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奴 第五章
    自從昨天下午完顏氣得拂袖離去後,靈芝就一直滔滔不絕地告訴趙新有關於後宮的生活、規則,還把他當女子般的教授什麼叫作三從四德,要他以夫為天為地。

    得了,他又不是女子。

    聽靈芝說得煩了,耳朵的繭也厚得差不多的時候,他乾脆把靈芝拉了下來,一抬頭雙唇堵住她的嘴,不管她的眼睛瞪得多大,他還是學著完顏的強橫,撬開她的牙關侵略進去。

    趙新閉上眼睛,想享受女體帶給他的溫暖……可為什麼腦海裡總是浮現完顏的臉,不,他答應母后要娶妻生子,過普通人的生活。

    猛地離開了唇,他抓住靈芝的肩膀,激動的搖晃著,「靈芝,靈芝,跟了我吧,當我的妻,生我的孩子,好不?你知道我現在是身不由己的,我只想當個正常的男人,靈芝,答應我吧?我們出宮去,買塊田,蓋問屋子,生一堆小孩共度餘生,好不好?」

    靈芝的眼睛突然睜大,張大的口對著他開開合合,似乎想向他說些什麼?

    「什麼?你說呀!我聽著……」意外的察覺到靈芝身體一軟,就這麼倒在他懷裡,他驚異的睜大眼,意外的看到靈芝的後背早已染遍鮮血,只因她身後插著一把劍。他的視線逐漸往前,看到完顏氣青的一張臉。

    他就算是笨蛋,也猜得到他剛剛一番「失態」的告白適巧被完顏聽到了,基於玩具不外借的「霸君原則」,他把借玩具的人給殺了,以絕後患。這才是君王!

    雖然知道王者之道,但趙新還是受不了,愣愣的看完顏命人把靈芝的屍身抬了下去,趙新茫茫然地問完顏:「為什麼殺她?」

    「因為她竟敢勾引朕的人。」完顏咬牙。

    他黯然的低頭,明明是自己勾引靈芝,只因為嫌她聒噪……沒想到就這麼害了一條人命;內疚,是有的,而且洶湧澎湃,他只不過想要她住口而已……

    「為什麼哭?」完顏的手撫上他的臉,這才發現他在哭。「你竟然為了她在哭?」完顏的口氣又凶了起來。

    他輕輕的顫抖起來,依偎進完顏的懷裡,「就因為這樣,你殺了她?你……殺了她?」

    完顏愣了一下,抬起他的下巴,雙眸似乎閃現過溫柔,「小夜子,你是個皇子,應當明白,皇家的人必須無情無義,行事必須殘忍,不然何以生存?」

    是的,他是明白,也深刻體會過。但他做不到,不然他何必男扮女裝,委屈於宮廷之間,如果他想,他也可以權勢在手,為所欲為,但那要流下多少人的鮮血才夠?

    他不想傷害任何人,所以他選擇……成為公主,隱匿於宮闈,只想著悄悄出宮,而不是堂而皇之的走出去,做一番大功業。不過卻總是……事與願違。

    「那你為何不殺了我?」靈芝對完顏來說應當是更值得信任的人,為什麼殺她不殺他?

    完顏也是全身一僵,是呀!他是該殺他的,為什麼卻下意識的殺了靈芝——

    那個跟了他數年的心腹。什麼地方出錯了嗎?

    不,他沒有錯。

    他猛然把趙新壓上床,在他耳邊狠聲道:「朕想殺誰就殺誰,不需要你囉唆,再囉唆,當心朕殺了你。」

    淚水從緊閉的眼滑了下來,「皇上說的是,小的的確無可置喙,皇上最大,皇上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皇上認為對的永遠是對的……」或許他該拿出那張最後的王牌,或許這樣誰都不會受傷,唯一會受傷的,只會是自己而已。

