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迷情 第八章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了。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我的主治醫生闖入了我朦朧的視線。

    我無力地搖了搖頭,我腦海中再次浮現出在法庭上那不堪的情景。

    「好好休息一下吧!」說完,整個病房只剩下躺在病床上的我。

    蘭蒂再次出現在我的病房裡已經是第三天傍晚的事情了。

    「最近身體好些了吧!當時你昏在輪椅上的時候嚇壞我了。」蘭蒂默默地坐在殺沙發上,我的身邊,他看起來很疲倦也很憔悴。

    「對不起,我搞砸了!」我知道我的出庭不僅沒有任何幫助反而幫了倒忙。

    「法官根本不相信你的證詞,這場官司對我們很不利,再過幾天就要最後開庭審理這件案子了,我們抱的希望不大!」他還是溫柔地摸了摸我的頭。

    「對不起,我不想這樣的,可是我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真得很抱歉,真的!」我不知道如何才能表達我深深的歉意,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當我聽到這個消息的同時我的內心竟然有一絲絲的解脫感,心裡似乎鬆了口氣。

    「你有什麼打算?」蘭蒂突然想到了我今後的生活。

    「我?」我清楚的意識到我的小說家的夢想在這次的事件之後肯定是徹底泡湯了,至於工作我不知道誰會僱傭上了電視作「偽證」的證人,前途一片渺茫。

    「圖斯坦特他是不會放過你的!」我沒料到蘭蒂會想到他,「楊,請你和我一起生活吧!我會照顧你的,我知道我這麼說很唐突,可是我想你出院後到找到工作之前可以先住我家。」

    「蘭蒂!」我被他提出的要求驚訝不已,我不知道他的話是單純的邀請還是示愛。

    「當然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不急著現在就要給我答案。」說著他起身,穿上大衣,「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我先走了!」

    我木訥地目送他離開了病房,我的神志似乎還未完全清醒。

    *

    夜幕降臨,可是我卻十分清醒,即使快到了半夜我還是沒有絲毫的睡意。我靜靜地坐在黑暗之中看著窗外點點燈光。

    「嘶∼∼」門被推開的聲音在半夜顯得特別的刺耳。

    「怎麼了?」我以為是護士小姐,可是當我回過頭看見出現在門口的人時,我真的希望我是眼花,產生了幻覺。

    「楊,是我!」圖斯坦特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黑暗之中。

    「你……你想幹什麼?」我慌慌張張地從沙發上站起身,警惕地望著他。

    「我看見你在法庭上昏倒了,我有些擔心你!」他一步一步地向我走來,每走近一步我就覺得我能呼吸到的空氣在減少,「這次我出來費了點功夫,所以才拖到現在才能和你相見!」

    他如同惡魔一樣與我面面相對,近距離地望著圖斯坦特,他似乎憔悴了很多,眼中充滿了憂鬱的神色。

    「我時時刻刻都想著你,想著你的味道,想著你的體溫,想著我在你體內的感覺……」他撫摸著我冰冷的臉頰,沿著脖子往下,撫摸著我微微顫抖的身體,磁性的嗓音在我耳邊喃喃地說著情話,「可是你卻在大庭廣眾之下控訴我!」突然他伸出雙手掐住了我的脖子,十指用力地勒住的喉結。

    「說,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要背叛我?!」他不停地搖晃著我,我就如同破碎的木偶一般。

    「唔……」我難以呼吸了,脖子的痛楚和窒息使得我全身發痛,尤其是肺部,抽筋一般的疼痛難忍。

    「為什麼啊?你知道我聽見你說的那些我是多麼傷心啊∼∼我以為你和我在一起很快樂,可是我不知道你竟然……」圖斯坦特漸漸放鬆了手上的力道。

    「咳……咳∼∼」我被突然進入肺部的空氣嗆住了,眼淚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劇烈的咳嗽而呼之欲出。

