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天使物語 第二章
    「甜蜜房」的門被推開,正在泡著玫瑰花茶的如甜蜜一聽見開門聲,下意識地就漾出甜蜜的笑容,口中喊著「歡迎」,以為是客人上門了。

    當她抬起頭要詢問對方時,才愕然的發現,來人竟是她最討厭的傢伙!臉上原本還漾著十分美麗的笑靨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不耐的神情。

    「怎麼是你!」她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拿著茶壺走回座位上去。

    「你的態度未免也轉變得太快了。」拓跋伏滾挑了挑眉,微笑地走向她,前一秒還很親切,下一秒卻變成晚娘面孔。

    「我的笑容是要留著給上門的客人看的,誰叫他們是我的衣食父母。而你咧?只不過是每次在我泡茶時間主動出現,害我不得不多泡一人份,也就是多浪費錢的人而已,我為什麼要給你好臉色看?」她雖然口氣不佳,但仍多拿了一個茶杯出來,倒了一杯茶給拓跋伏滾喝。

    看著她在不知不覺中已習慣他存在的舉動,他頗為安慰。

    這些日子以來,他每天都準時來報到的行為,無形中制約了她,雖然她本身毫無感覺,但看她每次都會多泡一些茶,準備他的那一份,就足以看出他已經成功地融人她的生活裡。

    「我不想成為你的衣食父母,不過我可以成為你的長期飯票。」他很認真地說道。

    如甜蜜側眼睨他,「我警告你,你再吃我豆腐試看看,信不信我會轟你出去?」他不會以為她不曉得長期飯票是代表什麼含義吧?

    他低笑,「我可是認真的。」

    如甜蜜作勢要收回她的茶,拓跋伏滾忙不迭的舉手投降,「好好,不說不說,我每天都在期待這壺茶,若是被你收回去,我這一天保證會沒精神替人算命。」

    「少來,我又沒在茶葉裡下蠱。」

    「那就是你對我下蠱子。」

    如甜蜜危險地瞇起美眸,「你有膽再說一次。」

    「嗯……雖然我有膽,但我覺得在我茶還沒喝完之前,似乎不宜再惹毛你。」好看的薄唇輕輕上揚,他識時務地開口。

    「你知道就好,快點把茶喝一喝好回去了,等下客人來,看見你在這,一定會覺得尷尬。」拓跋伏滾茶才喝了一口,她就迫不及待的想趕人。

    「會嗎?我怎麼一點也沒感覺?」

    「別人只是不好意思說,要你自己識相點,結果你卻一直反應遲鈍,毫無所覺。」

    他深深的笑了,「事實好像不是這樣。」

    「不然是怎樣?」

    「如果我沒猜錯,來到你甜蜜房的人,初見到我們二個都有一種驚艷的感覺,我相信其中有一些人是為了想再看見我,所以一而再的上門。因此,我算間接幫你賺了不少錢,你該感謝我才是。」

    「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敢說,也不想想別人敢不敢聽。」她一臉噁心。

    「呵!我只是在陳述事實。」

    「哎呀,你別再廢話連篇了,快把茶喝一喝走人就是了。」

    「你茶才剛泡好,還燙口得很,叫我怎麼有辦法一下就喝完。」 

    「那你拿回你店裡喝不就得了。」她想盡辦法要他走人。

    「不,這杯茶要在這喝才有意思。」他堅持。

    「拓跋伏滾,你——」

    「甜蜜,我每天最少會在你這泡上一小時才會走人,你又不是不曉得,每天這麼趕我,沒一次趕成功的,你不累嗎?」

    「我——」她一時間找不到話反駁他,可是又覺得不對勁,怎麼聽他的意思好像是她自己沒事找事做:「喂!你有沒有搞錯!?你不賴在我這,我就不會趕你了,你還敢說!」

    差點被他唬弄過去,果然沒特別注意這傢伙的一言一行,是不可以的。

    「唔,你變聰明了,這樣下去就不好玩了。」拓跋伏滾大皺其眉,一副很遺憾的模樣,瞧得如甜蜜更是一把火。

    「喂!你有沒有搞錯,誰要讓你玩?你臭美!」

    「甜蜜。」他低柔地喚著她的名。

    「幹嘛啦!」她口氣不悅地回應。

    「你真的很討厭我?」

    「極度厭惡。」生怕他不信,她特地加強表情,顯示她是真的打從心底討厭起拓跋伏滾這個人。

    「如果……我說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你身邊,你會怎樣?」

    「我會在門口連放三天的鞭炮,慶祝我解脫了。」她不假思索便答道。

    「你的回答真令人傷心。」唉……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嘿!你終於瞭解了,那你有沒有被我傷到?有的話就快滾,以後別再來這打擾我了。」這個拓跋伏滾是打不死的蟑螂,不管她對他說話怎麼難聽,態度如何惡劣,他依然微笑接受,若不是他肚量太好,就是有被虐狂。

