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戀森巴舞 第五章
    泰迪在清晨八點十五分告訴她,半個小時後,後門見。

    因此君樂水應該在八點四十五分到達定點等候的,但……她八點半就抵達後門了。

    “唔!”抱頭長喟一聲,想不到她著迷得這麼深,連區區半個小時都等不得。

    “早知道就在房裡看個報紙再出來。”說是這麼說啦,但她懷疑自己熬得過那整整一千八百秒的等待。

    “算啦!”能受理智掌控就稱不上愛情了,會在二十七歲這當口仍難耐寂寞、患得患失,可見她動心之真。

    因為管理販夢俱樂部,她看過太多只求一夜美夢而不投注真心的愛情;人也變得懼愛,以為這一生自己是與愛無緣了,想不到會遇到泰迪。

    這個知音敲碎了她的心牆,讓她破例在未查出父母失蹤謎底前傾心相愛,不過……

    “泰迪,他一定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依據他深沉的雙眸、優雅而利落過人的舉動,她相信,他背後一定還有一個大謎團有待理清。

    “唉!希望真相別太驚人才好。”真搞不懂,她為何老跟謎題牽扯不清?

    “難道我這輩子都沒福氣過平淡日子了?明明……”思緒未完,一個虛軟無力的呼救聲隨風送進她耳畔。

    “救命。”

    “誰在那裡?”不及細思,她翻過花圃,朝著聲音來處奔去。

    有人說,個性決定一切。依君樂水強悍、精練的大姐大脾氣,就算沒麻煩,她也會自己去找麻煩。

    所以嘍,她想過安穩平淡的日子,先把性子改了再說吧!

    “哇!”君樂水在栽種著九重葛的圍籬邊撞上一堵壯碩的身影,當下被彈得倒飛三尺外。

    “樂水。”漢伯急跑過去扶起她。“你在干什麼?”

    她摸著鼻子,眼眶含淚。“好痛。”

    漢伯蒲扇般的大掌上下前後拍撫去她滿身的泥灰。“女孩子走路小心點嘛!萬一不小心撞傷了,在身上留下疤痕,多可惜。”

    “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她可憐的鼻子都快扁了。“我聽見有人叫救命,一時心急,才會撞到漢伯你的。”

    也許是錯覺,或者是陽光太過熾烈曬得人發暈,總之漢伯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可怕極了。“有人喊救命,在哪裡?”

    “我不知道。”她搖頭。“我在後門等人的時候聽見的。”

    他抬眼望著花圃對面的木門。“既然是在後門聽見的,你應該往外找啊,怎麼會向花圃這兒來?”

    “可我覺得聲音是從這裡傳出來的啊!”

    “但這裡只有我,沒其他人啦!”他手指著自己。“我可不記得幾時喊過救命。”

    “當然不是漢伯你啊!我聽見的是個女人的聲音。”

    漢伯疑惑的視線鎖著她。“這附近也只有你一個女人啊!你有喊救命嗎?”

    “我無緣無故喊什麼救命?”

    “那我就不知道了。”

    怎麼會這樣?四處張望一下君樂水搔搔頭。“難不成我聽錯了?”

    “什麼東西聽錯了?”泰迪的聲音驀然響起。

    君樂水回頭一望,才想開口。

    “蘭傑爾先生。”漢伯竟搶先一步打了招呼。“你早啊!”

    “蘭傑爾先生?”她來回看了兩個男人一眼,止不住的疑惑爬上心頭。“有誰可以為我做一下介紹嗎?”

    “啊!”漢伯一拍腦門。“我差點忘了,樂水你還沒見過蘭傑爾先生。”

    “不,我們見過了。”她笑得有那麼一絲絲陰冷。

    泰迪拋給她一記安撫的眼神:別火得這麼快,待會兒你可能還得向我道謝呢!

