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舟釣情 第四章
    糟糕,她做了一件蠢事。

    花非雨施施然牽著一匹白馬,走出北原國皇宮。

    送卓泰平回國後,她又花了十天打通關節,終於在今日獲得北原皇帝召見,順利獲得皇室御用織廠權利。

    然後,北原皇帝又說要嘉獎她救了卓泰平一命,命人搬來一堆金銀珠寶、古玩玉石讓她選。

    她當然就不客氣啦,仔細把玩每一樣寶貝,真想不到,北原國雖不如蘭陵國富裕,但國內珍寶倒不少。

    可以窺人夢境的「觀夢台」、能解百毒的「辟毒珠」、削鐵如泥的「銀雪劍」、光芒萬丈的〔珍珠旗」……每一件都是價值連城的好寶貝。

    她每一個都好想要,可是只能選一個,就在她天人交戰好半晌仍拿不定主意時,一名太監牽著一匹白馬走過她面前。

    當下,她腦海裡浮現匡雲東高踞馬背、威風凜凜的樣子。

    他是個豪氣男兒,由他一見她面,即開口要她財產可知;此外他聰明、果斷、心機深沉,但不討人厭。

    他也有孩子氣的一面,譬如:他願冒險入火海相救卓泰平,卻又因為親疏問題,不肯送佛送到西,讓卓泰平摔成豬頭一個。

    不過,她最欣賞的是他的氣勢,尊貴卻不霸道,讓人在敬仰他之餘,又不致心存畏懼,反而令人有種想要親近的衝動。

    她常想,一旦他登基,究竟會成為什麼樣的帝王?是賢君、明君、庸君,還是昏君?

    想著、想著,她竟出了神,完全忘記自己身在何處、正在做什麼事情?

    然後,待她回過神來,她已向北原皇帝討了這匹馬,而天曉得,她根本不會騎馬。

    「我要這蠢東西根本沒用,徒然浪費糧秣。」聽說,這匹中土來的神馬不食一般草料,得特地以釀酒剩下的米麥來餵養。「什麼玩意兒?我哪兒這麼多閒錢來養一匹廢物。」

    「一定要想個辦法將它脫手,順道再撈上一筆,才不枉我錯過恁多寶貝挑上它。」她兀出口想得入神。

    「你呆呆地站在這裡幹什麼?」一個男聲在她頭上響起。

    花非雨愕然抬頭,正迎上匡雲東一張似笑非笑的俊臉。「喝!你怎麼在這裡?」

    「你們家的寒總管叫我來接你回客棧,我在這裡等很久了。」他目光不離白馬,燦然眸彩更勝金陽。

    她看見了,心緒百轉千迥,驀地一點靈光閃過。「咯!」她將韁繩交到他手中。

    「什麼?」她該不會想叫他做牽馬的小廝吧?

    「送你的。」送出了馬,她快步往前走。

    「為何?」他不相信天下間有白吃的午餐。

    「答謝你的救命之恩。」她輕言,頰邊有著兩抹淡淡的粉紅。

    他雙眼大亮,唇角揚出輕邪淺笑。「但我已收過禮物啦!再收一份……我怕太貪心會遭天譴。」

    「我幾時送你禮啦?」她一點兒印象也沒有。

    他牽著馬與她並肩走。「美人的回眸一笑啊!」

    乍聞此言,她俏臉浮上一抹艷紅。「如此說來,你收了我兩份禮,卻只做一件事,確是不公,這樣好了,為免你遭天譴,我再賞你一件事做。」

    呃……好個絕不吃虧的天下首富,難怪能發財;這一局算他栽了。

    「你知道嗎?聽說中土來的神馬並非凡物,他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亦不感疲累;是世上難尋的寶物。」不想再多惹麻煩,他刻意轉開話題。

    而她也不逼他,順他意說道:「不過這傢伙可不好伺候。」(如祥掃  描 killy校  對)  

