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胡小跟班 第九章
    陶鈴一夜未眠。

    昨晚冷-離開之後,她就醒了,思前想後,她終於作了決定,她要離開,不過離開之前,她要對他表白自己的感情。

    很大膽的決定,可是她決定忠於自己的心。

    沒想到經過窗口的她,竟然看到那種情形!這讓她的綞ㄋ布潯淶梅淺?尚Γ她還自作多情的認為,也許冷-對她也有感情,所以才會一而再的吻她,才會那麼溫柔的為她推拿……

    可笑,她一定要離開冷將軍府!

    作下了決定,她逼自己睡一下,明天才有力氣離開,結果一醒來卻瞧見眼前的陣仗!

    她立即嚇了一大跳,這……為什麼將軍和將軍夫人以及白總管會全都擠在她的床邊呢?

    她驚得想要立刻起床,卻被蘇喜甄給壓了下來。

    「別緊張,我們只是來看看你,你身子不舒服,就別起來了,我們等會兒就走。」她笑咪咪地望著她,真是越看越標緻啊!

    「不敢勞煩將軍和夫人以及白總管,陶鈴只是……」

    「行了、行了,沒關係的,反正大家都快是一家人,就別這麼見外了,鈴兒啊,你放心,我們不會讓-兒白欺負你的。」冷靖-拍拍她的肩,一副會為她作主要請她安心的模樣。

    「這……」陶鈴一怔,想到昨夜的一切,不過既然她已經決定離開,就不要再起風波了。「將軍,冷公子沒有欺負我。」

    「別怕,我們沒有誤會什麼,是-兒親口向我們承認的,所以你不用擔心,我們會為你作主的,這樣好了,擇日不如撞日,既然-兒說已經取得親家的同意,那就準備一下,明兒個一早你們就準備拜堂。」

    拜堂?!

    「是,將軍,小的這就吩咐下去。」白二自動領命,一臉欣慰的先行離去。

    「等等、等等!」陶鈴連忙喚住他,轉向冷靖。「將軍,陶鈴不懂您的意思,什麼拜堂?誰要拜堂?」

    「呵呵,當然是你和-兒啊!」他笑道,催促白二盡快辦事去,然後又轉頭拍了拍陶鈴的手。「-兒都已經告訴我們了,而且也命人快馬送信給你爹娘,取得他們的同意,他們會立即趕回來,明兒個一早應該就能抵達京城r。」

    「我和冷-……成親?」她一定是還沒睡醒,所以才會作這種惡夢。

    「陶鈴啊!咱們-兒雖然愛錢勝過女人,但是呢,只要他認定了你,就一定會好好疼愛你的。」

    「不,你們真的誤會了,我並沒有要和冷-成親。」她堅決的說。他都可以在吻了她之後又馬上與其它姑娘幽會,她陶鈴再不濟,也不可能這麼窩曩的嫁這種丈夫!

    「可是-兒說……」蘇喜甄訝異得瞠大眼。

    「是真的,夫人,我已經決定要離開將軍府了,夫……夫人?!」陶鈴驚愕的望著突然淚如雨下的蘇喜甄,錯愕得不知該怎麼說下去。

    「嗚嗚,鈴兒啊!我知道我們家-兒不該,將你帶進將軍府都那麼久了,卻遲遲不給你一個名分,我知道你的委屈,是-兒不好,你怨他怪他都是應該的,可-兒他已經知道錯了,他醒悟到自己不能沒有你,所以急於將你留下,要和你拜堂成親,這不是很好嗎?你為什麼不原諒他呢?」

    因為他並不像您所說的,不能沒有我啊!陶鈴在心裡嘀咕。

    「夫人,我和冷-……」

    「相公,你先出去,我和鈴兒有些體己話要說。」蘇喜甄打斷陶鈴的話,對冷靖-道。

    「也好,夫人就和鈴兒談談,我去看看婚禮準備得怎樣了。」他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等等,沒有婚禮……」

    「鈴兒。」蘇喜甄握住陶鈴的手。「昨兒個夜裡,-兒在你房裡吧?」

    她一頓,臉上有絲不自在。

    蘇喜甄拍拍她的手。「我都知道,所以你不該再反對了,女人名節的重要性你自己應該知道,既然你們都對彼此有意,又何必為了那一口氣而寧願毀了幸福的未來呢?」

    「可是我和冷-並沒有……」

    「有沒有怎樣已經不重要了,鈴兒,你啊注定要成為冷家的媳婦兒,-兒既然已經決定了,就不容改變。你喜歡他吧?」

    陶鈴垂下頭,想到這陣子的相處,冷-嘴巴雖壞,可隱藏在苛刻話語下的體貼和溫柔卻是可以體會的。沒錯,她是喜歡上他了,可是昨夜,他不僅將她推開還和其它姑娘……

    如果她沒看見那一幕,她知道自己會答應,可是她已經看到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不過我想告訴你,我們都非常高興你能成為冷家的媳婦兒。」蘇喜甄拍拍她,起身離開。

    目送她離開,陶鈴閉上眼,夫人說這婚禮是冷-的意思,她不懂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管如何,她是不可能答應的!