    剩下的話語,被完顏緊鎖在與他相貼的雙唇中,他放棄掙扎,放任完顏撕去他身上的衣服,咬嚙他雪白的肌膚,留下斑駁暗紅,茫然的不去想任何事情,在這一刻,他很慶幸完顏有那個本事讓他忘記人犧牲時所流下的鮮血。

    靈芝,我真的對不起你。

    迷迷糊糊中,趙新感覺身下一片溫暖,全身無力的感觸也不陌生,但耳邊卻似乎傳來陌生的聲音……

    「皇上,隴西乾旱,數萬災民往南逃竄,微臣奏請起兵征討,將那些災民阻殺?」

    腦海中立刻浮現無數無助的臉龐被鮮血染紅的情景,趙新心不由得一陣刺痛,緊緊揪住手下不知道哪裡來的衣料,聲音就這麼沙啞的逸了出來:「民為國本,不得阻殺,湘南水沛,可調配攏西。」

    似乎聽到一陣陣的倒抽氣聲,但所謂何來?不知道,他只覺得頭好昏喔!

    「是個好主意,就這麼辦吧!」完顏的聲音依然那麼堅定霸道。

    「可是皇上……」

    「就這麼辦,還需要朕講第二次嗎?」

    身為一個皇帝,應該果斷英明,不該耽溺逸樂,他的父皇沒有做到,他的皇兄也來不及做到,但是完顏做到了,但做皇帝就必須無情無義嗎?一定得殘忍冷酷嗎

    書上是這麼教的,記得皇宮裡的太傅也是這麼教皇子,但他不喜歡這樣,真的不喜歡。

    好累,他不想再見到更多的血腥,執意的往霧濃茫然處鑽,卻還是阻不了某人低沉的嗓音,「小夜子,你休息得該夠了,醒醒吧!我們還沒玩完呢?」

    執意的呼喊一直在耳邊響起,讓他不得不醒來。

    眨了眨雙眼,看向陌生的窗外竟是一片黑夜,他疑惑的轉動眼珠,沒忽略身後傍著一堵溫熱,也沒忘記自己現在的身份如同後宮的嬪妃,能這樣貼著他的人少之又少……應該只有完顏那傢伙一人吧!

    徐徐地轉過身,果然看見那熟悉的完顏臉孔,他正睜著一雙深邃的眼睛望著他。

    「你終於捨得醒來了。」

    但怎麼會這樣?

    他記得完顏從不在嬪妃處過夜的,縱然是他偏心特殊以待的藍湘公子,也是辦完事就打發走人,從來沒打破這樣的過夜記錄,他應該不至於重要到例外吧?看了看四周,是陌生,但卻不是完全不認識,這裡是皇帝的寢宮,而他竟然跟完顏躺在龍床上,不應該,畢竟他沒那麼受寵呀!

    「你在想什麼?」

    「我為什麼在這裡?」他問。

    「朕抱你進來的。」

    他翻身坐起,急著要下床,卻被完顏拉住,「你要去哪裡?」

    「我要回到我的住處,我不該在這裡的。」

    完顏硬把他壓回床,抱在他身上,完顏鄭重的宣佈:「沒有什麼該不該,朕要你在這裡,你在這裡就對了。更何況,你現在沒宮女伺候,回去也是諸多不便。」

    他記起來完顏殘殺了他的宮女靈芝,聲音不自覺地冷了下去,「皇上打算再給我派幾個侍女嗎?」

    完顏皺眉。

    「皇上不怕舊事重演?畢竟我也是個男子,看到女人會動心是正常的。」他特別強調男子二字,然後又接著說,「我怕皇上派一個來,我情不自禁就勾引一個,派一雙我勾引一雙。」他不需要侍僕,幾年「公主」生涯沒人伺候,不也這麼過來了嗎?

