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太野 第六章
    西班牙,馬德里,莫裡納國際集團大樓,總裁辦公室。

    身穿皇家名牌西服,貝克-莫裡納霸坐辦公桌前,手執刻有他名字的名牌鋼筆,埋首工作中。

    為盡速處理因他休假而積壓多時的工作,他拒絕任何應酬,每天沒日沒夜地工作近二十個小時。

    這樣的辛苦是有代價的,因為才二十天,他就已經追上預定進度,現在也才有較多的時間,可以關心、注意、評估一些特定的專案。

    叩叩叩,一名龐然大物踩著肥短豬腿,扭腰擺臀踏進總裁室……

    喔,錯,不是龐然大物,是利用貝克-莫裡納不在期間,努力「豐身增重」有成的莎莉金,她手持卷宗夾,踩著三八腳步,敲門蹦進總裁室。

    關上門,轉身,她雙眼晶亮,像禿鷹一樣地緊盯著目標看。

    打從見到貝克第一眼,她就深深著迷於他帥勁迷人的外表,與陽剛的男子氣概,一心想成為他的王子妃。

    可是,他總是嫌棄她太瘦,一再拒絕她的邀約,不肯跟她正式交往,不過沒關係,那種情況很快就會完全消失。

    因為打從貝克回到西班牙,看見她為他所做的大改變後,他對她的態度就改變很多。她相信再過不久,貝克一定會愛上她的。

    扭動豐腰走至辦公桌前,莎莉金嬌媚地撩了下卷髮,擺了個最性感、誘人的姿勢,嗲聲嗲氣地喊著——

    「總裁……」

    「等等。」意外受到打擾,貝克-莫裡納攏擰濃眉,繼續翻看手中將與法國集團合作的企畫書,頭也不抬地朝秘書揮揮手要她安靜。

    莎莉金馬上閉嘴,站到一旁等,一對艷眸直往他身上溜,開始幻想不久的將來,自己將成為全球矚目的貝克王子妃。

    翻過一頁又一頁的企畫文件,貝克快速瀏覽企畫內容。

    然,才看至第五頁的合作廠商名單,映入眼簾的「台北」二字,便教他分了神,再一次想起遠在台北的她。

    抬手伸向桌上電話,他想打電話給她,想聽聽她嬌嫩可愛的嗓音。

    但,伸出去的手,如同以往的數十次,停住,而後縮回。因為他實在沒必要這麼關心、在意一個小女生吧?

    好吧,他承認,現在不管是看到東方人,還是餐廳,或是聽到中文,他總會輕易想起她粉粉嫩嫩的俏模樣……

    可惜當時他必須回來,否則,他相信只要他再多留在台北一些時候,他肯定可以把岑星養得白白胖胖的,到時候抱起來肯定舒服極了。

    等等,抱?他想抱她!?瞬間,貝克表情像被雷打到,渾身一震。

    不會吧!自小到大,他還沒想抱過哪個女人,就連奶奶跟母親大人,他也沒想過。

    而且,他不是還一直罵她笨,嫌她身材爛,也氣她常用卷報海K他嗎?

    那現在他怎會突然想抱她?他應該比較想痛扁她一頓吧?

    難道他對岑星的喜歡,不是兄妹之情,而是男女之情!?想起羅德及曜日之前曾經說過的話,貝克直想一拳打昏自己。

    天,那他豈不是去搶別人的菜了!?怎麼辦,他真的好想扁她。

    只是如果以前,他都扁不了可愛、聽話又乖巧的她,那麼現在面對同樣可愛、聽話、乖巧,又被他養得日漸豐潤迷人的她,他又如何扁得下手?

    唔!搗住臉,他呻吟出聲。他根本就是把她養成自己喜歡的模樣了。

    不過,他究竟是什麼時候想抱她的?表情一整,貝克認真回想。

    想著、想著,他想到兩人初見面那天,想到自己對她那副乾癟身材的惡意嫌棄,想到尼可他們說他對她太苛刻……呃,不會吧?

    他第一眼就煞到清新、自然的她,就……有心想摧殘她!?天啊,那他豈不比羅德更變態?居然打從一開始就盯上發育不良的她!?

