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夫太狂 第二章
    這一夜,風漫舞與所有舞者,因為現場太熱情的掌聲,一再上場謝幕達十次之多,創下舞團歷年來的最高記錄。

    當一切都結束,做完這一季最後一場表演的風漫舞,松卸下緊繃許久的心情,快步走出後台想前往停車場。

    突然,她止住前進的步子。

    看著前方倚牆而立的愛新覺羅-曜日,風漫舞訝異於他的出現。

    為與她正式見一面,愛新覺羅-曜日拿著方克雲塞給他的玫瑰花束,等在後台出口的轉角處。

    背抵牆柱,他叼著煙,左手插放褲袋,右手輕搖著朝下垂放的花束,靜待她的出現。

    他沒像今天這樣等過一個女人,更沒送過花給哪個女人。

    但,他願意為她破例,因為她值得。

    想著腦海裡的冷雨紅顏,想著她等會心中會有的感動,愛新覺羅-曜日煞是得意地勾起寡薄的唇。一轉頭,他看見停在不遠處的風漫舞。

    抬手拿下叼於嘴角的煙,曜日刻意帶著極具男人魅力的笑容,步近她。

    「漫舞。」

    「漫舞?對不起,我跟你有這麼熟嗎?」太過溫柔又親暱的呼喚,讓風漫舞冷冷一笑。

    「你……」太過明顯的譏諷語氣,教曜日臉色微變,冷顏道:「你可能對我不熟悉。不過,我可以為你介紹一下自己。」

    「不必了,曜日先生。」遮去眼中傲意,漫舞斂眸輕笑,出聲打斷他未出口的話,「你的名聲與名氣,我早已經如雷貫耳。」

    捕捉到她不時閃過黑瞳的傲意與冷意,曜日挑揚濃眉。

    她明顯的排拒態度,在無形中加深了他想得到她,與馴服她的決心。

    「是嗎?」笑容重回他臉上,「你今晚的表現非常好,辛苦了。」

    「哪裡,謝謝。」別過頭,她拒看他迷人的微笑。

    「這花送你。」他遞出手中玫瑰花束。

    回過頭,漫舞擰眉;看他。

    久久之後,她伸手接過花束。只是一束花,也只是一名觀眾對舞者的心意,她沒理由不收下。

    當然,更重要的是,她沒必要惹他,為自己找麻煩。看一眼行過身邊,對他與她行注目禮的同事,風漫舞撇揚唇角。

    否則,萬一她拒收他送的花一事,傳進老闆或經理耳裡,只怕他們又要去向她養父告狀,說她得罪大人物,又給舞團惹麻煩了。

    到時養父知道了,肯定又要為她的倔性子擔心,而她不希望他老人家再為她的事擔心。

    她今天所擁有的一切,全是養父給她的,她怎能再讓他為她擔心呢?

    「謝謝你。」她看了眼腕表,「對不起,時間很晚了,我該回家了。」

    「我的車就停在外面,我送你回去。」

    「謝謝,但不必,再見。」不想與他有任何牽扯,漫舞明白拒絕。

    捧著大花束,風漫舞頭也不回地越過他面前,往出口方向走去。

    看著突然離去的身影,曜日愣住。

    他知道自己應該生氣,但,他卻意外地笑了起來。

    因為她的態度與種種反應,就跟下午他所見到的「她」給他的感覺是一個樣,而他就欣賞這樣的她。

    看膩了那些只會對他唯唯諾諾的女人,也看煩了那些為嫁給他而使盡手段的女人,風漫舞的真性情,讓他滿意極了。

    他就是要一個與眾不同的女人,一個能配得上他的優質女人。

    「那麼我請你吃消夜。」曜日幾個跨步,走在她身邊。

    止住步子,漫舞冷下麗顏,仰顏直視他的眼。

    「曜日先生,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如果你沒其他的事情可忙,那我建議你馬上回家去休息。」

