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請別傷心 第二章
    冰雪……我的冰雪……

    是誰?是誰在她耳邊重復著冰雪這個名字?

    冰雪是誰……是她嗎?是她的名字嗎?

    他又是誰?為什麼他老是在她耳邊重復叫著冰雪這個名字……她腦子閃過疑惑,奮力地睜開眼眸,想看清楚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逐漸地,她眼前綻放出一絲光線,耀眼的亮光讓她跡近睜不開眼眸,她眼睛連眨了好幾下,眼前的景物才逐漸清晰。

    首先映入她眼簾的是一張英俊的臉孔,然而他火紅色的眼睛和一頭雪白的長發卻嚇壞了她!人類不可能擁有那樣一雙紅色的眼眸,他的樣子就像是鬼一樣……

    啊——她想叫卻叫不出來,身子微微顫抖著,神色惶恐地往後退縮,直至縮在床角邊。

    她以一雙驚魂未定的眼眸看著他,那名鬼說話了——

    「冰雪,別怕……是我呀,我是君千魔。」他急忙安撫道。他知道自己的模樣變了很多,一定把她給嚇壞了。

    當他向她靠近時,她眼中充滿了懼意,拼命地搖頭,身子縮成了一團,拒絕他的靠近。

    「冰雪,不要害怕……」君千魔伸出手掌,想要觸摸他思念已久的人兒,感覺她是真實地存在。

    不要靠過來,你的模樣好可怕……冰雪在心裡驚喊著。她被他的外表給嚇壞了,誤以為他要傷害她,害怕地閉上眼睛。

    「啊——」她硬是從喉嚨發出慘絕的慘叫聲,不僅讓君千魔嚇了一大跳,連站在屋外的兩個人也同時嚇到。

    「師父!」孩童瞪給官冽痕驚疑的眼神。「您不是說他不會傷害她嗎?可是屋內傳來的慘叫聲——」

    「我進去看看。」不等孩童話說完,他立即閃身進入屋內。

    「我也要進去。」孩童好奇心起。所謂好奇能殺死一只貓,他忘了剛才的教訓、忘了君千魔的狠以及無情,也跟著官冽痕身後走了進去。

    一進去就看到冰雪臉色蒼白地瑟縮在牆角邊,眼中帶著恐懼以及害怕,一看到官冽痕就像看到熟悉的人物般,對他露出得救般的表情。

    君千魔循著她的視線,看到冰雪對官冽痕展露出笑容時,內心擁起一股醋意,眼神惡狠狠地瞪向官冽痕,一副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的模樣。

    官冽痕見到這種情形,臉上頓時出現尷尬的表情。對於冰雪的依賴、君千魔明顯的醋意,他感到左右為難。

    「你給我解釋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冰雪會認不得我?」君千魔微瞇著眼眸,用冰冷的語氣詢問道。

    「我早和你說過了——」官冽痕一臉無奈的表情。「少了一魂一魄的冰雪,很有可能產生無法想象的後遺症,也許她喪失對你的記憶就是後遺症之一。」

    君千魔臉上頓時一白,像是遭受到嚴重的打擊,無言以對地看著冰雪畏縮的身子,眼神充滿了沉痛以及哀傷。

    「她不是我的冰雪!」他用憤恨的語氣道,他不願相信他所深愛的冰雪就這樣忘了他。

    「但事實上她就是冰雪,只不過她喪失了記憶!」

    「不!她不再是了。」君千魔緊握著雙拳,內心五味雜陳,看著那張一模一樣的臉孔,卻少了對他展露出甜美的笑靨。

    「那你打算怎麼辦?」官冽痕直截了當地問道。

    君千魔不答腔,沉默以對,用一雙復雜的眼神看著他深愛過的女人,如今卻變得像陌生人一樣,她已經不再是屬於他的冰雪了。

    冰雪被那一雙充滿哀戚的眼眸給吸引了住。為什麼他哀傷的眼睛看起來是如此地熟悉?仿佛在記憶深處裡,她似乎曾看過這一雙眼眸……不過那雙眼應該是黑色的才對,而不是現在火紅色的顏色……

    她腦中才閃過這個念頭時,頭突然感到劇烈疼痛了起來。

    她雙手捧著腦袋,從嘴裡發出痛苦的呻吟聲,狼狽地縮在牆角裡,臉孔扭曲著!