    與其這麼不明不白的被逼拜堂,她寧願……

    眼一瞇,她勉強的起身下床,扭傷的腳傳來陣陣刺痛,讓她幾乎不能成行。

    她一拐一拐的走進書房,拿出紙墨筆硯,準備寫封「求救信」。

    「真沒想到表妹竟然會送信給我,而且還是求救信呢!」商-禾坐在窗沿,嘲諷的望著嚇了一跳的陶鈴。

    陶鈴震驚的望著不知何時出現的他,她正擔心,那被她溫情攻勢收買的丫鬟會不會沒做到她交代的事,二表哥會不會答應她的請求?而就算答應了,將軍府門禁森嚴,他有沒有那個能力進來?沒想到他竟然就這麼無聲無息的出現,讓她開始後悔當初知道娘的底細之後,沒有纏著娘教她一些武功。

    「我也沒想到你會出現。」她老實說。

    商-禾淡淡一笑,其中隱隱有絲苦澀。「表妹難得的請求,我怎麼會置之不理呢?更何況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再怎麼惱你,也要看在姑姑和姑丈的份上啊!」

    「陶鈴先謝謝二表哥不計前嫌,另外,關於我信中所說的事……」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一大筆銀兩,不過我還是帶來了,你看看是不是這個數。」他將一疊銀票交到她手中。

    陶鈴數了數後,點點頭,「就是這個數,謝謝二表哥,我一定會盡快將這筆借款還給你。」

    「還錢的事就不用急,倒是你信上說除了銀兩之外,還有一件事要請我幫忙,現在可以說了吧?」

    「我要離開將軍府,二表哥你有辦法把我帶出去嗎?」她直接言明。

    商-禾挑眉。「我沒聽錯吧,你要離開將軍府?我已經接到消息,姑姑和姑丈已經日夜兼程的趕回京城,要參加你和冷三公子的婚禮了。」

    「我不會嫁的!」陶鈴垂下眼。「二表哥,你只要回答我,有沒有辦法帶我出去就行了,其它的問題不用管。」

    「你若不嫁,難不成他們還會強迫你嗎?帶你出將軍府對我來說是輕而易舉,但是你認為這樣事情就能解決了嗎?」他認真的望著她,「你從來不是一個逃避現實的人,我一直很欣賞你這點,不要到最後卻讓我失望了。」

    她訝異的望著他,他那認真的眼神,竟讓她不敢直視,有點害怕將會從中解讀到的訊息,不會的,是她想太多了,二表哥怎麼可能會對她……

    搖搖頭撇開突生的思緒,她又道:「我不是逃避現實,二表哥,以前我就說過,除非找到兩情相悅的對象,否則我是不可能成親的。」

    商-禾點點頭,「沒錯,你是說過。怎麼?你的意思該不會是你不喜歡冷-吧?」

    她又輕輕的搖頭。「是他對我沒有那種感情。」

    他微訝,是這樣嗎?

    「就我所知,似乎不是如此。」陶鈴啊陶鈴,不要又讓他燃起希望啊!

    「是我親眼所見,他和一名姑娘深夜幽會,還……親嘴。」

    商-禾眼神一冷,深知陶鈴並不是一個會無中生有的人,可是……

    「事已成定局,你現在要做的,不是偷偷逃離將軍府,而是和冷-好好的談一談,也許是誤會也說不一定。」他不想再和陶鈴有任何瓜葛了,再糾纏下去,怕已死的心會死灰復燃,那時他就不會這麼輕易鬆手了,到最後,也只會讓事情更加複雜,他不想再虐待自己了。

    「二表哥,我求你帶我離開吧。」她堅決的道。

    商-禾歎了口氣,如果她硬來,他可以毫不猶豫的拒絕,但是她卻如此哀求,這讓他無法拒絕啊!

    「不後悔?如果最後發現是場誤會,冷-其實對你一往情深呢?」

    「我做事向來不會後悔。」縱使沒有那件事,她也會離開,她要的不是名分,她只想要他親口對她說一句話啊!可是他人呢?連一句話都沒對她說,她才不會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拜堂成親!