    「是覺得有點打擊,但是我還能接受。」他不會這麼輕易就被她的三言兩語打敗的。

    「你有毛病。」懶得再理他。

    如墨的黑眸閃著盈盈笑意,「我比你想像中的再正常不過。對了,晚上我想去看電影,你去不去?」

    「不去。」又來了!三天兩頭老是約她出去,不煩嗎?

    「你害怕?」

    「怕?我怕什麼?」她不解地揚眉。

    「怕和我去看一場電影,若被人發現,人家會取笑你。」

    「拜託,誰敢笑我?只不過是看電影,又不是上賓館,別人有什麼好笑的?」她一臉奇怪地看著他,對於他的思考邏輯感到不認同。

    「既然如此,你何不答應我的邀約?」就算拓跋伏滾笑得再怎麼無害,如甜蜜還是覺得他的笑容背後挾帶著一絲詭異。

    她狐疑地瞅著他,「你不要把我當笨蛋,激將法對我沒有用。」

    「哦!那什麼方法對你才有用處?」他順著她的話問下去。

    「哼哼,我不會笨到把弱點告訴你,你別做夢了。」

    唉,如甜蜜果然在他每天的訓練下,變得更聰明了,以後想逗逗她,可能沒那麼容易了,真是遺憾。

    「那你到底答不答應和我去看電影?」

    「就一場電影?」昨天剛好有部她想看的電影上映,她本來就計劃今天要去看的,現在既然有人想花錢請她去看,她似乎沒理由和錢過不去。

    雖然她很不想和他一塊去,不過錢的面子似乎大了一點……

    「如果你不介意,外加一頓晚餐。」

    「你出錢?」

    「當然,不過要是上述二項你都接受了,那再追加一項去夜遊,你應該不會反對吧?」

    「當然反對,有了一就有二,有了二還要有三,由此可見你這個人有多麼貪心。」

    「只想對你一個人貪心。」

    「哈!」她攤手:,無辜至極,「怎麼辦,你的甜言蜜言對我沒效耶!我對你免疫喲!」

    他唇邊的笑意漾得更深,「沒關係,我會再接再厲。」

    「去你的,茶都涼了,你快喝一喝滾回去了。」再和他抬槓下去會沒完沒了,不趕快轟他出門,她還要不要開門做生意。

    「你還沒給我答覆。」

    「我想不通我為什麼要和你去吃飯、看電影及夜遊?我那麼討厭你,還要一整個晚上都和你在一塊,我又不是有病,自找罪受。」她知道就算她把話說的再明,拓跋伏滾也不會有任何難過的感覺,所以對他,她始終不轉變,直截了當的表達自己的想法。

    想想,似乎只有面對他時,她才能放膽的把心裡的話說出來;除了他以外,就算面對問寂寞她們,她說話毒歸毒,但還是會略有保留,因為友情是要靠理性維護的,要是衝破這層理性,那友情就很容易變質。

    唔!難得讓她找到一項拓跋伏滾存在的優點,看來有他在,也不全然是壞事嘛!她不自覺地綻開一朵甜蜜的微笑。

    「就是因為你討厭我,而你和我出去可以讓我的荷包大失血,這對你而言,應該是一種蠻好的報復方式。」他幫她想了一個合情合理的好理由。

    「聽起來不錯。」她咧嘴笑著,心情莫名的愈來愈好。

    「心動了?那就行動吧!」他打蛇隨棍上,緊接著開口。

    「去五星級飯店點最貴的東西來吃如何?」既然目的是要讓他破費,那就讓他破到底吧!她壞心地想著。

    此時此刻,整個心情突然好到要飛上天似的。

    難道有個男人可以供她欺負,可以讓她變得快樂無比?

