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人承諾,違約 第七章
    隔天一早,她匆匆梳洗後出門,到了公司附近一家常去的早餐店要買早點,突然聽見轉角處有人在竊竊私語,她好像聽見自己的名字。

    「舒家那塊最值錢的地已經到手了。」

    是安妮,她拿著手機在暗巷中背對著人群說話。

    「開發案?那要多少資金?怎麼可能浪費在那種小漁村身上?頂多改建成停車場或觀光魚市吧!」

    停車場?觀光魚市?

    舒-晴聽到這裡,心已經涼了半截,沒想到安妮接下來的話更有如晴天霹靂,將她打入谷底。

    「什麼?這麼好騙?還募集到很多資金?果然是一群鄉下人,到時就跟他們說開發案有問題,要改計畫就好了……哈哈!」

    得意的笑聲從巷子中竄出,帶著鄙視與訕笑,竄入舒-晴心間,她全身發顫、面無血色。

    「薺霆根本不想見她啊!還要我沒事多關心她一下,就是要我擋人嘛!唉!希望她自己識相一點……」

    薺霆根本不想見她?

    舒-晴再也聽不下去,快步前往世亞大樓。

    「讓我進去,我要見凌薺霆!」

    「舒小姐,這裡不可以隨便進來!」

    「走開!」舒-晴用力地推開秘書,衝進他的辦公室,但辦公室內沒有人。

    「舒小姐,凌先生不在,請你先離開,有什麼話等他回來再說。」

    舒-晴目光停留在桌上的一份文件上,雙眸大睜,唇瓣顫抖。「不用了……」

    她看見一份地契,上面清楚地寫明現在的擁有者:凌薺霆!

    這是舒家的土地!

    一切與我無關、我不可能用這樣的方式購地。

    昨晚凌薺霆的一番話繚繞在耳邊,在空無一人的房間,舒-晴彷彿又聽見安妮的多次話語,一句句如刀似箭,刺著她的心。

    我到底還要多久才醒悟?還要受多少人的訕笑才明白?自己不是車純,而是愚蠢!

    舒-晴的心好似被人撕裂,幾乎要站不穩,凌薺霆擺明就是在騙她,自己卻這麼久還不肯覺悟。

    她踉蹌奔出辦公室,眼前一片模糊,只有淚水。

    凌薺霆動用自己的私人財產向凌承耀購回這片土地,他不計代價,要實現他對-晴的承諾,只是凌承耀在交出這塊地後,竟帶著其他土地地契消失無蹤!

    大發雷霆的凌薺霆,現在才知道凌承耀早有預謀,但是……是誰通知他父親病危?讓凌承耀利用那時脫身?因為趕到醫院的他,發現父親病情並沒有太大起伏。

    而凌承耀在他面前虛晃一招,又帶著其他地契不見蹤影,擺明是要讓他的開發案動不了工!這一切都是凌承耀想到的計謀嗎?還是另有他人共謀?