    好痛……她的頭好痛……她這副模樣頓時嚇了一行人。

    「冰雪!你怎麼啦?」尤其是君千魔特別緊張。雖然她已經不再是以前的她,但不管怎麼說,冰雪依舊是冰雪,看她痛苦的模樣,就像把刀凌虐著他的心,讓他心疼不已。

    這樣的痛讓他頓時明白,不管冰雪變成什麼模樣,就算她已經忘了他們曾經相愛過,但自己依舊還是愛著她的,不管她變得有多畏懼自己,他也會想辦法讓她不怕他,然後再次讓她重新愛上他。

    「我來看看。」官冽痕立即沖上前去,看是哪裡出了問題。

    冰雪看是睜開眼第一次看到那名和善的年輕人,她忍著頭痛,柔順地讓他將自己的手拿開,眉間緊蹙,像是忍著極大的痛苦。

    此時君千魔也顧不得吃醋了,看著冰雪痛苦的模樣,他恨透了自己此時的無能為力,只能站在一旁,無助地看著官冽痕替她治病。

    官冽痕診著她的脈搏,眉頭輕蹙。他看了一眼冰雪,開口問道:「你剛剛是不是想到了什麼而引起頭疼?」

    冰雪輕頷了頷首。

    君千魔喜出望外,捉著她的肩膀猛搖晃著。「冰雪,你是不是想起我來了?你告訴我呀,冰雪……」

    她一臉被嚇壞了,帶著驚惶的表情看著他,掙脫他的鉗制,躲到官冽痕身後,怯生生地露出一雙無辜的眼眸看著他。

    「冰雪……」她的抗拒讓他心傷。君千魔沉痛地看著她,想起她以前總是喜歡親近他,如今卻比一個陌生人還要陌生。

    雖然明白她不是故意的,但心還是隱隱作痛了起來。

    她不明白,為什麼眼前長得像鬼一樣的男人,老是用那種悲痛的表情看著她,仿佛她應該認得他才對,可是她真的不記得他了呀。

    她認得他嗎?冰雪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去。

    不知道為什麼,對他有一份莫名的熟悉感,可是他這副外表真的好嚇人……她的眼睛不敢看向他。

    官冽痕看著躲在他身後的冰雪和抿著嘴角、一言不發的君千魔,兩人形成了僵局。君千魔在等她主動靠近,冰雪卻因他的外貌而不敢接近他,夾在中間的官冽痕翻個白眼,最後不得不打破這個僵局,要不然這場對峙要進行到什麼時候也不知道。

    「冰雪。」官冽痕的一聲呼喚,讓她抬頭看著他,他一字一句清晰地告訴她:「你以後就要跟在他身邊。」

    為什麼?冰雪仰頭,眼中寫滿了困惑以及不解。

    「因為……」一時之間,官冽痕也答不出來,臉上有著困擾的表情。

    冰雪歪著小腦袋,困惑自己這個問題真的有那麼難回答嗎?

    「因為你是我的妻子。」

    君千魔適時的一句話解救了他,官冽痕遞給他一個感激的眼神,沒想到卻換來君千魔的一個白眼他這麼做不是為了他官冽痕,而是為了他自己。

    妻子?冰雪瞪大眼睛,眼中充滿了半信半疑。

    她真的是他的妻子?她抬頭飛快看了君千魔一眼,脖子又縮了起來,她真懷疑自己之前的眼光。她真的嫁給這個男人了?

    不要!冰雪對官冽痕拼命地猛搖頭,她不要跟這麼可怕的男人走,她不要!她會被他打死的!

    冰雪眼中充滿了哀求,讓人看了於心不忍,站在官冽痕身後的孩童終究還是看不過去,走了出來仗義執言道:

    「師父!您真的那麼狠心,要把她丟給那個大魔頭嗎?」

    一聽到大魔頭三個字,君千魔眼睛微瞇了起來,危險地看著猶不知死活的孩童;官冽痕替他捏了把冷汗,用手把他的嘴給堵了起來。

    「童言無忌、童言無忌……」他對著君千魔干笑了笑。

    「什麼童言無忌,我就是這麼說的!」孩童把師父的手拿了下來,還一邊理直氣壯道。

    「你這個笨蛋,話少說一點不會死呀!」官冽痕真的會被他給氣死。難道他不想要他這一條小命了嗎?

