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玫瑰 第十章
    急切的在公司樓下來回的走著,張耀群心想,這個宋悅然又把兒子交給哪個怪人?她實在生怕有一天孩子會被他教成老好巨猾的樣子,那不毀了她和言承揚的優良品種!

    天啊!她怎麼會突然想起那個傢伙?耀群懊惱的來回踱步,一再告訴自己要穩下心來。

    好不容易半個小時過去,遠遠的街道上,一輛高級房車朝RTV大樓駛來。耀群心中禱告著,就是、就是這輛車。還顧不得車子停好沒,她急切的想靠過去。

    見她靠近,這輛車子「咧」的一聲,迅速的停在她面前。

    前座的言子靖持著書包,一身是汗的走下車,渾身狼狽。

    「子靖,怎麼玩成這樣?」耀群緊摟孩子,「你跟誰出去了?」

    言子靖心虛的抬起頭,看來他這屬於男人的秘密,就要被迫揭露了,「老爸叔叔帶我去打籃球。」

    「什麼老爸叔叔?」皺眉盯著兒子瞧,耀群簡直要讓兒子精心規劃的稱謂給搞糊塗了。

    猶豫老半天,駕駛座的車門終於緩緩打開,他臉上雖是一臉平靜,但內心卻有著要瀕臨進發的強大情感。

    腳步聲引領著一抹身影走到她右手邊,興許是受到聲音的吸引,她的視線順著白色運動鞋緩緩揚升,當四交會時,耀群簡直不敢相信的瞪著雙眼,看著這讓她又愛又恨的男人,口中說不出半個字。

    「媽咪,他就是我的老爸叔叔。」

    「耀群……」言承揚擔心她會甩頭離去,小心翼翼的喊著這早在夢裡、心上喊過數萬口的名字。

    「走了,媽咪還要錄影。」避開他灼熱的視線,逃避的催促孩子上樓。

    「等一下,我先跟老爸說再見!」

    言子靖掙脫母親的懷抱,奔向言承揚,言承揚順勢蹲下身抱住他。

    「老爸,我要回去了,改天要再帶我去打籃球喔!」

    「好,一言為定。」讓兒子在臉上親了一口,他竟然捨不得讓他離去。

    他不認為耀群會對於他的出現而高興,或許她會禁止孩子繼續跟他見面,他捨不得。

    許久,言子靖才推開他,走向一臉怪異神色的母親。

    他知道今天少不了一頓訓誡。

    看著兒子無奈的表情,他同樣無助,「耀群,我可以跟你談談嗎?」言承揚用嚴肅的表情掩飾自己波濤洶湧的激動情緒。

    「沒什麼好談的,我還有工作,得先回去了。」她轉身便要離去。

    一時情急,言承揚想也不想的握住她的手腕,卻惹來她眼神的責怪。

    言承揚示意孩子先上樓,「子靖,我跟媽咪說話,你回去告訴叔叔他們錄影先等一下。」

    「好。」揮揮手,言子靖領著命令,依依不捨的走進電梯。

    「子靖——」耀群不管如何使勁,還是無法掙脫他的鉗制,最後只能對著電梯數字燈逐漸增加望而興歎。

    「你到底要幹嗎?」甩開他的手,她直拗的背過身。

    今天的重逢實在太偶然,讓她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想念是常見的情緒,然而一旦當兩人面對面時,這種心情實在矛盾、糾葛難解。

    「耀群,難道你真的永遠都要避著我?」

    耀群無言以對,沉默的低下頭迴避他熱切的眼神,努力裝出若無其事的泰然。

    「難道你一點都不在乎我的感受?」他朝她再靠近一步,再度執起她的手。

    「別再靠近了,這裡是公司。」耀群驚慌的制止他的接近,然而手還是被他緊緊的握著。

    他的溫度透過掌心滲透到她手腕上的皮膚,傳遞到她心底。

    有多久他們不曾這樣靠近了?為什麼她無法擺脫他施下的魔咒?僅僅是手心與皮膚的接觸,就讓她渾身不自在,甚至想念起他過去的溫柔?

    張耀群,你怎麼會那麼沒用?也許他在美國也有另一個孩子,為什麼只消他一個眼神,你就完全棄械投降?

    築起的高牆竟如此不堪一擊,簡單的一眼就瀕臨瓦解的下場。

    「別背對著我,讓我看看你!」鬆開她的手腕,雙手壓在她肩上,硬是將她整個身子旋過來,與他面對面站著。

    「聽我說,我真的是愛你的,沒有婚禮、我沒有娶杜雅穗,我也沒有跟她有任何背叛你的關係,這麼久了,你還是不肯原諒我的隱瞞?」

    言承揚不想她永道這樣疏離的背對著他,難道她當真不原諒他的隱瞞?所有的一切完全是出自於善意啊!