    「哈哈哈……它若沒有一點兒特殊脾性,也稱不上神物了。」

    花非雨冷哼一聲,男人總是喜歡自找麻煩,像她繼父,姬妾娶過一個又一個,鬧得家裡永不安寧,他卻覺得這是身份與地位的象徵。

    還有那個老與她搶生意的嚴公子,就為賭一口氣,旁的買賣都不幹,專找她相中的搶,若非她本事夠,早被弄得傾家蕩產、一文不名了。

    這匡雲東也一樣,一匹吃多拉多的蠢馬,怎及得上一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尤其夜明珠還不須費神照顧呢!怎麼想都比馬好多了。

    看出她心底的不以為然,匡雲東大笑,躍身一馬。「正如女人喜歡珠寶首飾一樣,寶劍名馬對於男人亦有不可抗拒的吸引力。」說著,他拉她上馬,雙腿一夾馬腹,馬兒便似要乘風歸去般,在大街上飛馳了起來。

    「喂!」她大驚。「在街上跑馬,萬一踢著人怎麼辦?」

    「你以為它因何而稱神馬?」他一掌擊中馬臀,馬兒長嘶一聲,化成利箭一枝,直曳向長街另一頭。「擅跑、通靈、忠主,正是它被喚為神馬的原因。」

    「誰管它神不神?」蘭陵國多水道,百姓出門多乘船、要不就搭車。幾時這樣駕馬狂奔了?她五臟六腑給顛得幾乎移位。「你快叫它停下來。」

    「有我抱著你,你怕什麼?與我一同享受御風的快感吧!」

    「御你個頭啦!你再不停下來,我要吐了。」

    「體力沒這麼差吧?」

    「哇——」就有這麼差。

    「你……」匡雲東皺眉,被溢滿鼻端的酸臭味給熏得也快暈馬了。

    「你……活該……」她軟軟地倒進他懷裡,自認識他以來屢屢吃癟的心,因這難得的勝利而飛揚;雖然贏得很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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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非雨睜著一雙同情的眼,看匡雲東一邊捂鼻、一邊清理她的嘔吐物。

    「要怕惡臭就別弄了。」省得連他都吐出來,那就更臭了。

    「不清理,你能忍到回客棧嗎?」匡雲東向路邊賣豆腐腦兒的老伯道聲謝,多虧他借水。

    「呃……」想像那恐怖的情景,花非雨打了個哆嗦,還是乖乖地癱在牆邊,由著他幫忙清去滿身穢物。

    匡雲東屏住氣息,努力壓下濃濃的反胃感,怕再吸進一口惡臭,自己也要跟著吐了。

    見他臉色鐵青,她突然覺得他有些可憐,堂堂的西荻國儲君呢!卻來幹這等下賤事兒。「其實你可以自己走,別管我的。」

    「在這種敏感的時候?」才入北原國十日,他們幾乎日日遭到不明人士襲擊,全是她的生意對手派來的,可見她人緣之差,就算哪天走在路上給人砍死了,也不值得大驚小怪。

    「御用織廠的權利已確定由我獲得,他們也該死心了。」其實她是有點感動的,畢竟今日若立場互換,要她這般照顧他,她可不一定做得到;只是嘴巴不肯承認,怕示弱就代表輸了,而她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輸。

    「死心不代表臣服,反而更容易激起報復意念。」呼出一口長氣,他終於把她身上的穢物清乾淨了。「況且要我扔下一名手腳發軟的弱女子自己走,我也做不到。」

    「我不是弱女子。」否則他何必千里迢迢遠從西荻來求她幫助?