    「楊,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我只希望你能高興。」他似乎悲慟欲絕,「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不想失去你啊!」他身體因為悲傷而微微顫抖,如此脆弱不堪的圖斯坦特讓我的內心似乎被什麼東西狠狠割了一刀,我只是任他緊緊抱在懷裡,一個脆弱而又孤獨的靈魂。

    「我什麼都不需要,我只要你,難道這樣也不可以嗎?」圖斯坦特悲哀的眼睛迷茫地望著我。

    「你……何……必呢!」圖斯坦特的執著既讓我畏懼但同時更多的也是感動,我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撫摸著圖斯坦特富有稜角的臉孔。

    「我心甘情願!」他堅定的眼神讓我覺得心裡的防護牆在一點一點崩潰、倒塌,他忽然緊緊抓住我撫摸他臉頰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親吻著我的指尖,他輕柔的吻如同是在撫慰我飽經滄桑的心靈。

    「你們在幹什麼?!」伴隨突如其來的聲音是刺眼的燈光,一切打破了剛才的寧靜與祥和,也喚醒了我迷濛的意識,我此刻才發現自己在幹什麼。

    「蘭蒂!」我完全沒有料到這麼晚了他還會出現在這裡。

    「我到監獄裡去了一次,就發現你又買通了警察逃了出來,所以我就立刻趕到這裡。」蘭蒂說話有些氣喘,看來是跑著到我這裡來的,「楊,你的脖子?圖斯坦特,我命令你放開他,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蘭蒂望了望我,也許是看見了我脖子上的淤痕。

    「又是你!」圖斯坦特眼角閃過一絲絲殺意,「為什麼你老是要拆散我和楊?!可惡!」圖斯坦特不僅不放開我,反而把我摟得更緊。

    「你這個混蛋!」蘭蒂毫無預警地衝了上來,舉起拳頭就朝圖斯坦特臉上揍去。

    「怎麼?又想打我?我這次可沒這麼好對付!」圖斯坦特一手抓住了蘭蒂朝他揮來的拳頭,眼裡充滿了不屑。

    圖斯坦特放開了我,讓我站到安全的位置,接著就和蘭蒂大大出手起來。

    「你……你們別打了!」我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一下子不知所措,「你們給我住手!」

    可是兩個人打得熱火朝天,根本不聽我的勸告,結果把醫院的醫生和警衛給驚動了,之後院方報了警,最後圖斯坦特被警察強行帶走。兩個人都受了點皮肉傷,而我對於眼前發生的事情仍然一片迷茫,這一切如同一場鬧劇,發生的太突然了。

    「我到底是怎麼了?」我暗自詢問自己。

    我的心竟然開始產生了一絲絲的動搖,我竟然……我到底是怎麼了?難道我不恨圖斯坦特了?我無意識地摸了摸脖子上的淤痕,我剛才產生的情愫是什麼?不,我一定是神志不清醒所導致的,我一定是瘋了!

    *

    在那之後,圖斯坦特由於私自逃離監獄等罪名被起訴,不過蘭蒂說他交了高額的保釋金後再加上之前的謀殺等等起訴失敗,圖斯坦特只被短期拘留,而我也出於某種自私的原因,答應了蘭蒂的邀請,暫住他家。

    蘭蒂住的是一間並不是很大的公寓,由於我的入住,所以原先蘭蒂的書房被臨時改造成了我的臥室。

    白天蘭蒂去警察局上班,而我則在家裡看家。對於現在的我而言是根本不可能外出找工作,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以筆名為一些不出名的報刊雜誌撰稿,賺一些微不足道的稿費,來低償我這些日子住在蘭蒂這裡所花的開銷,至於圖斯坦特替我完成的小說,由於這次事件的宣揚竟然導致小說的一版再版,非常暢銷,可是我根本不會去動用這筆豐厚的稿酬和版稅。