    他捨不得她知道真相的無助。

    讓那些人付出代價是他們共同的信念,他不希望她沾惹這種仇恨的事,所以他主導一切安排,包括隱瞞她。

    「看夠了吧?我可以走了嗎,言總裁?」她擰眉,像刺犯似的豎起保護。

    「耀群,這些年我很思念你和子靖,別再把我推開了好嗎?我請你相信我的真心好不好?」只要一見到她,言承揚就無法用商場那一套冷靜持重的假象來面對她,因為對他而言,她是不同的。

    「我和子靖的生活很平靜,也請你好好的和雅雅過你們的生活,我不知她為何會失去蹤跡,但她畢竟也為你孕育了孩子,不管她父親過去做了什麼,她總是你孩子的母親,至於我和子靖你就別擔心,我會好好照顧他。」她掙脫他壓在肩上的手。

    「你在說什麼?!我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言承揚對於她的態度很受傷,且什麼叫做她也孕育了他的孩子?「為什麼還是不肯相信我?今天我們就把話說清楚!」拉著她的手朝車子走去,「上車!」

    「我不要,我們已經沒什麼好說的!我還有工作,你別再來打擾我們。放開我!」心一慌,使勁拍打著他緊握不放的手,其實她真正害怕的是面對自己喜歡他的心。

    言承揚雙手將她整個人圈在懷中,承受她的捶打,「如果這樣會讓你好過些,你就發洩吧!」

    言子靖拉著宋悅然從電梯走出來,就看見這樣奇異的一幕。

    「老爸,你欺負我媽咪!」言子靖衝上前去。

    眼明手快的宋悅然馬上拉住他,「兒子,他們是在相親相愛啦!你別去破壞。」

    「可是……」

    宋悅然道,「言總裁,今天兒子我幫你看著,這女人你帶去好好管教吧!她竟敢對我大呼小叫的。」幸災樂禍的揮手道再見。

    「宋悅然,你這吃裡爬外的傢伙,竟然賣友求榮。我當初怎麼會瞎了眼答應替你賣命呢?」耀群見上司不但不搭救,還阻止兒子救援。

    「你不是常說我奸詐成性,適合從商,沒錯!我就是基於商業考量出賣你,敬祝兩人晚上愉快廣!」宋悅然擺出無害笑臉,手臂不斷揮動道著再見。

    等兩人一復合,言承揚一定會心甘情願的捧著另一筆資金來答謝他,RTV的資金就會更充裕了。

    「這次算我欠你的。」言承揚接著對一臉不解的兒子交代,「子靖,今天先住電視台叔叔家,明天老爸再去接你。」

    「當然,我宋悅然是不做虧本生意的,幫你拉這條線的代價,你最好有心理準備。」

    言承揚會意的點點頭,拎起這不斷掙扎的女人,塞進車內揚長而去。

    「阿爹,真的沒關係嗎?」言子靖懷疑的看著笑得詭異的宋悅然。

    「安啦!你這正牌的老爸有希望幫你再添個妹妹,今天我們去慶祝我們『男人的計劃』成功。」

    「好!」一大一小在空中擊掌。

    被宋悅然出賣,真是始料未及!耀群不斷在心理唉歎自己又一次識人不清!

    自從剛剛被持上樓後,兩個人劍拔誇張的互看,誰也不想先開口。這該不會是他的新家吧?耀群心想。

    沉悶的空氣緩慢對流,她實在心煩,起身打算出去,「我要回去了。」

    言承揚一個跨步,兩手將她壓回原先的沙發上,「別走。」

    「你?」她防備的往後仰。

    言承揚蹲在她身前,將她回在沙發椅上,「為什麼你執意離開我,寧願帶著子靖留在台灣?」深迎的陣子鎖定她。

    「因為沒有在一起的必要。」她倔強的回答。

    「為什麼?」言承揚不明白。

    「為什麼?」她譏消的一笑,「你為什麼對我隱瞞你的婚約?你口口聲聲說愛我,讓我懷了孩子,卻另外有一件婚約等著你,言承揚,你憑什麼這樣傷我?」耀群情緒激動的瞪著他。

    「我道歉。」他不捨的望著她漲紅的臉。

    她接著又說:「沒有一個女人能忍受手裡捧著新生的小孩,卻要突然接受孩子的父親有著另一件婚約等著他,除非我死,否則我做不到!」她激動的落下淚來。「反正我一開始就是有計劃的接近你,生下子靖是意外,我可以自己扶養他,我離開,你也可以繼續你的婚禮、你的人生。雖然雅雅的父親害死我的家人,可是雅雅曾經照顧過我,我不能搶她的未婚夫。」

