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寵妾 第八章
    "爹,你十萬火急的找我來有啥事呀?"清晨,天還沒完全亮,獨孤紫竹淺藍色的纖影閃進了父親房中。

    "你現在在做什麼?"獨孤亦沒有穿外袍,一身輕鬆悠閒的盤坐在床炕上,帶笑詢問女兒。

    他們父女兩人至少兩年沒見面了,看到女兒更加亭亭玉立、嬌美無儔,他就不由得驕傲欣慰。

    手上抓著兩顆雞蛋,獨孤紫竹蹙了下細眉道:"當然是做早膳 !紅娘和青衣還在工作房裡忙著,所以今兒由我下廚。"

    "早膳做些啥?爹很久沒能嘗嘗你的手藝了。"

    "雞蛋炒飯 !我還煮了些絲瓜瘦肉湯,現在天氣太熱了,消消暑氣。"揚揚手中抓著的雞蛋,她難得沒有一絲不耐煩的解說道,足以見得她今天心情十分好。

    一頷首,獨孤亦似乎有事想跟女兒說,但話到了嘴邊就改了。"快端午了吧!今年還是不到開封去陪爹娘過節嗎?"

    "不去了,端午前後身子不舒暢的人特別多,尋陽鎮就只有我一個大夫,不能不在。"家訓也說啦!"救人為行醫的根本"得擺在私情之前。

    "也是,好吧!我會同你娘說的,她想你想得緊,這回難得見了面,你又不肯在開封多待幾日,就急著趕回來……是為了炎禹吧!"忍不住調侃了下女兒。

    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倒不只是因為被父親說中了心情,還連帶想起昨天被炎禹親吻的事情……那個吻,讓她一整晚都睡不好,渾身都熱燙燙的,像只煮熟的蝦子。

    "害羞啦!我還當你這娃兒不懂得羞,怕你找不著婆家。"伸手輕點了下女兒俏鼻,心情實在複雜。

    "吾家有女初長成"是值得為人父母者喜悅的,但那也意味著女兒就要嫁做人婦,不能再承歡膝下……這叫人怎能不感傷?更別說獨孤紫竹還是他捧在掌心呵護了十八年的獨生女。

    "爹,你要我嫁人啦!不是從沒聽你和娘提起這件事嗎?怎麼突然說這個?"揚了下眉,她隱約察覺到父親話中有話。

    "爹就是找你來說這件事的……竹娃兒,你今年多大了?"終於點到正題,獨孤亦防備的看了下女兒手中的雞蛋,希望待會兒不會砸到他頭上來。

    "多大?一十八呀!你是我爹耶!還不知道嗎?"像是要證明父親先前的多慮沒有錯一般,她的口氣差了起來,妙眸也瞪了起來。

    乾笑數聲,獨孤亦咽口唾沫、深吸口氣、鼓足了勇氣才道:"其實,爹娘先前沒給你說親是因為……你早有個未婚夫婿了,八歲那年給定下的,就等你十八歲,你未婚夫婿便會來迎你過門。"

    "未婚夫婿?你怎麼從沒說過?他是哪來的張三李四、阿貓阿狗的!我才不要嫁!"獨孤紫竹立刻咆哮道,雙手激動不已的揮過來揮過去,手中握著的雞蛋岌岌可危。

    為免意外發生,獨孤亦已經找好了位置躲藏,以免被雞蛋扔中,才續道:"乖女兒,你慢點生氣,聽爹把話說完嘛!"