    「你……」

    「我知道你是個大忙人,實在不該把你寶貴的時間,浪費在我身上。」

    雖然她的言詞聽似客氣,但曜日聽出她對他佔用到她時間的不滿。

    「如果可以,請容我就此告退,可以嗎?曜日先生。」她的語調,客氣中帶著一絲冷嘲。

    褪去臉上溫和笑容,曜日冷眼看她。

    她的話,教人聽了相當不順耳,但如果她以為這樣做,他就會惱羞成怒轉身走,那她就大錯特錯了。

    她可是他一眼就看上的女人,絕不可能因為她幾句不順耳的話就放棄,更何況她條件好,絕對有驕傲的特權。

    看來日後在可能的範圍內,他得盡量包容、寬恕漫舞對他的無禮冒犯。

    至於,她的拒絕?抱歉,並不在他可接受的範圍裡。

    抽完最後一口煙,愛新覺羅-曜日棄擲煙蒂,霍出手緊扣住她右手腕。

    他突來的舉動,教漫舞一驚。

    「你想做什麼?」

    「時間太晚了,我送你回去。」扣住她的手腕,他邁步前行。

    「謝謝,但真的不必。」忍住心中不滿,漫舞一邊試著抽回被他扣住的手,一邊冷靜說著。

    「我說要送,就要送,走。」他用力將她扯上前。

    「哎,你!?」漫舞無法相信,他竟如此專制的強迫她要跟他走,「我有開車,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叫你走就走,那麼多話做什麼!?」全然不顧她個人意願,愛新覺羅-曜日硬是拉著她走出後台出口,看得不遠處的圍觀團員個個目瞪口呆。

    「愛新覺羅-曜日!」敵不過他強而有勁的力道,一路被拖著向前走的漫舞,頓時氣紅了臉。

    「我允許你稱呼我為曜日。」他給她特權。

    「我不需要你的允許,我跟你也不熟,現在,我只要你放開我的手!」

    「安靜一點,大家都在看了。」發現風漫舞並不是故作姿態,而是真的拒絕他,曜日薄唇一勾,對她的欣賞不覺又多加了幾分。

    不過,就算他再欣賞、再喜歡她,也不代表他就會任由她繼續以如此高傲的姿態對待他。

    笑眼凝進她因怒焰而閃閃發亮的黑瞳,曜日是越看越滿意。

    「怕大家看。就不要做出這種流氓惡霸的行徑,放手!」她氣氛叫道。

    「你說什麼!?」轉看依然不放棄掙扎的風漫舞,曜日臉色有些難看,甚至有些惱羞成怒。

    「你搞不清楚狀況,是不是!?」曜日狠眼瞪她。

    他今天願意親自送她回去,是她前輩子修來的福氣,其他女人想求都求不到了,她竟還在這兒跟他使性子?

    甚至當著他人的面,直言指控他是流氓、是惡霸!?真是太不知好歹了!

    「搞不清狀況的人,是你!」自有記憶以來,她還沒通過像他這種不懂尊重他人的男人!

    「你到底放不放手!?」見他仍不為所動,漫舞氣到了極點,怒以手中花束為武器,一揚手就狠狠揮向他。

    出乎意料朝他襲擊而來的花束,教曜日黑眼一凜。

    他知道只要轉過頭,他就能避開,但,面對突襲與敵人,他從不閃避。

    再說,他也不信,風漫舞真敢拿花砸他,他認為她只是做做樣子。

    但——啪、刷!美麗花束瞬間重重擊上他俊美厲顏。

    頓時,花飛、枝散、綠葉落……

    看著墜落一地的玫瑰枝葉,愛新覺羅-曜日瞠愕的眸光,漸轉冰冷。

    忽地,一道刺痛自他頰上隱隱傳來。抬起手,他觸上痛處。

    轉眼看著沾於指腹上的紅血,他黑眼幽沉。

    她的突擊成功。帶刺的玫瑰,不僅掃劃過他宛如雕刻般的俊冷臉孔,還在他右頰上留下一道殷紅記號。

    冷揚厲眸,他冷冷凝進她驚慌、意外的瞳。

    「是你逼我的!」意識到自己真的劃傷了他的臉,風漫舞眼色微驚,但她一點也不後悔。

    「我已經說過要送你回去,你還不滿意?」冷厲俊顏教人畏懼。

    「是不滿意,因為——我也已經說過,不、需、要!」依然掙脫不開他的箱制,漫舞氣憤朝他失聲叫道。

    「快放開我!」緊握長指,風漫舞緊抿著唇,瞪瞠麗瞳。

    「放開你?」他冷笑,「在你用花砸我之前,或許還有這個可能性,但是現在,你應該知道,那已經是不可能的事,走!」

    加重勁道扣住她手腕,他大步而行。

    他已經作下決定的事,就絕不准他人再有任何異議。

    即使是身為當事人的她,也不准!