    像是受到巨大刺激,貝克-莫裡納臉色青紅直變。

    難怪,難怪之前,他每次看到羅德故意對岑星示好,就超想把他踹成梅花鹿,也超想拿把鐵錘、銼刀,把他那張冰塊臉雕成大豬頭……

    「總裁,你不舒服嗎?」注意到他表情不對勁,莎莉金嗲聲問。

    聽到雜音,他怒目瞪過去。

    「對,我很不舒服!」而且,還很想死!「再吵我就把你丟出去!」

    「總裁,請你不要生氣,我馬上幫你叩國任醫師過來!」皮厚腦鈍的莎莉金,一聽立刻放下手中卷宗,邁開兩條金華火腿,蹦蹦蹦地跑出總裁室。

    沒人可以罵、可以吼,再想到自己喜歡上岑星的事,貝克-莫裡納趴倒桌面,繼續他無力的呻吟。

    不過,喜歡上岑星,似乎也不是一件難事,而且感覺還蠻不錯的……眼睛一亮,他精神一振,坐挺身子。

    沒錯,當時天天有她在身邊,他的心情相當愉快,而且還經常被她一些可愛舉動,逗得開心大笑,那是以前他從不曾有過的心情感受。

    那喜歡就喜歡吧,沒什麼好否認的,不過,不知道岑星對他印象如何?

    轉看窗外藍天,回想起那天的晨光之吻,笑意揚上他的眼。

    肯定是不錯,因為,那天清晨她……給了他一記晨光之吻。

    雖然只是短暫碰觸的一吻,可直到今天,他仍記得那天她的唇,嘗起來軟軟、柔柔又甜甜的,教他回味至今。

    只是,她說那是道別之吻?嗯……道別之吻!?

    似想到了什麼,貝克-莫裡納表情驟然一變,濃眉惡擰。

    一看腕表時間,確定此時台北的巴塞隆納餐廳,正準備開門營業,貝克一把抓起電話直撥台北,電話才接通,他吼聲找人——

    「叫那個笨蛋星來聽電話!」

    「笨蛋星?誰啊?」電話彼端,傳來櫃檯小花傻傻的重複。

    「笨岑星!」哼,那個笨蛋要是真敢做那種事,看他饒不饒得了她!

    「喔,原來你找岑星啊,那你等一下。」

    喀,貝克聽到彼端話筒被放下的聲音,同時也聽到對方放聲高喊——

    「笨蛋星,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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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跑進廚房,找到低著頭,坐在角落桌邊,幫忙挑揀菜葉的岑星。

    「笨蛋星,你發呆啊?我喊那麼大聲你都沒聽到?」

    入耳的三字,教岑星一愣。會這樣喊她的人,只有他,那小花怎麼……

    「岑星,有你的電話啦!」厚,喊笨蛋星都沒反應。

    「電話?」緩緩抬起蒼白的臉孔,她眨著眼望著小花。原來是她聽錯了,沒人喊她笨蛋星。

    「岑星,你最近臉色好差喔。」看著她,小花皺著眉問。

    「真的嗎?」抬手碰觸日漸消瘦的臉頰,她苦笑。她根本做不到當天答應他的事——照顧好自己。

    瞧,才一個多月的時間,她就把自己變回以前的模樣,貝克哥哥要是看見了,肯定又會罵她了。

    不、不會的,他不會罵她的,因為他已經走了,他也不會知道。斂去眼底的思念,她眸光黯然。

    「對啊,前陣子看你氣色好好,也很有精神,可是現在差好多。」

    聞言,岑星沉默無語。她知道那都是因為貝克哥哥的關係。

    那陣子,他每天早上總是要張嫂替她準備美味的營養早餐,又哄又騙地要她盡量吃,甚至,他還請張嫂替她做豐盛便當,讓她帶到工廠當午餐。

    還有,只要跟貝克哥哥在一起,只要聽到他說話,就算天天被他罵、被他糗,她也覺得好快樂,心靈好滿足。

    因為貝克哥哥雖然凶了點、野蠻了點,又不講道理了點,可是他個性豪爽、不拘小節,心胸又豁達,跟他在一起,她覺得人生好美滿。

    為此,她心靈滿足、心情愉快,氣色當然就好了。

    可是現在,他走了,她再也看不到英挺帥氣的他,再也聽不到他豪爽的笑聲,也聽不見……他罵她一聲笨。

    沒有他在的日子,日子好寂寞,也好難過,尤其回家後,還要面對媽媽的刁難,哥哥的嘲諷……她不知道這樣的自己,究竟還能撐多久。

    「岑星,你在想什麼?有你的電話啦!」

    「電話?」回過神,她怔望著同事。

    怎會有她的電話?想起前幾天媽媽跟她提起的事,岑星臉色驀地慘白。

    難道,媽媽和哥哥還不死心?還想強迫她嫁給年近六十歲的陳桑?

