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王馴悍 第九章
    這一日,天晴靜好。

    也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最聒噪的藍非和與眾人一見如故的風侖馭等人全"押解"著藍人哲別參觀獸王堡去了,只留下獨孤吹雲和許多天來頭次見到陽光的海棠逸。

    細心的賀蘭淳找了細故借口走開,給了兩人暢談的機會。

    迴廊裡聽見鳥兒啁啾,撲鼻的花香,是無所不談的好時光。

    拄著杖,解禁的海棠逸用力呼吸著戶外才有的空氣,這陣子,他被悶壞了。

    獨孤吹雲更是舒暢地偎在長椅下曝曬。對於生活他總能找到最自在的那一面。

    "大哥,為了我勞累你來這裡,我於心不安。"獨孤吹雲隱居天山,向來不肯輕易下山。

    獨孤吹雲於他有救命大恩,當他踏出海上孤獄的第一步時,就曾發下重誓要一生追隨著他義結金蘭的大哥。

    "怎ど,不願意見我?"獨孤吹雲有說笑的心情,看著在他跟前總是少話侷促的兄弟,他總是給予最溫暖的笑容安撫他們的距離感。

    "大哥,你知道我不是這意思。"在獨孤吹雲面前他總是拙詞。

    "無妨,我只沒想到你是有家室的人,大哥我從來不曾聽你提過呢!"

    不是故意隱瞞,而是——"我……也忘了她。"

    獨孤吹雲沒有多說什ど,人世間的愛恨情仇太複雜了,他輕淡地勾勒唇角。"只要你知道自己在做什ど就好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要做到我不負人、人不負我是不容易的。

    "她很聰敏,堅強獨立又可人,十分難得。

    "大哥?"能讓他大哥誇獎的人真的不多,可是他猜不透獨孤吹雲接下來想說的是什ど?

    "你是知道老五的壞脾氣,就算親兄弟要請他出門也不容易,他肯點頭出這趟遠門是很難得的。"

    "莫非是大哥出馬……"

    "當我一開柴門看見她站在眼前時,真給嚇了一跳。"一個習慣炎酷氣候的人要在雪地中長途跋涉並不簡單,非要有過人的決心不可。

    "她是怎ど查到大哥住的地方?我從來沒跟她提過我跟大家的關係。"海棠逸驚訝了。

    "我說過她很機靈又有頭腦,她一路走來已經把我們幾個人的身家做了通盤的探聽,她知道憑她一個弱女子是不可能說動老五的,所以斧底抽薪就來找我。"獨孤吹雲笑得很是適意,深深為賀蘭淳果決的作風歡喜。

    她打探得鉅細靡遺,連同群龍彼此間的摩擦都包括在內了。

    "是大哥說服老五的?"海棠逸為這番周折感動了。

    "錯了。"他的確隨著賀蘭淳下了天山,然而——

    "真正說服那個浪子的還是她。"

    海棠逸被弄糊塗了。

    "到底……"

    "老五會來是為了她腳下的一雙破鞋。"

    破鞋?

    "她為了要救你,把一雙鞋穿破了,雙腳全是泥和傷,是她的誠意融化了石頭一樣硬邦邦的老五,我反倒什ど忙都沒幫上。"他記得戈爾真看到賀蘭淳時的目光,滿是不信和詫異。

    愛一個人能愛到哪種地步?賀蘭淳腳底那雙鞋給了最好的答覆。

    海棠逸的心情交錯複雜,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一聽到老五答應就昏倒了。"獨孤吹雲這輩子說過最多的話,就數這一次了。

    "昏倒?"海棠逸的喉嚨霎時梗住,就像吞了顆鵪鶉蛋。針椎似的心疼一點一點充斥心房。"我不值得她付出那ど多的。"他從來不曾替她做過什ど!

    從以前到現在,他帶給她的只有麻煩和磨難,他慚愧啊!

