捍衛保健室老婆 第五章
    整個晚上,馬瀨一個人不知道在樂什麼,哼哼唱唱的,飯桌上也聽他沒事就嘰哩咕嚕念些人家聽不懂得的話。

    「你是夠了沒有,自己不嫌吵,別人都覺得煩了。」吉野-隆之下樓喝水,怪老頭還跟前跟後的沒完沒了。

    「嘿咻、嘿咻……」

    「屋裡沒你的女人,不要發出那種靡靡之音。」

    馬瀨跟著他上樓,吉野不悅的瞪他。「你到底想幹麼?」

    「是啦,我瞭解,就只准你舒服快活,我連哼兩句乾過癮都不行,死小孩!」

    這兩個小鬼都一樣難纏。吉野是-個二百五,從來也不聽他的;而蓓妮,女孩家比較矜持。真不曉得他們到底是要不要結婚,混了這幾年,還若有似無。

    可是說沒有,那偶爾被他抓到兩人在房裡窩半天不出來,難不成是在數蟑螂打蚊子?去!吉野那臭小子又不是吃素的和尚。

    但馬瀨可沒膽真闖進去瞧個仔細,上回淨顧著整吉野,忘了蓓妮還是嫩生生的小姑娘,竟然給他「離家出走」去。害得他之後對著她別彆扭扭的,不能不顧忌啊,要罵要鬥只能怪自己孫子沒本事。

    「你是貼在壁腳偷聽不成,你又知道了。」

    「呸!總之呢,你們趕緊給我名正言順,不要想偷吃不埋單。」

    口沫橫飛半天,吉野-隆之眼睛盯著電腦螢幕,哪有在聽他說話?

    「我說的你有聽到沒聽到都要聽我的,趁現在我們都回來了,婚禮辦一辦,不避孕呢,隔一年就有第三代的小小子出生,人丁興旺啊,這次我一定會注意從小的教育問題,免得遺傳你這個劣根子。」愈講愈陶醉,好像眼前已經蹦出個小小子。

    吉野冷冷的潑他一盆涼水。「你念高興了就出去,我還有事忙。」他下逐客令。

    「臭小子,你……」馬瀨還是一直叨叨不停,倒是聽不清他在念些什麼了。

    

    馬瀨不是說著玩的,連續幾天對吉野和蓓妮疲勞轟炸,反正沒反應就是不反對,他遂自行採買了大包小包,搞得喜氣洋洋的。

    「請客可以省了,找幾個朋友舉行儀式,大家熱熱鬧鬧吃個飯,最重要的是婚後的重大工程,這一定要蓓妮多加辛苦配合。」

    蓓泥一碗飯吃得嗆到好幾回,看吉野處之泰然沒說什麼,她笑笑,低頭猛扒飯。

    「戒指是現成的,我們隆之家一代傳給下一代的寶石戒,保證每對都是恩恩愛愛的,好早生小孩。」

    吉野的回應就是盛碗湯給他解渴。

    「沒意見吧?咦,誰在按門鈴?」不可能是找隆之家的男人。

    吳曉君健朗的嗓門,人還沒進來聲先至。

    「蓓妮,最近找你下班後去逛街,你老說沒空。嘿嘿,是見色忘友嘍?那個大酷哥在哪裡,我也要看……」

    「是誰剛度蜜月回來啊?還敢說人家。」

    馬瀨沒看過吳曉君,吳曉君也是第一次認識蓓妮家的長輩,自我介紹還是充滿率直的風格。

    「你家的人,爺爺是吧?」看年紀應該是。「還有哥哥,怎麼都個個都有男人味,好羨慕耶!這一定是遺傳基因好,能不能借我一點……」

    「哥哥?哪來的哥哥?」馬瀨疑問,這唯一人選當然就是吉野了。

    「不是啦!」金蓓妮無從解釋起,那晚被曉君逼急了,只說是大哥哥,不然怎麼辦?