    一通通電話打進世亞,都是東部的村民要詢問自己的積蓄和土地到底有沒有問題,凌薺霆實在不願為這個畜生背負罪名,又無法對外坦白說出凌傢俬生子做的好事。

    他沒有回應這些電話,只是思索著下一步該如何進行,然而卻料想不到,舒-晴在看到他桌上買回的地契後,已經不相信他的話,且在有心人刻意挑撥下,心灰意冷的離他而去……

    舒-晴搭上回鄉的夜車,黑夜吞噬著她的心,憔悴的面容上有著未干的淚痕,她止不住的眼淚有如早夭的戀情,一點一滴流逝,最後漸漸轉為憤恨。

    一大清早回到漁村,早起的村民早就對她指指點點。回到家裡,剛剛退伍的弟弟也在,看著臉色憔悴蒼白的姊姊被村民一路讒罵。

    「你們吵什麼?我姊也是受害者好嗎?」弟弟對著門口擠成一團的鄉親大喊,血氣方剛的年紀,使他氣得幾乎要揍人。

    「當初我們也是因為你們家-晴才會投資這麼多錢……」

    「喂!你講話不要含血噴人,我姊從沒有要你們投資什麼!」

    另一位村民氣急敗壞的說道:「我現在地也沒了,存款也沒了,下個月我女兒要結婚,我連嫁妝都賠上了,怎麼,就你們家女兒是人,別人家的女兒就不是人了嗎?」

    舒-晴的弟弟還來不及回話,另一個大嬸立即跟著嚷嚷道:「就是!當初說會嫁入豪門,我看現在連門都沒有,還害得我們負債纍纍,一開始就不該相信她!」

    一張張無情的嘴說著難堪的話語,見到弟弟與村民怒目相視,一句句「都是她害的」、「被賣還幫別人數鈔票」的字眼讓舒-晴無力招架。

    她知道許多鄉親們和爸爸已經相識一輩子,現在土地財產都被騙走,憤怒可想而知,但是……事情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這一切,都怪自己太好欺騙?

    「咚!」突然一聲聲響,舒-晴和弟弟回頭一望。

    「爸!爸!」

    舒爸爸活到這個年紀,原想安享晚年,怎料突然成為眾矢之的,他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昏倒在神明桌旁……

    醫院內

    舒-晴趴在病床前,淚已染濕整片床單。

    這段原本深信不疑的感情,如今卻讓她淪為笑柄,就連醫院的護士都在背後指指點點。

    是什麼原因讓事情變成這樣?自己愚蠢、單純?還是因為鄉下人好欺負?

    舒-晴雙手抓皺了床單,就像她糾結的一顆心。

    「凌薺霆……我不會這樣讓你欺負著玩的!」一整夜的淚水,堅定了舒-晴的決定,她不甘被人這樣玩弄。「你怎麼對我,我就怎麼對你,等著瞧!」

    數日後,舒-晴悄悄趁假日回到公司,在辦公室偷偷拷貝許多檔案資料後,就此不見蹤影。

    一年後

    「舒律師,明早九點你要出庭,中午要和另外兩位委託人見面,晚上您約了人吃飯。」

    「我知道,今天晚上我會加班,你們先回去吧!」舒-晴吸了一口氣,勉強打起精神。

    「-晴,你這樣太勞累了,要賺錢也不是這樣的吧!」同事開著玩笑,她卻笑不出來。

    她忍著內心的痛楚,試著讓語氣輕鬆。「我就愛錢嘛!打算四十歲退休,四處去旅遊,到時別太羨慕我啊!」

    「好好,大律師,別太累,我們先走了。」

    熄了燈,律師事務所只剩下她一個人,她咬著牙,用意志力繼續埋首案件中,當年清秀單純的臉龐已不復見,取而代之的是藏在眼底的那縷怨恨。

    現在的舒-晴身穿套裝,臉上上了妝,踩著高跟鞋一步一步踏進她所想要到達的世界。她考上了律師,日以繼夜的接案出庭,表面上為的是「早日退休」,實際上——

    世亞在收購土地後,卻遲遲未見開發案動工,舒-晴等不到答案,鄉親們見不到投資結果,一個個從心急如焚,到遷怒舒家。

    送醫後爸爸的病情時好時壞,這不打緊,當初為了入股世亞借貸的金額如今利滾利,壓得她透不過氣,更糟糕的是村民們交相的議論及指責,讓舒-晴一家根本待不下去。

    正獨自加班的舒-晴,突然接到弟弟的電話。

    「姊,我在警局,過來保我一下。」

    「你又惹了什麼事?」舒-晴相當不悅。

    「那麼大驚小怪做什麼?都是小事,過不過來?」

    「你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三天兩頭……」

    「算了,我找別人,我多的是兄弟。」

    「你不要老是跟那些酒肉朋友混在一起……喂?喂!」

    嘟……

    弟弟聽也不聽,掛斷了電話,舒-晴無奈的表情盡寫在臉上,收拾了東西前往警局。

    當年甫退伍的弟弟,一回到家鄉便不停遭受閒言閒語,血氣方剛的他受不了別人老是對自己的家人指指點點,一開始是找人理論,之後便天天打架鬧事,最後甚至不知道交了什麼壞朋友,進出警局變成家常便飯。