    「是啦、是啦!我知道你很強。那麼強者姑娘,要不要來碗豆腐腦兒甜甜嘴?」他微笑。

    她真恨他這種將她當小孩兒似的禮讓。「不要!」她撇開頭。

    「唔……」他沉吟片刻。「可是這樣不好意思耶!」他低頭,對著她耳語道:「難得老伯好心借我們水、又不收報酬;不向他光顧兩碗豆腐腦兒,你不覺得良心        過意不去?」

    這倒有理!「那就多買幾碗。」她說。「順便帶些回客棧給其他人。」

    她待下人倒大方,他頷首一笑。「我這就去買,不過請你付帳,我身無分文。」

    她忍不住橫他一眼。「你很習慣向女人伸手嘛!」

    「反正那些錢將來都會成為我的,現在拿跟以後拿還不都一樣。」

    「你很有把握嘛!」

    「即便不到十成,也有九成九。」他相當自負。

    「哼!」她一咬牙,拋過去一錠銀子。「咱們走著瞧,下一局我絕不會輸。」

    「絕不會輸不代表嬴喔!」他邊笑,邊走過去買豆腐腦兒。

    「這個混帳!」她用力一跺腳。「你儘管得意好了,驕兵必敗,到時我看你怎麼死。」她早已開始佈局,這次她有信心,穩嬴不輸.      「二十碗夠不夠?」前方,正在買豆腐腦兒的匡雲東突然回頭問了句,卻目睹一雙悍然大掌,正由上而下抓向花非雨肩頭。「閃開!非雨——」他急喊,隨手抓起一碗豆腐腦兒往偷襲者方向扔去。