    「耀群,我必須再次真誠的告訴你,我的心自始至終都在你身上,隱瞞是因為不希望讓你為難,那件聯姻的約定我從來都不曾承認過,既然是不承認的事情,我何必說出來徒增你的困擾?」他沮喪的低吼著。

    耀群不吭聲,雙眸噙著淚,緊抿著唇。

    「把她帶到美國是因為我計劃在婚禮中惡整杜氏企業,讓他們家人在分散於國外、孤立無援的情況下接受真相大白的嚴厲指責,不但是要為我爸爸報仇,也要讓他們為覬覦海天投資案的貪婪付出代價。」

    「這輩子,我只認定你!她宣稱她懷了我的孩子只是為了打擊你,提高她的勝算,沒有婚禮,從來就沒有婚禮,因為我的新娘子帶著小孩離開我。事後杜雅穗她也失蹤了,我跟她真的一點關係也沒有!」

    耀群兀自哭泣,「信任呢?我們根本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這還有必要在一起嗎?我們一直是互相欺騙,難道連現在都還要繼續嗎?」

    「聽我說,子靖的出生不是意外,那是我熱切渴望得來的孩子,而且我要澄清,我跟杜雅德從未相識,她騙你說她愛我是為了要我保全她父親的名譽、事業。當初那件婚約是她父親為了事後怕人疑心,故意處心積慮安排的,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表面上接受婚約,就是要他們不設防,我才能步步為營揪出他的陰謀,讓真相大白!」

    他痛苦的摟著她,將臉深埋在她頸窩,「真正的信任就是要去相信你不相信的。相信我,決定隱瞞你所有的計劃是不希望你煩心、不希望你卷人整個計劃中,我一直想要給你和孩子一個美好的生活,我不願意你因為知道真相而痛苦,我明白你是那麼看重你和她的友情,原諒我的欺騙。」

    耀群被動的讓他緊緊的抱住,眼淚不可遏止的在他肩上渲染出一大遍濕懦。她不知所措,面對他的誠摯澄清,她的心受到動搖。

    「我能嗎?我們的關係一開始就只是建立在我懇求要當你的女人,你必須讓我坐上主把台的位子,所以我們才在一起,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希望我和子站存在。」

    「別哭,」他緊摟著她,「不管我們曾經荒謬的約定什麼,這都只是為了順理成章的追求你。」

    「我好氣你的隱瞞,氣你自私的決定一切事增,害我的心你是受到踐踏般的難堪,你知道那些日子我有多難受嗎?」她一想到那揪心的痛,忍不住提江錘打他的胸膛,「我要的是你的坦白。」

    「我知道,從現在起,我不會再讓你受到一絲委屈。」

    他保證。

    這五年真的等得夠久了,他不想再等下去,現在他只想接回她和孩子,讓他好好的照顧他們。

    她哭了好久,哭得眼睛都痛了,哭得臉上的淚痕濕了又干、干了又濕,直到罕見了只好靠他身上尋求支撐。

    「累了?」

    「嗯,你害我哭得眼睛痛。」她啞著聲音,「以前和子靖兩人嚎淘大哭都沒這麼用過。」

    「對不起,以後絕不再讓你哭。」言承揚溫柔的保證。

    「真的?」她心上泛著一絲甜蜜。

    「真的,我會永遠疼愛你。」他啄了她一下,「我說過,你是我的蕩鞦韆的女孩,你只能用於我。」

    含著淚,她還不太能相信這重這是真的,小心翼翼的偎在這闊別已久的胸膛,她是多麼特戀他獨特的擁抱啊!曾經在夜裡因為想念他而輾轉難眠;如今他們是不是真的否極泰來了?耀群緊揪著他的雙臂。