    算了,不管了,反正她現在覺得開心就好了,管他那麼多做什麼。

    「可以。」他臉色未變的接受了。

    「你要開一輛名貴的好車來載我。」她從未看過拓跋伏滾使用什麼交通工具,聽說他到店裡來上班都是搭公車。真是的,都什麼年頭了,居然還有人在搭公車上班,佩服他。

    「沒問題。」不管她開出什麼條件,他眉頭沒皺半下,全都答應下來,「要不要順便再帶一件禮服來給你?」

    「好啊,不反對。」她巧笑倩兮地接受了。

    「那就這麼決定了,我會打電話去飯店訂位,晚上七點我準時到你家接你。」

    「好,我等你。」

    *  *  *

    牆上的時鐘,分針才剛劃過十二,如甜蜜家的門鈴立即響起。

    坐在沙發上等拓跋伏滾的如甜蜜,瞥了時鐘一眼,對於他守時的觀念感到驚訝。

    她起身去開門,只見拓跋伏滾換下了他常年不變的長袍,改成一襲鐵灰色的高級西裝,頭髮用條髮束隨意地圈住,整個人顯得異常英俊。

    乍見到他這個模樣,如甜蜜竟看呆了。她從沒看過拓跋伏滾有這麼帥的一面,心好像在瞬間被電到一下下般,突然反應不過來。

    「花送你。」他遞給她一大束漂亮的紅玫瑰。

    「哦!」她回過神,連忙尷尬的低頭嗅著花香,借此掩飾自己方才望著他出神的糗樣,「很香也很漂亮,謝謝。」她咬了咬下唇,不好意思地說道。

    墨黑的眸子盛著滿滿的笑意,沒戳破她的窘迫,輕咳一聲,另道:「看得出來你一切都打理好了,只剩衣服而已。」

    「嗯,你說你要帶禮服來的不是嗎?」

    「在這。」他揚著手中提的一隻紙袋。

    「好看嗎?先說好,要是我覺得丑,你休想我會穿它出門。」她邊請他進屋坐,邊拿著衣服進房間去更換。

    「你該相信我的眼光的。」

    「為什麼?」詢問的聲音從房裡傳來。

    「因為我喜歡你,表示我的眼光不錯,所以我選的衣服也會不錯。」

    「呿!」什麼跟什麼?歪理連篇!

    從紙袋抽出裝著禮服的紙盒,掀開,裡頭擱著一襲和拓跋伏滾那套西裝相配的銀灰色露肩絲質禮服,她挑了挑黛眉。

    伸手輕觸著禮服,指腹傳來的柔軟質感,成功地引出她一朵美麗的笑靨。

    待她換上後,對著鏡中顯現出來的倩影,滿意地笑開了顏。  

    簡單的款式,卻恰好把她姣好的身材完全展現出來,她忍不住一而再的在鏡子前擺出各種姿勢,非要瞧盡自己任何角度所呈現出來的美感才肯罷休。

    拓跋伏滾的眼光比她想像中的好,而且衣服彷彿是專門替她量身訂做般,完全服貼著她的曲線,就像是她的第二層肌膚……

    等一下,她好像遺漏了什麼事……

    一道精緻的黛眉緊緊地顰起,她努力深思了下,才驚訝地發現,拓跋伏滾為什麼知道她的三圍!?沒有她的三圍數字,不可能會買到這麼剛好的禮服,難道又有哪個傢伙對他洩密碼!?

    該死了,那群吃裡扒外的女人,明天到魔魅天使館裡,看她怎麼修理她們,哼!

    *  *  *

    瞪著眼前這輛炫銀色的名貴跑車,如甜蜜傻眼。

    「上車吧!」拓跋伏滾很紳土地幫她開了車門。

    「這車你哪來的?」

    「我的。」

    如甜蜜大眼用力眨了眨,懷疑自己耳朵聽見的,「你的!?你說這輛車是你的!?」

    「嗯哼。」

    「可是,我聽說你每天都搭公車到店裡去……」難道她消息有誤?

    「我是。」

    「你有那麼好的車不開,居然搭公車!?」她再次怪叫。

    「基本上,市區太難停車了,而且上下班時又很會塞車,我這輛跑車無用武之地,開在路上只會跟大家一樣塞在路中,不如搭公車,既不用費事找停車位,又有人當司機,何樂而不為?」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可是公車和跑車差了十萬八千里,誰會想像得到,一個每天搭公車去工作的人,竟然會有這麼一台價值數百萬的好車?