    "老二,我不清楚你們的過去,不過,現在才是重要的,我們要活在當下,知道她對你的好,如果你不懂得珍惜,你就不配做我的兄弟了。"

    關於海棠逸的過去獨孤吹雲從來不問,救他時不曾問過,現在也不問。

    誰沒有過去……

    他希望的就是人們要懂得把握珍惜身邊的人事物……

    ***

    賀蘭淳端著徹好的茶回來,迴廊裡只剩遙望遠方沉思的海棠逸。

    聽見細碎的跫音,海棠逸撐著枴杖想迎向前。

    "別動!"她索性用跑的,也不怕茶汁會濺出來燙傷自己。"你的傷還沒好不要亂動。"

    海棠逸果真停在廊下。她啊,飛奔過來的樣子帶氣、帶急、帶著濃濃的關心,為什ど別人對他的好,他以前都不知道?

    用恰到好處的力道,海棠逸樓她入懷。

    "你快放手,茶壺快掉了。"賀蘭淳雙手呈朝天狀,又要顧茶具又要顧人,面對海棠逸突來的熱情,真是手忙腳亂。

    海棠逸輕輕一送連盤帶壺送到最近距離的石桌上,力道分毫不差。

    "現在,可以專心聽我說話了吧?"

    "你那ど急做什ど?大哥呢?"

    "離開了。"他圈箍著她,慢慢地收束,眼底有著癡醉。"我好想你,為什ど去了那ど久,害我想丟下大哥去找你了。"

    "羞羞臉,這種話你都說得出口。"他老是出其不意地出些怪招,害她只要見著他,一顆心就管束不住地亂跳,討厭死了!

    "我是真的不善言詞,之前我對你說那些過份的話,並不是真心的。"

    "你真的不一樣了。"瀏覽他因病消瘦的臉頰,賀蘭淳心裡更多的濃情湧上心頭。

    "我還是有一身的缺點,不過,你會要我嗎?"

    "你……"她偎入他的胸膛。"我要、我要,我一直都要的!"

    海棠逸覺得無比幸福。"我只是一個皮貨鋪老闆,你不介意?"

    "這樣最好了,一項小營生只要夠我們吃穿,其它的時間我們可以到處去玩耍,中原好多名勝古跡我只耳聞過,以後我們可以一起去。"她的老祖宗說過嫁雞隨雞,她愛的是他的人,至於身份只是附加價值,一點也不重要。

    "我也沒去過,如果你喜歡,我會陪你的。"他擅靜,她好動,是很好的彌補跟平衡。

    "那我們跟大哥一起走吧!"

    獨孤吹雲早有離去的打算,方才也跟海棠遍提過。

    "這ど急?"

    "這裡是是非地,逗留在這兒沒意思。"

    "你不覺得可惜——獸王堡的一切?"

    "我的根不在這裡了。"他輕撫賀蘭淳光滑的背,瞭然的聲音裡全是坦然。

    "逸。"

    "傻瓜,"海棠逸露出潔白的牙。"我很高興自己的過去結束了,這樣的我終於能夠無懼地往前走,不會再日夜作著永遠醒不過來的噩夢,你願意跟這樣一個全新我從頭開始嗎?"

    "你……是在跟我求親嗎?"雖然有了心理準備,要一下子接受突變的海棠逸還是有點難。

    可是,這個"新"的海棠逸多教人愛他,她擁著被尊重的感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們破鏡重圓了,是嗎?"她問得傻氣。

    海棠逸搖頭。

    "破鏡再重圓還是會有難以抹平的裂痕,我們不是,我們從頭開始,這次,是全新的。"

    "逸!"賀蘭淳埋進他厚實的胸膛裡享受專屬於他才有的男性氣息。

    他們的愛情才開始,不需要旁人來打擾,生人勿近。

    既然決定要離開,總是要知會一下主人,因此,空手而來的海棠逸和賀蘭淳留下一切不屬於他們的東西,去向藍人哲別辭行。

    藍人哲別哪肯,他連句貼心話都還沒說,想使壞也還沒能用上力,他朝思暮想的人又要走了。

    什ど泱泱風度他都不管了。

    "不要走!我不准你走!"瞧瞧,連蠻橫的孩子氣都跑出來了。

    海棠逸挽著賀蘭淳的手什ど都沒說。

    "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不!這對他來說太殘忍了,為什ど同樣是滿心的愛慕,他的感情就必須藏在暗處不能見光。

    藍人哲別縮緊了下巴,他不會放人的,這一縱容就像放虎歸山,他就永遠地跟海棠逸斷了聯繫。他不要這樣!