    「不是?那是野男人?男朋友?老公?你又都說不是,大哥和哥哥就一字之差,你們不要那麼計較。」

    吉野放下碗筷,人便離桌了。

    「喂,酷哥,我才來耶!」吳曉君追著人家屁股後面,卻引來馬瀨的不悅。

    「只有他是酷哥,我就有那麼見不得人嗎?」

    「沒有這回事,他是酷哥,爺爺是老來俏的大帥哥,所以我說你們基因好嘛,連蓓妮也長得好,對不對?」

    「轉得太慢了。我吃飽要上樓了。」馬瀨雖老,可是愛看美女,講求完美的處女座性格卻是一點沒改。吳曉君雖然脾氣挺對他的味,但沒腰沒臀的大塊頭仍教他看了礙眼。

    「怎麼這樣啦,金蓓妮你家的男人真太酷了,很孤僻耶!哇——這些是什麼?」滿屋的喜氣。「誰要結婚了?」

    「我爺爺……」

    「不會吧。」

    「哎呀,你很煩耶!」金蓓妮吞吞吐吐又滿臉羞紅的樣子。

    「是你要嫁了?!」什麼嘛,竟沒有把這天大的好消息透露一下,虧她那麼罩她。

    「不是……」

    「OK,這是為你準備的。」吳曉君一個腸子通到底,急得開始逼殺。

    她一點頭,吳曉君又問:「可是你不打算結婚?」

    「問題沒那麼簡單。」金蓓妮只好把他們的關係略述了下。

    「那你不就是童養媳?」

    吳曉君的話語當場讓人噴鼻,接著出現更令蓓妮啼笑皆非的話語。

    「世界真是太不公平,早知道可以嫁這種酷哥,我也要搶著當童養媳。」

    「好啊。」她笑說。

    看金蓓妮那死德性,吳曉君眼睛一轉,又說:「不過我還是認分點守著我胖老公好了,酷的人通常都很難搞。怎麼?人家對你沒意思?」

    「不曉得。」說得金蓓妮自己都想歎氣了。

    「那你爺爺逼婚,你們怎麼辦?看這些東西,好像明天婚禮就要舉行了。」

    「不怎麼辦啊,這又不是第一次。」該擔心的是吉野大哥才對,反正他總有辦法,不是當天突然有事發生,或是乾脆不見人影。

    習慣了,所以能安之若素,但老被人家這樣一邊逼婚,一方躲婚,金蓓妮何嘗不是百般滋味。

    吳曉君乾脆重提最先的主張,其實根本是自己還在念念不忘黎醫生。

    「我看哪,你就去尋求另一個春天嘛,黎志平或是林教授都挺不賴喔……」

    

    泡過舒服的熱水澡,金蓓妮身上只圍條浴巾,水嫩嫩的肌膚像滴得出水似的。

    房間裡坐著吉野-隆之,正飽覽她沐浴後的迷人嬌態,當事人還渾然不知的邊擦頭髮邊走出來。

    「啊——」她拍拍胸口。「吉野大哥,你嚇了我一跳。」

    「我知道你一直在找你阿姨的下落,想知道她消息嗎?」

    她聞言,急忙跑到床邊問他:「小阿姨現在人還住在琉球嗎?」

    「好多年前就搬了。」他凝視她半晌,才緩道:「接著換了許多地方,似乎過得不太順利,和一個泰國人註冊結婚,從東京飛往曼谷之後就失去訊息。」

    「曼谷?」這麼陌生的異鄉,若非必要,她想誰願意到那麼遠又文化風俗迥異的地方生活?想必小阿姨一定是跟隨丈夫回去的。

    「在想什麼?」長指漫不經心的來回劃著她粉頰、香肩,藕臂。

    「不知道小阿姨跟她丈夫在那裡過得好不好、幸不幸福。」

    「你呢?」

    老聽老頭猛虧他哥哥長、哥哥短,還危言聳聽蓓妮跟別人好像比較快樂,所以吉野想聽聽她的答案。

    融洽的親密氣氛讓她放下羞澀,十指交叉的盤著下顎,輕鬆趴在床上,若有所思後,答道:「我覺得我很幸運,從小到大都是,以前是爸媽疼,後來是你和爺爺照顧我。」

    「你朋友似乎不這麼認為。」

    他聽到了?「曉君只是喜歡喳呼,隨便說說而已。」

    吉野拉她躺到他身上,她只得換個位置趴在他胸口,以便可以看到他的表情。

    「她還不知道你就是新來的林教授呢,還-鼓吹我去倒追你,你說好不好笑?」金蓓妮無心的笑開臉。

    「那你有沒有倒追另一個……」那聲音就像無意義的喃語,只在他嘴裡咕噥。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她湊近他些。