    「什麼?」花非雨微愕、抬眼,自他淡棕色的透明瞳眸中瞧見了臨身的危機,慌忙就地一滾。

    「唔!」同時,裝豆腐腦兒的碗打中偷襲者腰脅,迫得他追擊的身形一頓。

    花非雨狼狽萬分地自地面爬起,卻與偷襲者狠厲的眼神對個正著。

    「啊!」心登時被一股無形的力道揪緊。眼前的殺手與日前襲擊她的人等級可謂天與地,這次她危險了。「非雨,快跑。」匡雲東邊吼,邊朝著她的方向跑去。

    但害怕歸害怕,花非雨還是不願輕易認輸。「如果是嚴公子派你來的,告訴他,別費心了,這一局又是我嬴。」狠啐一聲,她才拔腿開溜。

    「你……」偷襲者微驚。換成一般姑娘,遇到如此景況,不早嚇得淚眼汪汪,哪還有膽量回聲警告?獨這花非雨,倔強無人敵,讓他不覺躊躇了下,因此失去了捉她的機會。

    「幹得好啊!非雨。」利用此一空檔,匡雲東為她布妥防衛之姿,並大聲為她喝采。如此豪勇女子天下難尋,這回他真是開了眼界。

    「當然!」花非雨蒼白著臉猛喘氣,過去的人生經驗教導她,輸等於死,因此她從不做束手就擒的呆事兒。

    偷襲者錯失機先,不覺扼腕。「你得罪嚴公子,不會有好下場的。」

    「他敢得罪我,也不見得能好過到哪兒去。」起碼這一年斗下來,她是贏多輸少。

    「我會把這句話帶給嚴公子。」偷襲者道,視線轉向匡雲東。「你就是那個使風雷掌的小子?」「區區拙技,不足掛齒。」匡雲東一副沒啥兒好說的樣子。

    偷襲者被激得大怒。「試過就知道了。」語音未落,他拔出手中長劍,向匡雲東直刺過來。

    匡雲東掌起風雷響,剝剝剝!三記掌風將對手長劍定在身前三寸處,再無法逼近分毫。

    一招便被制住,偷襲者忍不住羞憤滿臉,奮力一抖腕,劍尖閃出火樹銀花,再次朝前突刺而進。

    掌風被破,匡雲東大喝一聲。「倒有兩下子,不過跟我比還差得遠。」他雙掌合十,正好將長劍封鎖在掌中。

    「是嗎?」偷襲者冷笑,狠一抽劍,欲將匡雲東兩手齊腕切斷。

    「憑你想要我的手,再去練個十年吧!」他掌心突然虹光大放。「斷!」隨著一聲暴喝,一把上好兵器被他攔腰劈成了兩截。

    偷襲者大吃一驚,想不到對手武功如此之高。「看暗器。」他棄劍,探手入懷掏出三柄柳葉刀,成品字形射向巨雲東。

    「難怪你劍術爛,一技不成又習一技,通而不精,差差差——」柳葉刀被他掌風一掃,如風中殘葉般紛紛落了地。

    「那這個呢?」這回是一把白骨釘。

    匡雲東仍不放在眼裡。

    偷襲者暗器一波接一波,毒沙、金錢鏢、子母梭……漫天襲來。

    「煩死了!」匡雲東給鬧得火了,竟不顧臨身暗器,扭腰朝偷襲者撲了過去。

    「別衝動啊!匡雲東。」花非雨被他的行為嚇得三魂飛去七魄。

    「放心吧!」他卻渾不在意,身如靈蛇,遊走於暗器與暗器的縫隙中。

    「啊啊啊」偷襲者被他詭異的身法嚇得目瞪口呆。

    下一瞬間,匡雲東一隻大掌已扣住他頸項。「我就說你不是我的對手了吧!」

    說著,他回身朝花非雨招招手。「非雨,你有沒有話要問他?」

    花非雨鬆下一口氣之餘,微顫抖著來到他身邊。「你這個混帳,就不能用謹慎一點兒的方法抓人嗎?」

    他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這麼擔心我?」心底其實是感動的,但他就是想逗她。

    花非雨送他兩顆白果子,逕自面對偷襲者。「嚴公子到底買了多少殺手來殺我?準備如何動手?你應該知道吧?」

    偷襲者不語,只睜著一雙嫣紅色的奇詭睦眸望著她。

    「喂,小姐問你話呢!」匡雲東緊了緊掐他脖頸的手。「還不快回答。」

    「哈哈哈……」偷襲者突然仰天大笑。

    「他被嚇傻啦?」花非雨疑問。

    匡雲東蹙眉,一種不安擊中心頭。

    「想知道答案,下地府問閻羅王吧!」偷襲者厲吼。

    不對!匡雲東立刻抱著花非雨飛上對街屋簷。

    同時,砰地一聲巨響,偷襲者竟不惜引燃身上的炸藥欲與花非雨同歸於盡。

    「這……」花非雨遙望這一場漫天血雨,傻了。

    「看來這回嚴公子是非置你於死地不可。」只是這般不擇手段的殺手到底是哪兒請來的?教人完全無法想像。

    花非雨更加顫抖,但死亡陰影罩身,卻讓她在恐懼中更燃起一股不服氣的怒火。「如果他辦得到,就來吧!」

    匡雲東真服了她的倔強,但不畏任何困難挺身而戰的花非雨卻別有一抹嬌妍艷姿,璀璨更勝天上朗星。

    「有骨氣是很好,但請別太衝動,你要有個萬一,我會很傷心的。」

    「你……什麼傷心?是麻煩吧?你是怕得不到我的銀子?」他的語氣太曖昧,令她不由得心慌難耐。

    「沒有你,那些銀子難道能自動增加?」他捲起她一綹秀髮,湊上鼻端細聞。

    「別把自己看得太輕,光憑你這個人就比那些銀子珍貴千萬倍。」她的聰慧、她的心機、她的魅力,樣樣堪稱一流。與她相處過後,他才知為何人們稱她「奇跡之女」,因為她確實是個寶。

    她呆了、癡了;他怎能對她說出如此深情的話,他們……明明只是合夥人關係,她才不要把情況搞得後般複雜。

    不過我怎麼想也想不通,姓嚴的跟你也只是生意敵手的身份,有必要狠到買兇殺人嗎?」他轉移話題的速度驚人。

    「呃……」她有些被弄混了;剛才的調情渾似春夢一場,眨眼間,他又變得比誰都正經。

    「你跟那嚴公子是不是曾發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他猜。

    「他曾向我求過親,但被我踢出去了。」

    「嚴公子向你求親!」他驚道。「一個天下首富、一個商業霸主,二合為一,該是最有利的結果;況且我聽人說那嚴公子容貌英俊、舉止溫文,你怎會拒絕他?」以她的個性,他還以為她會先嫁人,再想辦法奪得嚴家產業,最後才踢人出門。