    「你在跟朕鬧脾氣?」

    那當然是有的,「皇上如果不高興,大可把我給殺了。」大不了他到九泉之下哭給母后聽,說他不是不願意到宮外,是霸道的皇帝阻止他,還把他給殺了,相信溫柔的母后不會怪罪的。

    「你不怕死嗎?」

    當然怕,但更怕失去自由的禁錮,二十多載的箝制已經讓他受不了了。

    完顏深思的揉著下巴,「但你更怕週遭的人死,包括伺候你的人,你的父皇、皇兄,甚至黎民百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頭一偏,不想看他,但很意外完顏瞭解他這麼深,為什麼?身為一個皇帝,何必為個男寵如此費心?

    「小夜子,你最大的弱點就是心太軟。」

    你完顏最大的優點,就是沒血沒眼淚。他哼一聲,索性閉上眼睛。

    完顏淺笑地抓起他的髮絲纏繞在指問,很有自信的說:「所以你永遠離不開朕。」

    他在心裡冷哼——現在或許是,但未來,可不一定。

    「你知道為什麼嗎?」完顏咬著他的耳垂,「因為你若敢逃離朕的身邊,你最好最好的朋友——小雄子,立刻就處以剝皮的極刑。」

    他猛然睜眼,不敢置信的瞪著他,「你說什麼?小雄子沒死?」他以為刺殺皇帝的人,絕對難逃一死,他當初也是這麼要求的,所以小雄子應該是痛快的被一刀劈死,這是小雄子求仁得仁,他相信小雄子也已經得到這樣的結果,所以就沒多加詢問,沒想到小雄子竟然還沒死。

    那麼,小雄子一定吃了很多苦,完顏是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刺殺他的人。

    還記得他扮作公主居住在清冷的小院中時,小雄子是大內總管隨便派來伺候他的太監。小雄子雖然是個閹人,但由於在入宮前學了些拳腳,身材又長得魁梧,所以入宮後,沒有人敢欺負他,反而常常路見不平,因此大內總管就把他當成了眼中釘,最後把他派給他這個「常平公王」當跑腿。

    一直以來,他把小雄子當成兄弟,除了對他隱瞞自己是女兒身外,其餘的都以心相待,小雄子常常為他打抱不平,說一國的「公主」怎麼可以過貧民的日子,還常常為他去御膳房偷些食物回來給他和母后打牙祭,甚更在他的苦苦哀求下,也教了他幾下拳腳功夫,還掩護他去太醫院當小童……一切恩情歷歷在目,怎能忘?

    「敢打破朕的腦袋,朕能讓他好死嗎?」

    趙新真的寧願小雄子就這麼被一刀砍死,也好過現在生不如死的賴活。

    「小的想向你求一件事,懇請皇上答應。」他斂下眼瞼,掩藏住所有的情緒。

    小的?完顏揚高眉,「什麼事?」

    「我想讓小雄子來伺候我,可以嗎?」

    完顏心中一陣竊喜,他的小夜子真的真的很善良,「朕為什麼要答應你?」

    咬咬唇,千百不甘,萬般不願,都被硬生生的壓往心底,深深鎖住。抬起頭,趙新露出明亮的雙眸,燦爛的笑靨,伸出藕臂攬住完顏的頸項,將自己湊向完顏,嬌聲道:「皇上,小的伺候你不夠舒服嗎?連這麼小小的要求你都吝惜給小的,小的還以為你是個寬宏、英明的君王。」

    完顏咧開嘴笑了,不是因為開心,而是因為憤怒,或者是因為……更瞭解趙新一點,伸指點住趙新的唇。「你笑得可真思心,你真以為朕喜歡你這麼虛情假意嗎?」

    趙新則是笑得更加燦爛,「皇上在說什麼,小的不懂。」

    「你懂,你只是在裝,朕討厭看到你裝。」

    他還是笑,「裝,你討厭;不裝,你生氣,親愛的皇上,小的實在不知道該怎麼伺候你,不如你找個夫子教教我,我保證學得你滿意。」

    完顏深思的皺起眉頭,經趙新這麼一提,他的確想起,當屬下依本性忤逆他、諫議他,他的確總是暴跳如雷加以懲罰;但是當有人在他面前演戲,他更是罰得徹底……似乎一向都是他看順眼就好,如果他看不順眼,管他是對是錯,先罰再說。

    這樣的皇帝,一直被稱為剛愎自用,是他所不屑為的,什麼時候,他竟然慢慢的往那條路上前進?