    被師父這麼一罵,孩童委屈地閉上了小嘴,但還不甘願地白了君千魔一眼。

    「冰雪,你放心,他不會傷害你的,你只管放心跟著他走吧。」

    真的嗎?冰雪眼中透露著疑惑。

    「真的。要不然我要他對你親口保證。」官冽痕了解她眼神的意思,最後丟給君千魔一個眼光。

    君千魔眉頭先是蹙了起來,若有所思地看著始終不敢看向他一眼的冰雪,突然發現一件事。對於官冽痕丟給他的眼神,他置之不理。

    「君千魔,你倒是說說話呀。」官冽痕急了。他一句話也不哼,又如何勸服冰雪乖乖跟著他走呢?

    「我永遠不可能會傷害你。」他的一句話代表他的承諾。

    冰雪覺得這句話好耳熟,好象曾經有人對她說過……她猛然抬起頭,望進他那火紅卻深邃的眼眸。

    靈魂似被吸了進去,仿佛掉進了無底的深淵中,腦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

    胸口傳來一股沉悶的窒息感,一顆心隱約刺痛著,為什麼她突然有一種想哭的沖動?冰雪按捺住自己浮躁的心情,輕點點頭,表示她願意和他一起走。

    眾人同時松了口氣,唯獨孩童扁著小嘴,替冰雪打抱不平。

    「太好了,冰雪終於願意和你一塊走了。」官冽痕臉上揚起了笑容,卻接到君千魔銳利的眼神,他的笑容頓僵在臉上。「怎麼啦?」他忐忑不安地問道,因為君千魔銳利的眼神像是要把他宰了一樣,怪嚇人的。

    「我想問件事。」他開口緩緩道。語氣從容不迫,可是官冽痕卻聽得毛骨悚然了起來。

    「什麼事?」他吞咽了一口口水問道。

    「冰雪為什麼不能開口說話?」君千魔從剛才就一直在懷疑,直到現在他才很肯定,不是冰雪不開口說話,而是她不能。

    官冽痕還沒有開口,就被孩童搶先一步道:「就不是和你說過,她喪失記憶了嗎?那理所當然,她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說話呀。」

    此時,他早已忘了對君千魔的恐懼。

    「這是真的嗎?」君千魔沒有理會孩童,而是直接問官冽痕,只見孩童對於他的藐視感到相當的不悅。

    「你——」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師父搗住了嘴巴,同時丟給孩童一個警告的眼神。他真是「七月半鴨子,不知死活」。

    被師父瞪了一眼,小童只好咽回那口不服輸的氣。

    「小童說得沒有錯,冰雪是喪失所有的記憶了。雖然她聽得懂我們在說些什麼,卻不知道如何開口;現在的她就跟初生嬰兒沒什麼兩樣,我希望你能夠好好地照顧她。」官冽痕語重心長道。

    「你放心,我會的。」君千魔看著一臉天真無邪的冰雪,目光變得柔和了起來,信誓旦旦地對官冽痕保證道:「我會盡我的所有能力去保護她。」

    這一次他不會再輕易地放手,不讓自己再次嘗到心被撕碎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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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不要怕。」

    當君千魔將冰雪擁在懷裡時,感覺到她身子的僵硬。他感覺她在抗拒他,於是輕撫著她的背部,安撫她焦慮不安的情緒。

    冰雪的身子經由他的安撫,逐漸放松。她抬頭望向他的眼眸時,有著溫柔以及深情,她發現他並不像外表中的那麼可怕,尤其是對自己,他可以說是小心翼翼呵護著。這發現使得冰雪對他不再懷有這麼深切的恐懼感。