    “原來你們早認識了。”漢伯不知險惡地笑得開懷。“那我介紹起來就更容易了。蘭傑爾先生,這位是君樂水小姐,虹燁山莊的常客,不過我們的感情就好像一家人一樣。”

    “我知道。”泰迪點頭微笑。“有關君小姐為了尋找父母,連續五年定期拜訪山莊一事,我早有耳聞。”

    “樂水是個孝順的好孩子。”望著君樂水,漢伯眼底蘊含著藏不住的慈愛。“樂水,蘭傑爾先生是山莊的大恩人。九二一地震後,山莊受到嚴重的損害,多虧蘭傑爾先生伸出援手,我和你華嬸、王叔才能這麼快又重新站起來。”

    “你們向他借錢?”這可有趣了,她忍不住要虧他兩句。“穩當嗎?為何不申請政府補助?”

    “申請政府補助手續麻煩得要命,還不一定下得來。況且蘭傑爾先生也沒催我們還錢,只要了一間房,隨時可以來度假,這對我們來說比什麼都有利。”說起泰迪,漢伯就滿腹感激。

    難怪泰迪說他住在這裡,卻非山莊客人,這會兒君樂水總算懂了。

    “如此說來,我倒得為漢伯、華嬸、王叔好好謝謝‘蘭傑爾先生’了。”就算他是個大好人,冒名騙她就罪無可恕。休想她輕易放過他。

    “泰迪-蘭傑爾。我的名字,君小姐可以直接叫我泰迪。”他自我介紹。

    “原來蘭傑爾先生的名字叫泰迪。”漢伯大笑。“這可是我第一次聽說呢!”

    “嘖!”君樂水暗嘖一聲,算他厲害,短短幾個字又讓她失了找麻煩的借口,真是可惜。

    泰迪當然知道她在想什麼,逗惹的笑意爬上唇角。“既然事情都已經解釋清楚了,君小姐先前答應我的早餐約會可以履行了嗎?”

    他是故意的!君樂水睜圓了一雙明媚的黑眸瞪他。

    卻聽漢伯興奮的呼聲在花圃裡蕩漾。“原來樂水你……你們兩個……真是太好了。”他厚實的大掌砰砰砰地拍著君樂水的背。“你終於想通了,漢伯好高興,等你們結婚的時候,一定要告訴我,漢伯包一個大大的紅包給你們。”

    “漢伯……”擊在背部的沉重感讓她一時無奈又心痛。

    泰迪突然一箭步上前,握拳擊上漢伯肩窩。“好啦,漢伯,你如果想喝我們的喜酒,就放我們去約會吧!否則我們怎麼互相了解、培養感情?”

    “對對對……”幾乎是半推半扯的,漢伯將一對璧人給送出山莊,途中還不忘細細叮嚀。“蘭傑爾先生,樂水年輕,要有什麼不懂的,你可要多擔待。樂水,蘭傑爾先生是難得的好男人,你一定得好好把握住,千萬別耍小姐脾氣知道嗎?”

    望著身後合起的木門,君樂水感歎地喟了口氣。“說得好像我是個十足不明事理的小女孩。”不知為何有些嫉妒,明明是她與漢伯較熟,在他嘴裡,卻把泰迪捧上了天,而她,只是只愚蠢的丑小鴨。

    “那我豈不成了那個想要偷走小女孩的大惡狼了?”似乎覷穿了她的心思,泰迪戲謔地說。

    她蔑視的眼神掃了他周身一圈。“原來蘭傑爾先生不只是只大惡狼,還有戀童癖,連小女孩都要。”

    他仰頭大笑。“還在為我沒告訴你我姓氏的事生氣?”

    “沒有啊!”她撇開頭,擺明了小姐火大中。

    他親暱地摟住她的肩。

    她側身、縮肩,試圖閃避。“大庭廣眾的,你羞也不羞?”