    「嫁給我,這句話我好久以前就想這麼對你說。」

    她無有識是緊緊摟住他,嫁不嫁都無所謂,至少她肯定自己已經不想再跟他分開了。

    好夢正酣,不知道是哪裡趕著投胎的傢伙不知死活的按著門鈴。

    看了一眼時鐘,早上六點半,「天啊!假日都不讓我好好休息。」抓起擱在一旁的眼鏡,東搖西晃的下床。

    宋悅然睡眼惺忪的打開門,一看到兩人甜蜜的站在外頭,嘴巴響前念個不停,「一大清早不在床上多溫存,打擾我睡覺?」退開身子,讓兩人進來。

    「我兒子呢?叛徒。」耀群攤開手掌,要他交人。

    「喔,你昨天是沒把她擺平啊?一大早來跟我討兒子。」看了言承揚一臉帶笑,他只覺得自己很衰。

    「子靖還在睡啦!昨晚纏著我問一些有的沒的,還勞累我當馬給他騎,差點把我整死。」他還是把炮火對準言承揚,「言總裁!兒子才交給你幾天,淨是寵他玩騎馬打仗,不然就是當狗爬,你對當爬蟲類這麼有心得啊!」

    「馬跟小狗應該不屬於爬蟲類吧?」言承揚問他。

    「隨便啦,」宋悅然指指門半敞的房間,「要兒子自己去抱。」

    言承揚毫不遲疑的走進去,脫下外套裡著言子靖瘦小的身子,把睡得東倒西歪的兒子抱在手上回到客廳。

    睡姿突然改變,言子靖蠕動身子揉揉眼睛,睜開眼看向抱住他的人,「正牌老爸,你來接我回家了啊!」

    「對啊!」這孩子老是有新鮮的稱呼。

    「那你跟媽咪上床了嗎?」言子靖興致勃勃的問。

    耀群一聽到兒子口中的限制級詞彙,柳眉一挑瞪著宋悅然,「你又教他什麼不倫不類的東西了?」

    「這哪裡不倫不類?」來悅然斜靠在沙發上辯駁,「我只是教育他必然的性知識,說『上床』他比較容易意會,總不好跟他說教倫、做愛吧?」

    「強詞奪理!」耀群沒好氣的看著這思想乖張的上司。

    「到底有沒有?一號阿爹說你們上床後,我就會有小妹妹。」言子靖很認真的問。

    「子靖,別聽電視台叔叔亂說,我們回家睡覺去。」耀群的臉一紅一白的變換著,只得速速決定離開。

    她實在沒勇氣聽下去,惟今之計就是把兒子跟宋悅然徹底隔離,免得影響兒子身心健康。

    YDS總裁辦公室,言承揚趁著工作空檔欣賞桌上新出爐的全家福,嘴邊春風得意的笑容是怎麼也隱藏不了。

    等石允從美國把老太爺接來台灣,他就可以舉行婚禮正式迎娶耀群為妻,一家人也就可以住到新家。

    只要他把耀群、子靖納人羽翼下保護,當然,宋悅然也就沒啥名目可以霸佔他的寶貝兒子,欺負他心愛的老婆。

    桌上的分機閃著紅燈,「總裁,醫院打來電話,夫人參加辜少婚禮的途中出了車禍,現在正在醫院急救。」秘書的聲音顫抖著。

    言承揚一聽到這消息,心驟然下沉,「取消所有行程,我馬上過去!」

    拎起外套,一把抓著鑰匙快步的奔出辦公室,秘書迎上前遞過寫著醫院住址的小紙條,言承揚原本洋溢著幸福的臉孔頓時蒙上一層陰影。

    老天爺啊!於萬別這樣捉弄他們,等了這麼多年,他們一家人就要可以團聚了,為什麼要讓耀群發生意外呢?

    開著車子極速駛出停車場,一個急轉彎朝醫院的方向快速的駛去。

    顧不得連闖了十多個紅綠燈,待車子停下,他大跨步的跑進醫院急診室,臉上的表們嚴峻得讓醫護人員嚇得退開。

    「請問車禍被送來的張耀群在哪裡?」他握著鑰匙大口喘著氣,心中的焦急自是不在話下。

    「已經送病房了,在右手邊上去的203號病房。」護土小姐覬覦他的長相,又畏懼他瀕臨發狂的模樣,連忙指著右手邊的方向。

    「謝謝。」

    轉身跑向樓梯,三步並作一步往前衝去,避開走廊上的其他病患,在203號房門前看見垂頭喪氣的宋悅然。

    上前一把抓住宋悅然,「她怎麼樣了?醫師怎麼說?」

    他無法承受心愛的人將再一次從他生命中離去,口氣急切得想從宋悅然口中知道她的情況。

    只見宋悅然低下頭迴避他眼神的詢問,一徑的搖搖頭。

    言承揚心痛的紅了眼眶,麻木的鬆開揪著宋悅然襯衫的手,難道她真的不屬於他?可他這輩子不能沒有她啊!他是那麼的愛她,

    怎麼會這樣?她出門前還打電話信行旦旦的說今天一定要搶到新娘捧花,他們還約定要去挑婚紗!