    可是當君千魔毫無預警地將她抱起時,她眼中還是閃過一抹驚惶。她小手無措地不知道該往哪裡擺,在半空中揮了揮,最後小手臂環抱著他的頸子。

    當他溫熱的體溫傳遞過來,她臉頰不禁染成一片暈紅。

    奇怪了……自己怎麼臉紅心跳了起來?冰雪輕撫著紅透的臉頰,感覺到熱氣不斷地往上撲,感覺自己不規則的心跳。這一次她沒有拒絕他的擁抱。

    她的不排斥讓君千魔感到欣慰。這算是一大進步吧,至少冰雪不再像剛才這般懼怕他。

    官冽痕看了也替君千魔高興,因為這代表冰雪願意接受君千魔,也了了他一樁心事。

    唯獨小童扁著小嘴,嘴裡還不時地嘀咕著,女人心海底針,說變就變,變的速度永遠教人來不及猜,真是捉摸不定。

    君千魔抱著冰雪步出茅屋,狂風猛烈地吹來,窩在他懷中的冰雪感覺到一陣涼意,更加往他懷裡縮了進去,身子因為冷而微微顫抖著。

    「冷嗎?」君千魔感覺到她的輕顫,低頭問著懷中的人兒。

    冰雪輕輕點頭,使得他眉頭輕皺,把她更擁緊了些,接著他不知道從哪變出來的披風,緊緊環繞在兩人身上。

    冰雪感覺到一陣暖意,僵硬的四肢慢慢放松,從小嘴發出滿足的歎息聲,小腦袋往他的頸窩處鑽了鑽。

    他用憐愛的眼神看著冰雪孩子氣的舉動,臉上嚴厲的線條軟化了下來。他的冰雪終於回到他身邊來了……

    「那就此拜別了。」君千魔對著官冽痕道。

    「保重了!」官冽痕語重心長道,看了一眼同樣也是戀戀不捨的冰雪道。

    要走了嗎?冰雪一陣心慌,忍不住起了退縮之意,不自禁地在君千魔懷裡掙扎起來。不要!她不想走,她不要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會怕……

    「冰雪,別緊張,你放心,不會有人傷害你的。」君千魔在她耳邊一遍又一遍地訴說著:「我會保護你,絕對不會讓你受到任何一絲委屈。」

    他的安撫起了作用,冰雪漸漸安靜了下來,但是僵直的身體,說明了她對未來還是充滿了不安以及恐懼。

    冰雪抬頭看著這個高大的男人。他真的有辦法為她-起一片天嗎!可是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他們不是才第一天見面嗎?還是他們之前就見過面了?他曾說她是他的妻子呢……但是為什麼,她的小腦袋就是想不起來以前的事?

    躺在君千魔胸口前的冰雪,眉頭深鎖著,不時地抬起頭看著他俊俏的臉孔,發現少了那嚇人的火紅色眼睛和那一頭白發,其實他還長得滿英俊的。

    冰雪看著他,突然擁起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好象自己曾經也是在他懷裡仰頭看著他的臉。一顆心又隱隱約約刺痛了起來,不知不覺紅了眼眶……

    「怎麼哭了?」君千魔被她突如其來的眼淚嚇到,接著他用手指抹去她滑落下來的淚水,心疼不捨地問道。

    她搖搖頭。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只覺得心好痛、好痛,卻又同時湧起一股幸福快樂的感覺;她實在說不出來那是什麼滋味,只能把小臉埋進他懷裡,搖搖頭。