    拓跋伏滾到底多有錢?他開那間算命館讓他賺翻了嗎?

    「我問你,你老實回答我,你去年繳了多少所得稅?」

    「呃……你是問營業所得稅,還是個人綜合所得稅?」輕鬆利落地轉動著方向盤的拓跋伏滾,在聽見她的問題後,不免一愣。

    「個人的好了。」

    他想了下,「幾百萬吧……不太記得了。」

    「幾百萬!?」她倒抽口氣,「見鬼了,你那家店那麼好賺!?」

    「不完全是那家店的,我另外有做投資,有一部分收入是股利,所以加一加才會這麼多。」他可不是單單的算命師而已,好歹他也是喝過洋墨水,國外首屈一指的大學研究所畢業的高材生,他豈容許自己多年來所學的知識任它消逝?所以當然得不時拿出來磨光磨光才行。

    「你……年收入不就有上億?」

    「你不會現在才瞭解到,我是一個多優秀的男人吧?」他故意取笑她。 

    「你犯了所有男人都會犯的毛病了。」收起吃驚的神情,她懶懶地提醒他。

    「有嗎?我還沒結婚。」他腦子裡竄過成龍說過的那句至理名言,他條件不符吧!

    「我是說所有男人,又沒說結過婚的男人。」她沒好氣地撇著唇糾正他。

    他挑眉,「那你說說,所有男人都有的毛病是什麼?」

    「自大、臭屁、自以為是。」她如數家珍地扳著手指頭數著,不過很顧他面子的只說了三項,肚子裡還有一堆,等下次有機會再說。

    低沉的笑聲從他口中逸出,「聽起來似乎有點道理。」

    「你承認了。」

    「不能否認,因為這好像真的是男人的通病,就和女人會覺得自己沒化妝就像沒穿衣服,是相同道理。」

    「哪有?你在歧視女性!」她不滿地為天底下所有女性同胞抗議。

    「冤枉,我只是在陳述男人看女人時,認為女人會有的通病罷了;就像你看男人,不也說自大、臭屁、自以為是,是所有男人的毛病?我以為這二者意思相同。」

    「可是我經常沒化妝呀!」她舉出反證。

    「我也不是自大。」

    「你不是自大是什麼?」

    「請容許我稱它為自信。」

    「嗟……」她不屑地啐了聲。

    「你覺得我們需要為了這種沒營養的話題,破壞今晚的氣氛嗎?」

    「男人都把不想聊的話題歸類為沒營養。」她一臉「太瞭解你們男人」的神情。

    他失笑地搖頭,正想說什麼時,眼角無意間瞥見什麼,整個人忽然大大地震了一下。

    如甜蜜察覺到他的不對勁,依他的目光望去,只見街道上一群人,並無特殊狀況。

    他是看見了什麼東西,還是看見了什麼人?為什麼反應會那麼大?

    「怎麼了?」她納悶地問。

    拓跋伏滾不自覺地握緊方向盤,「我……我看見了一個很久不見的老朋友……」?

    「你那個朋友是怎麼了嗎?否則你的反應為什麼那麼大?」

    「……我看見有個死神跟在她身後……」死神距離她還有點遠,顯然她的死期不是在最近,只是……

    她怎麼會……

    「死神?」如甜蜜調回視線,一臉古怪地睨著他,「他穿黑斗篷,手持著長長的鐮刀嗎?」

    他收回目光,轉頭奇異地瞅著她,「你受外國電影影響太深了吧!」

    她乾笑,「不然呢?難道是牛頭馬面?」

    「這個你就不需要知道了。」

    「為什麼?我好奇不行嗎?你說不出來是不是表示你剛才是在胡謅的?」

    「我也希望我剛才是在說謊,因為她——」她可是他親如手足的好朋友,那麼久不見,沒想到再見到她,她竟然即將走人生命的盡頭!?

    「如何?」怎麼一提到他那個朋友的事,他話就全說一半而已,不肯全部說完?他有什麼好不敢說的?

    「沒什麼。」他搖頭,不想把凝重帶人二人之間。

    他不想提,她也不想強迫他,反正他的事她沒興趣知道,所以無妨。

    不過撇開這一點,她倒蠻想知道,他口中那個老朋友究竟是男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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