    "我不聽!你明知道我打小就喜歡炎禹,還將我許給別人!我告訴你!本姑娘絕不嫁!不嫁!不嫁!"就如父親所料,她說到氣憤處手一揚就扔出一個雞蛋,險險擦過獨孤亦鬢邊,在他身後牆上壯烈成仁。

    "竹娃兒,你冷靜些,先聽爹將話說完呀!"獨孤亦很沒威嚴的朝女兒低聲下氣,他有時還真搞不清楚誰才是父親、誰是女兒,他們的處境完全是顛倒的。

    "我都快被你跟娘給賣了,還冷靜!我已經夠冷靜了!"小拳頭危險的捏起,她吼的渾身都在顫抖。

    "乖女兒……相信爹跟娘哪捨得把你賣了?要真想賣了你,早兩三年前就把你送進宮裡了,還等到現在嗎?"儘管說出來的話有些不倫不類,但為求女兒消火,他也顧不了許多。

    "我才不管!說!你們把我賣給誰了?"一撩裙擺,她的纖纖玉足強悍的踩上一邊的凳子,簡直像個女山賊似的。

    "就說不是把你給賣了呀!乖女兒。"

    "現下不是說廢話的時候!快說是哪個不要臉的牛糞,竟然有膽子想摘我這朵鮮花!"氣得猛跺腳,另一顆雞蛋此時也往父親身上飛去,一般地在牆上犧牲。

    望望女兒氣得通紅的小臉,獨孤亦只求待會兒她不會因受驚大大而昏厥,這不太符合於養生之道。

    獨孤紫竹可沒耐性等父親沉吟,一隻小手已經抄起桌上的陶杯,威脅的舉起了手臂。

    "不就是炎禹嘛!"一看局勢不妙,他立即招供。

    "你說什麼!"獨孤紫竹被雷劈到似,尖聲嚷叫起來,身子還一時站立不穩跌坐在椅上。

    "你究竟在說什麼呀!"她呻吟似的喃喃問到,手中的杯子摔落在地上,粉身碎骨……

    "乖女兒,你不開心嗎?爹以為你很喜歡炎禹的。"明知女兒是受驚過大才會反應失常,他還是故意這麼道。

    難得有機會欺負一下女兒,他身為人父的也不用太客氣。

    "我是……不是……這怎麼一回事……"茫然的看著父親有些語無倫次,她敢說長這麼大沒受過比這回更大的驚嚇,讓她腦中除了一片空白,還是一片空白。

    "你不想嫁炎禹對不?好吧!爹就去幫你回掉這門親事。"說著就要起身往外走,卻被獨孤紫竹一把摟住了腰拖回來。

    "等等!我真的糊塗了,你說我的未婚夫婿是炎禹?"硬將父親壓在椅子上坐下,她好小心地確認。

    "當然,為父的誆你作啥?"

    小臉隨即皺成一粒梅干,不解道:"那怎麼又跑出一個冰音來?他……有兩個未婚妻子嗎?"

    "照說呢!他和爹是說好的,除了你以外不娶別的女子,絕不立嬪妃。不過,十年的變數很大,或許他為了國家不得不再娶。"看到女兒恢復冷靜,獨孤亦也嚴肅起來。

    "為國為民全都是借口!他也是個蠢男人而已!"獨孤紫竹才不接受父親的解釋,美麗的小臉開始扭曲。走著瞧!都有她這樣一個絕世佳人的未婚妻了,竟然還有膽對別的女人勾勾搭搭!她絕不會讓這不要臉的登徒子好過的!

    "竹娃兒,你先慢著生氣啊!說不定,冰音壓根不是炎禹的未婚妻。"獨孤亦連忙安撫女兒,也實在是他看不出來炎禹會是那種花心的人。

    "不管是不是!我都不原諒他!"使勁一拍桌子,她怒氣沖沖的推開桌子,跑出門外,一點也不理會身後父親的叫喚。

    * * *

    一整個早上,獨孤紫竹不悅的情緒明顯得連前來求診的人們都感覺得到,整個屋子裡安安靜靜,平日東家長、西家短的聲音全消失,氣氛凝重得連小娃兒都不敢哭出聲來。

    就看到向來嬌美的獨孤大夫現在的臉色簡直可比美夜叉,硬梆梆的不說,還可疑的扭曲著,白皙粉嫩的粉頰,正由赤紅轉為鐵青,極有可能會變為紫黑色。

    "紅娘,照著方子替劉大叔抓藥。"大筆揮揮,帶著一股凌厲逼人的氣勢,將寫好的方子丟向紅娘所在的方向。"下一個!"