    “兩情相悅,天經地義,有什麼好羞的?”一指抬起她的下巴,他安撫性的吻輕落上她的額。“別氣了,我並無心瞞你,只是不習慣對人敞開心胸。不過我答應你,往後一旦你開口問,任何事,只要我知道,絕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成語用得不錯嘛!”她真的很火嗎?還好吧!只是尚未接受他乍然冒出的新身份,心底有些不自在。

    對於她的鬧脾氣,他不火也不惱,始終笑得安穩祥和。

    她瞪著他,好半晌,怒火突然消失,徒剩歎息。“算了。”她承認自己被他打敗了。

    他微笑地牽起她的手,不提半字前塵舊事。

    有關風度這點,他倒是滿分、一百。勝不驕、敗不餒,讓她不得不折服。

    主動挽上他的臂,她綻開了眩目的笑顏。

    “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倚進他懷裡,她語含嗔意的說。

    “請問。”大掌勾起她一小綹垂落額前的瀏海,他貪戀地凝視她難得一見的嬌態。

    “你到底借多少錢給漢伯他們?”

    “幾千萬吧!”

    “幾?”柳眉輕蹙,她不敢相信地二度求證。“你不知道正確數目?”

    “沒指望要人還的東西,去記它干什麼?”既勞心又勞力,累死了。

    “你真的不會逼漢伯他們還錢?”雖然很喜歡泰迪,但君樂水還是不免為幾個親人也似的摯友擔心。萬一泰迪突然逼債,依虹燁山莊目前的營業狀況,恐怕再拼上十年也不一定還得清債務。

    她想親耳從他口中得到一份對漢伯他們未來的保證書。

    “平常我是不干送財童子這等事的。但虹燁山莊對我而言就好像……”他審慎地選擇著形容詞。“避風港吧!我很喜歡這個地方,不希望它因為一場意外就此毀於一旦,才會出錢幫助漢伯他們重建。”

    事實上,以泰迪的身份,是不該在任何地方久居,或者經常出現的,以免被人掌握行蹤,落得屍骨無存的下場。

    但虹燁山莊,不知為何,對於這塊地方他就是有一份特殊的感情,自十年前頭一回拜訪此處後,每年,他若不想辦法避開眾人耳目,抽空上山莊度個幾天假,這一年就過不下去了。

    他也不明白怎麼會如此依戀一個場所,但身為一名殺手,過的是朝不保夕的日子,難得有一樣東西能夠打動他的心,又何必固執,累死自己?

    因此他很干脆地認了命,順應心之所求,年年造訪虹燁山莊,享受一下輕松快樂的平凡生活。

    直到今年,他遇上君樂水,在她身上找到了另一種契合,忍不住猜想,或許早在十年前,他就倦了奔波,渴望安寧。

    而南投這片好山好水適時安撫了他躁悶的心,所以他才會喜歡此地至深。

    聽到他的話,君樂水總算能稍稍安心。“我要謝謝你,助漢伯他們度過難關。”

    “你剛才謝過了。”他似乎愛上了她柔軟的發,不停地撥弄著它們,感受發絲搔撓過指間,帶來一種溫暖的顫栗感,既舒服又刺激。“況且,我借錢的最大目的是為自己留下一片淨土,心思不算純正。”

    “還是感激。因為你讓他們開心。”這一點最重要。

    “那給我一個吻吧!”如果她堅持要謝,比起口頭上的感激,或有昂貴的禮物,他更喜歡與她親近。

    “呵呵呵……”她掩嘴輕笑。越與泰迪相處,越覺得他可愛。如此忠於自己的欲望又不惹人厭的人很少。

    “希望你不會後悔,幾千萬最終只換得一個吻。”語罷,她踮起腳尖,紅嫩的櫻唇貼上他含笑的嘴。

    “絕對不會。”他迫不及待含住她的唇,感受它們的柔軟如綿、馨香甜蜜,更勝方出爐的天使蛋糕。“如此銷魂的吻,就算要我再出高一倍的價錢,我也願意。”

    近乎陶醉地,他大掌圈住她的腰桿,抱起,讓兩人的身體緊密貼合。

    呼吸變得急促,情不自禁,她藕臂環上他脖頸,毫不保留的敞開自己。

    他的舌頭迅速竄進她唇內,與她的丁香糾結纏綿、難捨難分。

    當舌根被吸吮得發麻的時候,她迷醉了。

    真愛如此美妙,她再也不願放開。

    ####

    紅豆飯,君樂水一直以為這是日本人的玩意兒。

    想不到華嬸、王叔、和漢伯慶祝她生平頭一回交男朋友的方法也是——煮紅豆飯。

    雖然她很喜歡喝甜甜的紅豆湯,但她不愛吃紅豆飯啊!