    「對啦,你快去聽啦,對方口氣很凶耶,一開口就說要找笨蛋星……」

    入耳的三字,教岑星全身一震,眼色驚喜。只有一個人會那樣喊她!

    「謝謝你,我去接電話!」

    話聲一落,岑星匆匆起身衝出廚房,奔進櫃檯,執起電話。

    「貝、貝克哥哥?是貝克哥哥嗎?」太過緊張,她聲音微微顫抖。

    「對,是我!你好大的膽子,居然讓我等這麼久?別以為我人在西班牙,就管不到你、罵不到你!」

    「貝克哥哥……」聽到熟悉的口氣,她眼眶泛紅,微聲哽咽。

    「你、你幹嘛?聲音怎麼怪怪的?」

    「沒事,我只是很意外你會打電話給我,真的好意外。」她含淚笑著。

    「很想我,是不是?」電話彼端的他,口氣聽起來似有些得意。

    「嗯,真的好想、好想。」眨去眼中淚意,她咬唇承認。

    「很好,誠實是一種美德,繼續保持。」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拐出她的想念,遠在海洋那端的貝克,龍心大悅,-極了。就說她喜歡他嘛。

    「是。」她嘴角淺揚,甜甜一笑,「對了,貝克哥哥,你今天怎麼會突然打電話找我?」

    「這——」想起之前想到的事,貝克口氣一轉,惡聲道:「你說呢?」

    「我說?我不知道。」好像他就站在面前,岑星搖著頭。

    「不知道?你仔細給我想一想,那天早上,你對我說過什麼話了?」

    「那天早上?你要離開的那天早上嗎?」

    「沒錯,想到了沒有!?」

    「我……我正在想。」聽出他興師問罪的口氣,岑星緊張回想當天自己曾說過的話,她想到了,小聲問著:「自首可不可以緩刑或無罪?」

    「我考慮考慮。」

    「好。」有考慮總比直接判刑好,「是因為我沒聽你的話,每天到名人別墅找張嫂報到吃早點,所以,你特地打電話來罵我?」

    「不、是!」可惡,還真當他不在,就管不了她了!

    「那是我利用午休時間,在工廠挑螺絲,做加工賺錢?」

    「不、是!」好想用錢砸她!

    「不是?」皺著小臉蛋,她繼續想、繼續說,「那是因為我又把自己弄瘦了,所以你打電話來罵我?」

    「……」

    「還不是?」她的五官已經擰成一團,「那、那就是因為這陣子,我又常忘記吃飯,所以你打電話來罵我?」她小聲道。

    「……」

    「也不是嗎?」她苦著一張俏臉。這樣,她真的想不起來了。

    「沒錯!所以,你可以繼續自首沒關係!」電話彼端的他,恨不得自話筒裡,鑽出來海扁她一頓,看能不能把她扁得更聽話一點。

    「快說啊,再讓我聽聽,你這陣子到底做了多少讓我吐血的事!」

    「我……貝克哥哥,你別生氣嘛。」糟糕,他好像快被她氣炸了,「我會努力把肉補回來的!」不想他再生氣,岑星轉開話題。

    「貝克哥哥你還沒說為什麼打電話給我?」可以再聽見他的聲音,她真的好開心。

    「這——」根據她之前的自首,貝克擔心問到的答案,會讓他腦充血。

    但,不問心裡事,讓它卡在心中,他心情也不爽,不管了,問了!