    在前往警局的路上,她又接到醫院的電話。

    「舒小姐,您積欠的醫療費用請盡速繳清,不然令尊可能要移至普通病房,而且只能用健保給付的藥品……」

    「好、好,我一定會付清,請再給我一點時間。」

    才掛上醫院的電話,沒想到另一通銀行的催繳電話再次打擊著她。

    「舒-晴小姐,您的信用卡費用已經逾期三個月未繳納,請盡速繳清帳款,以免影響您的個人信用。」

    舒-晴掛上了電話,心頭巨大的無力感侵蝕著她,她越走越慢,最後坐在路邊無助地哭泣。

    「舒-晴,為什麼日子會變成這樣?」她內心不斷吶喊,兩頰儘是淚珠。

    當年她知道家鄉已經待不下去,便將年邁的父親轉至北部醫院就醫,並且將弟弟帶在身邊照顧。然而這些龐大的支出,卻壓得她喘不過氣。

    表面上,她是年輕有為的律師,風光進出法院,實際上她卻天天為了現實問題暗自神傷。

    雖然如此,她卻堅持要維持一定的生活水準,原因無他,她只是不要再讓人瞧不起,不要再當任人欺侮的「鄉下人」。

    因此她用盡方法擠入上流社會,過著外在光鮮亮麗,以律師的身份出席各種場合交際周旋,卻暗自過著為錢日夜奔波,憔悴不已的日子……

    在舒-晴離開公司、離開了家鄉這一年,凌薺霆困於父親的病情,始終無法將真相公諸於世,他變得更加深沉,時常獨自一人待在房間,沉默不語。

    門口響起敲門聲,凌薺霆沒有回應。

    安妮等不到凌薺霆答聲,逕自進房。

    「薺霆,怎麼敲半天門都不回應?」

    「找我什麼事?」凌薺霆沒有看她。

    「看你這樣每天悶悶不樂,不如我陪你出去散散心吧?」

    「不用。」

    「薺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人要往前看……」

    「這件事永遠不會過去,沒事的話我要靜一靜。」

    「薺霆……」

    「出去。」

    凌薺霆毫不掩飾他的不耐,讓安妮說不下去,只能悻悻然離開。

    凌薺霆在她離去後,開始思索這一切的事件。

    當年凌承耀會趁隙逃出自己的掌控,是因為大家臨時接到醫院通知,所以他才無法再對凌承耀動手,當凌承耀帶著地契消失無蹤後,怎麼每每要派人找他時,安妮好像……都在場。

    這真的是巧合,還是……

    凌薺霆這一年來不多話,時常像這樣將自己關在房中。他知道現在已不見蹤影的舒-晴對他勢必相當不諒解,也不會聽他的任何解釋,所以他一直沒去找她,想等到事情解決後再向她解釋-

    晴,你當真相信我會做出這種事嗎?我們的感情就這麼不值得信任嗎?

    凌薺霆再次點燃一支Davidoff雪茄,煙霧中彷彿又見到舒-晴燦爛的笑容,和兩人一起攜手在沙灘上奔跑的畫面。

    凌薺霆這些日子開始懷疑安妮暗中與凌承耀聯繫的可能性,但他沒有想到,她是怎麼設計舒-晴,讓她對他失去一切信任,更沒有想到舒-晴現在對他的憤恨,已經超出他的想像。

    隔天晚上,舒-晴出席一個晚宴,她刻意打扮成時尚名媛,穿梭在一個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之間。她希望能藉此認識更多政商名流,除了讓她有機會接下更多案子外,更希望自己能快速晉陞上流階級,擺脫那曾經因身份而產生的種種羞辱。

    然而這樣的舒-晴只是一個美麗的空殼,厚重的蜜粉遮掩著她發黑的眼圈,華麗的衣裳下拖著疲憊的身軀。

    終於,在這樣的場合中,「高級仲介」找上了她。

    這些人一看就知道什麼樣的人是真正貴婦,什麼樣的人需錢孔急。

    「舒小姐,這位是林董事長,想和你多聊幾句。」舒-晴耳邊出現這樣的話。

    「林董,您好……」舒-晴臉上堆著笑,內心不斷翻騰掙扎,她不是沒遇過這種人,只是這次她沒有斷然拒絕。

    她身上龐大的壓力,讓她移不開腳步。

    「舒小姐是一位律師嗎?執業多久了?」這位林董相貌堂堂,平時在公開場合談吐有禮嚴謹,但是舒-晴知道他私下也和一般男人一樣,只要有了錢,就開始想要與不同女人共度春宵。

