉魍王兩個人,早晚自己都得背叛一個,但該背叛哪一個?他心裡完全沒有答案。

    「你剛才在想什麼?」  「沒什麼。」明知道這種答案無法說服任何人,但月魂依舊如此回答。

    出乎意料的,狄驍似乎也沒有繼續追問的打算,反倒讓月魂變得有些在意,重新抬起頭,定定地望著狄驍,半晌後,他突然開口問道。

    「狄驍,你曾經想過什麼是幸福嗎?」從狄驍錯愕的眼神中,月魂自嘲地勾起嘴角。「我好像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像我這種人……老天爺不可能給我幸福的,對吧?」  身為孌童,不僅是生死,就連喜怒哀樂,都只能依附在玉魍王身上,像他這種人,卻妄想要得到幸福,簡直就是癡人說夢,怪不得連狄驍都感到錯愕了。

    「幸福……或許我這一生,都不可能會有幸福了。」始終沉默不語的狄驍,在這個時候開口了,他以一種平淡的語調說道。「我要帶你去的仙雲鎮,是我出生的地萬;它曰二個十分普通、貧窮的小鎮,在我七歲那年,父母相繼去世,我成為一個孤兒,如我所說,那裡的人都很窮,就算其它人有心,也幫不上忙。就在我快要奄奄一息,躺在屋裡等死的時候,是峻文姊弟將他們每餐的食物留下一半給我,我才能活下來。」  狄驍閉上眼,憶起了生命中最窮苦,卻也是最平和的一段時期。

    「心蓮與峻文的父親早就去世,只靠母親與家中的一畝田地賴以維生,我後來也在他們的田地裡幫忙,算是報答他們的恩情。當時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快點長大,好接下田裡所有的工作,那個時候我腦子裡天天想的,就是祈禱谷物豐收,讓大家不用餓肚子,只要日子可以過下去,那麼就是幸福吧!」  狄驍的目光變得悠遠,完全陷入過往的回憶之中。

    「但老天爺總是喜歡作弄人,仙雲鎮遇上一場「蟲害」,村裡所有的谷物都被蝗蟲席卷一空,幾乎斷了所有人的生路,心蓮的身體本來就比較虛弱,過不久也就病倒了。」  月魂沉默,只是安靜地靠在狄驍身邊聽著故事。

    「就在我們以為一切都完了的時候,突然有一天,一個姓「艾」的男人來到了村裡,村長說他是行善四方的大好人,專門走訪貧窮的村落,將一些窮苦的孩童帶回去當義子收養,而他在仙雲鎮看上了峻文,願意出一大筆金子讓心蓮母女過好日子,希望收養峻文成為它的義子之一。」說到這裡,狄驍的語氣一沈,月魂知道他又想起了峻文被殺的往事。

    「他們就這樣將峻文賣了嗎?」月魂漫不經心地間。原來,那個叫峻文的身世和他差不多,自己也是被人扔棄在街頭、這才被玉趙王撿了回去。

    「不,大娘寧願餓死也不賣孩子,是峻文自願的。」狄驍否認。當初誰也想不到,一向純真愛撒嬌的峻文,居然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

    狄大哥!你幫我勸勸娘,只要有了這筆錢,不但可以讓姊姊養病,還可以讓娘  狄大哥,讓我去當艾家的養子,不會有事的!不然我們打勾勾,約定誰也不能過好日子,不是嗎?純稚的聲音裡,有著讓人難以置信的早熟。  忘記誰!我相信你!我會等著你來接我的!澄澈明亮的眼睛直直地望著他,以一種絕對信賴的語氣說著。

    「如果我早點看出那家伙不對勁——」兩道劍眉再次擰成了悔恨與憤怒,就連身軀也再次因為過往的憾恨而變得緊繃不已,薄唇吐出了苦澀的言語。「峻文一定一直在等我,但我……我卻救不了他!」  「狄驍,那不是你的錯。」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月魂開口安慰著。