    就看見紅娘辛苦的抓著如花蝴蝶滿天飛舞的藥方子,一張還沒抓著,另一張又扔出來了。

    此時此刻,紅娘不禁羨慕起青衣來,在工作房裡蒸珍珠固然麻煩又熱,但至少不會像她光抓藥方就累去半條命,還得防止主子一個不快拿她開罵,那豈不是冤枉死了!

    眼看一張藥方就要被吹出門外,紅娘急得顧不得腳下危險,就撲了過去……

    "呀啊——"

    "你在玩什麼?"不悅火爆的男聲幾乎在同一時刻在她耳畔吼起來上條鐵臂準確的攬住她的肩,使她免於被門檻絆成五體投地的危機。

    "炎公子!快!藥方呀!"顧不得道謝,紅娘焦急的催促著,她可不想因為一張藥方而被主子吼到死。

    "藥方?"濃眉蹙了下,他朝屋內瞧瞧正在瞪他的獨孤紫竹,心裡莫名打了個突。

    "紅娘!藥方要是飛了,我惟你是問!"故意不和炎禹的目光對上,她凶神惡煞的喝道。

    那死人!那該死的、不要臉的、下流男人!在心中一遍遍問候炎禹的祖宗十八代,要不是礙於面子,獨孤紫竹現在就撲上前去給他幾拳好洩憤!

    "小姐……我抓回來了!"紅娘眼光一閃,恰好瞧見炎禹手上抓張字條,正好是那張藥方,她幾乎沒痛哭流涕的感謝老天爺幫忙。

    搶回藥方,紅娘十分識相的從炎禹及主子目光相交的地方退開,繼續去抓一張張飛舞中的藥方子。

    "你心情不好嗎?"炎禹走上前幾步,卻也沒敢靠得太近。

    "很差!!你滾遠點,別來礙我的眼!"妙眸一瞪,她趕蒼蠅似揮揮小手,往一旁叫道:"下一個!"

    "你是在為昨日的事不開心嗎?"顧不得是大庭廣眾之下,他情急之下脫口問道。

    昨日那一吻,他絕不後悔,但獨孤紫竹看來似乎不是那麼回事,令他心情不由自主的低落,惶惶不安了起來。

    難道說,他會因為那突兀的一個吻,而從此與她形同陌路嗎?他絕對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關你屁事!你要是太閒沒事幹,去陪你的未婚妻呀!何必來找我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娃兒!滾!滾!"獨孤紫竹更加火爆了,手上拿著針灸用的金針揮來揮去,有經驗的病人自動閃避。

    濃眉微微一緊,炎禹沉聲道:"咱們別在這兒說,私下談談好嗎?有些事是該說清楚才對。"

    "沒啥好談的!我告訴你,本姑娘現正忙著看診,沒時間理你。滾去陪你那冰音妹子吧!"使勁一拍桌子,代表一切都沒得商量,她抓過躲在一旁避難的患者,準確的紮了下去。

    哪容許事情就這樣不明不白的結束掉,炎禹不死心的又道:"別扯上冰音,我說過她是不是我的未婚妻,這還沒法知道,你生什麼氣呢?"

    "呸!我管她是不是,總而言之你有一個我不知道的未婚妻,要我別氣?你想得美!"看在人多的份上,獨孤紫竹十分克制自己沒將桌上點著的蠟燭丟出來,但被她扎針的人就免不了倍受牽連了。

    雖然沒感覺到疼痛,但心上就是不安呀!