    「我剛考上律師不久,才一年。」

    「這樣啊!想要開一間屬於自己的事務所嗎?」林董從旁邊走過的侍者盤中端起兩杯紅酒。

    「嗯,現在還沒有想那麼多。」她接下紅酒,知道這位林董在暗示什麼,她的心裡仍在掙扎著是否要繼續交談下去。

    一旁介紹兩人認識的人連忙說道:「舒小姐一看就知道是很有企圖心的人,憑你的能力,若再加上貴人相助,這一定不是難事。」

    舒-晴沒有接話,她連明天能不能過下去都不知道,只能默默聽著他們交談。

    身邊的人像是早知她生活上的窘境,沒有掩飾地說道:「舒小姐,貴人就在眼前,這樣的機會不是時常有,你自己要好好把握。」

    大家都沒有把話說破,維持著這樣的場合該有的水準,林董將手上的紅酒微微朝舒-晴一舉,然後留下一張門卡離去。

    舒-晴端著酒杯,不知道該不該沾上唇,畫得細長的眉藏著憂慮,眉宇下是一雙閃爍的眼眸。

    她緊緊握著那張門卡,眼睫垂下瞥見房號,猶豫再三,終究是踏出了這一步。

    她獨自走入這間豪華氣派的飯店,眼中卻是一片模糊,她勉強自己按下電梯,直達套房門口。

    下唇已經被她咬得發白,但是現實的窘迫逼得她沒有選擇,她不要再落淚,不想再被人看不起,不願再被人指指點點,只要她是一個人人稱羨的律師……

    拿著門卡,舒-晴抖著小手,就要刷下……

    冷不防,身後突然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穿透了她的心房。

    「為什麼要這樣做?!」

    舒-晴一回頭,臉上先是驚恐,隨即轉為怒視,她原先深怕是熟識的人認出她,然而回頭見到的竟然是這個憎恨了一整年的男人,馬上倔強地抬起頭,再次拿起門卡。

    「你寧願找別的男人,也不願回到我身邊?」

    「呃……」舒-晴就要刷下卡的小手突然一緊,手腕被狠狠-住,幾乎讓她血液無法流動。

    她掙扎著想要甩開,但握著她手的力道卻越來越大,越來越緊。

    「放開我!」舒-晴喊著,身體卻不由自己,她幾乎是被拖著行走。

    凌薺霆在那場晚宴中遠遠就看見了她,也看見接近她身邊的人,他簡直不敢相信舒-晴最後會選擇走到這裡,不敢相信她就要進房出賣自己的靈魂。

    他以舒-晴沒有辦法掙脫的力量,一路拉著她搭上另一部專用的電梯,直達頂樓總統套房。

    「你放開我!」舒-晴扭著手,不斷試圖想甩開他,但凌薺霆毫不留情地拖著她,完全不顧她的掙扎。

    在幾乎要跌跤的狀況下,她被帶到了這間總統套房。

    門被用力甩上,舒-晴轉身要拉開門,卻立刻被另一個力量拉開。

    「你做什麼?」

    「你做什麼!」

    兩個人同聲質問著對方,舒-晴再度見到這個男人,卻連一絲往日的回憶都不願想起。

    「是什麼讓你要這樣糟蹋自己刊」凌薺霆擋在門前,用震耳欲聾的聲音吼著。

    「拜你所賜!」

    沒想到他卻聽到這樣的回答,這一年來,他沒找過她,因此不知道舒-晴的遭遇,然而這樣的言語仍撕裂了他的心。

    「你再說一次!」

    「凌大少爺,謝謝你給我的一切,現在的我可為此奮發向上呢!」諷刺的言語從舒-晴口中迸出。

    「這就是你奮發向上的方式?」凌薺霆震怒。

    舒-晴聞言臉色大變,她已經受夠他的種種羞辱,這一年來自己這樣努力撐著沒有倒下,就是不願認輸,不願讓爸爸在病床前含恨,不願弟弟在人前抬不起頭。

    她甚至一肩扛下多位村民的債務,用自己的名字不斷借貸替人還錢,為的就是爭一口氣,不要讓舒家成為笑柄。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現在竟用這般言語嘲諷她?