    「那就別哭了。」君千魔抬起她的下巴,溫柔的雙唇輕觸她的,在她耳畔邊低語道:「你再哭,我會心疼的。」

    話說完,他瘋狂地印上她柔軟的香唇,看得官冽痕師徒倆一陣目瞪口呆,直到好一陣子才回過神來。

    「咳咳!」官冽痕不虧是見多識廣,很快地他咳了一聲,清清喉嚨,打斷這一對鴛鴦道:「請你們別在孩子面前做這種事情好嗎?小心教壞孩子。」

    孩子指的就是站在一旁早已看得目不轉睛的小童,他還眼巴巴地看著他們接吻親熱哩。

    君千魔眉頭一個緊蹙,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結束這個吻。

    被吻得暈頭轉向的冰雪,幽幽回過神來,很快地臉紅得媲美桃子般。手足無措的模樣,恨不得地上有個洞可以鑽進去。

    她怎麼可以讓他吻她呢?他還只是個不熟悉的陌生人呀,可是為什麼他的吻卻令她感到熟悉……好象他們曾經這樣接吻過……想到這,臉上的火熱一直散不去。

    冰雪的手輕觸著被吻得腫脹的雙唇,感覺他的余溫還留在上面,他的氣味縈繞她四周圍,不知不覺心跳得比馬還快。

    「師父,」小童怪叫著,怪師父破壞他看好戲的機會。

    「別吵。」官冽痕丟給他一句話,叫他閉上嘴巴。

    「我走了。」君千魔才懶得理會這一對師徒倆,抱著冰雪,掉頭就走人。

    突然間,他仰頭對著一望無際的天間,吹了一個又長又響的口哨——

    冰雪抬起頭,不解他為何吹口哨,不等她理清疑惑,就在這時遠方傳來如萬軍奔馳的馬蹄聲,她驚愕地抬起頭來,看到前方不遠處揚起一陣陣黃沙灰塵,正以驚人的速度朝著他們的方向飛奔而來。

    才那麼一會的時間,冰雪就看到正朝他們飛奔而來的正是一匹通體發亮的黑壯馬兒,眼神炯炯有神!在它的眉間有著一撮白毛,看起來就是一副凶神惡煞、相當不好惹的樣子。

    最後馬兒在距離他們五公尺的地方停了下來,鼻孔噴著氣,馬蹄煩躁地刨著地上的黃土。

    「哇!」小童看到這匹馬時,從小嘴發出一聲贊歎。「好高好大的一匹馬!」

    「雷霆,過來!」君千魔對著那匹黑馬下達了命令。

    雷霆甩甩鬃毛,踏著小步伐向君千魔走近。

    冰雪看到這麼高大的馬兒只覺得害怕,往他懷裡縮了進去,僅露出一雙眼睛怯生生地看著那匹馬。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這匹馬看她的眼光好象在輕視她,是她多心吧?因為它只是個牲畜。

    當君千魔抱著冰雪,飛身躍上馬背時,雷霆不安分地跳躍著,似乎十分不高興自己背上又多了一個人的重量,它又叫又跳的,把冰雪給嚇得花容失色!

    她尖叫一聲,緊緊抱住君千魔的頸子,不敢松手。

    「安分點。」君千魔單手拉著韁繩,像是對人說話般對雷霆語出威脅道:「如果你不想變成馬肉的話,就立刻給我安靜下來!」

    雷霆像是聽得懂人話般,君千魔話一說完,它立刻靜靜地站在原地,唯有馬蹄不停地刨著黃沙土,表明它的不悅。

    「師父,這匹馬竟然聽得懂人話耶。」小童稀奇道。

    「這不足為奇,這匹馬有靈性,自然懂得人類的話。」

    「後會有期。」君千魔話一說完,便拉起韁繩,腳往馬腹一踢,雷霆便像支箭一樣飛射了出去,留下官冽痕師徒倆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揚起了一陣塵灰。

    「就這樣說走就走啦。」小童感到大大不滿。「連一句謝字也沒說。」

    「我原本就不期望他的感謝,只求他好好照顧冰雪就好了。」他遙望著遠方的另一頭,寄上最真心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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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風冽冽。

    冰雪感覺到冷風不斷地撲打她柔細的臉頰,冷得刺骨,逼不得已她只好把頭埋進他懷裡,以躲避冷風的侵襲,可是風還是不停地灌了進來,冷得她直打哆嗦。

    君千魔感覺到懷中人兒的顫抖,知道她怕冷,拉緊披風把她包得密不通風似的,然後更加地摟緊她身子,傳遞自己的體溫給她。

    她感覺得一陣陣熾人的高溫,從他身上傳遞了過來,溫暖得幾乎令她昏昏欲睡;她微瞇著眼眸,臉頰不自覺往他懷裡磨蹭,哪知一下子便勾起他不該有的反應。

    君千魔頓時間感到口干舌躁了起來。試問誰能面對自己的心上人,還能夠坐懷不亂的?他自認不是柳下惠,更不是什麼正人君子,火熱的欲望從小腹點燃,竄起熊熊的欲火。

    他眼中幽暗地注視著懷中的人兒,可是看到那一張天真無邪的小臉蛋、她眼中充滿對他的信任時,他硬生生地把欲火壓了下去。

    現在還不行,重生後的冰雪已經忘了他們過去的感情,他得一步一步慢慢來,讓她再一次地愛上他。若一下子太急躁的話,反會把她給嚇到,他受不了冰雪用那種畏懼的眼神看他,他情願慢下腳步,等她真正願意接受他時再說。