    來到停放路邊的黑色保時捷前,他拉開前座車門,看她……

    「進去。」他命令道。

    「不可能!」一手扳住車門,風漫舞憤聲加以拒絕。

    對,是不可能。因為她從不是一個會任人操弄的玩偶,她有生命、有自我意識,更有自我的個性。

    除非她願意,否則,任誰也不能勉強她做不喜歡,也不願意做的事!

    只是,她真的太不瞭解愛新覺羅-曜日的為人,也太過低估他的執行力了……

    「那,就別怪我了。」薄唇一揚,他低斂異光閃爍的眼,鬆開她的手。

    「你——」右手腕重獲自由,漫舞不想再與他周旋下去。

    轉了轉被他扣出一道紅痕的手腕,她旋過身,想走。

    但,一記來自身後不輕不重的力道,準確擊中她身子的一點,教她黑瞳驀瞠,腦海一空,無力地向後倒下。

    失去意識前,她怔望著及時扶住她的曜日。

    看著他被劃出一道血痕的冷顏,忽露笑意,她頓然明白——愛新覺羅-曜日蓄意……攻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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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晚與愛新覺羅-曜日發生爭執,與後來莫名被他弄昏,並在他車中醒來的事,至今仍深深困擾著風漫舞。

    她擔心財大勢大的愛新覺羅-曜日,會因為她的不服從而牽怒伊莎朵拉舞團跟她養父的公司。

    她不希望他是這樣惡劣的一個人,但是那晚的他,看起來就是,教她這幾天過得有些提心吊膽,就怕他會突然出現又找她麻煩。

    這天一早,正在廚房幫風父做早餐的漫舞,端著剛煎好的蛋到飯廳放下,就看到他正走進飯廳。

    「爸,早安。」帶著笑容,她走上前。

    「早。」慈祥的風父,和藹點頭。

    白手起家的風文青,年近六十歲,髮色泛白,喜穿唐衫的他,長得一副慈眉善目樣,待人也親切有禮,是商場上的老好人。

    雖然,他只是一間中型企業的負責人,但因為他品德高尚,且為人十分正直清廉,又經常參與慈善活動,長久以來,一直為政商界人士所敬重。

    只是近年來,他的健康情況不甚理想,為此,漫舞相當憂心。

    「早點我已經準備好了,可以吃了。」拉開餐椅,她攙扶風父坐下。

    「丫頭,你還真當我是病人啊?」看她小心翼翼的模樣,風父搖頭笑。

    「小心點、注意點總是好。」她微笑道。

    「你也真是的,林醫師就說我沒事了,你還一直把我當病人看待。」

    「爸 我……」

    「我知道你擔心我的健康,但是,你看我現在這樣子不是挺好的嗎?再說,我每天出門晨跑,可不是跑好玩的。」

    「那明天讓我陪你一起跑,好不好?」

    「去去去!」風父一聽,瞪眼,「你一個年輕女孩子,跟著我一個老頭子跑做什麼?」

    「我實在不放心你一人出門晨跑,你的身子……」

    「好了、好了,先吃飯吧,我餓了。」不想再談自己的健康問題,風父打斷她的話,轉開話題。

    「嗯。」漫舞快步轉身進廚房,和管家王嫂一塊端出早點。

    看著桌上的清粥小菜,風父端起碗一口口的吃著,而一旁也坐下用餐的漫舞卻直看著他。她擔心風父會吃不慣今天的早點。

    「爸,林醫師昨晚打電話來問你的情況,他說你這陣子最好是吃清淡點的食物,所以我今天就……」

    「就準備的很清淡,可是又怕我不喜歡,吃不下。」喝進一口清粥,他笑眼望她。這個女兒心裡想什麼,他光看她的眼睛,都可以猜出十之八九。

    「嗯。」她好為難。她知道父親一直有偏食的習慣。