    "你早該知道我有個未婚妻的。"炎禹覺得她根本不可理喻,脾氣也沸騰了起來。

    "我是知道又如何?滾出去啦!"懶得跟這根蠢到姥姥家的太木頭說話,她終於抓起了臘燭扔出去。

    狼狽的接過迎面飛來的危險凶器,炎禹吼聲如雷的咆哮。"你不要大過分了!我炎某自認沒有一件事情對不起你獨孤紫竹,天知道你又在發什麼瘋!"

    "沒有?虧你還敢說沒有!我是瘋了,那你不就正好可以去陪你那溫柔體貼的冰音妹子!"獨孤紫竹氣到頭暈,一手捂在胸口上靠在桌邊喘氣。

    "你何必氣成這樣……"炎禹見她氣得厲害,心又不禁軟了。

    "我就是氣你,出去啦!我不要看到你!"語氣還是很不好,但是看在他有心安撫她的份上,火氣沒那麼大了。

    "咱們不能好好談談嗎?"

    想都不想就拒絕。"不能,我現在忙著看診,你要是這麼無所事事的發悶,去曬藥草吧!"

    語畢,她重新坐下專心幫鎮民看診,不再理會人了。

    無奈,炎禹只好乖乖照她的話去做,曬草藥去了。

    * * *

    事情總是來得突然,在尋陽鎮行醫五年的獨孤紫竹雖然年輕,只是個大姑娘,但是鎮民無不視她為名醫神醫之流的大人物,不只因為她藥到病除,而且什麼疑難雜症都難不倒她,自然建立起了不可動搖的聲望。

    誰也沒料到她竟然會有失誤的一天,害死了三條人命,全因為藥方子開錯了。

    無巧不巧,死的三個人分別是鎮長、陳長冬府裡大總管的二姨太及地方官的小舅子,全是與陳長冬沾上那麼點關係的人,事情立刻一發不可收拾。

    "小姐!陳長冬來了,你真的不見嗎?"青衣小心翼翼的在門邊探頭探腦的詢問,獨孤紫竹躲在一道屏風後頭,根本看不出來在做什麼。

    "請陳大爺回去吧!小姐累了。"傳出來的是紅娘的聲音,語氣不是諷刺得以言明。

    "我知道了……要不要潑水?"青衣心煩的反問,她是絕對相信主子的清白,但卻不明白為何事出至今整整五日了,主子卻都不出來為自己辯解一聲。

    "潑吧!記得潑大桶一點的。"回話的還是紅娘,語尾還綴上幾聲冷笑。

    又探頭往屏風的方向看看,青衣無奈的離開。

    等青衣走遠了,紅娘才從屏風後頭走出來,往門外看了看,轉頭道:"小姐,你就這麼躲一輩子嗎?"她也不懂,向來有話直說的主子這回怎麼不吭一聲了呢?這明明是有人陷害的呀!

    "我想……大概不能在這兒繼續待下去了。"失去活力的聲音虛虛緲緲的透過屏風,完全不像出自獨孤紫竹之口。

    "沒的事,小姐!你只要出來說清楚就好了嘛!"紅娘氣得直跺腳。

    "我也想呀!但是……死的人身份都非同小可,而且……我是大夫,被人用這種方式陷害了,還真對不起列祖列宗。"獨孤紫竹也從屏風後頭走出來了,小臉有一些蒼白及無奈,妙眸中則是與神情不符的炯炯有神。"你分明就想出去揍陳長冬一頓的。"紅娘老實不客氣的戳破主子罩門,她還會不明白嗎?