    「我怎樣也不比你骯髒!」

    「我骯髒?」

    「怎麼?敢做不敢當?」

    「我還沒做過自己不敢承認的事!」

    凌薺霆說的是真話,他不願承擔非他所做的罪名,只是現在舒-晴已經認定事情是他做的,他也無法辯解。

    「你可知道這一年我是怎麼過的嗎?」

    他內心比誰都難熬,每每想要不顧一切公開事實,卻在父親多次送進加護病房後作罷,在凌承耀失蹤後,他更加無法向舒-晴解釋,只能期待她的信任,期望她能相信兩人的感情,相信他可以解決。

    怎奈舒-晴就這樣一聲不響的消失了,而再次出現在他眼前時,竟是要進入另一個男人的房間?!

    「舒-晴,你寧可和陌生男人上床,也不願意相信我的感情?」

    「你的感情?哈哈!哈哈!你們這種人會有感情?」

    舒-晴笑得諷刺,凌薺霆臉色陰沉,他不曾為誰動過真心,而這個已經得到他真心的女人,卻如此不層一顧。

    「好──」凌薺霆開了口,眼神含怒。「既然我在你心中是這樣的人,那我也無須再解釋,這些錢夠讓你今晚留在這裡了吧!」

    啪啦!

    舒-晴見到一本支票簿被摔在桌上,凌薺霆在第一張支票上簽了字,那是一個足夠支付一項小型工程的款項。

    「相信沒有人能出得起這樣的價錢!」

    「你!」舒-晴甩頭就走,再怎麼樣她也不願受到這個惡魔的屈辱。

    「站住!」凌薺霆怒吼,那懾人的聲音令人不寒而慄,然而舒-晴卻仍固執地要拉開房門。

    「你可知道你要去見的男人是什麼樣的人?」凌薺霆臉色一沉,低啞地說著,他走過來,低著頭,緩緩繞著她轉。「他夜夜流連女色,昨天才匆匆去一家私人醫院檢查。」

    凌薺霆話只說到這裡,便轉頭睨著她,舒-晴聽懂他話中的意思後,開始微微顫抖。

    「你說什麼……」

    「如果你執意要與一個毫不相識的男人過夜,明天你會變成怎麼樣,可沒人敢保證。」

    「你……」舒-晴聽到自己兩排牙齒互相交顫的聲音,她分不清是害怕還是氣憤。

    「沒有本事,就不要玩這種遊戲。」

    舒-晴惱怒不已,卻無法開口。

    繞著她打轉的凌薺霆停下腳步,站在她身後。「如果你真的要玩,本少爺可以奉陪。」

    「不要以為你有幾個臭錢就可以買到全世界!」

    「你不就為『幾個臭錢』出賣你自己?」他高傲地說著,彷彿他就是能買下所有的東西。

    舒-晴含著淚,怒聲說道:「唯獨你,休想再得到我一分一毫的信任!」

    凌薺霆看著怒目相視的舒-晴,整顆心糾結下沉,曾幾何時,他也嘗盡了這種心痛的滋味。

    他冷笑一聲,掩飾他的落寞,徐徐說道:「不過現在也只有我,能給你你想要的。」他瞅著她,一字一句說得舒-晴不停顫抖。「待上一夜就可以拿到這樣的金額,只有我會給,明天醒來不會讓你想著昨晚遇上的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也只有我凌薺霆。」

    他如一頭獵豹,玩弄著他的掌中物,藉此發洩心中的痛楚,為何她不知珍惜自己、不肯相信他?還將他付出的真感情棄如敝屣?

    舒-晴原本要踏出門的腳步頓時停住,她的腦中轟轟作響,因為凌薺霆說的句句屬實。

    「你……你到底想怎樣?」

    「做你原本要做的事,只是對像換成我。」他狂傲的說著,要她低頭。

    「卑鄙小人!」

    「隨你怎麼說。」凌薺霆睥睨的眼神掃過她的身上,然後走到門口,拉開了門。「如果你不擔心明天醒來後,你舒大律師會變成什麼模樣,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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