    他鼻子深嗅一口沐浴香精的馨香,淘氣的搔弄她漂亮的貝耳。

    「好癢……」

    如果不要去鑽牛角尖探討他對她是何感情,也不要去管爺爺一廂情願想將他們配對的話,她最愛像現在輕鬆無拘束,親暱的膩在一起隨興聊天的相處。

    吉野親了親她優雅的頸背,忽然帶有解釋意味的說道:「我的工作讓我必須顧慮到你的安全,所以這些年聚少離多,你會因此覺得孤單寂寞嗎?」

    「吉野大哥?」這是他第一次嘗試告訴她什麼,金蓓妮噤聲,可是他卻沒再多作說明。

    他吻住她,翻身壓在她上面,解開浴巾。

    「當隆之家的女人就要有很強的適應力。」雙唇隨著大掌吻遍她全身,金蓓妮像漂浮在雲端,所有感官都敏感的跳躍,但耳邊傳來他的低喃更讓她興奮。

    「你像張白紙,還不夠有警覺性。」說完,兩人已合為一體。

    剛浮起的希冀馬上又被他擊散,她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因為當曉君以朋友的立場問個不停時,她差點被套出話說溜嘴。

    他扳正她胡思亂想的小臉蛋狂吻。「要反省等以後再說……」

    情不自禁嚶嚀,她抱緊他一同投入舞動的旋律,淋漓盡致,尖銳的快感席捲一切……

    激情烈焰繼續狂燒,隨午夜燃放出炫麗的煙火。

    

    也沒事先約定好,但吉野-隆之和金蓓妮在學校從沒碰過面,自然也不會特意公開兩人認識的關係。

    所以當他出現在保健室門口時,她訝然的失去反應。

    「你們這些學生怎麼回事,一大群人老愛窩在這裡幹什麼,難道一起傳染了什麼病?」胡麗晶跟在他後面走進來。

    「林教授、胡助教。」打完招呼,莊自強和那一票同學只好摸摸鼻子跟蓓妮說  Bye-Bye。

    「嗨,金小姐,黎醫生在嗎?Dr.林人有點不舒服。」女人最忌碰見美女,尤其眼前有自己喜歡的男性。「你老和這些小男生鬼混,還出去約會,早晚會引起爭議。」

    「你不舒服?」金蓓妮擔心的伸手摸他的額頭。

    吉野握住她手道:「我沒有發燒。」

    「黎醫生呢?我想讓醫生看過比較好。」胡麗晶眼睛忌護的射出火,很不平金蓓妮怎麼可以藉機會被他的手握住?

    「我先量血壓吧。」他人真的不舒服嗎?對金蓓妮而言,很難想像吉野-隆之會有生病的時候。

    他不置可否,量血壓時,胡麗晶像防什麼似的,緊站在金蓓妮旁邊監視。

    「是不是有人需要我?」黎志平這才從裡面探出頭,一副剛睡飽的樣子。

    胡麗晶客氣得很。「打攪你午睡了嗎?我們繫上的明星教授生病了,只好吵醒你幫忙看看。」

    「肚子餓也該醒了。」好像上班時間夢周公很正當。「親愛的小蓓妮,你有沒有幫我買壽司?」

    「放在冰箱裡。」對黎醫生的行徑,金蓓呢已經很習以為常了。「好了,血壓正常。」

    金蓓妮無心,聽者有意,胡麗晶兩個眼睛往他們兩個身上打量,還自以為幽默的刺探。

    「風流醫生俏護士,不會剛好在我們學校上演吧?」

    黎志平湊興附和道:「我是不介意,就等她點頭同意。」

    「不要玩了,趕快看病。」

    「金小姐怎麼不表態呢,有時候……」

    吉野-隆之打斷她:「胡小姐謝謝你,我自己在這裡就可以了。」

    胡麗晶訕訕的想留下,又不想自己顯得太急切,豈不大失身價,於是漂漂亮亮的下台一鞠躬。

    「我看你氣血順暢,神清目明,不像有病的樣子。」

    金蓓妮忙抗議:「哪有連聽診都不用,就這樣打發病人的?」又關心的問吉野。「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

    「沒有。」結果吉野漏她的氣,乾脆的回答。

    黎志平爆笑出聲,調侃她:「竟懷疑你老闆的診斷,罰你給我親兩下好了。」

    玩笑開慣了,金蓓妮沒空理他,倒是吉野沒病幹嘛上保健室?