    「我知道了。」商-禾終於點頭。「好,今晚亥、子交接時刻,我來帶你離開,你準備好,不過,陶鈴別讓我後悔。」商-禾最後道,然後飛身離去。

    別讓他後悔?

    後悔什麼陶鈴不想深究,將那疊銀票放進信封,寫上冷-的名字,晚上她就要離開了。

    「你就是不能對她死心,是嗎?」白纖纖坐在枝頭上,對著下頭的商-禾道。

    商-禾一楞,站在庭院沉思的他,竟然沒發現她的存在!

    「誰准你進來的?」他沉下臉,對於自己的住處讓人這麼闖進來,深感不悅。

    她輕哼,從樹上躍下上,亭亭玉立的站在他面前,仰高美麗的臉蛋望著他。

    「我白纖纖要往哪兒去,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同意。守備森嚴的冷將軍府我都能來去自如了,你這裡又算得了什麼!」

    「你又有什麼事?」他不想再和她周旋,她的眼神太過熱情,她的行動太過積極,在在讓他無法承受。

    「你真的要帶走陶鈴?」她質問。

    「你偷聽我們的談話?」她到底跟蹤他多久了,而他竟然都沒有發現?!

    「是又怎樣?回答我,你明知道陶鈴和冷-兩情相悅,為什麼還要將她帶走?」

    「據說,是因為陶鈴撞見冷-與他人幽會。」

    白纖纖臉色有著不自在。

    商-禾銳利的眼神一瞇,審視著她的表情。

    「和冷-幽會的姑娘,該不會就是你吧?」他聲音一沉,顯得非常不悅。

    她一驚,沒想到他竟然一猜就中。

    「說!是不是你?」他攫住她的手,冷聲質問。

    「是我又怎樣?關你什麼事,你生什麼氣啊?!」白纖纖一陣吃痛,甩開他的箝制。

    他一楞,是啊,他氣什麼?

    「因為你讓陶鈴傷心。」他理直氣壯的道。

    她心一痛,他就這麼不把她放在眼裡,這麼喜歡陶鈴!

    她已經有點後悔當時的行為了,可是有什麼辦法,誰叫她嫉妒死了陶鈴,所以才忍不住想要整整她咩!誰知道最後卻演變成這種她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走,去向陶鈴解釋清楚。」商-禾二話不說,扯著她就想走。

    白纖纖心裡很是傷心,生氣的甩開他。「我為什麼要去向她解釋?她怎麼樣都跟我無關!我就是和冷-幽會,要解釋什麼,有什麼好解釋的?」

    他泠泠的瞪著她,良久良久才冷聲道:「那我只好帶走她了。」

    「哼。這不正合你意嗎?我想你現在心裡一定很得意。」她嘲諷的哼道。

    「是,我是很得意,而這些都要感謝你,不是嗎?」商-禾故意說,存心氣死她。

    「你!」白纖纖怒瞪著他,轉身打算離去。

    「你要去哪裡?」他攫住她的手肘,將她扯回。

    「我要離開,我不想和你待在同一個地方不行嗎?還是你捨不得我離開?」

    像被燙到般,他火速放開她的手。「我巴不得你離我遠遠的!」

    「商-禾,我告訴你,你別想和陶鈴雙宿雙飛,我絕對不會准許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最後怒極,她轉身拂袖而去。

    商-禾陰鬱的瞪著她消失的方向,他料想得沒錯,一切全是誤會,不過又何妨?陶鈴說了,縱使是誤會,她也要離開。

    俯首望著自己的手,握緊拳,他眼底閃過一絲堅決。

    「不好了,三公子,陶姑娘不見了!」

    申時,丫鬟速速來報,並送上一封信。

    冷-立即接過,打開一看,竟是一疊銀票!他一驚,立即衝到陶鈴的寢房。

    「公子!」小肆趕緊跟在後頭。

    冷-翻開她的枕頭,空的!

    連《商謀論》都不在了,那代表……她離開了。

    她真的離開了?!留下這疊銀票,就代表互不相欠了嗎?

    不!她欠得可多著。  

    「公子……」小肆擔憂的看著冷-異於往常的神態,公子會不會氣瘋啦?

    「她的腳扭傷了,不可能自己離開。」冷-低喃著,尤其她哪來的這麼多錢,肯定是有人送來給她的。

    「公子的意思是……有人帶陶姑娘離開?」小肆疑惑的問,可冷將軍府戒備森嚴,這種事怎麼可能發生呢?不過如果真是如此,那府裡的兵衛守備哪能不令人擔憂啊!