    「我問你,你到底給過幾個男人所謂的道別之吻!?」

    「啊!?」岑星呆住。

    「我勸你在回答之前,最好是先想清楚一點!」他警告。

    「貝克哥哥,你打電話找我,就為了問這件事?」

    「廢話,快說!」

    「好,我說……」她很願意說,但總被他一再打斷。

    「你給我想清楚一點再說啊!」

    「好,我……」

    「說多說少,都不准,聽見沒有!?」

    「好……」

    「你該不會對每個跟你說再見的人,都自動獻吻吧!?」等不及她自己說,貝克忍著心痛,沖聲問。

    「啊!?」

    「啊什麼?我問你會不會!?」會,你就死定了!

    「我才沒有呢!」

    「嗄,你沒有!?」完美的答案,教他鬆了好大一口氣,「真的嗎?」

    「對啦!」她頰色緋紅。

    「那上次曜日、羅德、洛凱他們跟你告別時,你也沒有囉?」

    「沒有啦!」

    「也沒有?哇哈哈哈……」電話那端,傳來他得意的狂笑。

    「貝克哥哥,你在笑什麼啊?」她不懂貝克哥哥為什麼會問這麼奇怪的問題,還笑得那麼開心。

    「咳!沒、沒什麼,只是心情好。」強忍笑意,他交代道,「你要記住,以後也不可以吻其他人,或讓其他人碰你,知道嗎?」他言語霸道。

    「親吻臉頰也不可以嗎?老闆的女兒好可愛,她常會親我……」

    「這……」他好為難,但要他跟一個兩歲的小女娃吃醋,太沒風度了。

    「好吧,看以後你可能會想親誰,就先把對方的年齡跟身份,列出來給我,等我調查過對方底細後,再告訴你能不能親,能不能接近。」

    像羅德那種人,就絕對不能親、不能碰,一定得閃遠一點才行。

    「咦?」

    「總之,不管你以後想吻誰,都得事先經過我的同意,不過,如果對象是我,則不受這項規定限制。」貝克霸道之餘,不忘為自己謀福利。

    「咦?」

    「不管你想親多久、吻多久,我都隨便你。」看,他對她多慷慨。

    「我……」她雙頰泛染紅暈,「你人又不在台北。」

    「我一定會過去,等我。」

    他要她等他!?聽似蘊含深意的話語,教岑星心口微悸,呼吸急促,一抹異彩急速劃亮她的眼。

    「貝……貝克哥哥,你的意思是?」她緊張得連手心都在冒汗。

    「不准你背著我跟其他男人交往。」怎麼樣?他的意思夠簡單明瞭吧。

    「貝克哥哥!?」她輕搗柔唇,眼中有驚喜。

    「記住,你是我的,你只能喜歡我一人,絕對不可以愛上其他男人!」

    「不會、我不會的!」他雖然沒明說喜歡她或愛她,但是,她知道貝克哥哥肯定是喜歡她的,否則,他不會對她做出如此蠻橫的要求!

    清楚聽見她的急聲保證,遠在西班牙的他,遠望窗外藍天,微笑。

    「我相信你。」一句溫柔,傳入她的耳。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她知道自己不會是他所交往過的女性中,最漂亮或最溫柔的,但,她會是最愛他的那一個!

    「很好。」他笑了下,「不過,我才剛回來沒多久,公司很多事情都需要我處理,一時之間,我還沒有辦法過去看你。」

    「我、我知道你工作忙,我不會催你的。」

    「等過陣子有空了,我就過去找你,討論一下未來。」

    「未、未來!?」像是聽見人世間最為美麗的字眼,岑星情緒激動,黑瞳晶亮閃爍。

    「對。第一件要討論的事,就是居住問題,看你要不要讓我打包裝箱帶回西班牙來養?」到時就把她養得肥嘟嘟的,跟小白豬一樣可愛。

    「貝克哥哥……」岑星喜極而泣,緊抓話筒的雙手,不住地顫抖著。

    「所以,你可以先利用這段時間,好好想一想。」

    「是,我一定會好好想的。」

    「記得要乖、要聽話,還有,你打工就打工,千萬別跟那些毛頭小子太接近,聽見沒有?」以免他控制不住脾氣,把那些小鬼全部揍到哀哀叫。

    「是,聽見了。」傾耳聆聽貝克一句句霸道的交代與警告,岑星垂斂凝淚清眸,沒有異議地點頭應是。

    「如果我這一切順利的話,或許下個月二十號,我就可以過去。」

    「下個月二十號……」看著平鋪在櫃檯上的桌式月曆,岑星知道她的等待已經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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