    「曾經,幸福對我來說可以很單純、很簡單。把峻文接回仙雲鎮,讓他們姊弟團圓,大家一起過日子,就只是這樣而已。」狄驍睜開眼,直直地望進用魂美麗的雙眼,像是在看他,又像是透過他在看著峻文。「但現在,幸福已經是遙不可及的東西了。」  峻文死了,而他為了替心蓮續命,成為一個滿手血腥的殺手。

    「心蓮就是你不停替主人殺人、換取藥丸的原因,對嗎?」月魂了然地點點頭,徹底了解了所有的故事。

    「這是我欠峻文的。」狄驍淡然說道。他之所以能拜師學藝、學得一身本領,靠的也是峻文賣身換來的金錢,既然他沒能及時救出峻文,那麼唯一能做的,就是代替他照顧心蓮,甚至不惜任何代價。

    月魂突然以手肘撐起上半身,黑瞳漾起半是嘲諷、半是自憐的光暈,粉色唇瓣輕啟,緩聲說道:「帶我回去,讓我盡責地演好「峻文」這個角色吧!」  狄驍不語,望著月魂絕美的容貌上那抹淡淡的淒涼,不知道為什麼,心中升起了某種不忍的情緒。

    「把我當成峻文,那個叫心蓮的女人就能得到幸福吧:」月魂回望狄驍疑問的眸光,漾起一抹魅惑的笑,他探出修長的指尖,輕輕滑過狄驍的唇,輕聲說道:「注定得不到幸福的我們,也能讓其它人得到幸福哩:」  狄驍正欲開口道謝,嘴唇才一翕動,軌被月魂俯下臉吻個正著,濕熱靈活的舌尖如同小蛇般竄入伙驍的口腔,熟練地擺弄出魅惑的姿態,昨晚曾有的激情像是火焰般迅速地從下腹部升起,不一會兒,已經燃燒到了全身。

    「嗯……」不知道過了多久,月魂才氣喘吁吁地抬起頭,黑瞳內有著情欲被喚起的艷麗,雙唇也變得更加紅潤誘人。

    「你……你確定嗎?」望著月魂足以讓聖人瘋狂的魅態,狄驍的欲念早已被喚起,但依舊忍不住問道,就怕傷了對方。「昨天晚上,我沒有傷到你嗎?我聽說如果兩個都是男人,其中……嗯,其中一個會比較辛苦,甚至身體容易受傷什麼的,我真的沒傷到你嗎?」  如果不是狄驍的表情十分認真與凝重,月魂相信自己一定會笑出聲來。

    「有沒有事,你自己檢查不就知道了?」唇角勾起笑,黑瞳盈滿笑意說道。

    「在演戲之前,你得先喂飽我喔!」  重新俯下身子,他以最實際的動作阻止了狄驍其它的問題……

    當兩人踏出房門,准備離開,已經是半天過後的事情了。

    就在狄驍扶著月魂上馬的時候,狄驍感覺到附近似乎有窺探的目光,他手中的動作一變,左手依舊扶著月魂的腳,右手已經緊緊握住了腰間的青龍血刀。

    「怎麼了?我們不是要出發了嗎?」月魂不明所以地看著狄驍警戒的臉,好奇地問。

    狄驍沒有回答,只是從月魂的腳下抽起他的靴子,「咻」的一聲往右後方角落射了過去,跟著從那裡傳出了「哎喲」的痛呼聲!

    「出來!」狄驍冷聲命令,右手握住早已出鞘的青龍血刀。

    充滿威脅的低喝聲,讓藏匿者知道行蹤已經暴露,他從暗巷中步田;體型適中,身穿華衣,頭上還裹著紗布,赫然是昨晚右耳被削去一半的李慶樺!

    「狗東西,傷了我這樣就想走嗎?」李慶樺臉上盈滿了扭曲約恨意,向來在金穗鎮呼風喚雨的自己,居然被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羞辱,連身上都掛了彩,這口氣他怎麼都咽不下去!