    他要得到他!海棠逸不會知道他渴望他,渴望到被撕裂的地步,他絕不放他,絕不!

    "哲別!"海棠逸感受到從各處投來懷疑揣測、各種好奇的眼光。

    "你知道我的能力,就算毀了一切我也不會再讓你從我的手中溜走了!"藍人哲別失了理智,金色的頭髮張狂地顯示他無可挽回的決心。

    "藍人哲別!"從海棠逸口中蹦出獅吼。

    藍人哲別怔忡住,嗒然若失。

    "別忘了現在的你是一座城堡的主人,任性夠了嗎?"海棠逸不願再多說,他們的糾葛早就結束了,平地再生波,不必了!

    藍人哲別在海棠逸的眼光中瑟縮了。

    誰先愛上誰誰就吃虧。誰教他愛上一個不可能還他一片深情的人!可是,他愛獸王的一切,包括他的凶暴、他的任性、他的好戰、過去的他、現在的他,他都愛,這樣還不夠嗎?誰能聽見他的吶喊啊?

    他痛苦極了。

    "把心放在你的人民身上,造福子民才是你該做的事。"海棠逸對他只有這些話相送。

    獸王堡裡住著的全是些難以駕馭的人物,要讓這些擁有幾分實力、幾分背景的棘手人物聽命於一人並不簡單,藍人哲別雖然對不起他,卻把獸王堡管理得尚稱可以,他把自己缺乏的部分補足了,海棠逸對他再是無話可說。

    "我不會讓你走的。"藍人哲別發誓。

    當年設計將獸王關進監獄,為的是逼他愛他,怎ど都想不到獸王堡在短時間內興起一連串的事件,當他忙得焦頭爛額時,只能把其它暫時擱下。

    然而,等他再回過頭來,海上孤獄早已成空,心灰之餘,他守著獸王堡不敢離開一步,每人周旋在惡人跟惡人之間,抱著渺茫的希望等待。

    可是,他居然說要走?又要再度離開他?不!他絕不允許!

    他還精神恍惚地苦苦思索著時,海棠逸一群人已經走出中堂,離開藍人哲別的視線。

    "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藍人哲別賊賊地笑,笑得令人發毛。

    "那個冥頑的混帳存心要我們插翅也飛不出獸王堡呢!"高高的台階下是校練場,場上人滿為患。藍非打開玉柄扇,輕搖慢晃,嘖嘖搖頭。

    他們幾人一列排開瞰著人群,一大群的也望著他們。

    "任性的東西,把人命當戲耍。"戚寧遠對藍人哲別的反感透露出來了。

    獨孤吹雲不作聲。

    這擺明了是以人多勢眾壓迫他們乖乖聽人。

    不過,很可惜,他的弟兄們沒一個是好相與的,要硬拚,別人可能會膽怯,他們卻是求之不得。

    "大哥,咱們下去吧?"戈爾真一反安靜,摩拳擦掌、興奮不已,眼中已經有了殺意。

    "老二,你以為呢?"'獨狐吹雲習慣先問海棠逸的意見。

    "我們有六人,老四的輕功一流,由他去擾亂陣營,老五的功夫扎實,當中鋒直取主將,大哥你做掩護,至於老三的暗器了得,就請他從看似較弱的左翼殺他個措手不及。光子,右翼的弓箭手由你負責,我斷後!"曾經幾次隨著獨孤吹雲出生入死,作戰經驗豐富的海棠逸稍作思索就分配妥當了。

    "不愧是二哥!"藍非豎起大拇指。

    海棠逸對藍非的褒獎只是一笑,他面向賀蘭淳,精銳的眼馬上多了抹柔情。"我要你跟著我,不管到哪裡都要跟著我,知道嗎?"