    白去一眼,獨孤紫竹沒好氣道:"是,我是想,可哪能呀!現在正出事,我要是又打了他,不就更麻煩了嗎?""那你打算怎麼做呢?"紅娘不禁好奇了。

    "反正以陳長冬那廢物還能有啥好心眼嗎?他心眼又能有幾轉呀!大抵不出上告皇上,然後煽動鎮上大夥兒到我這砸雞蛋、扔石頭的,好讓我走投無路不得不去求他,順水推舟呢!他雖然心裡開心的要死,也得裝作心不甘情不願,好像是給我多大的恩惠似的,最後讓我心甘情願、滿懷感激的當他的人……結束。"不雅的掏掏耳朵,獨孤紫竹一臉無趣的如是說,將陳長冬的心思摸個天通地徹。

    "哇!小姐,你怎麼知道呀!"紅娘好佩服的拍了拍手,原來她的主子也不笨嘛!

    撇了下唇,獨孤紫竹攤攤手。"得了隕!這種橋段你隨便找個說書人都能馬上說一大堆給你聽,我聽都聽膩了。所以說呀!陳長冬是廢物!本姑娘才沒閒功夫應付這種小人。"

    "喔——"受教的點點頭,紅娘還是覺得不對。"小姐,那你就這麼簡單放過陳長冬呀!"她才不信獨孤紫竹風度這麼好。

    "別傻了!我只是去避避風頭而已,等事情過了,我不會讓他好過!咱們走著瞧!"握緊小拳頭,獨孤紫竹詭異的揚唇笑了。

    常言說的好:恩還十倍、仇還百倍;有仇報仇、有恩報恩……她可不會輕易放過敢惹她的蠢蛋!

    紅娘理解的一頷首,果然獨孤紫竹就是獨孤紫竹,絕對是一點也不吃虧的。不過,現在有個大問題出現了,她和青衣理所當然是跟著主子到處去,但是炎禹和他那莫名其妙的未婚妻呢?也要跟著走嗎?

    "小姐呀!那炎……"

    "竹娃兒!這到底怎麼回事?"才想問呢!炎禹的聲音就吼了進來,下一刻人也風一般捲了進來。

    "是你呀!事情都出了五天了,你全不知道?現在問這也沒用了!"獨孤紫竹一看是他,火氣全冒了上來。都五天了,炎禹連個影都沒見到,他知不知道她有多希望這種時候有他在身邊支持,而不是讓她一個人孤軍奮戰……結果呢?他現在還有臉吼她!真是有沒有天理呀!

    "我有事去處理了一下……冰音沒給你惹麻煩吧?"自知理虧,炎禹放緩了聲道。

    "冰音?"獨孤紫竹也糊塗了,炎禹不在的這五天,冰音也不見了,所以她還以為他們是回虎族完婚去了……難道說,炎禹這五日來都沒和冰音在一塊兒嗎?

    "是,我沒帶她一起去……她惹麻煩了?"覺得有些意外,實在是冰音不像是那種會惹出麻煩的人,所以他才會一聲不吭的留下她暫時離開。

    "麻煩是沒有啦……"詭異的情形讓獨孤紫竹無法反應過來,心裡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

    "是嗎?那……外頭的事又是怎麼回事?"他並不關心冰音的情況,反倒比較在意獨孤紫竹。

    先前見過陳長冬一回,但他的氣焰比起之前更加囂張跋扈,似乎有種篤定獨孤紫竹一定會投入他的懷抱般,讓人看了就覺得不愉快。

    一提起那件事,她又狠狠瞪了炎禹一眼。"出事啦!有人因為服了我開的藥見閻王去了,陳長冬就來囂張了。"她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

    "有人陷害你?"炎禹鎖起濃眉,他相信獨孤紫竹,以她的醫術不會有這種事發生。

    "對。所以,我要去避風頭……一起來嗎?"她很自然的提出邀約,像是在約人一同到館子打打牙祭一般輕鬆自然。

    "當然一起。"炎禹也回答的理所當然,沒有絲毫猶豫不快。"何時出發?"

    翻翻黃歷,撕下一頁用來包幾辦奇特的花瓣,她沒有細想就道:"今晚 !"

    "成,就今晚。"一切拍案定論。

    倒是紅娘傻住了……這算什麼情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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