    「是你?」狄驍不耐煩的蹙眉。躲在暗處窺探的真的只是這個家伙嗎?但剛才在暗處中窺探的目光,明明更深沈……更有威脅力,難道是自己弄錯了?

    「今日讓你知道我的厲害!」李慶樺揚手一揮,身後走出了七、八個打手模樣的粗壯漢子,不僅如此,就連他身後的樓台上方也出現了十多名手持棍棒、穿著像是家僕的男子。

    「別在這裡動手。」月魂彎身在狄驍耳邊輕聲說道,不希望狄驍在大庭廣眾之下教訓這幫人,引起不必要的騷動。

    「嗯。」狄驍頷首,心中已經作出了決定。

    正當李慶樺以為狄驍會束手就擒,甚至是跪地求饒的時候,只見狄驍突然翻身上馬,馬頭一轉就要離去!

    「媽的!你想往哪裡跑!」李慶樺急得破口大罵,正要開口呼喝大伙兒一起上的時候,卻看到對方突然掉過頭,朝自己直奔了過來  「啊||」瞬間,李慶樺像是小雞般被揪住領口直直提起,嚇得他發出驚聲尖叫,一張臉更是變得慘白無比。

    「再出一點聲音,我現在就殺了你:」狄驍冷笑,手中的青龍血刀一閃,刀刃斜穿過李慶樺的衣服,堂堂一個金穗縣的貴公子,霎時像是肉串般被狄驍用刀刃提在手上。

    「不怕死的,就到城外來吧:」狄驍輕踢馬腹,提著哀嚎不已的李慶樺瀟灑離去。

    當李慶樺雇用的打手趕到城外時,隱約見到不遠處的大樹上吊著一個人,而以一種傲然姿態站立在旁的,只有高大的狄驍,而方才那名同騎在馬上的美麗少年,卻不知道到哪兒去了。

    「公子在那裡!上!」眾人紛紛拔出兵器,朝大樹下奔了過去。

    當打手們奔到眼前時,始終低垂著眼的狄驍這才緩緩抬眼,手中的青龍血刀在空中畫出一抹銀光,將狄驍深邃的黑瞳襯得更冰冷了。

    狄驍眼中森冷的殺意一露,讓許多人停住了腳步,同樣在刀口下討生活的人,通常擁有動物一樣的本能,能夠立刻辨別危險,而眼前的狄驍,毫無疑問的,是他們生平見過最冷、最危險的野獸。

    「快!殺了這個狗娘養的:要不然回去後有你們好看的:」眼看所有的打手統統到齊了,李慶樺再次嚷聲叫道,要眾人狠狠地教訓狄驍一番曰  「別……別被這家伙給唬住了。上:」為首者被狄驍森冷的殺意給震懾住了,但是如果不將主人救回去,同樣也是死路一條,既然橫豎都是死,那不如在這裡和對方同歸於盡吧!

    在眾人的爆喝聲下,一埸殺戮在城外的老樹下展開了……

    端坐在不遠處的樹上,遠遠眺望著戰斗場面的,是被狄驍安置在安全也點的月魂,一雙美麗的黑瞳不大有興趣的望著遠方,或許是早已明白狄驍的本事,知道那些人根本傷不了他,是以一點也不擔心。

    「如果有機會,我真想和狄驍交手比個高低。」突然,腳底下出現了另外一個人的聲音,這突如其來的聲響讓月魂嚇了一大跳,差點跌了下來。

    「誰?」月魂急忙用雙手穩住身子,一臉不悅地往下看,卻見到了一張讓他錯愕不已的熟悉面孔!