    雖然蘭蒂開始堅持不願意收下我的錢,但是在我的一再懇求下不得已還是收下了。

    我現在無論是性格還是脾氣都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我開始學會容忍和平和地對待每一個人,過去火爆的脾氣已經一去不復返了,而換來的是我會花更多的時間在窗台上沉思。

    有時往往對著窗外一坐就是一個上午。我時常會想起那天在醫院裡的事情,會想起當時心裡那微微的震撼,那絲絲的情愫,有時甚至於會想起圖斯坦特在我耳邊的低語,還有那令人顫抖、迷離而又瘋狂的愛撫……但是當我無意中再次想起迪迪安和警察的慘死,頓時如盆冷水澆醒了我。

    我根本無法控制自己不去回想,我曾試著讓自己一刻不停的忙碌,可是每當忙碌過後那種思念、恐懼的複雜之情又再次纏上心頭。我恨這樣的自己,我拉扯著自己的頭髮,錘打著自己的腦袋,我死命的把圖斯坦特從我腦海中甚至是心裡趕走,可是我根本做不到,心已經背叛了我自己。我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

    當我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我害怕,甚至是極度的恐懼,我的肉體早已背叛了我,難道我的心也要如此嗎?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圖斯坦特並不在我身邊,他已經不能對我怎麼樣了,可是我的心始終飽受著折磨,想去愛卻無法去愛的痛苦和無奈。

    蘭蒂對我還是那麼的無微不至,他的工作很忙,幾乎每次回來都已經是半夜了,我從未過問他工作上的事情。蘭蒂對我也很溫柔,我們總是和和氣氣地在一起談天,但是我們從不提起「圖斯坦特-布萊爾」這個名字,大家都忌諱著這個名字的出現。

    「楊,你又在發呆了!」蘭蒂從書本裡抬起頭,凝視著坐在地毯上對著壁爐發呆的我。

    我尷尬地朝他笑了笑。

    「楊,你變了很多,比以前更安靜了。」他放下手中的書,坐在我身邊,粗糙的大手撫摸著我放在膝蓋上的雙手。

    由於已經快是半夜了,四周靜悄悄的,唯有我們的喘氣聲和壁爐裡柴木燃燒的辟啪聲。

    蘭蒂一手搭著我的肩膀,另一隻手輕輕地捏著我的下顎。柔和的火光照耀在蘭蒂英挺的臉上,黑色的眼眸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浪漫的氛圍讓我開始一點一點迷失了自我,我迷惑地看著蘭蒂的臉孔逐漸逼近我,看著他親吻著我的嘴唇,我沒有反抗,因為我困惑,我不知道自己應該有什麼反應,而在蘭蒂眼中我的行為無異於默許,他的親吻逐漸變成了充滿情慾的熱吻,那種燃燒一切的吻幾乎讓我有種熟悉的感覺,我漸漸開始沉淪。

    我們彼此的呼吸開始加重,空氣中慢慢地開始出現情色的味道。蘭蒂火熱的手掌撫摸著我早已赤裸的後背,由於長期握槍的緣故,蘭蒂手上有一個硬硬的老繭,粗糙的掌面從後背慢慢向前游移。

    「楊!」蘭蒂情不自禁地念著我的名字,而此刻也喚回了我迷離的神志。

    「蘭蒂,對不起,我們不該這樣!」我開始躲避著他的撫摸,逃離他的懷抱。

    「怎麼了,楊?」蘭蒂被我的突然拒絕而陷入尷尬的局面。

    「我……我還沒有準備好!我還需要點時間!」我發現我的身體排斥蘭蒂的親密。

    「我明白,可是我不想再欺騙自己了,我喜歡你,我希望你能忘記他,完完全全的忘記他,給自己一次機會同時也給我一次機會,楊,可以嗎?」他沮喪的垂著頭,聲音有些低調,我明白我的行為間接的傷害了他。

    我默默無語地穿好凌亂的衣服,慌張地逃進了自己的房間,胸口的起伏暗示了我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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