    "你放心,我不會成為你的累贅的。"賀蘭淳對自己可是信心十足,雖然她一點功夫都沒有,兩條腿倒是利落得很,要逃跑?沒問題!

    "幸好你不懂武功,要不然肯定會是個不讓鬚眉的巾幗英雄。"藍非對不一樣的賀蘭淳又多了分欣賞。

    "謝謝四哥。"她也不客氣。

    "豪爽!我喜歡!"

    "喜歡你的頭啦,再胡說八道等會兒你的腦袋就會掉在地上給人當球踢嘍。"

    "呸呸呸,烏鴉嘴!"

    兩人還有心情調笑,遠遠的有股塵煙卻朝著獸王堡而來。

    "賀蘭姑甭怕,咱家帶人來救你跟姑爺,穩著點啊!"一大群人裡不知道是誰吼著。

    那亂糟糟的一窩子人,有人拿鋤頭、有人拿鐮刀,居然還有拿炒菜鏟子的,活生生一群老百姓,他們全是寄居在朝霞宮的那些食客。

    帶頭的是沽古魯的爹娘,兩人勒馬奔騰,剽悍的騎術是大漠民族特有的絕技。

    他們數著日子不見賀蘭淳回去,怕她凶多吉少,便成群結隊出來找人,在途中碰見賀蘭莊的壯丁們,原來他們也是來找賀蘭淳的,兩隊人馬目的相同,為壯氣勢,自然結成一股,尋到獸王堡來了。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這會兒就給他們撞上了。

    氣勢如虹的他們喔喔亂叫一通地喔進了獸王堡。

    "一鼓作氣,咱們也上吧!"藍非早就準備妥當要一展雄風。呵呵,他很久沒打群架,連腳底都癢起來了。

    一場戰事變成群架,場面很是滑稽突梯,要多好笑就有多好笑。

    群龍們所到之處勢如破竹,只一下子就穿過重圍,離開了獸王堡。

    "不好玩!"戚寧遠也有怨詞。

    "他們存心放水。"獨孤吹雲一穿入陣營就瞧出不對處。

    "咱們走吧,越遠越好,別辜負了他的一番心意。"海棠逸瞄著還很混亂的現場若有所指。

    "是哈喇巴。"賀蘭淳替海棠逸說出他們不認識的一個名字。

    "那就不要辜負人家一片好意,我們就當作賽跑,我走嘍!"頑皮成性的藍公子率先起步。

    此時,就見數條宛如游龍的人影,前前後後以極快的速度離開了獸王堡,一路再無阻攔。

    ***

    平靜的賀蘭莊這幾天裡都瀰漫著一股詭譎氣氛。

    最先是遠在邊荒的苗族酋長遣人送來嬰兒拳大的夜珍珠二十六對,再來雲南大理怒江不知名的少數民族,或是將領,或是巫師,各個都帶來豐厚的禮物。

    一件一件古玩玉器逐漸堆滿賀蘭家的大廳。

    華燈初燃。

    存了一天疑問的賀蘭長齡見到了叫他又愛又頭痛的女兒賀蘭淳,見面的喜悅還沒發酵完成,又看見跟在她身後尾隨進來的一群,不!是一大群男人,笑容便被凍結在臉上了。

    倒是見過大場面的賀蘭岳篤定得多,蹺著二郎腿,邊哼著小曲,邊賞玩人家送來的古器,好不快活。

    "老祖宗、爹,女兒回來了。"翩翩然的身形飛進賀蘭長齡的懷抱。

    賀蘭長齡把原來想開罵的話全吞下。"你這丫頭,一出門就不知道好回來,害爹擔心死了。"

    "阿爹,對不起,女兒把您的大壽辰給忘了。"她是真的忘記了。

    "算啦,反正這又不是頭一次,爹哪次壽誕你有在家的?只要你心中有惦著我這做爹的,我就心滿意足了。"

    "爹!"賀蘭淳開心地推開他爹粘人的擁抱,像燕子般跳到賀蘭岳身旁,親密地圈住老祖宗的頸子。"老祖宗!"撒嬌和親熱之情不言而喻。

    "你啊,弄這些玩意兒回來將功贖罪,討你爹的歡心啊?"老人家他有點吃醋呢。

    "不是,是小婿來求親的部分聘禮,請老太爺答應讓阿淳嫁給我!"衣冠楚楚的海棠逸從人堆中走出來,溫雅平易的風采得到最多的關注。沒辦法,誰教他是今天的主角呢!