    頹喪的推開病房,映人眼簾的是兒子無辜的眼睛和閉上眼瞼的耀群。

    他摸摸兒子的頭,腳步沉重的走向病床,先是在病床旁凝望著她美麗的容顏許久,心痛著她前額的傷口,接著輕輕的坐在床沿,雙手包裡著她裡著層層紗布的手臂,不知怎麼的,男兒淚就這樣滴落在她白皙的臉頰上。

    言承揚不捨的將臉埋在她頸窩,感受她的氣息,如果老天爺真要這麼捉弄人,請讓他能夠這時刻重溫她的氣息。

    受到驚嚇的耀群原本正固眼小想,卻突然感覺臉上有雨滴似的液體滴落,睜開眼,就見言承揚親眼的摟著她,臉部朝下埋在她頸窩處。

    「言。」才著紗布的手覆在他頭上。

    言承揚一聽到她的叫喚,連忙抬起頭。

    「怎麼樣?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他緊張的問。

    耀群伸手撫著他的臉,「怎麼哭了?」驚訝他的淚水。

    「我沒事,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我叫醫師來看看。」他握住她輕撫著臉頰的手。

    「天啊!我這下輸慘了。」言子靖挫敗的大叫。  「兒子,你在說什麼?」耀群拉開言承揚的手,看向一旁如喪考她、莫名其妙的兒子。

    言子靖跑向言承揚,「老爸,剛剛一號阿爹說要整得讓你痛哭流涕,我說他騙人,結果我們賭了一個星期的晚餐。」言子靖苦著臉繼續投訴,「後來他又說你從YDS公司到醫院不到十分鐘,我想怎麼可能,每次我們從YDS到RTV都要花半個小時,況且這家醫院和YDS公司距離更遠,所以我又跟他賠了一個星期的晚餐。」言子靖悲情的看著老爸,無辜的看著媽咪。

    這時門一開,護士小姐走進來,「張小姐,你確定要住院一個月嗎?」

    「什麼一個月?醫師不是說觀察,一兩天就好了?」

    耀群錯愕著一張臉望著護士小姐。

    「因為剛剛有個先生說你要先辦理住院一個月的手續,要我們過來問一下。」護士小姐一臉尷尬。

    「耀群,你傷勢怎麼樣?」言承揚問。

    「額頭被玻璃割傷,手臂劃傷而已,我原本想直接回家的,宋悅然那傢伙硬是威脅醫師把我送到病房。」

    「護土小姐,我們不住院,馬上就會出院。」言承揚對護土小姐交代。

    「這隻老狐狸,把我們一家三口耍得團團轉!」言承揚冷著臉,懊惱自己沒看清宋悅然的劣根性。「他跟我秘書說你車禍傷重,命在旦夕,我擔心的丟下行程,飛快的趕來醫院正著了他的道。」

    「老爸,怎麼辦?我打賭都輸了!」言子靖委屈的偎人爸媽的懷裡,尋求慰藉。

    「可惡的宋悅然,三番兩次的欺負我們一家人,還讓我兒子受委屈。」用群彎下身親親兒子沮喪的臉。

    「乖兒子,」言承揚單手抱起言子靖坐在腿上,「老爸一定幫你。」

    「真的?那我們真的要請他吃兩個禮拜的晚餐嗎?我沒有那麼多錢。」

    「別擔心,這一次換我們整他一個,讓他請我們吃晚餐。」言承揚逗逗孩子的臉。

    「好,整得讓他痛哭流涕。」言子靖總算稍稍振奮萎靡的情緒。

    「我們回家吧!」放下兒子,拍拍他的屁股,轉身抱起受傷的耀群,一家人胸有成竹的離去。

    「言。」

    「嗯,什麼事?」

    「人家看到你為我流眼淚,我覺得好感動。」耀群撒嬌的摟著他的脖子,眼眶頓時紅了。

    「啊!媽咪,不能哭,一哭又會輸掉一個禮拜的晚餐。」言子靖即時提醒母親過分發達的淚腺。

    「這個殺千刀的宋——悅——然——」言承揚翻個白眼,恨不得把宋悅然關到鱷魚池去,再把他剁成肉醬。

    203號病房,一家三口忿忿不平的叨念著愛惡作劇的宋悅然。

    然而這傢伙換上一身勁裝,正悠閒的開著跑車在市區到處逛逛,欣賞台北都會的各色人種,全然忘記他撒下的天大謊言。

    下個計劃,他預計要拎回他的新招牌——沈傲君。

    等著吧!RTV將會愈來愈好,打敗其他新聞頻道榮登第一寶座。

    一全書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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