    好在,他被趙新提點了。

    完顏慢慢的笑開,抱著趙新在床上一個打滾,察覺到趙新身體不適的皺了一下眉頭,卻忍痛什麼都不說,一種從來不曾有過的感覺暖暖的流過心坎,他抱住趙新。

    「小夜子,你知道嗎?這麼多年來,你是第一個敢這麼跟朕說話的人。」

    趙新安安靜靜的待在完顏的懷抱,盡量用輕快的語氣問:「皇上不生氣?」

    那也太難得了,以他對完顏的瞭解,這簡直就是奇跡。抱住他的這個人該不會是冒牌的完顏吧?

    「不生氣。」完顏說,卻也奇怪自己怎會不氣?

    趙新沉默了,他真的不明白完顏在想什麼?要什麼?長長歎了一口氣。「那關於小雄子……」

    「別說,朕現在想睡覺,閉上眼睛,什麼都不要說。」

    他可沒忘記至今尚無任何嬪妃留宿在完顏的龍床過,所以掙扎著想要起身,無奈完顏箝制的力氣比他大上許多。「皇上,小的該回去了。」

    「今晚就待在這裡。」完顏把頭埋在他的頸項,深深嗅吸那淡淡的藥香。

    「可是……這於禮不合。」他小心翼翼的說。

    「朕說可以就可以,乖,睡覺。」

    都到了這個地步,趙新還能說什麼,僵著身子,他縮在完顏的懷抱裡,毫無睡意的看向窗外明月高掛,心裡反覆思量著完顏到底在打什麼主意。有可能是因為寵愛他嗎?不,不會的,就算他再怎麼貌美如花,也應該入不了完顏的眼才是。更何況那位藍湘公子更不知道比他俊雅多少倍……那麼,有可能是完顏故意留他在寢宮過夜,待專寵於他的消息傳出去,讓所有後宮的嬪妃、男寵視他為眼中釘,聯合起來對付他嗎

    再怎麼想,也是後面這個可能性比較大。

    唉!他深深地為捲入後宮爭鬥的自己感到可悲。  

    不多久,天空露了白。

    門外響起內侍恭謹的聲音,「皇上,該早朝了。」

    趙新立刻閉上眼睛,假裝自己睡得很沉很沉,沉到翻身一腳跨上完顏的腰,不久後,他感覺到完顏慢慢地坐起身來,似乎很小心地把他的腳移劉旁邊,然後小心地下床,讓外頭的人進來。

    隱隱約約中,他聽到完顏吩咐:「小聲些,別把他給吵醒了。」

    心莫名地痛了起來,鼻子也略略泛酸。

    二十多年的歲月裡,實在太少人對他好了,所以對他好過的人,他都銘感五內,想著報恩。

    這樣的自己是不是太好騙了?

    不然為什麼完顏只不過是待他好一點,他就這麼的……激動,不,是感激。

    但感激什麼,難道他忘了完顏之前是怎麼侮辱他的嗎?是怎麼踐踏他的自尊,毫不留情蹂躪他的身子嗎

    縱使完顏昨夜待他溫柔,不如以往的狂暴,那又如何?

    縱然完顏昨夜一再詢問他痛不痛,可不可以承受,然後再攻城略地又如何?