    更哀怨的是,這件事居然鬧得沸沸揚揚,附近的商家、民宿業者都知道了。

    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很出名,在虹燁山莊這一帶,沒聽過她“君樂水”大名的小孩子養不大啊!

    好哀怨,嗚!為什麼她淡個小戀愛要搞得這般轟轟烈烈?她壓根兒不想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

    但是悲劇還沒結束。

    “樂水。”不必回頭看,光聽那撒嬌也似的低嗓,君樂水用膝蓋想也知道,魏鞅回來了。

    不過……跟在魏鞅身後那陣吵雜的腳步聲是怎麼一回事?

    她心底有很不好的預感。

    轉頭一望,一陣暈眩擊中她腦門,急忙排開圍住她歡欣鼓舞的人群,走到魏鞅身邊,纖指揪起他的耳朵。“我不是要你解決掉劇組那些人嗎?你干嘛又將他們帶回來?”

    “我有啊!”耳朵的痛讓魏鞅瞬間紅了眼眶。“我帶著他們在附近繞了一整天取景,但最後他們最喜歡的還是虹燁山莊的後花園,堅持回此地拍攝,我也沒辦法呀!”

    “沒辦法也要想辦法。”休想給她推得一干二淨。

    “那你想怎麼樣嘛!”語音開始顫抖,他的耳朵快痛死了。

    “帶著你的人,”一字一咬牙,她手指著大門口。“滾!”最後那個音吼得好大聲。

    “可華嬸答應我們留下來啦!”

    “什麼?”太離奇的答案讓她不自覺松了手,魏鞅的耳朵乘機逃出生天。

    “真的,不信你可以去問華嬸。”他說得認真。

    她轉身,立刻殺過去了解真相。

    “華嬸。”在長方形餐台邊找到華嬸,她半推半拉將人拱進廚房。“魏鞅說,你答應讓劇組的人留下來拍攝?”

    一提起這件事,華嬸臉上原本為君樂水終身有靠而泛起的笑容立刻斂去,頓成愁顏。“他們一排人跪下來求我,我……沒辦法,只好答應了。”

    “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我怎麼不知道?”她以為他們剛剛才回來的。

    “我在廚房煮飯時,他們過來說的。”

    “這群賴皮鬼。”她火了。“沒關系,我替你去把人趕走。”

    “算了。”華嬸歎息搖頭。“我告訴他們,後花園的草木栽培不易,希望他們能在我或你漢伯、王叔有空陪同時,再進行拍攝,他們也答應了。所以就讓他們住下來吧。”

    “可是……”她覺得好愧疚,這一切的麻煩都是她惹出來的。

    “我想沒事的,只要他們別亂闖、亂踩,應該不會有大損傷。”

    環臂抱住華嬸,她難過地低言。“對不起,華嬸。”

    “傻瓜,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不笑開心點,愁著一張臉,多可惜?”

    “拜托,華嬸,我和泰迪連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華嬸也年輕過,很清楚少年人情愛燃起來似火燒,只要你們兩個有心,這杯喜酒華嬸是喝定了。”

    饒了她吧!談戀愛是一回事,要她在父母失蹤之謎未解開前結婚,說實話,即便對象是泰迪她也辦不到。

    “尤其蘭傑爾先生是難得的好男人……”華嬸話說到一半。

    “樂水。”魏鞅哭天搶地的聲音插了進來。“你明明已經有我了,怎麼可以腳踏兩條船,又去跟那個蘭……什麼東西的人在一起?”

    “姓魏的,我拒絕你不下百次了,你自己聽不懂,怪得了誰?”

    請原諒她心情不好,說話狠了些。可事實是,她真的快被魏鞅搞瘋了,再沒耐性與之周旋。

    不意魏鞅的話卻更教人抓狂。“你什麼時候拒絕我了,我怎麼不知道?”