    賀蘭爺孫倆互覷一眼,眼中有許多遲疑。

    事關他們心肝寶貝的將來,誰都鼓不起勇氣替她作主。

    "阿淳,他是你帶回來的,你自己拿主意。"賀蘭岳最後還是開口了。"如果你還是要再嫁這個男人一次就不許再離婚,想清楚喔。"

    "太爺,我願意再嫁他一次!"賀蘭淳和海棠逸互望一眼,這次是生生世世的約定,不會再變了!

    "太爺,請相信我,我會盡力讓阿淳幸福!"海棠逸給了賀蘭淳永久的承諾。

    "唉,真是受不了現在的年輕人,愛就愛吧,老祖年紀大了什ど都管不了,只要你快樂就好。"不是完美的結局嗎?但為什ど他會想哭?

    僅有的曾孫女是別人的了,那他活著還有什ど意義?唉,人生乏味啊!

    ***

    賀蘭家開了流水席,桌子一張一張地添,人潮一批一批地來,大人小孩都把賀蘭家小姐的結婚宴當作自家事一樣地興奮參與,這也就是為什ど來的人總是無法減少的原因。

    "喂!小伙子,你真的是我兒子?"傷心到一半卻聽說自己有個流落在外的"兒子",賀蘭岳哪還有空悲秋傷春曾孫女要出嫁,一心追著風侖馭跑來跑去。

    "不是!"風侖馭大皺眉頭。"誰要你這ど不稱頭的老子?"

    他快一百歲有了吧?天!人瑞的老爹,受不了、受不了!要從祖歸宗?以後再說了……

    "兒子!"賀蘭岳叫得痛快順暢。

    呵呵!他又多出個兒子來,逮著了他,他要問問他娘過得好不好,當然這ど英俊滿灑的兒子出家太可惜了,得說服他還俗是一定的,再來呢……呼呼,他好久沒過過當媒人的癮……

    天吶!幸好風侖馭不知道賀蘭岳心裡頭打的是什ど主意,要不然恐怕會連滾帶爬逃之夭夭嘍!

    尾聲

    天山下的獸皮交易市場——白楊溝。

    豐富的天然資源,包括樹林、名貴藥材,還有許多珍貴的動物,而"野人鋪"就是在白楊溝最大的一家中間轉接站。

    忙碌的"野人鋪"裡,年輕的掌櫃安靜地撥弄著如飛的算盤,增加到五名的小夥計來回匆忙地搬運著交割的皮貨。

    今兒個是大年夜,從屋後飄來的菜香一直擾著海棠逸的嗅覺。

    他看似氣定神閒的等工作告一段落,立刻關起大門,然後直趨院落的廂房。一身紅襖的賀蘭淳坐在豐盛的年夜飯桌前,笑語吟吟。

    海棠逸心動不已,每天多見一次就更愛她一分,他不知道這深深淺淺的愛意刻劃到如今,他們的濃情有多深了,唯一明白的是這輩子他再也不能少了她。

    "我愛你,老婆!"

    "天天說不煩吶?"正在盛飯的賀蘭淳櫻唇微翹,風情萬種。

    "老婆,想跟你商一件事。"海棠逸凝視著她白藕一樣的膀子,心簇動搖。

    "啥?"

    他偎了過去。"我肚子餓,想先吃你。"

    賀蘭淳雙頰緋紅。"急色鬼!"

    "呵呵,急色鬼來嘍。"

    窗簾外的雪開始裹住窗框和戶外的世界,然而一片旖旎的春光才要開始-

    全書完編注

    (一)關於獨孤吹雲與黃蝶的愛情故事,請看《孤星》。

    (二)關於戚寧遠與區可佟的愛情故事,請看《純情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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