    他是完顏的禁臠,是他一時興起的玩物,趙新哪趙新,不要因為完顏特意擺出的溫柔就感動、就把心給失了,他的美人何其多,哪缺你一個,哪希罕你一個。趙新呀趙新,切記別讓你母后的悲劇在你身上重現,也別忘了你答應你母后什麼。

    睜開眼睛時,心裡已經平靜無波,他下床穿上完顏的鞋,然後自對銅鏡梳理一頭的烏黑長髮,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內侍捧著衣物走了進來,恭敬的對他說:「趙公子,這是皇上給你準備的衣服。」

    看著那疊綠色衣裳,他就不自覺厭惡的皺眉,但還是點點頭接了過來。只有一句話可以形容他目前的心情,那就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歎了口氣,他換上綠色的制服,忍著全身的酸痛走出完顏的寢宮回他的居所留香居。沿路上,他看到許多人躲在一旁議論紛紛,有羨慕的、有憤恨的,但他統統視而不見。

    終於回到自己的居所,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癱倒在床上閉目休息。沒想到,他也會有這麼體力不支的時候,不是因為練武所致,而是因為一個男人在他身上狂歡。他想笑,但笑聲出口,連自己都覺得難聽,所以索性不笑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一陣騷動驚醒了他,他從床上坐起,就看見一干內侍拾著一個人走了進來,那個人他認得,就是照顧偏護他數載的小雄子。他連忙上前,把那鮮血淋漓的人兒扶上前房的床榻,心驚膽跳的看著小雄子頭上數道的裂口,還有身上那儼然被用刑的傷痕。

    心底已經浮現出殘酷的答案,小雄子砸了完顏的腦袋,完顏一定連本帶利的討回來,看著小雄子破裂的腦殼,心裡的悲哀就多幾分,但他恨不了完顏,因為完顏是個皇帝,他只是是做了該做的事情,所以就是恨不了他。

    深深吸了一口氣,他開口:「去太醫院給我要些乾淨的布條,還有小柴胡湯、天王補心丹、連翹……」再怎麼樣也要救醒小雄子,就當作……還當年點點恩情。

    這一夜,那完顏果不其然的招趙新侍寢,看著內侍抬來的小轎,他故意傲然地斂下眼眸,用不耐煩的語氣要他們在外頭的小院等著。

    然後他回到房間,換上衣服,斟著桌上的涼茶靜靜喝著,他可以想見完顏的那班忠心侍從,一定很不滿他這個前朝皇子竟然這麼恃寵而驕,想必現在正詛咒他快些失寵,好讓他們可以打壓他。

    他也期望快點失寵呀!

    喝了一肚子茶,直到月亮升起,小院裡的內侍再也忍不住頻繁催促後,他才幫昏迷不醒的小雄子拉上被寢,姍姍地走出屋子踏進小轎,宮裡的生活真是令人厭煩呀!

    在完顏身下承受雨露時,趙新仍是迷亂的想,到底什麼時候,這樣的生活才能終止,他才能找到真心相待他的另外一半和朋友?

    「在想些什麼?」完顏重重咬著他的耳垂,放肆的在他身體裡釋放最後的激情,這才癱倒在他身上,微喘的責備:「好大的膽子,在朕的床上還敢分心。」

    他真不知道完顏是怎麼辦到的,連他不專心都看得出來。

    「哪有,小的不敢,皇上多心了。」

    「是嗎?」完顏嚙咬著他的唇,瞇著眼睛觀察在暈黃燈光下他狀似平靜的臉龐,頗為玩味的輕敲他的腦袋,「你這小腦袋裡在想什麼呀?」

    他笑都不笑,「在想怎樣可以讓你更寵我。」

    「說謊臉都不紅呢!」完顏臉色陰了下來,「你難道又忘了,朕最恨的就是有人存心欺騙朕。」

    他說實話,完顏也一定氣翻天,反正完顏鐵定會生氣,他又何苦說實話讓完顏更瞭解他,完顏看人的本事已經強得不像正常人了,他不需要再推波助瀾。

    他乾脆閉上眼睛,靜靜地說:「皇上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喔!這麼說,你已經有那個覺悟了,那朕今晚絕對不會放你罷休?」說完,重重的在他敏感的鎖骨上咬一口。

    趙新像觸電般的彈跳一下,隨即命令自己安定下來。

    「很好,那你就準備讓朕狠狠地疼你吧!」說完,完顏撐起身子,再度勇猛的衝進他的體內,毫不留情,肆意馳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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