    不知道馬兒奔馳了多久,冰雪已在他懷裡沉沉睡去。他望著她熟睡的臉孔,希望能夠這樣子一直到天長地久……

    可是美夢易醒,當他遙望著遠方熟悉的景象時,眼睛微瞇了起來,知道他們已經到達目的地「絕情堡」了。

    君千魔輕拍她的小臉,吵醒了正在睡夢中的冰雪。

    她孩子氣地揉揉眼睛,秀氣地打個呵欠,然後用一雙困惑的眼睛打量四周,這時她才發現雷霆已經停下了腳步。

    他們停在一幢巨大的建築物門前,當門口的守衛看到他們時,一個立刻驚慌失措地跑不見,另一個則是臉色惶恐地立即打開門。

    這是哪裡?

    冰雪心中存著這個疑問,抬起頭,卻看見君千魔回復一張不苟言笑的臉孔。她又心生畏懼了,立刻低下頭,可是眼睛又怯生生地偷偷往上瞄了幾眼。

    他為什麼一副生氣的模樣?自己有哪裡惹他生氣嗎?冰雪歪著小腦袋拼命地想,卻想不出來自己什麼時候惹他生氣了。

    突然間,門口一陣騷動,讓冰雪直覺地看向那,卻看到從門內沖出一群人。那群人很快地分成兩列,有男有女,全在門口立成一長排,包圍著他們。

    冰雪被嚇到了,瞪大眼睛,心想怎麼會這麼多人?他們要干嘛?她不安地往君千魔懷裡縮了進去。

    「歡迎堡主歸來。」眾人齊聲高喊著。

    堡主?冰雪愣了愣,一會才反應過來他們口中的堡主指的是她身後的男人。

    這時門口走過來一名身材魁梧的男人,當他的眼睛掃向馬背上的冰雪時,眼中明過一絲光芒,快得讓人捕捉不到那其中的含意。

    他低下頭對著君千魔恭敬有禮道:

    「堡主,歡迎歸來。」

    「嗯。」君千魔微點頭,從馬背上跳了下來。

    當君千魔正打算親手把冰雪抱下來時,那名身材魁梧的男子急著道:

    「堡主,讓小的來吧。」

    「不用。」君千魔揮開他的手,冷冷道:「我來就夠了。」

    他不要讓別人碰他的冰雪,膽敢碰冰雪一根寒毛的人,只有唯一的下場,那就是——死。

    眾人聽到這句話時,頓時倒抽口氣,個個目瞪口呆地看著一向對女人不屑一顧的堡主,動作溫柔體貼地把坐在馬背上的小小人兒抱了下來。

    她全身被披風包得密不通風,僅露出一雙眼睛,看不出來她長得什麼模樣。不過她身上那件披風還挺眼熟的,那不正是堡主身上披的那一件披風嗎?頓時間,眾人在私底下咬著耳朵,議論紛紛。

    「總管。」君千魔的聲音相當的慵懶,叫著那名魁梧的男人。

    「小的在。」

    「什麼時候這裡變得那麼嘈雜了?等會要是有人再敢七嘴八舌的話,就把那人的舌頭給割了!」君千魔冷酷無情道。

    他一宣布,所有人緊閉著嘴巴,不敢再多發出一個聲音,生怕自己真沒有了舌頭,不能再開口說話。

    然而,他這句話也把冰雪給嚇著了!她臉色蒼白,小手緊揪著君千魔的衣襟,拼命搖頭。

    君千魔知道她的意思,知道她向來兒不慣這麼殘忍的事,目光霎時變得柔和,語氣溫和地安撫她道:

    「你放心,我只是嚇嚇他們而已。」

    只是嚇嚇他們嗎?

    奴僕們個個臉上嚇得血色全無!他們可不這麼想,因為堡主向來可是個說到做到的人。

    雖然他們一個比一個還要清楚、還要明白,但沒有一個人敢明講,心知肚明就好,要是夏的說出去,只怕自己的舌頭真的會不見了。

    「走,我們進去。」君千魔摟著冰雪的纖腰,往絕情堡內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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