    深吸口氣,她覺得自己的理智正在崩潰。“你自己想想,我從來不曾答應與你約會,電話不接、有你參加的宴會我就閃人,我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

    “那個不叫拒絕吧!我知道,你生性害羞。”

    OK,她知道了,人不可以與豬對談。試圖讓豬了解她的想法是她笨、她蠢、她白癡。為免將自己氣死,她走人。

    丟下在廚房裡笑得半死的華嬸與一頭霧水的魏鞅,君樂水像後頭有鬼在追,跑得飛快。

    “我真是瘋了,居然會去和魏鞅講道理。”邊閃、她邊呢喃叨念個不停。

    “你真的不怕死?”一個陰冷的聲音隨風傳來。

    “不怕。”渾厚磁性的低嗓,是泰迪。

    君樂水好奇地依著聲音來向尋去。

    風中繼續傳來泰迪與另一個聲音的對話。

    “可惡,你一定會後悔的。”

    “我不這麼覺得。”

    “你為何如此固執?”

    “我……”話說到一半,消失。

    “泰迪,是你嗎?”黝黑的夜色中,君樂水還沒看到人,倒先發現一縷閃亮的金發,像白日裡金陽殘留下來的光影。

    “樂水!”泰迪的驚呼聲響起。

    同一時間,周遭的林木傳出一陣悉悉卒卒的聲響。

    君樂水愕然回頭,一股冷意從腳底爬上心頭。“誰?”

    “樂水,你在這裡干什麼?”一株巨大的闊葉木後轉出泰迪頎長的身影。

    “這裡只有你嗎?”兩手搓著雙臂,她不懂,這乍然而起的驚駭是什麼?

    他沉默片刻,謹慎低言。“你有看到其他人嗎?”

    她搖頭。“沒有,但……”還是好冷,是天氣的轉變嗎?總覺得不是。這股不適應該是來自某人對她的惡意。“我就是覺得有人在瞪我,想……對我不利。”而更令她不安的是,她有預感,這個人於她是完全地陌生。

    有個陌生人蹲踞在暗處,企圖傷害她;這種事怎麼想怎麼恐怖,她,更冷了。

    泰迪想告訴君樂水實話,但藏姬就在附近,她或許會以為他在洩密,而對君樂水出手,那就麻煩了。

    為免憾事發生,他決定藏住真相。“你多慮了吧!”

    “我懷疑。”她皺眉。“女人的直覺雖然沒有科學根據,但有時准得嚇人。”

    “是嗎?”他緩緩接近,一手攬住她的腰。“那你知道我現在想干什麼嗎?”

    淘氣的光彩在眼底一閃,她揚起唇角,兩手攀上他後腦,手指帶著韻律,來回撫觸他的發。

    “個人以為,干這種事要無聲勝有聲,閣下覺得呢?”一邊說著,她的唇似有若無地摩挲著他的嘴。

    她的喘息噴在他臉上,熱熱麻麻的,瞬間撩起他體內的情火。

    “你說得對。”迫不及待地,他張嘴含住了她的唇。

    他兩人像分開已久,始終在亙古時光中尋找另一半靈魂的愛侶,如今好不容易覓著彼此,便再也不願分離,但求緊緊相隨。

    明明身體已經貼合得密不可分了,她還是不停地傾過身子,心裡有一股渴望,想與他合為一體。

    他大掌由她的腰際挪移到她臀部,時輕時重的揉按。

    “唔……嗯……”她情不自禁地扭著身軀,甜膩的呻吟化成一張迷魂的情網將他緊緊束縛。

    激情在他體內爆發,呼吸出來的氣息都變成了火。

    他的舌狂猛地在她唇裡搜尋,緊緊吸住她的丁香不放。

    濃烈的情火包圍著他們,超高的溫度幾乎讓周遭變成一片火場,只除了一處——

    藏姬藏身九重葛樹叢下,雙目燃著藍色的冰焰,注視闊葉木底下發生的景況。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手裡的槍枝保險被打開,准星對同前方,但目標不是泰迪,而是——君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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