    「胡小姐不是說你人不舒服?」

    吉野盯著黎志平,分一點精神道:「胡小姐太過熱心了。」吉野不過想清靜一下,隨口說天熱頭暈,她就煩個不停,也是因為聽到保健室的流言太多,所以他才改變主意走這一趟。

    這邊黎志平訝異後又有點不平,她可是他黎醫生罩的小護士耶,他那什麼表情?搶女人搶過地盤了。

    「聽到沒有?先欠著好了,等四下無人我們再算清楚。」黎志平故意說道。

    吉野臉拉下,倏然諷道:「你們上班都是這樣?」

    「才沒有,黎醫師只是愛捉弄我,鬧著玩的。」金蓓妮忙撇清。

    「哎喲!你當著外人面這樣說,真是傷透我的心……」

    「不打攪你們打情罵俏了。」吉野-隆之從沒有這麼失控過,整個情緒被他們攪亂。

    「吉野大哥?」

    金蓓妮追了出來,澄澈的眼眸寫滿難過和擔心,吉野-隆之臉色稍緩,也對自己剛才確實動怒的憤恚感到訝異,這種感覺許久不曾體驗過。

    「你在生氣嗎?」為什麼說她和黎醫生是打情罵俏?

    「不,我是在氣我自己。」

    剛巧國貿系的學生袁稚敏看到他,跑來請教英文。

    金蓓妮沒能詳問,楞楞的看他和學生回系辦公室。

    

    國際新聞報導

    位加勒比海靠近京士敦附近,在昨日美國佛羅里達時間十一點二十三分左右發生不明原因海嘯,附近居民喪生的人數仍在統計,財產損失估計超過數千萬美元

    吉野一聽到消息,隨即回書房連線上網,到很晚都沒出來。

    金蓓妮回來想找他問個清楚,始終沒有機會。

    「吉野大哥,我可不可以與你談一下?」她忍不住進房打攪他。

    「現在不方便。」另外一則啟事吸引他的目光,他無暇理會她。

    是有關於洲際彈道中途的京士敦有兩枚核彈頭失竊的報導,造成海嘯的原因恐怕也不簡單。

    最重要的是,他們發出用亂碼代碼拼成一個訊息——鉅酬尋找夜魅。

    她站了一會,乖乖下樓。

    「蓓妮啊,明天我都安排好了,大好的日子可是對你們兩個都大吉大利……怎麼彎腰駝背,愁眉苦臉的,一點都不像要結婚的新娘子?」馬瀨還在那邊忙得不亦樂乎。

    「吉野大哥好像在生我的氣。」

    「他那個人什麼七情六慾都不缺,就是沒看過他生氣,還真想看他生氣的臉是什麼樣子。」

    金蓓妮歎了口氣。

    「不是你看錯?」

    「不是。」

    「那他為什麼生你氣?」都要結婚了,馬瀨很認真的想排解疑難雜症。

    「可是他又說不是生我的氣,而是氣他自己。」

    「沒頭沒尾的,那到底是氣還是不氣?」馬瀨才懂呢,臭小子終於有點動靜了,否則他真當他對蓓妮的感情沒那麼深刻呢。

    「你不知道啦。」她又歎口氣,悶悶不樂的回房。

    馬瀨揚聲提醒她:「趕緊去睡覺吧,別煩了,明天記得要容光煥發的上美容院做造型。」

    「爺爺,」金蓓妮想想又打開房門問:「如果有人老喜歡開你玩笑,你會怎麼辦?」

    「最好的辦法就是比他放得開,開更大的玩笑,這樣他反而就會覺得無趣了。」這不會是在指桑罵槐,說他吧?

    「這樣有效嗎?」她有些懷疑。思考著怎樣才能比黎醫生更放得開。

    「當然,相信爺爺沒錯。」

    「謝謝爺爺。爺爺晚安。」說得也是,像曉君那樣,黎醫生就不會要鬧她;但煩惱的是,她不知道學不學得來曉君、黎醫生他們那樣?

    可憐的馬瀨又三申五令的說:「記得明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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