    「殘……殘狼!?」月魂低喘出聲,認出對方是玉魍王心腹之一的殘狼。

    「別動,別說話,也別看我,那個叫狄驍的對氣味或是危險的氣息十分敏感,我不想引他過來。」殘狼略顯蒼白的臉露出一絲贊美的微笑。之前在城內,雖然自己故意混在李慶樺一幫人之中,但狄驍卻能敏感地察覺出它的窺探,讓自己也不禁動了想和他一較高下的念頭。

    「你為什麼來這裡?」月魂順從地將目光移回狄驍戰斗的地方,以平靜的聲音詢問對方來意。

    「一切如同主人所料,狄驍和其它那些你誘惑的獵物不同對吧:已經過了一個多用,你卻沒有任何消息回報,主人認為這只有三種可能,一種是任務尚未成功,一種可能是狄驍依舊對你戒備,讓你沒有機會將情報傳回,而第三種可能  就是你已經背叛了主人!」說到最後,殘狼的聲音已經變得和寒冬一樣冰冷。「你自己說,我回去後該怎麼說?」  月魂心中雖是一震,但美麗的臉龐上依舊維持著漫不經心的表情,淡淡說道:「關於狄驍的過去,我已經摸得差不多了,他每次向主人索取的藥丸,全都是送給他兒時的玩伴,而我們之所以遠離長寧城來到這裡,是因為他要帶我去見那位兒時玩伴,這表示他已經對我卸下了心防,我就快要成功了。」  殘狼不語,只是噙著淡笑聽著,雙眼卻動也不動地凝望著遠處戰斗的狄驍。

    「你可以回報主人,他所交代的任務我就快要達成了,請他放心,一旦我掌握了狄驍所有的弱點,我就會回去了。」月魂半真半假地將狄驍告訴自己的事情說出,希望能夠得到殘狼暫時的信任。

    「啊!原來你還不是背叛者,這真是人可惜了!」突然,殘狼抬起頭,嘴角咧出一抹殘忍的笑痕,淡笑道。「你知道,我最喜歡聽那些背叛者哭著求饒的聲音了,看來我暫時不能割下你漂亮的小腦袋了。」  「你永遠不會有這個機會,因為我不會背叛主人的:」月魂臉色一白,蹙眉強自鎮定的說道。

    「嘿嘿……」殘狼探出手,輕輕撫摸著月魂的腳踝,半晌後才說道。「我就姑且相信你一次,如果你真的背叛了,我會請示主人,一定要將砍下你漂亮腦袋的機會留給我,我會一刀一刀地切開你漂亮的肌膚喔!美麗的月魂……」  月魂緊緊閉上眼睛,不敢反駁也不敢反抗,只能強忍住心中作惡的感覺,在心中暗自祈禱這個恐怖的家伙能盡快離去。

    「月魂,你怎麼了?」不知道過了多久,熟悉的呼喚聲響起。

    月魂猛然睜開眼,這才發現殘狼不知道何時已經離去,而狄驍也已經結束了戰斗,重新回到他身邊,深邃的眼瞳裡殺意已經褪盡,只盈滿了對自己的關心。

    月魂眨了眨眼,像是要確定狄驍的存在似的。真奇怪:同樣是殺人不眨眼的殺手,但狄驍卻讓他覺得溫暖,更不會產生作惡的感覺。

    「身體不舒服嗎?」狄驍關心地問,瞧見他不僅臉色蒼白,就連雙手也冷冰冰  「狄驍……」突然,月魂從樹上跳了下來,就如同自己所預想的一般,狄驍為了怕他跌傷,急忙伸出雙手抱住他,同時緊緊地攬在懷中。

    「月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雖然察覺出了月魂的異樣,但狄驍卻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仙雲鎮……是曾經讓你覺得幸福的地方對吧!?」埋首在狄驍的懷中,月魂半晌後才開口。

    「嗯。」雖然不知道月魂為什麼這麼問,但狄驍卻點頭回答了。

    「現在就帶我去……」月魂軟聲央求,已經沒有時間了。「我想知道你曾經擁有的幸福,究竟是什麼感覺!」  神啊!在自己背叛內心的情感之前,在自己背叛狄驍之前,讓他擁有最後一場幸福的美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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