    「是很有利啊!不過我看姓嚴的不順眼,也沒問過我,就先公告天下嚴花聯姻的消息,我會如他意才有鬼咧!」

    原來是倔脾氣在作怪!匡雲東瞭解了,而且暗暗發誓絕不重蹈嚴公子的覆轍。

    他很清楚,要贏得花非雨的芳心,需要的是智慧,而非霸氣。

    「只因為這樣,他便想盡辦法欲置你於死地?」

    「當然不止,我還搶了他一堆生意。」

    「商場競爭各憑本事,他捨輸你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有何好怨的?」匡雲東唾棄小心眼的男人。〔況且他也屢屢派人妨礙你、打擊你啊!」

    「所以我也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地回敬他啦!」她冷冷一笑。「他燒我畫舫、我便燒他糧倉,要鬥就來鬥,誰怕誰?」

    耶……剩下的問題最好別再問了,否則不小心洩了口風,讓她知道畫舫原來是他燒的,匡雲東怕那後果會相當驚人。

    「我一直很好奇。」他又轉移話題。

    「什麼?」

    「你身上為何這麼香?每回跟你靠得近一點兒,我的心就一直跳、一直跳,像要蹦出胸口似的,這樣很麻煩。」他皺眉。

    這麼丟臉的事,他怎能說得如此光明正大?花非雨又呆到九重天外去了。

    「你身上有帶香囊嗎?」他目光如炬,將她從頭到腳、再從腳到頭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

    她給瞧得好像全身上下爬滿毛毛蟲,不自在到了極點。「夠了沒?」

    「你怎麼突然發火了?」他好無辜的樣子。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她受不了他的莫名其妙了,一定要他說出個答案來。

    「我做了什麼嗎?」

    「你老對我說一些奇怪的話、做一些詭異的行為,像是……」愛侶那樣,而他們明明就不是。

    「像什麼?你不說清楚,我怎麼知道?」

    他真可惡!花非雨惱了。「你不想說就算了,反正我們也不過是合夥人關係,待賭局一結束,不管結果如何,都將各自分離,再不相干。現在,我想回客棧了,請你送我下去。」

    「那可不行。」他搖頭。

    「你以為沒有你我就下不去嗎?」她火大了,推開他就想往下跳。

    「小心啊!」他急忙一手圈住她的腰。「我說的不行,不是拒絕送你下去的意思;相反地,我指的是絕下放你離開我的生命。」說著,他抱著她,輕飄飄落回地面。

    明明雙腳都已經踩到實地了,她還是覺得身體在空中飄。「我不懂。」

    「本來,我只想要你的銀子,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決定人財兼得。」他揚眉,一臉自得。

    她心裡一時火、一時冰,說不出的萬般滋味在體內翻騰煎熬。

    那麼無恥的話他竟能說得如此理直氣壯!難道只因為他是一國儲君,世上所有的歪理一到他面前,便自動變真理了嗎?        那簡直是沒天理!「好——」怒到最高點,她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匡雲東,你想要我的財產和我的人是嗎?」

    「沒錯。」而且他誓在必得。這樣的寶貝不拐回家,他枉姓匡啊!

    「那我們就賭大一點兒。三戰兩勝定輸贏,你贏了,人財兩得;你輸了,西荻國從此歸我所有。敢不敢?」

    「你想做女皇帝?」有志氣,實在是太好玩了;他越來越中意她。可!」「有何不可?」與其做皇后,成為某人的影子,她還寧可搶個王位來坐。

    「好!」

    「咱們三擊掌定盟約。」

    拍拍拍!三記擊掌,一場賭約,他與她定下了糾結難分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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