    「那你儘管放心吧,只要是你準備的,我全都吃得下。」漫舞的廚藝可是遠近馳名的,再難吃無味的營養餐,到了她手中就成了山珍海味。

    看漫舞臉上有了笑容,風父滿意地直點著頭。

    這個領養來的女兒,真的很窩心,也很孝順,一點也不輸給他那些老友、鄰居的女兒,讓他在外人面前相當的驕傲。

    「對了,丫頭,你能睡就多睡點吧,我看你最近好像睡得不是很好。」

    風父盯著她的眼,搖起了頭,「你看看你,就快要有黑眼圈了。」

    「這——」漫舞愣了下。近來因為那個男人的關係,她確實睡得不怎麼好,只是,她沒想到養父注意到了。

    回想起那晚的事,風漫舞擰了眉。雖然那晚他打昏她時,沒有真的弄痛她,也真的直接送她回家,並沒有對她做出任何不軌的事。

    可是,她就是無法把那天發生的一切忘懷,也無法控制心底深處因他而產生的驚懼與不安全感。

    他的氣勢太驚人,他的眼神太危險,尤其當時的她,還被他逼得做出以往從未做過的事——當眾尖聲叫罵,甚至還用花束攻擊人。

    那時候的她,根本就不是她所認識的自己,而她……害怕那樣的自己。

    因為在他出現前,她對週身的一切,都可以淡然看待,可那一晚,他卻讓她變成另一個人……

    「丫頭,你在想什麼?」發現她神遊他方,風父出聲叫喚。他發現自從愛新覺羅-曜日那晚送她回來後,她整個人就不對勁了。

    這幾天,他一直等著漫舞主動告訴他,她與愛新覺羅-曜日的事,想知道他們兩人是不是正在交往,但是漫舞卻什麼也不願說。

    「沒什麼。」風漫舞借低頭喝粥,避過風父眼裡的探詢,笑言道:「只是在想,就算有黑眼圈,也不會怎樣,我還是我啊。」

    「哪不會怎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女兒不養,改養貓熊了。」風父一邊用早點,一邊忍不住地叨念著。

    「爸!」風漫舞有些哭笑不得。

    「你要是再這樣下去,我擔心你真會嫁不出去,到時候,我可就得養你一輩子了。」風父故意道,「那我會很吃虧的。」

    「要不你把公司結束,換我養你,好不好?」她笑說道。這幾年來,她所存的錢己經夠他們父女倆生活了。

    「哎,這風氏可是我的一生心血,要我就這麼結束它,怎麼成呢?不可以、不可以,說什麼也不可以!」風父忙搖頭。

    「可是林醫師說你的身子,已經不適合再這麼勞累,要你多休息。」

    「嗯哼,他是醫師,當然會這麼說,你別聽他說的那些鬼話,我身子可好得很呢。」

    「爸——」她眼底有著憂慮。

    「啊,時間不早,我該出門了!」風父故意看腕表一眼,起身。

    知道風父又是故意避談有關他健康的話題,漫舞頗感無奈,只能跟著風父起身走出飯廳。

    繞進書房,她拿出他的公事包交給司機。

    「對了,你這幾天不是休假嗎?打算做些什麼?」風父突然回頭問。

    「練舞、看電視、聽音樂,然後,就等你下班,陪你吃飯、聊天、看電視羅。」想了下,她排除外出逛街的計劃。「

    「怎麼不出去走走呢?」

    「這——」她無言。因為她想把可能再見到那個男人的機率,降至最低。

    「天天門在家裡總是不好……-恩,還是跟我到公司去走走好了,順便熟悉一下公司的業務流程。」

    漫舞頓了下,隨即笑點頭。

    「是。」她差點就忘了,以後她必須為養父挑起風氏擔子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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