    冷-沉吟,不管是守備太鬆散或是來人太高明,前提是,陶鈴是怎麼將訊息送出去的?很明顯,府裡有下人被收買了。

    「小肆,立刻去請白總管過來……」他立即吩咐。

    「三公子,小的在這兒。」已聽聞消息趕來一探究竟的白二趕緊出聲。

    「白總管,立刻集合所有下人,找出被陶鈴收買的人。」他冷聲道,這應該不難,接觸陶鈴的下人並不多。

    「三……公子……」根本毋需清查,冷-話一說完,站在一旁的一名丫鬟立即跪了下來,抖著身子拚命磕頭。

    「是你嗎?」他寒聲質問。

    「奴婢絕對沒有收陶姑娘的銀兩,奴婢只是看陶姑娘一臉傷心,心想不過是幫她送封信給親人,只要能讓她寬心就好,卻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種事,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好了,閉嘴!」冷-喝令。「我問你,那信送到哪兒去?」這才是他想知道的。

    「送到城西那戶專門出租給外地人的宅子,陶姑娘交代,一定要交到她表哥的手中。」

    「知道名字嗎?」表哥?是那個穆允?!

    「商-禾。」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丫鬢磕頭再磕頭之後,退了下去。

    「白總管,把所有人都撤下。」冷-吩咐。

    「是。」白二一拱手,「全都下去了。」揚聲命令,自己也退了出去,順手將門給帶上。

    緊捏著那疊像是長了刺的銀票,冷-面無表情,轉身離開。

    「公子,您要上哪兒去?」小肆連忙問。

    他沒有回答,直接來到馬房,牽出馬匹,上馬離開冷將軍府。小肆只得望門興歎,他兩條腿哪追得上公子的千里馬啊!

    一會後,來到丫鬟所說的宅院,冷-報上姓名,道明來意,守門的僕從進門通報,沒多久,他便被迎進屋去。

    「真是稀客,沒想到冷公子竟然會大駕光臨。」商-禾淡淡笑道。

    「我也不客套了,就直接說出來意,商公子,這是你的東西吧?」他將那疊銀票遞給他。

    「的確是我給陶鈴的。」他心裡有絲淡淡的遺憾,還來不及逃亡,就被發現了。

    「那麼物歸原主,冷某是來帶回陶鈴的。」

    商-禾揚眉,神情微訝。

    「她……不見了?」明明約好亥、子交接時刻去接她的,為什麼……

    冷-蹙眉,他的表情不像作假,可是……

    「據丫鬟供稱,陶鈴托她送信給你。」

    「沒錯,她向我借了這一大筆錢。」他語帶保留。「你沒有其它線索可以顯示陶鈴可能去哪裡了嗎?」

    冷-緊盯著他,衡量著他話中的可信度。「沒有。如果不是你帶走她,那以她一個受了傷的人,能走到哪裡去呢?」

    「受傷?」他站起身,「她受傷了?!」

    冷-望著他難得一見的情緒波動,這個男人對陶鈴……

    「她扭傷了腳,除了幾天行動不便之外,並不礙事。」

    商-禾斂下失控的情緒,點點頭。扭傷了腳,又能不驚動任何人的離開冷將軍府,肯定是有人接應……

    或者,被人劫持?!

    腦中閃過白纖纖離去時憤怒的神情,會是她嗎?

    「她不在我這裡,冷公子白跑一趟了。」不管如何,先打發掉冷-再說吧。

    冷-蹙眉,不是他那會是誰呢?他不相信陶鈴是自己離開的。

    「如果她的腳扭傷了,我想她應該走不遠,更有可能的是,她根本還在將軍府裡,冷公子搜遍府裡了嗎?」商-禾突然問。

    冷-一驚,如果陶鈴當真還躲在府裡,那她一定會趁著所有人在外頭找她的時候溜出去!

    「告辭。」

    商-禾默默的目送他離去。陶鈴啊陶鈴,這個男人對你的感情已經表現得那麼明顯了,為何你偏偏當局者迷呢?

    感情的事,該用心體會呵!而她,卻從來不曾用心過,對他是如此,對冷-呢?

    「二哥,之前我發現有人盯著陶鈴和冷-,現在陶鈴的失蹤,會和那人有關嗎?」商-白從門外走了進來,他方纔已經在門外聽了好一會兒了。

    「也許。」他不置可否。

    「也許?難道二哥另有人選?」他疑惑的問。

    「也許。」商-禾依然如是道,視線落在遠方,會是她嗎?她該知道,若傷了陶鈴一根寒毛,他絕對不會原諒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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